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姜世離聽完之後，沉默了一下：“你回去和姜紳說，讓他親自打個電話給首長，只要他親口說了，你馬上可以過來辦項目。”
“——”這麼簡單？向忠心中濤天的震驚啊。
竟然叫姜紳打電話給首長？
什麼是姜世離的首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什麼級別的人了。
姜紳竟然可以直接和首長通電話？
“那——那位首長？”向忠說話都有點結結巴巴，今天聽到的實在太震撼了。
而且姜世離說的很清楚，只要姜紳說行，發改辦就能辦。
“你和姜紳說，他知道是那位首長。”姜世離道。
他這話說出來，就是有點送客的意思。
向忠進來，前後不到兩分鐘。
他連忙站起來，然後拿起那項目書：“這項目書？”
“你帶回去，項目書都是虛的，等項目定下來，你們做份精緻一點的送過來，就算是虛的，也要做好點。”
“是，是，那姜主任，你忙，我先走了。”向忠一臉黑線。
他們這項目書，做的匆忙，實在是檔次低了點。
還好是姜紳打的招呼，換成其他地方省市的，下面司局的人都過不了。
再次走出發改辦時，向忠心中也是雄心萬丈。
“老闆，怎麼樣了？”小洪秘書緊盯着自家老闆。
“回去重做份項目書，內容不重要，給我做好點，看起來上檔次點。”
“哦，昨天主要沒時間，沒地方，今天我好好做。”
他們去做項目不說，中午的時候，姜紳打電話給老炎。
他聽黃振國說過，老炎首長飯後喜歡慢步半小時，然後睡會午覺，午覺不長，半到一小時。
所以在他散步的時候打電話最好。
“小姜，你要搞什麼，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對國家對人民有利的，我都會支持嘛。”老炎首長的態度一如即往的溫文爾雅，而且說話親切，讓人如沐春風。
本來我想走的時候，這技術留給金仲林的，姜紳心中道。
“我怕級別不夠，唐突了，嘿嘿。”他和老炎沒見過面，也沒正式談過，以前都是黃振國在中間傳話。
這是第一次正式交談，好像多年沒見的朋友，說話都很自然親切。
兩人說了什麼沒有外人知道。
次日向忠又去了一次發改辦，交上項目書後，姜世離當場回答他。
項目通過了，只等上會立項，估計撥款一百二十億，前後分三年。
所有工程都是青樹自己負責，但是有一條，核心技術，發改辦會派專家過去參與。
這些都是和姜紳已經談好的事情，向忠自然沒意見，但是他心中震撼啊。
這項目通過的太快，太簡單了。
簡直是無法相像。
正常的途徑，就算有省委書記的關係，跑部項目，不拖個幾個月都不可能定下來，至於後續圖紙設計、方案工程等各種收費就不說了。
報十億能有五億也不說了。
最常見的是，整個項目經費拖你十年八載的，年年來審覈查勘。
可這會好，什麼費用都沒有，一百多億三年就下來了。
震驚，震撼，他除了震動之外，還是震動。
再一次見證了姜紳在華國的影響力。
是的，這次京城之旅，對向忠來說，完全打開了他另一個世界。
而姜紳在他眼裡，不但是在京城，應該是在整個華國都非常有影響力。
他帶着各種心情回到青樹。
此去京城，連來回路程算進去，一共七天時間。
回到青樹市已經接近六月底。
他這項目帶回青樹，就像是平地驚雷嚇死半個市政府。
青樹要蓋自己的發電廠了。
而且是市政府獨資的。
投資近百億，年發電兩億多。
開始大家以爲是謠言，後來得到省裡的消息，京城發改辦會議通過，正式立項，所有人大驚失色。
尤其對各種領導來說，這就是一塊巨大甜美的蛋糕，放在基層青樹市，每個在青樹上面的領導都能小吃一點。
不過姜紳有了溧山的前車之鑑，這次已經和老炎談好了。
他這新技術的運用，是爲了將來獻給國家做試驗，所有經費，直接從京城打以市政府帳戶，不經省，不經自治州。
這個舉動，再次震驚玉海官場。
項目經費直接落到縣上，省市都不能雁過撥毛，這在全國都比較少見。
而且問題是，姜紳這項目太大了，你說你蓋個發電廠要這麼多錢嗎？五星全鋼廠房算進去也不要啊。
他這蛋糕這麼大，這麼好吃，偏偏還不讓任何人來吃一口，你說多招人恨和妒。
當然了，最恨的就是當地國電公司了。
國電身爲國企，把持國民生活命脈，漲跌隨意，收費自定，號稱國內第一老虎。
