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寵又如何,再怎麼比人管用,還不依舊是一隻蟲子。她怕是輕輕一用力,它那小命下一秒就歸西了。
“這是?”
此時,原本一直波瀾不驚的白月的神色一變,剛想要上前,伊熙卻早已經先她一步,將櫃子裡的披風拿了出來。
啪地一聲,只見一塊木質的令牌瞬間從披風上掉了下來,落在地面之上。
這下,怕是白月早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可走。這夜行衣一事可以說是鬼麪人故意留在牀下之物,只是這令牌,以及這披風,卻容不得她不認。
“這披風?”伊熙揚了揚眉,眉宇間的驚訝拿捏得恰如其分,“這不是王爺在數月之前,在山谷教伊熙練習靈力之時遺落下的披風麼?當時,伊熙可是記得,白月說要替伊熙交給王爺,這數月過去了,這一件披風還在白月這裡?”
這一話一出,頓時將白月置身於火深水熱之中,百口莫辯。這披風的出現,恰好的給了她行刺楊欣陽很好的藉口。
衆人將目光從地面上的那一塊令牌上流轉到伊熙手中的那一片披風上,最後定在了白月的身上。
原本衆人並不明白即使鬼麪人就是白月,那爲何白月要行刺公主?現在這一件披風的出現,倒是讓人恍然大悟,原來白月是心生妒忌,癡戀於王爺多時,卻因楊欣陽公主要嫁給王爺成爲九黎王妃而心生恨意。
這……
衆人不禁感嘆,這白月昔日裡看起來高貴聖潔,對任何事情的態度更是風淡雲輕,未曾見過她與任何人產生爭執,這沒有想到,竟然會做出如此膽大妄爲的事情,竟然敢行刺一國公主!
西門翔俞命人將地上的那一塊令牌拿了起來,他將令牌和鬼面具上的印文進行仔細的比對,眸光裡頓時閃過了一絲的怒意。
若不是因白月是耀兒的屬下,他需要讓耀兒做出決定,他定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人留在耀兒的身邊。
“耀兒,這白月是你的手下,朕自然不會干預這件事情。”西門翔俞頓了頓,看着身後並未開口的楊欣陽,“只是,欣陽公主即將成爲你的王妃,這樣的人若是留在黎王府裡,怕是不利。”
“王,屬下自願受罰。”白月跪在地上,垂首,神情依舊是十分恬靜,並未對此有任何的辯解。
西門耀眸光漫不經心的掠過了桌面上的那一塊令牌,眸光落在伊熙的身上,“鬧騰的夠了?”
“欣陽公主,這鬼麪人已經抓到,你受了驚嚇,並且還淋了雨,還是早些回宮休息的好。”西門翔俞即使身爲一國之君,卻在面對西門耀之時,卻仍舊是一個在竭力的討好兒子的一個平凡父親,“耀兒,這天色已晚,竟然鬼麪人是你自己人,就自然交由你處理,朕先回宮了。”
說完,他便轉身,卻在轉身之際,眸光落在了伊熙的身上。這人,必然留不得。
上次國宴,他便發現耀兒似乎對她態度不同。今晚這一種感覺更爲強烈,耀兒日後的日子還很長,定然不能毀在這女人身上。
楊欣陽點了點頭,看着西門耀,久久的,她才收回眸光,轉身朝着身後的房間走了出去,視線不着痕跡的落在了伊熙的身上,她的神情若有所思。
她走到伊熙的跟前,伸出手,“不知伊熙姑娘是否可以將靈寵交給本宮?”
“可以。”
伊熙將手中的靈寵放在她的掌心上,她知道楊欣陽的目光一直在她與西門耀之間徘徊。他西門耀處心積慮的編排這一場英雄救美,現在看來,還真是不枉費他的一片用心。
這楊欣陽還未見過他西門耀幾次,便已經如此的爲西門耀魂斷夢遺。看來,這一樁聯姻,倒也是你情我願。
想到這,伊熙的心更是冷了幾分。
所有人都退下之後,整個房間裡就只剩下西門耀和伊熙,一鳴和白月、鬼醫五人。
“一鳴,由你親自將白月帶去血冢。”西門耀轉過身,走到伊熙的跟前,居高臨下的斜睨着她,“本王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覺得,是你主動開口,還是本王親自動手?”
整件事情,至始至終都未開口的鬼醫望向伊熙,那溫文如玉的臉孔上閃過了一絲的擔憂。從剛進來這一件房間,他便聞到了一股十分奇特的氣味,這一種氣味他並不陌生。
上次,伊熙夜闖他玄素殿之時,便是使用這一種迷藥。
伊熙擡眸,“王爺想要伊熙說什麼?晚安,還是古耐?”
