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凝的疑問,顯然問出大家心裡的疑惑。
奇怪的是,董華畫也是一臉的不解。
“我也奇怪。當時接到他的電話,我第一反應就是他要找我演戲,雖然我是真的喜歡男人,但是,一向也要講究個心甘情願、情投意合的吧。”
董華畫很不屑地撇嘴,“對他,我可真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也不打算陪他演戲。搞笑死了,那天你們一提這事兒,他就跟見鬼一樣看着我,好像我多覬覦他似得。”
徐子凝尷尬地咳兩聲,“他在電話裡是怎麼說的?”
“他只是說,有事情跟我談。我和他半點交情都沒有,除了這事兒,也想不出來他還能有什麼事找我。所以我一口拒絕了,直接掛斷電話。”
“後來呢?”
“後來他又打了好幾次,開始我都沒接,最後覺得煩纔不得不接。誰知道他在電話裡卻說,有關於你的事情要跟我商量。”
“關於我?”徐子凝愕然地看看週一軒,週一軒微微蹙眉,顯然也對此感到意外。
“是。我聽他這樣講,就把酒吧地址告訴他了。就是上次帶你去過的那一間。”
徐子凝有點兒心虛地看看週一軒,果然,周大神正眼神犀利地看過來。
“說重點!說重點!”
徐子凝立馬裝成沒有接到他怒意騰騰地視線,催促董華畫。
“風品到底跟你談了些什麼?關於我的事情又是什麼事情?”
“我不知道。”董華畫也是一臉茫然。
“你不知道?”
“是啊,他剛剛到酒吧,才坐下,話都沒說兩句,就跟人打起了了。”
“是跟什麼人打架?爲了什麼原因打起來的?”
“我當時已經喝了不少酒,邊兒上還有別的朋友,說真的,真是不知道他是怎麼跟人打起來的,還稀裡糊塗地跟着捱了打。等我完全酒醒過來,人都是在醫院的。”
“他說得是事實。”風家老太太突然插話,“我安排了人去查那些跟他們打起來的人,沒有什麼異常,不過是一羣無賴喝多了鬧事。”
“酒吧裡也經常有醉酒的人鬧事,所以我們當時也沒太在意。不過聽你們現在說得意思,那晚之後風品就不見了?”
“是,他最後出現的地方就是在酒吧。”徐子凝看看風家老太太又問董華畫,“你那些朋友,有沒有注意到風品是什麼時候不見了的?”
“那我得問問看。不過……”董華畫瞥一眼風家老太太,“他不見了就不見了唄,跟我有什麼相關!我爲什麼要幫着找人!”
這傢伙一直就是個小心眼兒的,風家老太太對他的鄙視敵意那樣明顯,風品也明顯對他不想接近,董華畫要是不故意刁難一下那才奇怪了!
徐子凝心裡知道他在鬧什麼彆扭,只好厚着臉皮說好話,先是大大誇讚了董華畫貌美年輕之類的,才又提起風品的事情。
“你看,其實我也不怎麼喜歡那傢伙。不過他這次失蹤,卻被有心人把這件事情栽贓到了我身上,你這不是幫他而是幫我呀!”
董華畫冷哼一聲,瞥了瞥風品的母親,不情不願地開始給那晚和他們在一起的朋友打電話。
風家老太太卻不怎麼領情,只是對週一軒說:“問了也是白問。我早就讓人去查過,那些人當時都喝得酩酊大醉,根本沒有人注意到。”
週一軒沉吟片刻,不置可否地看着董華畫一個個地打電話過去詢問。
很顯然,董華畫那邊也沒有什麼進展,他嘆了口氣,對徐子凝說:“只有一個電話沒打了。我看你也別抱什麼希望了,這傢伙酒量最差,那天最早喝醉的就是他。”
“不管怎麼樣,還是問問吧。”
大家都沒報什麼希望,誰知偏偏是這最後一個人給他們提供了線索。
掛斷電話,董華畫就顯得很興奮,“他說因爲他那天最早就喝醉了,所以大家打起來的時候,他還在迷迷糊糊地倒在卡座上睡,也沒人注意到他。等他被吵醒的時候,就看到我們大家都亂成了一團,混亂之中有人打暈了風品把他給帶走了。”
“還真是有人藏在暗處伺機動手!”
徐子凝和週一軒對視一眼,心裡都閃過這個念頭。
“你這消息可靠嗎?爲什麼我讓人去查的時候,你那些朋友都一口咬定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
風家老太太皺着眉看董華畫。
董華畫不屑地偏過頭,明顯懶得搭理這老太太,但是卻對徐子凝解釋說:
“我朋友既然這樣講,就肯定是看到了,我問他,他絕對不會藏着掖着的。”
“那他有沒有看清是什麼樣的人帶走了風品?”
