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竹把藥王轉過身,自己依然站在藥王身側,長劍依然抵在藥王的右肋上,他對金品正淡淡地道:“金公子,你的身手果然非凡超羣,令在下耳目一新。”
金品正笑道:“上官公子,如果我殺了她,你會介意嗎?”
上官寒竹笑道:“金公子,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在乎她們的生死的,對她們,我本來就是利用!
“拿她作人質要挾我,你還不如拿一隻小松鼠什麼的,見小動物可憐,我也許會生惻隱之心。”
鄧賽玉聞言,氣得火冒三丈,破口罵道:“上官寒竹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混賬!醜八怪!
“我們爲你看守人質,日日夜夜,忍餓挨凍,而你卻視我們連一隻小松鼠都不如!你還是個人嗎!”
上官寒竹冷冷一笑,道:“金公子,你怎麼還不動手殺了她呀!
“她一死,另外兩個一定會和你拼命,那時再殺另外兩個你就有藉口了。
“你這‘摧花公子’自此又會增添幾分光彩!”
話音未落,鄧賽雲走近上官寒竹,嬌笑道:“上官公子,你的心思我們明白。
“咱們只有放棄我大姊了,否則誰也別想脫身。
“咱們下山吧,金品正量他也不會傷害我大姊……”
上官寒竹笑道:“還是三姑娘聰明,我說過……”
驀地,鄧賽雲一指上官寒竹身側,急道:“小心!”
上官寒竹以爲有人暗算,回眸去看,誰料就在這一瞬間,鄧賽雲驀地抽劍,一道寒光刺向上官寒竹左肋……
上官寒竹覺勁風襲至,只好放棄了藥王,身形暴退。
鄧寒雲並不去追,身形一旋,手中劍壓在了藥王的頸上,朝金品正冷叱道:
“放了我大姊,不然我讓他人頭落地!”
上官寒竹被鄧寒雲一劍逼退,緩過神再想抖劍撲上搶回藥王,可是已經遲了,香珂和紫蘭寒梅三人飛身搶出,橫劍把他攔住。
金品正見藥王落在鄧賽雲的手裡,不得不鬆開鄧賽玉,收回摺扇。笑道:“三姑娘好機智!在下佩服!”
鄧賽雲微微笑道:“哪裡是機智,不過是逼出來的,我知道上官寒竹不會提防我,而我也不在乎他殺不殺死藥王,再加之藥王只有下身能動,我這才得手。”
鄧賽玉道:“現在藥王成了我們的人質,該我們提條件了。”
金品正笑道:“願聞其詳。”
上官寒竹臉色鐵青,目光注視着鄧賽玉,漠然道:“你們並沒有明白我的心意,其實我是很喜歡你們的!
“我所以說你們對我不重要,正是不想讓金公子殺你們!
“你們想,他會去殺一隻小松鼠嗎?可是,我若說你們在我心中有多麼重要,他還會放了你們嗎?
“可是,你們竟然誤會了我的意思,向我下手!”
鄧賽玉冷道:“不管怎樣,我們都要提條件的。
“上官公子,也可能是我們誤會了你,也可能是我們冤枉了你。
“但不管怎樣,我們一定要達到目的!”
金品正笑道:“不知鄧姑娘的條件是什麼?要達到什麼目的呢?”
鄧賽玉一字一吐地道:“殺死柳香珂。因爲是她的情人金刀客殺死了我們的父親鄧九龍。
“我們不能殺死金刀客,但要殺死她,以解心頭之恨!”
金品正依然不慍不火,不卑不亢道:“這麼說,香珂妹與藥王兩人今天必死一人了?”
鄧賽玉頷首道:“你說得很簡捷!”
上官寒竹冷冷一笑,道:“鄧賽玉,你們可想過,藥王一死,你們三人誰也別想活!”
鄧賽玉冷道:“柳香珂不會讓藥王死。你告訴過我們,藥王關係到復活殭屍大事,在柳姑娘心中的位置異常重要。”
上官寒竹懊恨道:“原來你們利用了我……”
金品正這時朗聲笑道:“三位姑娘,我們可以答應讓香珂與藥王二者死一人。
“但究竟讓誰死,請給點時間,容我們商量一下。”
說着,
轉對香珂和紫蘭寒梅道:“收起你們的劍。不要攔阻上官公子,他會有辦法說服那三位姑娘的。”
香珂三人聞言,收起劍退到一旁。
上官寒竹瞟了金品正一眼,轉身朝鄧賽玉走過去,可是剛走了三四步,便聽身後一聲慘叫。
驀地回首,駭然一驚,見玉嬌手捂胸脯,身形搖搖欲倒。
急忙雙手扶住,急道:“玉嬌,你怎麼?”
