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靜得可怕,深夜的風颳得越來越大,穿過‘門’窗的時候,留下一長串鬼哭狼嚎的聲音。
在這種令人心驚的環境中,每一個人往前踏出一步,勇氣就會喪失一分,必須不斷打氣才能夠堅持下去。
“沙沙!”
“沙沙!”
是腳步聲,修士在這個時候除非誰不小心撞到冰屋,誰也不會真的在地上踩,那麼這種聲音,是來自哪裡?
腳步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多,從四面八方傳來。
一聲聲若有似無的歌聲,又似嘆氣聲,在寒風中悄然刮來,有如厲鬼催命,讓人不寒而慄。
漆黑的天空突然‘露’出一點微光,一輪圓月就這麼毫無預兆的掛在了天空,淒冷的月光映照着雪光,映出雪城粗獷的輪廓。
孤寂的城牆上,幽冷的小道上,不知什麼時候,走出一隊又一隊打着燈盞的‘女’子。
寬大輕薄的白衣飄飄‘蕩’‘蕩’,窈窕的身段在寒風中輕盈的移動,漆黑的頭髮被‘亂’風吹着遮住了臉頰。
“嗚!”
淒厲而幽怨的聲音從遠方‘蕩’漾而來,鬼哭也比這聲音好聽。
‘女’子們手中漆黑的燈盞忽然亮起了綠油油的光,‘女’子的眼睛也綠油油的,‘亂’風颳開頭髮,‘露’出一張張猙獰可怕的臉。
“噝!”
心臟承受能力差點的,看到這一幕猛地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比鬼片還恐怖啊,媽/的,這裡邪了‘門’了!”李大東低低的咒罵了一句。
其實現在大家都想罵娘,這一次,沒一個人敢出去試試這些‘女’鬼們的厲害了,一個個老實的又龜縮回冰屋中,等待那綿延不斷的鬼‘女’們離開。
“嗚!”
不知走過了多少白衣‘女’鬼,遠方淒厲的聲音越來越近,遠遠的,從城市大道的盡頭走來一隊四人擡起的轎子,轎子上坐着一個紅衣人,是一個面白如‘玉’的男子。
築基後期修爲!
所有人都忍不住眼睛眯起來,緊緊的盯着那男子。
他的面容雖然慘白,但竟然還有氣息,竟然還是活着的!
只是他的眼睛,隨着那一聲聲越來越急促的嗚咽聲,而顯得越來越呆滯,越來越無神,最後,面容逐漸變成一隻殭屍一樣僵硬。
何青青三人躲在一棟兩層樓的房子裡,從二樓的窗口往下望,街道恰巧是一個十字‘交’叉口,相比起其他人只看到的情形卻更恐怖。
因爲他們同時看到了三個紅衣男子,一樣的俊美,一樣的僵硬,一樣的有一個厲鬼一樣的恐怖綠衣‘女’子跟着後頭發出令人心寒的嗚咽聲。
當三個隊伍遇到一起的時候,何青青看到最先朝着城裡深處擡去的那名紅衣男子,竟然微微擡了擡眼瞼,朝她的方向瞥過來一眼。
求救?抑或是示警?
那一眼暗含太多情緒,一時間讓她的心彷如被揪住似的,悶悶的喘不過氣來,細細密密的冷汗漸漸爬滿了額角。
朝旁邊瞥一眼,發現安星辰與李大東的臉‘色’也一樣蒼白驚懼,一樣的冷汗淋漓,或許更甚!
也不知過了多久,尖利的嗚咽聲漸漸遠去,那些令人恐懼的‘女’子們都消失在了城深處,只餘下一地幽深的荒寂。
“這種雪城以前有沒有出現過?”李大東最先打破沉寂,出口問道。
其實不只是他,在看到那些紅衣男子的時候,何青青與安星辰就在思考以前雪城也開啓過的可能‘性’。
安星辰思索一會,皺着眉頭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未曾聽說過,至少近五千年這北域不曾出現過這座雪城的蹤跡,這種大事,想必想要隱瞞也很難吧。”
“那這下問題來了,那這些築基期修爲的弟子又是怎麼出現的,看他們的年紀都是正當壯年,沒可能在這種地方存貨五千年之久吧。”李大東也苦惱起來。
“這座雪城是懸浮的,可以移動。”何青青猛然睜開眼來,驚懼之‘色’讓安李兩人都不免側目。
“怎麼了?”兩人幾乎同時問道。
“你們不知道一千年前在極北之地確實出現過一座仙冢,不過各大‘門’派知道的人不多,每派都只選出了一些‘精’英弟子進入,而那仙冢恰恰也是隻有金丹期以下的弟子才能進入,只是,那一次探險的結果,是……”何青青的臉‘色’慘白,無言的結果卻更讓兩個聽衆心寒。
停頓半響,安星辰猶疑道:“青兒,依你的年紀,這種秘辛……你是怎麼知道的?”
在得到何青青一枚白眼以後,他嘟囔一句“歷經三世就是厲害”等語後,便默默無言。
李大東看看兩人,很明智的沒有多話。
“那些人經過冷凍處理,能歷經千年也是有可能的。”何青青又說道。
“如此,我們還是必須去探探這些紅衣男到底被帶到什麼地方,將會經歷什麼,才能‘弄’懂這個仙冢之地吧。”李大東‘摸’着下巴,邪笑道:“我猜這仙冢埋葬的恐怕是一位‘淫’/邪的‘女’仙,那些紅衣男豈不正像是‘侍’寢的新郎!話說,一次享受這麼多壯年男子,這‘女’仙果然不同凡響啊!”
“……”
何青青無言,安星辰則同李大東一樣擺出一副‘我懂了!’的笑容。
“李兄說的不錯,趁此‘洞’房‘花’燭夜,咱們或許可以‘混’進去,說不定運氣好,還能找到一條活路!”安星辰站起身,單手輕撫淚痣,黑亮的眼神帶着一抹堅定之‘色’,“反正我還沒活夠!說什麼也要放手去掙一掙命。”
李大東也站起來,饒有以爲的瞄一眼安星辰,笑得很得意,“我倒無所謂,就怕安兄你這‘花’容月貌,若是被那仙子瞧中了,被奪去做了新郎可如何是好?到時候小弟便只能祝你喜得良緣了。”
“你們做新郎無所謂,我可不想變成那些‘女’鬼那副鬼樣子!”何青青冷冷的翻個白眼,當先穿窗而出,朝着城中心飛去。
她幾乎是所有修士中第一個如此囂張的飛在半空之中的,還好她穿的是一件青衣,否則豈不是得把那些嚇破膽的修士‘門’來多一重驚嚇!“這麼有主意的冷情‘女’人,難爲你竟然對她懷有愛意!”李大東拍拍安星辰的胳膊,低笑着追了出去。“唉!”安星辰無奈的嘆息一聲,他對何青青這種‘性’格也是又愛又恨的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