彷彿有一隻困頓的野獸在司徒慕絕的心裡困住,沒法逃脫,那種煩躁難忍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他疲憊到再也撐不住合上了雙眼,那隻困獸才慢慢隱去了身影。
平日裡的早晨,他睜開雙眼的時候,白薇雅就會躺在他身側,她會像只依戀的小貓似的無意識蹭着他,這個時候,他總會起身,在她的脣上先印一個她或許不知曉是何情況的早安吻,再起身。
但今早不需要。
可是他早已經習慣了。
現在又要改變他的習慣,着實痛苦。
白薇雅心裡也難受吧?
站在講臺上,分配工作給學生們,司徒慕絕看到了白薇雅眼底的黑眼圈。
這證明她昨晚肯定也睡得不好。
這麼想着,他又見白薇雅在打瞌睡,她的兩指捏着山根,強撐着讓自己打起精神。
白薇雅擡起頭的時候,剛好撞上了司徒慕絕的視線。
“你還好吧?”司徒慕絕用口型問她。
白薇雅疲憊地點點頭,就把頭低下去了。
接下來有兩節課是在訓練室上課的。
整個班被分成多個小組,每組三個人,在不同的房間裡進行時間爲四十分鐘的訓練。
“秋航,燁影,你們先開始,我待會兒直接加入,我先去個洗手間。”
白薇雅跟舍友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往女生的洗手間走。
從洗手間出來之後,忽覺腰間一緊,白薇雅還沒來得及驚呼,就感受到了緊貼在她身後的人的氣息,原本心提到嗓子眼的她,馬上就安靜下來。
司徒慕絕拉着白薇雅以飛一般的速度鑽進了管理員的辦公室。
關夜雨坐在辦公桌前,一面牆的電腦監控着各個房間的情況,看到司徒慕絕拉着白薇雅進來,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用管我們!你繼續做你的工作。”
司徒慕絕一聲喝令,就拉着一臉茫然的白薇雅走進了裡邊的一個房間。
白薇雅還沒搞清楚什麼狀況呢,司徒慕絕的吻就鋪天蓋地地來。
“唔……慕絕……”
等一下,什麼情況啊?
“你叫我什麼?”他一聽,冷冷地問道。
對上司徒慕絕鷹隼般的目光,白薇雅忙改口:“老公……”
“乖……”司徒慕絕啞着嗓子,抱了抱她。
兩人對視良久。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似異世界的深淵。
她眼裡倒映着他的模樣,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
窄小的空間裡,曖昧在肆無忌憚地發酵着……
司徒慕絕的頭低下來,鼻尖輕碰白薇雅的鼻尖,輕笑着捏捏她的臉。
不過……白薇雅還是記得這裡是什麼地方的。
怎麼可以在這裡你儂我儂?關夜雨就在外頭!
白薇雅衝司徒慕絕擠了擠眼,示意他見好就收了哦,不可以得寸進尺。
司徒慕絕毫不理會,仍是笑。
她毫不留情地擡腿踹他的小腿腿骨,被他輕鬆躲過,司徒慕絕的目光中掀起了幾分得意,白薇雅不甘示弱地奮力推着他的胸膛,縮身蹲下,再用力把司徒慕絕推到了牆上。
司徒慕絕故意舉起雙手,貼着牆,一副被白薇雅俘虜了的模樣,但眼裡的玩味目光倒是出賣了他。
這下換白薇雅得瑟了,但是她的驕傲持續不了幾秒鐘,雙肩就被司徒慕絕禁錮住了,她來不及攻其下盤,就被他一個虎撲給壓制到了牀上。
兩個人的互動很快被莫名其妙地演變成了一場小搏鬥,當然有兒戲的成分,不會真的那麼較真。
脊背一接觸到牀,白薇雅就泄了氣:“慕絕,咱別鬧了。”
四十分鐘的訓練,很快就結束了,她都沒有出現,於秋航和香燁影會懷疑她究竟是不是掉進洗手間的茅坑裡的吧?
“剛纔究竟是誰在鬧呢?你也有份參與的,不是嗎?”
司徒慕絕給她翻賬。
是啊,白薇雅乾脆的確有鬧着把他推到牆上,可是……可是,是他先把她摁到牆上強吻的!
白薇雅用眼神向他控訴。
“我要去找燁影和秋航,我們組的訓練還沒有結束呢。”
她作勢要起身,被司徒慕絕釘在了牀上。
“你——”
司徒慕絕在她的頸脖子上贈送了一個草莓印。
“司、徒、慕、絕!”她捂着被他親出吻痕的地方,紅了臉,超級難爲情地瞅着司徒慕絕。
心想這下完了,被外邊的同學看到怎麼辦。
司徒慕絕捏住她的下顎:“Beer,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模樣,我更想再進一步欺負你……”
“這才第二天上學呢,你就這樣對我,你還是不是我的老師啊?簡直老司機……”白薇雅沒好氣地繼續瞪他。
司徒慕絕意識到白薇雅是真的有點生氣,就把她抱起來,白薇雅自己站好,嘆了口氣。
“你就不能消停點兒,讓我的心臟好受點兒嗎?”她捂着自己的胸口。
突然間把她拉進這個房間,然後就是一系列的臉紅心跳甜蜜四射……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白薇雅頓了頓,心平氣和地說:“好了,甜頭嘗夠了吧?我真的要出去訓練,在實戰方面,我和大家真的差太多了,不努力一點,趕不上進度,我不想扯班裡人的後腿。”
方要離開房間,司徒慕絕又將她拉回來,抱了抱。
“我的甜頭還沒嘗夠呢……”
白薇雅聽了,趕緊從他懷裡撤離,警惕地望着他:“你想怎樣?”
