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的年輕,穿的得體,微微化了點妝,看上去也最多二十出頭,沒想到被一個小姑娘叫自己老同志。
但招商引資就是這樣,兩個不同地區的碰上,當然是要當敵人看的,能找機會攻擊一下,那是最好不過。
而且俞詩君還不能亂髮火,一旦發火,可能在外商面前留下不好的形象。
俞詩君強忍怒氣,轉過頭看看葛丹妮、宋玲花,那眼神是在說,你們誰會進意大利話的。
葛丹妮搖搖頭,我只會英語。
宋玲花苦笑,我會點日語。
她這三人面面相覷,那邊南江省的和意大利人嘰嘰瓜瓜說了幾句,向俞詩君一點頭,轉身就走了。
該死的福安辦事處,竟然沒告訴我外商是意大利人,而且不會英語。
俞詩君連忙拉住他們,總不能讓南江省的帶走是吧。
“姜紳好像會很多國家語言,要不要找人來。”葛丹妮弱弱的問俞詩君。
她也知道俞詩君多半不會同意,換成以前,她肯定不說,不過姜紳上次替她出過頭後,她對姜紳也改觀了許多。
俞詩君聽到,愣了下,沒有說話,打死我也不能再找姜紳,給他羞辱麼。
姜紳在索拉那裡談成兩個項目,那眼神,活活要把我羞辱死。
“阿姨,你幹什麼,這是我們南江的客人。”對方那小姑娘很聰明,不停的剌激俞詩君,乾脆了姨也叫了出來。
“阿姨?”俞詩君差點跳了起來。
向來自負年輕貌美的俞詩君簡直比被人強爆了都要崩潰,你眼瞎了,我那裡像是阿姨,你不就比我小几歲麼。
葛丹妮一看,俞詩君要爆走了,連忙拉住她,鎮定,鎮定,別上當。
對面那小女娃,年紀不小經驗老倒,這是故意剌激你。
俞詩君氣的咬牙切齒,只好強忍,但是不理這小姑娘,她講英語那意大利人又聽不懂,不停的聳肩。
眼睜睜看着意大利客人上了南江省的車子。
要說俞小姐能當省長的女公子,自然也有她的實力,眼看對方要走了,她也心中一橫,猛的掉頭,回到自己的車上。
她的車是姜紳借的,張帆公司配給她們的奔馳商務車。
“俞局--”葛丹妮見狀,大驚失色。
“轟轟”俞詩君發動汽車,往南江省的車前一擋。
對方這時剛剛發動,看到俞詩君的行動,再踩剎車已經來不及了,砰,兩車有了輕微的碰撞。
奔馳車側面被撞的凹了下去。
我暈,葛丹妮沒想到俞詩君竟然學起了姜紳。
真是近珠者赤,近墨者黑啊,葛丹妮看的一臉黑線。
但也不得不佩服俞詩君,這種事,她葛丹妮就不敢做。
這車一撞,對方只能下車了,而且都不是在自己省內,估計南江省的車子也是借來的。
就算是從南江省開過來的,這下撞車,還要到交警隊處理。
小姑娘大怒,下車就破口大罵:“阿姨,你更年期了,撞到外商,你承擔的起麼。”
俞詩君接二連三被她叫阿姨,實在受不了了。
舉起手來,叭,一個巴掌打在那小姑娘臉上。
這下好了,她打是打爽了,但是對方人多啊,而且對方是兩女兩男。
車門一打開,兩個男的氣勢洶洶殺了過來,不過俞詩君是個美女,加上氣質不俗,他們也沒打她,不過卻攔住俞詩君不讓她再衝上去。
這時,後面的小姑娘反應過來了,羞怒交加,直接衝向俞詩君:“老東西,你敢打我。”
罵我老東西?俞詩君又聽到這輩子最不喜歡聽的話,氣的張牙舞爪的迎了上去。
兩位美女一觸即發。
這邊葛丹妮和宋玲花要上去拖俞詩君,那邊兩個男的也攔在兩人中間。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混亂中,俞詩君突然發現自己兩隻手被兩男的抓住了。
“老東西。”南江省美女稱機下手,叭,叭,兩個耳光打的俞詩君頭昏腦漲連連倒退。
這下好了,俞詩君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吃過虧,又叫又跳的要衝上去拼命。
不過對方有兩男的,看上去是拉架,但明顯有點偏幫,俞詩君衝了幾次沒沾到偏宜,反又被打了幾下,還被踢了一腳。
這下虧越吃越大,俞詩君強忍着淚水退了回去。
天之嬌女受到重創。
這時,她有點明白姜紳看自己的眼光了。
除了一個省長老爸,自己還有什麼優越?
