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國王城,宣城。
金泰樓,宣城最富麗堂皇的樓閣,坐落在城北仙池邊,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個仙池的全景,是所有達官貴人最喜歡選擇的去處。
景國國王最喜歡來到這裡,站在頂樓的包廂,或欣賞仙池美景,或欣賞人間百態,這個習慣保持多年,一直是最隱秘的秘密,知道的人絕對不超過兩根手指頭。
“時隔七年,自陛下登基以來,終於要選美充實後宮了。”
“噝,這是真的?”
“比真的還真,這一次官榜都快要掛出來,各大家族有什麼美麗‘女’子,這一次可是大機緣。”
“的確,這位陛下可是難得一副好樣貌,而且還是少有的雄主。”
“最重要的是,陛下尚且無子,說不定太子的人選就在這一批‘女’子中間產生……”
“這就難怪各大家族最近紛紜涌動,從各處購買珠寶首飾,華服美裳,我還聽說,最近上等胭脂水粉快要賣斷貨了……”
金泰樓內的‘交’談聲絲絲入耳,滿足了卿非‘玉’的偷聽‘欲’。望。
久居高位的人,最喜歡的就是融入這人生百態之中,自國事和算計中走出來。
不過這一次,他所聽到的,卻都是關於選美一事。
你,一定會來的吧,我親愛的小表妹啊。
卿非‘玉’微微一笑,美顏讓默默站着的內‘侍’也感到一陣恍惚,有多久沒見到陛下這樣微笑了呢,好像自從太‘女’殿下離開那一晚,他的眼中便再也沒有了笑意。
是關於選美嗎?
可是陛下並不好‘色’啊,畢竟,現在宮中的極爲妃嬪也都是擺設罷了,陛下多半時間都是處理政務,此外便是修煉玄功,幾乎從不近‘女’‘色’。
或許,這次選美也不過是一個幌子,也不知道那些費盡心機要塞‘女’兒進宮的大人們要是知道陛下不喜‘女’‘色’,會是怎樣的表情……
此時,金泰樓的珠簾一陣閃動,一名黑巾‘蒙’面的黑衣‘女’子緩緩走了進來。
金泰樓向來之迎接達官貴人,進來這裡的每一位人物要麼大富要麼大貴,要麼是宗‘門’隱士,且都要有引薦‘玉’牌在手,方可入內。
這位‘女’子並不曾攜帶‘玉’牌,就連容貌也是半遮着,但偏偏她那風流天成的姿態,竟然攔路的小二開不了口。
彷彿拒絕的話說出口,是對這‘女’子的一種猥褻。
黑衣‘女’子的出現,讓整個大廳都爲之一靜,所有人的視線都忍不住望了過來。
有些人都是有這樣的吸引力,放在人羣中就像磁鐵丟進鐵釘之中,瞬間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這位黑衣‘女’子就是這樣的人。
嫵媚,說不上,反而很飄逸,邪飛的丹鳳眼微微垂着,弧度非常優美,看起來顯得睿智冷靜,當她沉浸的目光掃向哪裡,哪裡的人就忍不住坐直了一些。
這個‘女’子,有一種說不出的氣度。
如果硬要類比的這種氣度,或許也只有曾經的‘女’帝陛下才會有這種風采。
這種風采,並不那麼勾魂攝魄,可卻偏偏讓男人心裡發癢。
男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七年前,他們在這個國家裡還處於‘女’尊男卑的地位,但自墨國湮滅,景國建立,掌握了權力的男人幾乎變本加厲的折磨‘女’人。
七年過去,這個國家的‘女’人,但凡有點骨氣的都已經逃離這片土地,剩下的,都已經打斷了靈魂之中的膝蓋,成爲男人的附屬,她們甚至放棄了修煉,以遷就男人的修爲,她們也變得足不出戶,在家繡‘花’‘吟’詩,再不關注外界的紛紛擾擾。
所以,除非異國的‘女’子路過景國,這裡已經輕易見不到‘女’人的身影,尤其是貴族‘女’子,幾乎在公衆場合絕跡。
像黑衣‘女’子這種穿着傳統墨國服飾,行止步伐都很飄逸灑脫的‘女’人,男人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他們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渴望,也充滿了回味,懷念當年墨國那些灑脫傲然的‘女’人們。
所以,他們的目光漸漸變得火辣起來。
“哼!”
“哼!”
樓下樓上同時傳來一聲冷哼,森然的氣息,上下一夾擊,幾乎讓所有人心間打顫。
黑衣‘女’子的修爲極高深,而樓上發出這冷哼聲的男子的氣勢卻更加狂霸。
所有的火辣目光都瞬間收回,男人們雖然當家做主七年,但骨子裡所銘刻的自卑,卻讓他們在見到強大‘女’子時,下意識的變得心虛和卑微。
“男人啊,你們的名字叫懦弱!”
黑衣‘女’子低沉清冷的聲音,清晰的印刻進每一個人耳膜之中。
他們感到憤怒,可是在對上黑衣‘女’子那鋒利如刮骨鋼刀,邪魅若惡魔的墨黑眸光時,卻又心虛的低下了頭,他們同時想到的是他們以前的那個彪悍的妻子的目光。
威嚴,充滿睿智,令他們無法招架。
黑衣‘女’子一甩衣袖,如流雲般輕輕一躍,便到了頂樓。
緩緩推開華貴的紅漆木‘門’,緩步進入其內。
卿非‘玉’慵懶的歪靠在窗邊的軟塌上,一雙深紫‘色’的眼睛,自黑衣‘女’子進來時,就一直在她身上流連。
“小雅,你終於長大了。”
黑衣‘女’子慢慢拉下‘蒙’面的黑巾,那深邃的五官,淡而白的薄‘脣’,的確正是龍宮之中飛躍而出的婁小雅。
“的確讓你等了太久,做了七年的國王,感覺如何,我親愛的表哥。”
望着她那熟悉的容顏,卿非‘玉’的眸光變得幽深,緩緩一嘆。
“脫了稚氣的你,與曾經的‘女’帝陛下,有着相似的風華呢,不枉我這七年的等待。”
自軟榻上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向婁小雅,知道兩個人中間的距離只隔着衣裳這麼近,幾近於擁抱。
婁小雅沒有退開,卿非‘玉’便輕輕一笑,修長的手指輕而緩的撫‘摸’上她優美的鵝蛋臉。
“我已等你許久了,小雅。”
婁小雅冷冷一笑,伸出兩根手指,忽然在他的脈‘門’一探。
被人如此欺上命‘門’,而且婁小雅還對他懷有莫大仇恨情況下,就連內‘侍’都已經驚出一身冷汗。可是當事人卿非‘玉’卻偏偏沒有阻攔,而是淡然讓婁小雅探查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