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箇中年男子突然走到他們這邊。
“請問誰是吳警官?”
“我是?你是誰?”吳警官警惕的看着他。
“你好,吳警官,我姓張,金峰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張律師遞上一張名片。
“我的當事人姜先生,車子在路上突然剎車壞了,本來他是要打算開向花壇,用撞花壇的方式逼使自己的車停下,但是,你的車子無緣無故攔在他的車前,令兩車相撞,這樣的話,姜先生還要受到保險公司的追則和你的騷擾,現在姜先生要正式起訴你,控告你的車子阻擋姜先生的路,使他可能因此而產生賠償——”
“——”張律師洋洋灑灑說了大半天,幾個交警和吳警官終於聽懂了。
姜紳要告吳警官。
原先姜紳是想用車撞路邊花壇停下,但是因爲吳警官用車阻擋,姜紳撞了吳警官,還要因此承擔賠償,所以他要告吳警官,令他承受損失。
尼瑪,聽懂張律師的話,吳警官好懸沒氣的暈過去。
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你撞了我的車,反而告我阻當?
你他嗎以爲是打籃球啊?還阻擋犯規?
“你等着收法院的傳票吧。”張律師可不是開玩笑的,留下兩句話,轉身而去。
“——”這,這,這算什麼?
吳警官莫明其妙,是他撞我啊?他比我還兇?還講道理不?
但他隨後在交警的陪同下看了監控。
監控顯示,他們是在過了紅燈之後,立刻超車,然後突然橫向一切,把姜紳的車子給攔了下來。
如果是打球的話,真的可以算阻擋。
“看,看,他們停下來了?然後突然加速,他們能停下來,證明這是可以避免的,證明他是故意撞的。”吳警官指着監控。
“但是——”交警寶哥很鬱悶:“那人說當時剎車還好的,就是被你們突然的逼停之後,剎車失靈,車子向前,他情急之下,把油門當剎車,踩成加速,所以——”
所以就反過來告我,我草他嗎的,這還有天理不。
“讓他告,我就不信了,他撞了我的車,還有理了?”
寶警搖頭。
“從監控來看,的確是你突然阻擋,而他的剎車真的是壞的,就算打官司,責任也肯定是你多一點,搞不好他賠償不了多少的。”
姜紳說的也有道理啊,他剎車壞了,他是要撞花壇逼停的。
但是你車攔在前面,害他撞了你的車,那你想他讓賠償,他肯定不樂意,誰叫你故意擋我的。
所以,這個官司打起來很麻煩,要看法官怎麼判,但是肯定的一條是,吳警官有重要的責任,姜紳就算要賠也只要賠一小部份,甚至,真的還可能不要賠。
吳警官呆呆的站在那裡,半天沒有回過神。
我這太冤了吧,我只是聽萬所的指示把姜紳逼停,沒想到事情會搞這麼大啊?
車壞了,要修車,姜紳又不肯拿出一分錢,連保險公司都覺的吳警官自己找的,你爲什麼攔人家啊?這是你自找的,你要承擔大部份責任。
這事搞的吳警察焦頭爛額。
當天晚上,姓吳的一夜沒睡好,而姜紳卻在和白潔、葉茜雙飛融融。
第二天就是姜紳報倒的時候。
早上到區局先報倒,然後金近山和組織科科長親自送下去。
東門所是城東區最大的一個派出所,全所上下正式工加臨時工有二百多人,是東灣派出所的好幾倍,相當大的一個單位。
所長教導員都享受副科級待遇。
這個位子也是非常肥的位置,當然了,風險也大,儘管這樣,還是很受歡迎。
這次爲了搶這位置,不知多少東門所的老警員們搶破了頭,最後卻沒想到是姜紳這個新兵蛋子過來。
三人走到門口的時候,迎面從裡面也正走出來幾個人。
萬國志、小吳警官,走在前面。
兩人一眼就看到了姜紳。
“咦,是你?”
王八蛋,你還敢到我們所裡來?
小吳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萬國志更是怒火濤天。
昨天差點被你撞死了。
正要上前尋仇,突然餘光看到了金近山和組織科長。
“萬國志,你們謝所和強教在不在?”
“金局好。”
兩人定了定神,就差立正警禮了。
“嗯,把你們副所以上幹部都叫過來。”金近山今天也要幫姜紳漲漲臉。
一般副所長下去,自己直接找所長報道就好了。
今天他們兩位局裡的幹部送下來,還要專門開個小會,那是相當鄭重的。
“金局,您怎麼也來了。”東門所所長謝振河剛剛在樓上的辦公室就看到了,所以連忙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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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們送人才來了,小姜,這是你的領導謝振河所長,這是小姜,剛剛局裡給你們添的。”
“姜所,歡迎加入我們東門所,哈哈哈,早有耳聞啊。”謝振河早知道自己這邊要加個副所長,沒想到是金近山親自送下來。
“什麼?這小子是我們所新的副所長?”
