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當然可以。”蘇洛奕挑眉,細長的眸子裡,似乎蘊含了意思嘲諷,“那本王倒是很好奇,你到天寧國所謂何事,又爲什麼每日只在本王的王妃面前出入?”
白韶羽臉上帶起幾分散漫,嘴邊泛着意思若有若無的笑,加重語氣道,“我、喜、歡!我喜歡來天寧國就來天寧國;我喜歡纏着一個叫沈錢錢的女人,就整天纏着她;我還喜歡……”他朝蘇洛奕曖昧的擠了擠眼睛,笑道,“我還喜歡天天看六王爺生氣的模樣,那我就可以每天專門在他眼皮底下晃盪。”
蘇洛奕捧着茶盞的手微微用力,掃了一眼窗外灰濛濛的天色,這才又緩緩的看向白韶羽,不緊不慢的說道,“你知道嗎。就憑你剛纔的那番話,本王也會很歡喜的把你收進監牢,然後歡喜的看着你在監牢裡受苦受難。”
白韶羽眉頭抖了抖,無聊的玩弄着他額前的一縷黑髮,“哈哈”大笑起來,笑的極爲暢爽。待他笑夠了,他突然雙手抱胸,湊近蘇洛奕,盯着蘇洛奕的眼睛,“王爺,如果你想讓錢錢一輩子恨你,你倒是可以把我關起來。我倒是很想讓你看看,我和錢錢的感情深到什麼程度。”
“你!威脅我?”蘇洛奕眼睛危險的眯了眯,臉上有一股遮擋不住的霸氣,全身上下充滿着危險的氣息。
他抿了抿嘴脣,冷聲道,“你到底對錢錢做了什麼手腳?”
白韶羽薄薄的脣瓣向上挑起,明明是笑,然而中間卻有一股懾人的煞氣,在他的眼底隱隱的浮上,他笑道,“我能對她做什麼手腳?我只是告訴她,你是個壞蛋,是個不值得相信的男人。你心裡在乎的人是你的青梅足馬而已。你一直把她當做暖牀的工具!我就跟她這一些,她就不喜歡你了……”
白韶羽無辜的說着,一雙厲眼時刻的觀察着蘇洛奕的反應。
果然,蘇洛奕驟然捏碎了他捧在手中的杯盞,眼眶泛紅,倏然的從桌子上站起來,身後揪住白韶羽的衣領,雙眸漸漸的被猩紅色所取代,“白韶羽,你難道不覺得你這個人真的很討厭嗎?討厭的我恨不得現在一刀就殺了你,你死了。我倒是要看看你那張嘴還怎麼挑撥離間!”
蘇洛奕邊說,手中的力道便又慢慢的加大。
白韶羽被他揪住領子,卻也不卑不亢,他白皙的臉,在一身紫衣的襯托下,愈發的魅惑,邪氣的看着蘇洛奕,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啪”的一聲,忽然間,蘇洛奕一個拳頭向白韶羽打過去,蘇洛奕的拳頭狠狠的落在白韶羽的臉上,把他臉,打的微偏。
白韶羽斷然的轉過頭,眼底深處沾染上幾分狠戾。
一絲殷紅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白韶羽很乾脆的擡手,擦掉嘴角流出的那抹血跡,朝低頭啐了口血水。
蘇洛奕依舊揚着拳頭,冷漠的盯着他,“白韶羽,你別以爲擡出錢錢來,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你要是再在我們兩人之間挑撥離間,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如此神情的話,配上如此冷淡的語氣帶着一絲危險的氣息,縈繞在整間雅室裡。
白韶羽的眼神,並沒有絲毫任何的變化,依舊把眼光肆無忌憚的繞着蘇洛奕轉,那陰森森的目光盯着蘇洛奕,讓蘇洛奕的眉頭忍不住又皺緊了幾分。
白韶羽撇撇嘴角,伸手颳了刮自己的下巴,又痞痞的笑道,“六王爺,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你知道嗎?你強迫上錢錢的那晚後,她回去後就懊惱的讓我給她準備了避子湯。你知道嗎,她當時是非常欣喜的喝下那避子湯的。”白韶羽用眼角的餘光盯着蘇洛奕,看到他沉下去的臉色以及墨瞳裡溢出來的失望的眼神,他呵呵的笑了兩聲,又繼續開口。
“你雖然強要了錢錢的身子,可是我看她並不想給你生孩子。所以我看你們兩之間……啊……你除了比我多佔了一個名分外,也並無比我好到哪裡去……”白韶羽兩手一攤,狀作無辜,“嘖嘖,如果錢錢哪天跟你要休書,我看,你會連這唯一的名分都沒有。到時候你可能比我都還不如……”
“白韶羽,你這般費盡心思想要激怒我,是不是又在盤算着什麼害人的辦法了?”蘇洛奕揚起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的大腦一直在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衝動,白韶羽今天一進屋,似乎便千方百計的挑些會激怒他的話來說。他這般費盡心思,要是沒有所求,他又怎麼肯呢?