“我想……”他給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我拒絕!”
在這裡?把她一口吞?
他想得美!
她可是要去訓練的人!
白薇雅不再理會司徒慕絕,出門就見到了坐在數臺電腦前的關夜雨。
關夜雨一眼就注意到了白薇雅脖子上的草莓印,白薇雅已經站到門口了。
他忙叫住她:“薇雅,你就要這樣出去嗎?”
“嗯,有什麼不對嗎?”
“你脖子……”關夜雨欲言又止。
白薇雅立刻意識到剛纔司徒慕絕的“豐功偉績”,咬咬牙,捂住了脖子,走到關夜雨面前。
“夜雨,你有沒有止血貼?”
“有啊。”關夜雨從抽屜裡找出止血貼遞給白薇雅,仍盯着白薇雅脖子上的吻痕看。
“哎呀我求你別關注我的脖子了,我都不知道外邊的學生看了問我,我該怎麼回答……”
總不能說被蚊子叮了一個包吧?
誰信啊!
白薇雅接過關夜雨遞來的止血貼,拆開包裝,正準備貼,才注意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個吻痕具體在哪兒。
“需要我幫你嗎?”關夜雨好心地問。
“可以嗎?”白薇雅把止血貼遞給關夜雨。
“你過來一點。”關夜雨拉着白薇雅的手臂,示意她朝他靠近一點兒。
白薇雅也沒多想,就彎下身去,湊到關夜雨跟前。
關夜雨的臉在她眼前放大,鼻若懸膽,丹鳳眼狹長,涼脣薄薄,一個不經意的微笑都是那麼的蠱惑人心,不愧是極品妖孽美人兒啊……
白薇雅在心裡驚歎着他的美,心想學校裡應該有很多女生也爲他而心動吧。
沒有注意到司徒慕絕不知不覺站在了她身旁。
“你們這是在幹嘛?”司徒慕絕聲如洪鐘。
關夜雨擡起頭,神色自然地說:“我在幫她貼止血貼。”
白薇雅回頭也回答道:“對啊,爲了遮擋你剛纔製造的草莓啊……”
她幽怨地瞟了他一眼:“還不都是你害的!”
“那就讓我來負責到底。”
司徒慕絕接過關夜雨手裡的止血貼,先把白薇雅披散的長髮都撥弄到她身後。
“頭擡一下。”
白薇雅聽話地把頭擡起來。
司徒慕絕對準剛纔吻的地方,把止血貼貼了上去,擋住了印記。
還在創可貼所貼着的地方落一個輕吻,白薇雅雙頰一熱。
“這樣就看不到了吧?”她小聲問道,腦海裡還在循環着司徒慕絕剛纔的那個小動作。
他總有讓她不由自主地爲他產生悸動的辦法。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讓別人拆穿創可貼下的是吻痕這件事。
“下次就該親再大力一點。”
司徒慕絕的言外之意是:這樣一塊止血貼也遮擋不了他對她的“濃情蜜意“。
白薇雅回了他一個眼神:呵呵,真的不用客氣了……
跑回於秋航和香燁影所在的房間,白薇雅見到訓練已經進行了二分之一,只能把自己的模式設定爲中途加入。
訓練結束之後,再聽完三節課,又到了中午。
“薇雅,你早上做什麼去了,怎麼上了那麼久洗手間?該不會你吃錯東西,**了吧?”於秋航打趣道。
白薇雅搖了搖頭,霎時間不知道怎麼跟她和香燁影解釋。
香燁影一眼就瞄到了她脖子上貼上的止血貼:“你受傷了?”
“哦,不小心擦破點皮。”白薇雅不自在地撫摸着被司徒慕絕吻過的地方,隔着一層止血貼的皮膚,彷彿還能感受剛纔脖子上的觸感。
熾熱的脣貼在她溫熱的脖子上,彷彿血族初擁儀式的前奏。
她沒有看香燁影的眼睛。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是被什麼擦破的啊?”於秋航追根問底。
“真的沒什麼,我低頭撿東西的時候,也不知道被什麼尖利的東西劃了一下。”白薇雅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了……
唉,都怪司徒慕絕……
“那你可要小心點啊。”香燁影淡淡地說道,“女孩子別總是弄到這裡受傷,那裡受傷的,你男朋友會心疼的。”
“是哦,怎麼沒有看過你提起你的男朋友呢,薇雅你有男朋友嗎?”於秋航扭頭問。
“沒有啊……”白薇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沒有男朋友……”
當然是沒有男朋友的了,因爲她有老公……
白薇雅摩挲着原本戴着結婚戒指的無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