到了上滬,別人就不賣自己的帳了。
東寧能橫一下還可以,到了東寧以外,誰鳥自己。
但是姜紳你這王八蛋,不聽指揮到處亂跑,害的我被人打了,恨死你。
俞詩君越想越恨,連帶着姜紳也恨上了。
兩人這架被拉開之後就要處理撞車的事情,報警讓交警來自是必不可少的,葛丹妮看到這裡,偷偷打了一個電話給姜紳。
她知道俞詩君好強,肯定不會找姜紳,只有她偷偷打。
姜紳接到這電話,聽清楚事情的原委,哭笑不得。
你還說我流氓做風,自己還不是和人打起來了。
要說俞詩君被人打,他是最開心的,不過接到電話也沒反應,就有點太傷人了,回頭俞詩君知道,還不和自己誓不兩立。
而且,這是因爲工作的事情,可不是私人的事情。
姜紳接到電話之後,只好率先趕往出事地。
出事地就在外商所住的賓館外面,兩車相撞,驚動了交警,姜紳趕到的時候,交警正在處理事情。
俞詩君這事,可大可小,開車擋在別人車前,往小點可以私下處理,往大點,可以危害他人人身安全。
尤其車上還有外商的情況下。
當然了,這時姜紳也看出俞詩君和自己的相同處了,她一口咬定,自己也是想開車走的,結果方向盤突然失靈,才造成意外。
姜紳聽了,大爲讚賞,你厲害啊,我這幾招都被你學了。
雙方就在扯牛皮,然後姜紳想了想,先把俞詩君拉到一邊。
“你幹嘛,你怎麼來了。”俞詩君恨恨的看着姜紳。
你瞪着我幹嘛,又不是我打你,姜紳真想甩手走了。
不過看她臉上被打又紅又腫,倒也有點可憐。
“你想怎麼樣?報仇?打回來?你要不要打回來?”姜紳問她。
俞詩君盯着姜紳,她很想說要,但是不想求姜紳,也不想姜紳幫她。
“不用了,剛纔我是有點衝動,現在我只想和意大利外商好好談談。”
這一會功夫,俞詩君已經從上滬聯繫到一個會講意大利語的,並在葛丹妮的陪同下,和對方在交流中。
她打了人,還被打了,就不怎麼好出面,讓葛丹妮在和對方談。
南江那邊也有人在,三方現在正在賓館大廳一起交流,分別向外商說明自己的招商優勢。
“你們這是又賣國了。”姜紳冷笑,兩個省和外商談,無非就是拼優惠條件,大家拼命讓步,把國家利益讓給外商。
“你怎麼說話的,那個國家的招商不是一樣?而且,眼前的利益算什麼,外廠建立了,可以解決多少東寧的勞動力,可以爲國家創造多少稅收?”
“你們好像經常免稅的。”姜紳不屑。
“但在工廠工作的百姓總增加了收入,也促進了地方的經濟發展,姜紳,你別老用這種眼光看事情,你以爲你高尚、你本事,可以讓外商找你投資還送你錢花,你就要逼着所有人做事方法和你一樣?”
“你站着撒尿,是不是也要我們也站着來”俞詩君大怒之下冒出了粗口:“別用你的意志,強壓到別人身上。”
“有本事你將來當國家領導人,頒佈一道法令,以後招商引資,一定要外商求着我們招商局,不送錢還不能在華國投資,你行麼,你敢麼。”
“---”姜紳也算能說會道,沒想到俞詩君突然發標,還很厲害,說的姜紳也愣了下。
姜紳定了定神,組織了一下語言,這三八真的不容易對付啊。
“好,就算你說的有點道理,我的意志的確不能強加在別人身上,全華國也只有我一個姜紳,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麼能幹,可以讓外商哭着求着來投資,還要送錢給我們花,我的做事風格不對---”
“切---”俞詩君表示鄙視。
“但是,我只知道能爲國家爭取利益的時候,一定要想方設法的爭取,像今天的事情,你不懂意大利語,可以叫我來,以我的本事,一定可以解決這批外商,但你爲了意氣用事,獨自前來,賣弄你的關係,卻又搞不定外商,最後談判損失當地政府的利益,你完全是爲了呈強好勝,爲了證明你不輸給我,爲了證明你是省長女兒有多少通天的手段,這就是你認爲正確的做事風格是麼?”
“你到底是工作而工作,還是爲了和我爭風而工作?”
轟,姜紳的話,就像是撕掉了俞詩君身上最後的遮羞布,讓她臉紅耳赤,羞憤交加。
她咬着牙齒,靜靜的看着姜紳,看着看着,突然雙眼一閉,兩行淚水滾了下來。
今天她算是吃大虧了,先被人打,接着被姜紳捅破她的心思,各種羞辱,簡直她一生中最難忘的一天。
姜紳最見不得女人哭,一看俞詩君淚如雨下,也不好意思再罵她了,搖搖頭,轉身而去。
“王八蛋。”俞詩君看着姜紳的背影,咬牙切齒罵出幾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