玉嬌吃力地睜開眼睛,微弱地道:“金公子暗算你,我見他揮扇子就撲上……”
話未說完,頭一垂,身體軟軟地癱在上官寒竹身上。
他輕輕地把玉嬌放在地上,然後,站起身,手中劍一指金品正,冷陰幽寒地道:
“金品正,我想聽你解釋!”
香珂這時已經撲向了玉嬌的屍體,她做夢也想不到金品正會趁上官寒竹轉身時要暗算他,更想不到玉嬌先有覺察,捨身相救。
而待自己知道,一切都已經結束。快在瞬間。
與自己朝夕相伴,同甘共苦的師姐胡玉嬌就這樣草草地離開了塵世。
來不及多看一眼,來不及說一句惜別的話!
啊!這一切爲什麼這般殘酷!爲什麼死神對自己身旁唯一親近的人也不放過!淚如雨下,寸斷肝腸。
可是,玉嬌已經看不見香珂的淚水,曾幾何時她陪她灑淚,曾幾何時她陪她歷難經險。
現如今,芳魂飄散,天上人間,便縱有滿腹的知心話又能對誰言。
人去矣,江湖兇惡,暮暮朝朝有冤魂。
人去矣,武林艱險生生死死總尋常。
嘆玉嬌年華,青春光豔,卻如此命途多樣,遭受幾番風吹雨打,到終了因一懷癡情,飲恨天涯。
金品正也決沒想到自己射出的三枚毒針會全部被玉嬌擋住,他見沒有殺死上官寒竹,卻殺死了玉嬌,心中自然追悔不迭,見問,遂道:
“上官公子,你想聽我解釋嗎?我可以解釋,我所以想除掉你,不過是因爲你很奸詐,且很有心計。
“你活在這個世上,香珂便不會感到輕鬆。至於我誤傷了胡姑娘,我內心也十分悲痛!”
上官寒竹冷笑:“你的心我知道……”
金品正截口道:“上官公子,當務之急應該救出藥王,否則香珂有性命之患,你我豈非都是竹籃打水……”
話音未落,便聽一旁的鄧賽雲輕哼一聲。
金品正轉首看時,鄧賽雲撒手扔劍,一頭栽倒在地。
鄧賽雲身形一倒從半空中飄飄然落下兩個人。
一個是藍衣女人,一個是黑衣少年。
但見這兩個人身形落地,黑衣少年一把抓住了藥王,往肩上一扛,縱身想上樹,驀地一旁一個人影迎截而至,一道金光襲向那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肩上扛着人,不便回擊,只有閃身避開。
那人影正欲前撲,旁邊的藍衣女人身形一飄,到了近前,輕輕揮灑,一掌拍出,那個人影立時暴退。
金品正看到這裡,身形電射,到了那藍衣女人面前,手中“索命斷魂扇”一指,冷道:“瘋婆!可認識在下!”
說着,瞥了一眼瘋婆身旁那肩扛藥王的黑衣少年,認出是追魂神指一嘯翁的徒弟肖匡達。
瘋婆一聽有人一見面就叫出自己的名字,知來者非比尋常。她悻悻地瞟了眼被自己掌力逼退的齊寶柱,轉首去看叫自己名字的人,一看之下,微顯驚異,道:“‘摧花公子’?你怎麼在這兒?”
金品正頂討厭別人當面叫自己“摧花公子”尤其香珂還在身旁不遠,聞言,心中登時一股無名火起,冷道:“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你們爲什麼要劫持藥王?”
瘋婆道:“實不相瞞,我們想把藥王送給百里金,引柳香珂去找財神,這樣我們就算完成財神所託之事了。
“財神想得柳香珂換色魔的寶貝珠子,這些你都聽說了吧。”
金品正冷道:“可是,你們也該聽說,柳香珂現在已是在下的情侶了!
“復活殭屍是我們共同的事情,藥王又是關
鍵,信我的話,放了藥王,咱們井水河水兩不犯!”
