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這個‘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太陰險了。
這一招,已經不是神道無念流的劍術,是忍者中常用的招數。
長劍藏短劍,只有忍者們纔會使用。
在日本國內的劍道中,幾乎沒有這樣的流派。
當然了,在戰國之前的劍道中,有幾個流派都是長短劍一起的,不過都是兩把劍在外面,一長一短,讓人一看就知。
現在‘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把短劍藏在長劍之中,那就有點陰險。
但這時,已經不是指責和責怪的時候。
薛沉若是年輕幾歲,若是生在清末民初,國術盛行的時代,絕對可以避過這一劍。
可惜他生在這個年代,國術幾乎絕跡,一生沒有遇到過什麼像樣的對手,實戰經驗不是很豐富。
沒想到‘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還會劍中藏劍,危險時刻,只能猛的一個側身,來了一招‘潑猴打滾’,咕咚,在地上滾了一圈退了出去。
這招潑猴打滾,在別派另有一個說法叫‘懶驢打滾’,是武俠小說中非常不恥的下三爛招數。
“哈哈哈”整個內館裡面的神道館數百名弟子同時大笑。
薛沉的一雙子女臉色通紅。
太丟人了。
這才交手幾招,就被對方一劍逼的從地上滾了出去。
薛沉一個起身之後,心中寒到極點。
因爲他發現自己頭髮上面,一截頭髮都被削掉,差點就剌中了他的頭皮。
而自己被‘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一劍逼的打滾,更是國術的恥辱。
草,薛沉心中一橫,舉步一跨就要再來。
“薛先生,你輸了。”就在這時,‘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卻是長劍一收,回劍入腰,然後慢慢的坐了下去,一副世外高人的表情。
“你身法雖快,卻不如你的祖先薛顛,難道還要再繼續下去嗎?”他言外之意,你不如薛顛,所以要在地上滾出去,換成薛顛在,肯定不用滾出去了。
薛沉被氣的臉色通紅,偏偏又不能發作。
練國術的,一招失手,輸了就是輸了,不會再死皮賴臉。
當年薛顛和傅昌榮在茶樓喝茶,開玩笑似的比劃一下,輸了一招,也只能轉身就走,學了多年之後,再去報仇。
真要在打下去,那就是結死仇,不死不休,戰場上的作派,不是國術宗師的氣派。
“我輸了。”薛沉咬着牙,一聲長嘆,滿臉都是意冷心灰。
“哈哈哈。”“吼吼吼”四周神道無念流的弟子紛紛得意的叫了起來。
什麼宗主英明,宗主天下無敵的馬屁事也連綿不絕,好像‘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打敗了一個薛沉,就是打敗了華國的國術界。
“師父,所謂華國的國術也不過如此,師父您說要去華國開劍館,與華國國術切磋一番,我看也不過如此,開不開劍館也無所謂。”一個二十多歲的日本男子,滿臉輕挑,鄙視的看着薛沉,走上來對‘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大拍馬屁後說道。
“我薛沉不過是華國國術界的一個小人物,華國的國術博大精深,又是你們所能理解的?”薛沉當然不服。
“薛先生,你也不用自欺欺人了,你們華國現在還有多少真正的國術高手?薛先生,你自己說,你一生之中遇到過對手沒有?”‘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淡淡一笑,扶着自己膝蓋上的竹劍。
“---這”薛沉一下子被他問呆住了。
“涯山之後無華國,少保之後無國術,你們華國,早就拋棄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你又何必還守着這份執着?”‘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繼續道:“薛先生,不如你以後就到我們神道無念館來擔任教習,你我二人摒棄兩國國術的分歧,一起學習,融會貫通,把我們的國術發揚光大可好?”
‘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還想引誘薛沉。
他的引誘可不是沒有目的隨便說的,而是知道薛沉的底細才說出來。
薛沉的祖輩薛顛死的可是很慘。
1934年薛顛加入一貫道,成爲點傳師。
一貫道屬於邪教組織,傳播迷信和反科學的言論。
到了1953年,新華國成立之後,中央政府發動反右運動。
薛顛因爲加入了一貫道,遭到政府的捉捕。
但是這薛顛身法很快,目光不能鎖定他,所以警察用槍根本打不到他。
據說後來派了一個連的軍隊,用機槍把他堵在一個弄堂裡,用機關槍密集掃射而死。
薛顛也是成爲國術大師中死的比較慘烈的一個人,以至於後來有國術大師聽到這個消息也心灰意冷。
火器時代,一個人國術再強都無用武之地,新華國成立之後,諸多國術大師紛紛歸隱,國術也日漸消弱。
‘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就是想利用這點,引誘薛沉。
而且他接着又道:“當然,如果薛先生只想繼續研究形意拳,我們可合股,我們神道無念館出地出錢,讓薛先生在日本開設武館,傳授你們的國術,怎麼樣,薛先生有沒有興趣,在這裡發展一下?”
