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開水變成溫水,他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有的溢出來,被他擦掉,她也配合地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去脣上的溼潤。
“厲慕凡……厲慕凡……”,正要再喂她喝下,誰知,她卻搖着頭,嘴裡喃喃地喊着一個聽起來就是男生的名字。
凌墨寒眸色沉了沉,薄脣抿成一條直線。起身,這時搶險的官兵已經回來。整齊有力的腳步聲是直接的傳達。
“老凌你——”,張教導員看到他,大聲吼道,只見凌北寒沉着臉示意他小聲,他輕手輕腳地走出帳篷,動作利索地放下門簾。
“怎麼了這是?裡面藏着什麼人?”,張教導員丟給他一根菸,雙眼看着他的帳篷,身子卻被凌北寒推開。
“小學那邊的事怎麼說?”,凌北寒吸了口煙,沉聲問道,深眸看向西天燒得赤紅的晚霞,有隻蒼鷹翱翔而過。
“你小子,我還沒說你!當着那麼多官員的面,倒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劉書記!”,在營裡,也就他是凌北寒的上級,平時叫慣凌北寒“老凌”,但要比凌北寒大十來歲。
“我爲什麼給他面子?”,凌北寒冷哼地反問,那倨傲的樣子如天空中飛翔的蒼鷹。
“吼——你小子!”,張教導員點了點他,被他氣得臉色漲紅,不過也沒話可說。凌北寒在會議上說的都是實話,不過他的脾氣向來倨傲。
也難怪,出生于軍人世家的他,是北方某軍區赫赫有名的紅四代,凌家的男人從骨子裡流着的就是硬氣與責任的血液,怎會怕一個西部地區的省委書記?!
“他們打算給每家賠多少?!”,凌北寒沉着聲問道,那十七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麼沒了,是再多的錢財都賠不來的!
“雖然還沒對外公開,但聽說,每家也就幾萬賠償!”,張教導員吸了口煙,沉聲道。
“這幫孫子!”,凌北寒氣憤地丟掉菸蒂,腳心狠狠地碾了碾,低咒道。
“老凌啊,這事我們見得還少嗎?咱管不了——”,張教導員只能無奈地勸道,凌北寒已經大步離開。
鬱子悅是半夜在凌北寒的牀上醒來的,迷迷糊糊地看着黑漆漆的房間,她原本膽子較大的,許是因爲剛生完病,這時,心裡倏地就害怕了起來。
“這是哪啊?”在心裡小聲嘀咕,緊緊地揪住薄被,只是渾身是汗的她,又覺得很悶熱!一股淡淡的菸草味令她心裡微微安心了不少,腦子也微微清醒過來。
軍營!對是在軍營!
“啪——”
“啊——鬼!”
有動靜,她連忙躲進了被窩裡,大叫。
凌北寒進來,看到的就是她裹進被子裡的樣子。
“鬼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啊!啊——”,鬱子悅躲在被窩裡,嚇得不停大喊,彷彿越大喊,越能壯膽子,把鬼嚇跑似的。
凌北寒見她恢復了正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大步上前,伸手,用力一扯。
“啊——”,只見牀上的小丫頭雙手緊捂着臉,大聲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