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紳和薛小音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才找到第一家農家飯店。
這時已是晚上六點多鐘,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卻不知爲什麼這裡的人卻很少。
“老闆,有野生白魚不?”薛小音照例服侍姜紳。
“有啊,當然有了,保證野生。”老闆是個光頭,說話的時候提着一個水桶過來:“看看,五點鐘出河的,鮮蹦活跳的。”
薛小音看了一下,她又不懂,擡頭看看姜紳。
姜紳無奈的看了她,示意自己也不懂。
“多少一斤。”薛小音只好問。
“一百六。”
“這麼貴?”
“不貴不貴,保證野生,假一賠十,你問問這沿河一排的,都是二百起的,現在時候不好,天冷魚少,所以客人少,七八月份的時候你來看看,你們坐都沒地方坐。”老闆開始忽悠他們。
“快給我們澆吧。”姜紳發話了,他對吃無所謂,現在一萬年不吃也餓不死,看天色已晚也就不講究了。
“好的,馬上來。”
“等下。”就在這時,店門外又有人叫了。
薛小音回頭一看,華姐帶着兩個小弟追了進來。
那華姐一臉的媚笑:“師父,當心,這裡騙子多呢。”說罷臉一轉過頭,馬上換成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給我看看,現在他嗎的天氣還有野生的?”
我說,你變色龍啊?老闆本來想發火的,一看三人這打扮,這樣子,黑社會啊,硬是沒有發出火來。
薛小音皺眉了,誰是你師父?你別自來熟啊?不爽的瞪了華姐一眼。
這華姐其實也比薛小音大不了幾歲,無論身材還是臉蛋,沒有一樣比薛小音差的,薛小音心中一動,臉上露出厭惡之色。
“老闆,你這也是野生的,你唬我外地師父也算了,敢唬我們?”小順拿過水桶看了一下,野生個屁啊,溫池裡養的吧。
“嗎的,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華姐,要不要找人來。”
“砸他的店。”阿業袖子往兩臂猛拉,手臂上兩條青龍非常嚇人。
“喂,喂,你們別亂來啊,我報警的。”老闆嚇壞了。
“你報警試試,我不讓你關門大吉,我關若華的名字倒過寫。”
“關若華?華姐?”那老闆竟然聽過關若華的名字,聞言之下,臉色大變。
算你知趣,原來知道我的厲害。
關若華大爲得意,然後看了下姜紳。
姜紳臉上沒什麼表情,薛小音臉色很不好看。
“等下砸。”關若華嘻嘻一笑,陪着笑臉走到姜紳邊上。
“師父,師姐,要不要砸他的店?”
“誰是你師父師姐?”薛小音大怒,幾乎是拍案而起。
“姓關的,你再亂說,當心我打爛你的嘴。”薛小音對關若華仇恨很重啊。
美女和美女本來就有排斥心的,更何況她發覺這關若華臉破也不是一般的厚,竟然上來和姜紳套關係了。
“師姐別生氣。”關若華對上薛小音,一點大姐大的派頭都沒有。
“你還說。”薛小音暴跳如雷。
“小音。”姜紳擡手製止薛小音發怒,很有興趣的看看關若華。
“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叫老闆快燒一條白魚出來。”姜紳也算見女無數,這個關若華也是一個極品。
更極品的,她竟然還是黑社會大姐大。
姜紳也不客氣,直接使喚起來。
“好,馬上,馬上。”關若華也不敢叫師父師姐了,轉過頭後,又是一副臉色。
她惡狠狠的道:“嗎的,野生白魚呢?拿出來。”
“馬上,馬上。”老闆嚇的是連連點頭,看起來關若華在青河市還是有點小名氣的。
野生的青河白魚,老闆是有的,不過他看姜紳和薛小音年紀又小,又好像外地人,當然不打算拿出來。
現在被關若華一嚇,老老實實燒了一份野生白魚。
那關若華臉皮也厚到家了,見姜紳不趕她,她帶着小順阿業一屁股坐在姜紳桌上,五個人拼成了一桌。
薛小音雖然厭惡,不過師父沒說什麼,她也不好開口。
“怎麼稱呼?”阿業諂笑着問姜紳。
“叫我紳哥就行了。”姜紳也笑道。
“紳哥,喝點小酒不?吃白魚,喝白酒,這是我們青河的一絕。”
“不了,我不怎麼會喝酒。”姜紳謙虛道。
“那就喝飲料,這位美女,你喝什麼。”關若華不忘拍薛小音的馬屁。
薛小音不理她,哼了一聲,喝自己面前的開水。
關若華也不臉紅,自己叫了一瓶飲料。
她們三人也不出聲,自顧自的吃東西。
“師父,我爸說,我們練武的人最好多吃魚,少吃肉,人行靠雙腿,魚行全身動,魚在水中,全身而動,無處不是力,就好像我們明勁打拳,一拳下去,帶動了全身的力量,所以他們逆水都能前行——”
“不錯,青河白魚爲什麼這麼有名,爲什麼這麼貴?”姜紳夾起肉來吃了一口,閉上眼睛體會一番,然後才道:“青河白魚最與衆不同的是他們的生活習慣,他們都是深水魚,一般在河裡千米以下,是淡水河中潛行最深的魚之一,水越深阻力越大,他卻遊的比在上面還快,遊動的時候,穿梭如一枝利箭,所以他們肉質緊密,鮮美滑嫩,普通人是感受不到的,你們練武的人吃了,有絕對的好處。”
邊上關若華那三人聽了,眼中不停的發亮。
果然是高手啊,傳說中的練武之人。
狠不能現在就拜姜紳爲師纔好。
“那我要多吃一點。”薛小音聞言也是大喜,她以前在別的地方吃過這青河白魚,不知道是不是不正宗,還是那時沒到明勁,吃不出白魚的好處。
現在吃着,果然發現有種特別的東西在其中。
“你知道爲什麼魚在水中可以不停的遊,一天,兩天,甚至三天四天都可以,而人在水中一小時,兩小時就有點承受不住?”