此言一出薛沉臉色大變,心中微微有點動容。
因爲薛顛是被政府處決,算是犯了忌諱,在經歷特殊十年之後,他的弟子也消失殆盡,後輩子孫更不敢在國內開設武館傳授武學。
而一代宗師們最大的心願什麼?
每一位國術宗師,都希望自己的武館開遍神州大地,自己的弟子桃李滿天,自己的絕技名震天下。
‘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這是**裸的誘惑。
薛沉真的有點動心了。
即然國內不能開設武館,爲什麼不在國外呢?
姜紳這時也感受到他的心理變化。
“哈哈哈,誰說涯山之後無華國,少保之後無國術?”叭,叭,叭,姜紳排開外面的神道館弟子,大步而入。
“你---”神道館弟子本來還想攔他,結果發現人在一丈之外,就感覺到有股氣團把自己阻攔在外,頓時一個個臉色大變。
他們也都算是學武之人,看到姜紳這麼強橫那裡還敢阻攔。
接着就聽砰,砰,砰,姜紳走進內館,連踏三步,地動山搖。
整個內館轟然而動。
不過,動的只是內館,內館之外的遊客等人無人感覺到有什麼不同。
“納尼”‘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霍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姜紳這下走進來,地動山搖,驚天動地,就算是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高手孫祿堂都沒有這樣的功夫。
而且,姜紳這三步,讓‘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的心跳砰,砰,砰,連續強烈的跳動了三下。
頓時鑽心的劇痛讓‘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臉色發白,差點一口血就吐了出來。
這是什麼功夫?
孫祿堂再世,傅昌榮復生,加起來也不如眼前這個少年啊。
‘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剎那間嚇的臉色比薛沉還要白了。
“野之進先生,華國姜紳,見過先生。”姜紳也是恭恭敬敬的抱了抱拳。
這個禮節,是國術中常用的禮節,代表了他學的也是國術。
“姜---姜師父,你師承何人,學的是什麼?”薛沉也看傻了。
這麼年輕的姜紳,這麼強大的力量。
一步如同一象,只看到他滿滿的破壞力。
以華國的國術之中,真沒見過這麼有破壞力的門派。
他的話音剛落,吱吱,卡,卡。
從門口開始,到‘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面前,一路大概有五十米長的路上,吱,卡,叭,所有木板呈一條直線破碎。
“我草”薛沉的兒子大爆粗口。
“納尼?”幾百名日本神道館的弟子齊齊站了起來,一個個臉色驚恐步步後退。
“你----你就是姜紳----”‘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知道這個人,有人託自己教訓一下他,沒想到轉眼就見到真人了。
自己,好像還約了他來比試。
但是,這是能比試的嗎?
簡直比十個孫祿堂還恐怖。
人家傅昌榮只是把臉盆的水踩的飛起來,他把人都要踩的飛起來了。
“正是姜紳。”姜紳說完,轉身對薛沉笑了笑:“薛師父,家師納蘭不敗,學的是‘不敗王拳’。”
“不敗王拳?”好名字。不過薛沉滿臉都是疑惑,沒聽過國術中有這一派啊,納蘭不敗,更是前所未聞。
“真是霸氣。”薛沉的兒子和女兒,同時對視一眼,滿臉都是崇拜。
“不--敗---王---拳”那‘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竟然也會說華文,不過說的不是很清楚,喃喃自語念着這四個字,眼中全是震驚之色。
不敗王拳。
不敗王拳。
就憑這名字,就是天下無敵,不敗於世了。
“家師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尋求一敗,野之進先生,聽說你們神道無念派傳承百年,天下無雙,姜紳這次到了日本,正好領教一下,不知道野之進先生,賞不賞臉。”
開玩笑,你這功夫,誰敢和你打。
“咳咳咳”‘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重重咳了幾聲:“姜先生開玩笑,我已經老了,快八十歲的人,那裡是你們年輕人的對手。”言外之意,你別欺負弱老,我是老頭子了。
剛纔你可沒這樣說?薛沉一雙兒女目露鄙視。
卻見‘彌九郎長男齋藤野之進’馬上語氣一轉:“這樣吧,讓我的關門弟子,新野和太郎和你切磋一下吧,大家點到即進,不要傷了和氣。”
剛纔你可沒這麼說?薛沉一雙兒女繼續鄙視。
“不用了,拳眼無眼,我怕傷了他。”姜紳冷笑:“他要是能站着,就算他贏。”
說完姜紳轉過去,對着剛纔大拍馬屁,又說華國國術不行,還鄙視薛沉的日本人擡頭看了一眼。
“跪下吧,向薛師父磕頭認錯。”
“八格”新野和太郎勃然大怒。
還沒等他發作,就覺的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