“一男一女,樣子卻沒看清,畢竟當時場面很混亂。”
徐子凝點了點頭,讓人先把董華畫送回醫院去。不管風家老太太怎麼看,她還是很感激董華畫的。畢竟人家一聽週一軒要找他,硬是讓人從醫院把他給擡過來了。
那邊風家老太太在對週一軒說:“那酒吧連個監控都沒有,否則也不用這麼麻煩!現在的酒吧,怎麼還會連個監控都沒有的!”
週一軒扯了扯嘴角,只能說那酒吧的客人都和普通人有些不同,老闆不安裝監控也沒什麼奇怪的。
“現在既然知道他是被人帶走的,也算有個方向。”週一軒的指尖敲了敲桌面,開始吩咐劉夏安排人手去查問這一男一女。
不過大家也都知道,酒吧來往的人何其之多,又沒有更多的特徵線索,查找起來也實在是很難的。
風品的母親見週一軒也盡力幫她找人,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兒。
“伯母,現在能否請您告訴我們,爲什麼您會覺得風品的失蹤,跟我們有關?”
週一軒一直覺得,風家老太太不是個不辨是非的人,不會毫無原因地跑來找他們麻煩。
“這……”風家老太太看了徐子凝一眼,閃過一絲遲疑。不過她也不是遮遮掩掩的人,直接說:“雖然現在來看,這件事是和你們無關,但是也不能怪我懷疑到你們。第一,這董華畫是徐小姐公司的人,而且據我瞭解,他們在私底下關係也很不錯!而更巧的是,我們家風品失蹤的那家酒吧,還是以前徐小姐跟董華畫也一起去過的!”
徐子凝扶額,她這輩子就是出於好奇跟着小花花去那同志吧了一次,僅此一次而已,怎麼就弄得人盡皆知了呢!
這件事兒給週一軒留下的印象可不怎麼美妙,偏偏今天還三番四次地被人提起,真是要命啊!
“子凝沒什麼架子,和她的下屬在私底下一向都是朋友。酒吧是公共場所,去過也不足爲奇。”
週一軒這次倒沒有再瞪徐子凝,語氣淡然,好像真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就算是這樣兒,但是我們家風品失蹤之前最後一個電話,打給的卻是徐小姐最好的朋友,名字叫阿蘭的那位。”
“阿蘭?”
徐子凝眉頭一皺,心裡莫明地有些發慌,趕緊拿出手機給阿蘭打電話。
“不用找了,那丫頭也不見了。發現風品不見了之後我就讓人去找過。也是因爲這樣,纔想到風品失蹤的事情你們是知道的。”
風家老太太的聲音裡帶着幾分抹不去的憂鬱。之前她還以爲週一軒他們知道風品失蹤的內情,甚至就是他們一起導演了這一切,所以雖然憤怒卻沒多少擔憂,可是眼下看來,情況並不是這麼簡單。
電話那頭機械而冷漠的女聲證實了風家老太太的話,徐子凝頹然地坐下,心裡慌亂而無助。
“先別擔心,我們去阿蘭家裡看看。”
“去她家裡?”
“對,之前你不是說,因爲寶寶小,這段時間又總是生病,阿蘭平時大部分時間都讓她在家裡玩兒,最多帶她在家附近轉轉。所以,如果真有人把他們帶走,在她家裡說不定能發現蛛絲馬跡。”
徐子凝馬上站了起來,“好,我們走。”
阿蘭之前借住在風品那裡一陣子,後來自己買了套小公寓搬了過去,地方就在離她的餐廳不遠的地方。
風家老太太惦記着她有可能是跟風品一起失蹤的,也跟了過來。
徐子凝手裡還有阿蘭給的備用鑰匙,那丫頭大大咧咧的,以前經常會把自己給鎖在外面,所以特意在徐子凝這裡放了一把備用的。
徐子凝就用這把鑰匙打開阿蘭的家門,帶着衆人進去。
阿蘭家裡略顯凌亂,但並不是被人翻動的痕跡,大部分隨手放着的,都是和寶寶有關的東西。
不經意間就會碰到的嬰兒車,沙發上隨意丟着的搖鈴,都顯示家裡有個小嬰兒生活過。
週一軒四處看了一圈,轉身對徐子凝說:“不用擔心,阿蘭應該沒有危險。”
“沒有危險?”
徐子凝疑惑地看着他,見他表情平靜,語氣也很篤定,不由得就信了幾分,再四處看看,也明白了他爲什麼會這樣說。
“是。”週一軒又對風家老太太說:“如果風品是跟阿蘭在一起,那您也不用擔心了,他們都不會有事。”
“爲什麼?”風老太太不敢輕易相信,“這屋裡雖然沒有被破壞翻動的痕跡,但也有可能她們不是在家裡失蹤的,還是你發現什麼線索,說明他們是自己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