電老虎的稱號不是蓋的。
七月中旬的時候，第一資金還沒下來，姜紳自己先墊資開工，青樹市政府找了塊地開始建廠。
但是工人才一進場就發現各種問題。
一會電停了，一會水停了，一會電話又有問題了，各種毛病各種問題。
負責主持施工的就是向忠。
現在向忠是青樹最炙手可熱的副市長，拿着姜紳給的一千萬活動經費，負責上百億的大項目，連向忠自己都害怕把持不住，多次向姜紳推卻。
不過姜紳手上沒什麼人可用，只能逼着他上去。
“頭，今天電停了三小時，四次，每次報修，國電公司，不是慢慢騰騰的，就是說沒空。”向忠咬着牙坐在姜紳辦公室，訴苦：“還有自來水，也被停了，水管破了沒人修，坐機電話打不通，這都什麼事嗎？”
他們搶了電老虎的路，電老虎也有意針對他們。
電老虎針對也算了，連國水公司，電信公司也來湊一腳。
好像大家都怕姜紳自己建設水廠，自己搞電信一樣。
“哼，國企都是國企，他們在地方上，經常抱成團，這是正常的，不過這麼多事一起來，市裡是有人眼紅我們的成績，不想讓我們好好完成這項目。”姜紳洞若觀火，看出有人故意使壞。
他這項目桌子近得罪不少人。
比如萬瑪薩爾，常務副市長，多次向姜紳暗示，自己有個親戚，對於工廠建設很有一套。
其他市裡各種領導都想從中插一手。
一百多億的項目，就算鋪條路，也能賺錢啊，誰不知道政府工程是最賺錢的。
甚至和姜紳一起來的馬伏波，這斯現在也看到姜紳的能力了，有點後悔莫及。
眼看着向忠把持這一百多億的項目，心中那個後悔啊，早知道鐵心跟姜紳，現在負責這項目的就是他馬伏波。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現在七月份，天這麼熱，沒電沒空調還沒水，工人們幹不下去的。”向忠也急，纔有點權，就被人到處阻擊。
“別慌，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姜紳冷笑：“三百一天，加每人每天補助一箱礦泉水，然後通知承包商，所有工人都要查底，家裡有國電、國水，電信的人，統統不準要，一旦查出來，工程款一分不給。”
“——”你這什麼玩法？向忠還好已經習慣姜紳了。
這是典型的血戰到底啊，這是姜市長要和三大國企硬拼的架勢。
但是，到工地上幹活的，家裡有多少國企的人？
不急，這是我放出的信號，血戰到底的信號。
馬上市政府有人接到通知。
那啥，聽說你老婆是國電的是吧？
怎麼了？
沒怎麼，姜市長說，把你調哈多鎮去，你收拾一下，明天去吧。
“我草。”青樹最遠的鎮，與西疆相近，不帶這樣坑人的啊。
那啥，你兒子是國水的吧？恭喜你，下週去市檔案館看檔案去吧。
憑什麼啊？我兒子是國水和我有什麼關係？
姜紳這一搞，有點驚天動地。
馬上到處都有人往上舉報，甚至要闖市長辦公室。
這時閔建業來找姜紳。
小姜啊，你這樣不好吧，公是公，私是私，兄弟單位都說你打擊報復了。
你再這樣下去，他們大熱天的停了我們市政府的水和電怎麼辦？
閔建業嘴上在勸，心中卻想，搞吧搞吧，你們搞的越大搞好，反正不關我的事。
他敢？威脅我？等着。
姜紳再次下令。
把警察局長阿扎西叫過來。
叫交巡警，把國電、國水等公司領導、員人和他們家屬的車子都調出來。
二十四小時街上布控，一有違章馬上就罰，抓到酒駕，有重賞。
姜紳這招，就幾近無懶了。
但是這招還真的管用。
馬上幾大國企的領導和員工都叫苦不止。
副駕駛不帶安全帶本來是不拍的，不過車子剛開出去，就被交警攔下，對不起，你違規了。
有人開車抽菸，馬上被寄了單子，那啥，我們高清攝像頭拍到，你開車抽菸。
至於酒駕醉駕不用說，當天就抓了七起，個個拘留。
更缺德的還在後面。
電廠建築工地好不容易頂着熱天施工，突然有人暈倒嘔吐。
四名工人當場中毒昏迷。
經警察和環保部門鑑定，這四名工人，是喝了剛接通的自來水管子，自來水有問題。
警察和環保部門馬上聯合去國水公司抽水檢測。
一查之下，水中果然含有某種不健康的物質，且嚴重超標。
於是，大批百姓聚集到國水公司門口，而現場找不到一個警察。
有人發現，爲什麼這些百姓都像工地上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