“爲什麼師父?”薛小音眨着明亮的眼睛,像個聽話的小朋友。
“因爲魚不着急啊。有句話說的好,心靜自然涼,傳說達摩當年經過一片沙漠,只帶了一壺水卻走了三天三夜,走出沙漠之後,遇到一批商人,他們觸摸到達摩的身體,冰涼如水,一點也不像沙漠中行走的人。”
“我們練武的人,一定要會靜心寧神,不受外界的干擾,郭雲深說過,‘定的下心,才能打的好拳’,郭雲深自己平時靜如泰山,如遇不測之事,不管對方拳棍有多快,都能避之——”
郭雲深的功夫已經達到了未卜先知的地步,只要有人看他一眼,或者遠處有人用弓箭對準了他,他馬上就能感應到,並躲開。
這種功夫,和姜紳的神念沒有什麼區別了。
薛小音聽到這裡,臉上一紅。
姜紳說的是練拳,其實是在說自己。
她看到關若華心中不爽,略次發怒,心不定,神不寧,如果遇到危險,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師父,我錯了。”薛小音擡頭看看關若華,然後垂下了頭。
兩人在談論功夫,關若華三人也聽的津津有味。
說到這裡的時候,關若華終於忍不住了。
“紳哥,你還收徒弟麼?”
“收。”姜紳重重的點頭:“現在學國術的越來越少,我也希望把國術在華國發揚光大,傳承下去。”
“那,那你看我們三個人資質怎麼樣?”關若華三人大喜,連忙向姜紳推薦自己。
“你們?”姜紳哈哈大笑搖搖頭:“想要練拳,先要站樁,站樁最好八歲起,你們都已經二十八都不止,骨骼成形,體質衰弱,還怎麼練拳?”
“呃——”關若華三人傻眼了。
三人看看薛小音,原來這女娃已經跟姜紳學了很多年了。
不對啊,我怎麼感覺這女娃年紀比你還大?
關若華想想不對勁,薛小音八歲的時候,這個紳哥恐怕也只有八九歲。
“那,這位美女,你幾歲了?”關若華弱弱的問。
薛小音眉毛一挑,本來是很不爽的,突然想到師父的話,馬上微微一笑:“叫我小音就行了,今年二十一歲。”
“可是我感覺紳哥你好像沒二十歲的樣子啊?”
“我今年十九。”
“——”師父十九,徒弟二十一?
“我也是八歲開始學功夫的。”薛小音笑道:“遇到師父之後,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所以拜在師父門下,重新學習。”
原來是後面拜師的,人家有功夫基礎。
關若華知道薛小音是在向她解釋。
不過她真的不甘,她真的很想拜姜紳爲師。
“那紳哥家裡,需不需要請什麼掃掃地,洗洗衣服的?”關若華臉破真的很厚,繼續問。
不是吧,華姐你連保姆都幹?
“不需要了,家裡有好幾個了,華姐,謝謝你的白魚,後會有期。”
姜紳兩人這時也吃的差不多了,想着自己還要回東寧,起和告辭。
“紳哥,紳哥——”關若華連錢都沒付追了出來。
“紳哥那裡人啊,留個手機號,Q企鴨也行,信微、陌陌都可以啊——”關若華就和別人泡妞差不多,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在泡姜紳。
“我是東寧的,哈哈哈。”姜紳哈哈大笑,帶着薛小音揚長而去。
“東寧紳哥?”關若華覺的有點耳熟。
“華姐,華姐。”
“幹嘛。”
“你口水都掉出來了,在想什麼呢。”
“泡他,一定要泡了他,泡了這個紳哥,我多牛逼,哈哈哈,青河市還有誰砍的過我,第一個就滅了獨眼。”
“——”小順等人一臉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