“傳說中這幾天要來一個很年輕的副所長,就是他?”
我了個去。萬國志和吳警官幾乎暈倒。
尤其是吳警官,對新來副所長的傳言都聽過幾次了,據說很能打,很有後臺,很年輕。
就這三個很,讓所裡的人個個有點震驚。
沒想到他就是副所長?
這下完了,我的賠償啊。
吳警官還等着法院打官司要賠償呢。
尼瑪你真是坑爹啊,你那天說你是副所長不就好了,誰去惹你啊。
吳警官終於知道了,姜紳那天晚上就是故意的。
你這是故意整我啊。
你有本事整萬國志啊,找我小警員幹嘛。
不過他回頭想想,姜紳這混蛋連萬國志都差點被他撞死,就知道姜紳有多猛了。
東門所的領導也不多,除了所長謝振河,還有教導員強明,還有三位副所長,萬國志、周永德、姜紳,本來還有一位副教導員,後來被調走了。
姜紳來後,周永德還兼了一個副教導員。當然了,其實沒什麼說法,反正整個所裡,算所領導的,就他們五個。
過程也很簡單,組織科長宣讀一下局裡的任命,金局說幾句話,然後就在所裡坐了一會,上午大家一起吃個飯。
以後就看姜紳自己了。
中午走的時候,金近山把姜紳叫到一邊。
“強明是前任局長包衛兵的人,差點就提所長了,後來包衛兵出了事,沒提成。”
“謝振河原來是另一個所的教導員,鄭文則一來就投了鄭文則,被調到這裡當所長。”
金近山三言兩語,把所裡的情況交待了一下。
其實他本可以提前在電話裡和姜紳說的,不過他今天故意在所裡把姜紳叫到一邊,兩人竊竊私語,看起來就有點貼心。
這樣大家就明白了,姜紳是金局的人。
金近山走後,姜紳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想了會。
現在不比學校,在單位裡生存,就要和領導搞好關係。
當然了,太差勁的領導就不說了,只要領導還好,就要努力爭取和領導搞好關係。
謝振河是從別的所來的,強明和萬國志一樣,在這裡待了很多年。
所以,強明雖然是教導員,但是在所裡的威信還是比較高,萬國志和他是一條褲子的。
本來這所裡五個領導,謝振河和周永德算一系,強明、萬國志和另一個副教導員算一系。
強明一方還略壓一頭。
現在鄭文則把姜紳調來,把另一個副教導員調走,要是姜紳靠向謝振河,謝系就多了一個了。
行,先去拜拜見謝所。
姜紳正要動身,有人卻先推門進來了。
進來的是小吳,就是昨天被姜紳撞車的那個。
“姜所,我錯了,我來向你道歉。”吳警官說話的時候,眼睛裡都是淚啊。
那有這麼坑人的,你的車撞了我的車,我還要向你道歉?
不過沒辦法,現在姜紳成他領導了。
萬國志可以不弔姜紳,他可不能不弔。
萬一姜紳分管他這一片,他就慘了,肯定要給小鞋穿。
“小吳啊,坐,坐。”姜紳老氣橫秋的。
論年紀,吳警察最少大姜紳八九歲,他卻開口小吳,閉口小吳,叫的小吳一點脾氣也沒有。
姜紳本來是想狠狠整一下小吳的,不過人家上門道歉,加上那天也是萬國志色迷心竅,他見小吳態度還好,裝腔作勢教育了他一番,然後兩人就握手言和。
小吳那是一副感激零涕的表情啊。
多謝姜所大人大量,謝謝姜所原諒我。
那一口一個姜所,聽的姜紳全身舒爽。
難怪大家都要當領導了。
這小姜和姜所聽起來,感覺就不一樣。
最後姜紳握着小吳的手,語重心長,說的小吳幾乎淚奔:“所以說呢,我們人民警察,一定要爲人民做主,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一定要以德服人——”
“是,是,姜所說的對。”小吳只能不停的點頭,心中那委屈,真是沒地方訴說,你他嗎也叫以德服人?以德訛人吧。
“萬事都要講道理不是?你看看我,還好我和你講道理,換成另一個人試試?不整的你身上的皮都剝下來纔怪。”
“是,是,姜所真是講道理。”小吳無盡的淚奔,尼瑪,你也叫講道理,世上還有不講理的人?
姜紳把小吳教育了半小時,才猛的想起自己還要去拜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