瘋婆聞言,靜靜地一笑,柔聲道,“‘摧花公子’,你在與誰說話!便是你爹都敬我三分,你真出息得很呀!”
金品正咬了咬牙,轉對一旁的寶柱,道:“你搶藥王,我對付瘋婆!”
他親眼看見了寶柱適才的身手。能避開瘋婆一掌的天底下還真沒有多少。可見這個啞巴齊寶柱武功不凡。
齊寶柱聞言,金刀入鞘,身形前欺,撲向了肩扛藥王的肖匡達,他所以不使金刀,恐失手傷了藥王。
可是,身形剛剛欺近,正欲張開雙手去抓,不料頸後一股勁風襲至,他急忙腳下滑步,身形一遊,避開身後的偷襲。
轉首一看偷襲自己的竟是上官寒竹,不由涼得呆了。
上官寒竹一劍未掃中寶柱,見寶柱正傻乎乎瞧自己,便冷道:“寶柱,你不要信金品正的話!他不是好東西,我是怕你上當,才提醒你的!”
身旁一聲清嘯,肖匡達趁寶柱與上官寒竹說話時,已縱身躍上樹,施展輕功揚長而去。
瘋婆見肖匡達劫持着藥王離去,遂長舒口氣,靜靜地望着金品正,柔聲道:
“‘摧花公子’,我正爲難,看在你父的情面上不好出手傷你!肖匡達走了,你還不放我走嗎?”
金品正悻悻地瞪了寶柱一眼,轉過身向香珂走過去。
瘋婆微微一笑,身形飄飄飛起,向肖匡達遁走的方向追去……
金品正來到香珂身旁,見香珂已止住悲聲。
但依然灑淚,便輕輕地把她扶起,勸慰道:“香珂妹,人死不能復生,只怪爲兄一時失手,誤傷了玉嬌……”
香珂還沒回答,耳畔暴起上官寒竹的吼聲:“誤傷就白傷了麼!金品正,有種的咱倆真刀實槍地拼殺!你敢嗎?”
香珂揮了揮淚,見上官寒竹執劍站在丈外,滿臉憤怒,一身殺氣。
金品正眼中殺機洶涌,冷道:“上官寒竹,你要怎麼樣?
“藥王已被財神的人劫了去,你還不肯罷休嗎!”
上官寒竹冷道:“金品正,姑且不說爲胡玉嬌報仇的事。
“單是我愛香珂而你卻非要與我搶不可,憑這一點,我們不該痛痛快快地較量嗎!”
金品正冷道:“較量的方式很多,並不一定非動刀劍不可!”
上官寒竹冷道:“不!如果你是個男子漢,咱們就來個君子協定。
“以比武論輸贏,贏的得到香珂,輸的活該認栽!”
金品正一字一吐地道:“你要與我決鬥?”
上官寒竹點了點頭道:“不許施放暗器,不許玩陰的,咱們就真刀實劍地拼!你敢嗎?”
金品正聞言,仰面朗聲笑道:“上官寒竹,你放心,在下會陪你的。
“我也使劍,咱們今天就在劍術上論輸贏,分高下!”
說完,把手中摺扇放進隨身攜帶的皮囊,又摘下皮囊交給一旁的野貓子金中。一彎腰從玉嬌的屍體上解下佩劍,抽出劍,扔掉劍鞘。
他用手掂了掂手中劍,笑道:“稍輕了些,可也能用。”
香珂見上官寒竹要與金品正決鬥,一顆心不知怎麼的一陣狂跳,她想上去阻攔,可說什麼呢?
自己算他倆的什麼人?
金品正的情侶嗎,可是自己,卻從來沒有那種感覺。
此時,她的心空蕩蕩的,藥王又被人劫走了,那就是說還得去和老魔頭財神百里金要人……
香珂下意識地遊移不定的目光又落在了齊寶柱的臉上,不知道怎麼的,一看見寶柱,她的心就會安泰下來。就像當初看見金刀客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時一樣。
這樣安然的感覺,香珂從金品正和上宮寒竹的臉上都看不到,自然內心也無法感覺了。
寶柱見香珂看自己,便移開了目光……
晨霧被陽光驅散,平臺上明亮許多。四周圍的林子裡傳來好聽的小鳥的鳴叫……
金品正和上官寒竹已經雙劍並舉,廝搏在一處……
決鬥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