“你知道,本王說的意思。”
“王爺不說,伊熙豈會明白?”伊熙知道他話語中的意思,卻嘴上並不承認。
以白月對西門耀的忠誠,知道西門耀想要與楊欣陽聯姻來鞏固實力,自然不會擅自派出殺手刺殺楊欣陽。整件事情,她自然不會在看到那一件披風之後,就會膚淺的以爲,白月不過是處於嫉妒之心。
白月身爲西門耀的貼身護衛,自然不會做事如此魯莽?能將將水君利用的團團轉,又能將鬼麪人之事引到她的身上,又豈會是腦子瓦特之人?
鬼麪人之事,怕是西門耀又一次背後暗中操控。
呵……
爲了這一段聯姻,他西門耀還是無所不用其能,耗盡心思。
“是麼?”西門耀擺了擺手,示意鬼醫退下,“今晚的事情,你不覺得該給你本王解釋解釋?既然身爲本王的利劍,就該凡事替本王着想,而非處處與本王作對。”
西門耀並不知道白月將鬼麪人之事引到伊熙的身上,因此便誤以爲今晚之事,是伊熙故意引來楊欣陽和西門翔俞,藉以將整件事情牽扯出來,毀了他的計劃。
伊熙眉角一揚,“王爺這話說得,伊熙還真是委屈。今晚之事,伊熙不過只是一個看戲之人。”
“看戲?”西門耀勾了勾嘴角,“看夠了?”
“……”伊熙看着西門耀,並未開口迴應他的問題。
她皺了下眉頭,隱約的覺察到一絲的不安,西門耀這話,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一次湖面上蝴蝶盅的事情。
這樣想着,她不着痕跡的退開身子,垂落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收緊了幾分,眼眸裡,閃過了一絲防備的冷光。
“本王向來注重承諾,竟然說過了你若是在壞了王府裡的規矩,理應受到處罰,本王自然就應該履行承諾。”西門耀脣邊彎起了一抹謎魅的笑意,他揚起手,手上的長笛剛要落在脣邊,一抹凌厲的掌風瞬間朝着他擊了過來。
西門耀慢條斯理的一個側身,擡起手,手中的長笛擊落在伊熙手腕上,長笛落在她的手腕上時,一抹淡藍色的微光擊了下去,只見凝白如雪的手腕上頓時浮現出了彩蝶印文的形狀。
“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將這蝴蝶盅壓了下去,怎麼不喜歡?還是你更喜歡,別人留給你的東西?”
那人送給她的那一串珠鏈,不過是一點毫不起眼的靈力,就值得她這麼的上心,形影不離的帶着?
伊熙低低的笑了笑,溢出脣邊的笑意清冷,甚至幾分諷刺,“王爺若是喜歡,儘管拿去便是。王爺將自己喜歡的東西放在伊熙的身上,還真是捨得。至於,其他人送給伊熙的東西是好東西,伊熙自然喜歡。”
“爲何捨不得?”西門耀伸出手握住了伊熙的手,俯下身,妖魅的俊臉湊到了她手腕上的那一枚蝴蝶印紋,“本王向來眼光精準,這蝴蝶印紋放在你的手腕上,本王看着覺得很是舒服。”
話落,他的指尖落在了伊熙的手腕之處,一抹淡藍色的微光沒入那一道印紋之中。瞬間,伊熙只覺整個手腕上的經脈裡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就要衝了出來。
伊熙伸出手,一道金色的微光朝着手腕上的印紋壓了下去,卻被西門耀伸出手,手一揚,輕而易舉的將她的靈力破開。
“呃……”伊熙皺緊着眉頭,體內蝴蝶盅的涌動開始牽扯着她身子裡的力量,疼痛愈發的加劇。
“本王倒是很久沒有賞花了。”
他漫不經心的開口,話音剛落,伊熙眸色一冷,迅速的掙開西門耀的手腕,手中的珠鏈立即震了出去。
珠鏈散開,在半空中化成了一道光圈,卻在此時,嘭地一聲,泛着藍光的利劍瞬間穿過光圈,狠狠地插在了地面上,劍鞘之間靈力流轉。
啪啪啪……
珠鏈迅速的散落在地面上,那一抹紫色的光圈瞬間隱去,紫色的珠子零零散散的滾落在地面上,桌底下。
伊熙臉色一稟,心中暗暗的一驚,她沒有想到,西門耀的靈力竟然如此之強,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毀掉了莫佳寧送給她的珠鏈。
“上次,已經將珠鏈上的靈力據爲己用,珠鏈靈力耗盡,不過只是一串廢了的靈珠,你還真當做是寶了!”西門耀揚起手,只見插在地面上的利劍瞬間一個迴旋,迅速的化作了一道微光沒入到他的掌心之中。
“就憑這一串靈珠,想要傷了本王?”
他淡淡的睨了一眼散落在地面上的靈珠,眸光閃過了一絲笑意,“至於這一串靈珠,本王看着礙眼的很,廢了也罷。”
靈力耗盡?
伊熙皺了下眉頭,手卻落在了手腕上,想要用力將那即將涌出的蝴蝶盅壓制回去。只是,她前段時間用要藥物強制的將蝴蝶盅壓下去,現在被西門耀破開,這蝴蝶盅涌動的異常劇烈。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