不過,他雖然這般暗自告誡自己。可聽到白韶羽說沈錢錢第二天就喝了避子湯,他心裡很失落。原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不堪。
白韶羽眯了眯狹長的桃花眼,擡眼看着蘇洛奕已經揚起的拳頭,又撇了撇嘴角笑道,“哎呀呀,六王爺。難得你今天請我來喝茶,那我就多嘴告訴你一些消息吧。你想不想知道如果你哪天和沈丞相對峙時,錢錢首先會幫的人是誰嗎?”這個他先前趴在沈錢錢窗前時,曾聽沈淵問過,今天爲了刺激蘇洛奕他故意問了出來。
他要把蘇洛奕激怒,然後讓他好好揍自己一頓,再然後嘛……呵呵……有蘇洛奕好受的……蘇洛奕嗤笑道,“出嫁從夫,本王是她的天,自然要幫本王了!”其實吧,他也知道自己這話很假,但他真的不想在白韶羽面前丟盡作爲男人剩下的那點自尊。
白韶羽淡笑,睨了一眼,“六王爺好自信啊。可惜啦……錢錢好像不是這樣想的。我當時記得錢錢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直接說要幫沈丞相的。她說沈相纔是他的依靠,而你這個丈夫並不是她真正的良人,她怎麼可能幫你呢?”白韶羽添油加醋的說着。
“你胡說!”蘇洛奕揚起的拳頭再次不受控制的往白韶羽那張妖孽般的臉上打去,白韶羽也不做反抗,一味的任憑蘇洛奕揍來,隨後才伸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鮮血,笑看着蘇洛奕。
他那白皙的臉上,已經泛青,他上下喉結翻滾了幾下,又吐出一口血水來。但他只是很隨意的抓起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挑眉蔑視道,“六王爺,我不知道我說真話,爲什麼要捱揍!你不會是心虛了吧,害怕從我口中聽到更多關於錢錢評價你的話了吧?”
“你住嘴!”蘇洛奕手裡的拳頭又揚了起來,隨時準備再往白韶羽的臉上招呼去。
白韶羽卻在這個時候吃吃笑了起來,“好了!既然王爺害怕,那我就不多嘴了。唉啊,我本來還想跟你說說你七弟和錢錢的事情呢。”
“別挑撥離間!”蘇洛奕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這白韶羽這是狡猾的如一隻狐狸。
白韶羽的桃花眼快速的閃過一絲狡黠,他和蘇洛奕對視,挑着脣,帶着幾分邪魅和風流,悠悠道,“六王爺,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什麼叫挑撥離間!我這明明是在講述實情。錢錢對你七弟的感情絕對會比對你深!”
“白韶羽,你能不能閉上你那張臭嘴!”蘇洛奕看着白韶羽那邪魅的眼神,他的心底,帶着想要摧殘一切的憤怒,看着他眼神狠的像是恨不得把他直接挫骨揚灰。
白韶羽還沒有完全激怒蘇洛奕,他自然不會這麼容易的就善罷甘休。他又在蘇洛奕的火頭上填了把“柴火”,他緩緩說道,“六王爺,我真的很喜歡錢錢,錢錢跟我在一起時也很快樂。你就成全我們吧。”他本是想說他昨晚上親吻了錢錢,可是話到口中時,他臨時改了主意。
畢竟這種事情有損女人名譽,他還是不要說爲妙。
顯然,白韶羽這後面的一句話把蘇洛奕成功激怒。蘇洛奕氣得渾身發抖,一把將他拽了過來,對着門口雅室外的侍衛冷聲命令道,“閒雜人等一律退下!”
雅室外的侍衛恭敬的答了聲“是”便齊齊的退了下去。
雅室內,氣氛凝固,空氣中隱約流竄着駭人的煞氣。
蘇洛奕覺得他胸口似是有一團火在燃燒,那火猶如星星之火迅速的擴散開來,點沸了他身上的每個血口。他真的不想再從白韶羽那張臭嘴裡聽到什麼話。他現在只想好好收拾下這個白韶羽,以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方式來制服住他。
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白韶羽幹嘛還要擦進來。
沈錢錢是他的妻子,並不是其他的男人可以窺視的!
他拳頭狠狠捏緊,上前幾步,又緊接着給了白韶羽幾個拳頭。白韶羽這回被他拳頭的力量打的摔倒在地,飽滿光潔的額頭直接磕到桌角,馬上就破了皮。
“白韶羽,有種就還手。我們兩人好好來打一場!”蘇洛奕一雙鹿皮長靴,緩緩走到白韶羽面前。
白韶羽吃吃笑着,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已經又恢復了以往的那慵懶的神情。他輕笑着,美眸含着瀲灩光華。“看來,六王爺今天是想動用武力把在下打趴了。呵呵……不管你的拳頭多硬,我還是不會放棄錢錢的。我會讓她知道,我比你更適合她!”他這話雖然有負氣的成分,但不可否認,他在說出這話時,認真的成分佔了主導。
“白韶羽,你找死!”蘇洛奕的眼神忽然變深。他冷淡的聲音,緩緩的迴盪在雅室裡,格外的清晰,格外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