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耀那張妖孽衆生的俊臉,讓衆人頓時心生愛慕,心裡對伊熙的嫉妒和羨慕更深了幾分。
“來人,傳御醫。”西門耀一聲怒喝,看都未看那些將眸光緊緊的黏在他身上的秀女們,而是大步流星的抱着伊熙朝着寢殿走了過去。
他的眸色陰沉的駭人,下顎甚至因爲怒意而緊繃。
該死!
是他大意了。
敢在他皇宮裡動手,甚至膽敢傷了她,他會親手讓那個人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寢殿裡。
西門耀將伊熙輕輕地放在了牀上,他剛想要擡起手觸摸伊熙的臉,卻看到了指尖上佔到的粘稠的血液,眸色頓時一沉。他擡起手,一道藍光震了出去,只見一道雪色的身影躍下。
雪狼微微垂首,眸光恭敬的看着西門耀。
“把那些人給朕找出來。”西門耀眸光半眯,眼底裡閃過了一抹殺意,此時的他猶如煉獄裡的撒旦,使人感覺到那一種死亡來臨前的畏懼。
雪狼仰起頭,躍起,雪色的身影在整個寢殿裡迴旋,瞬間便朝着窗戶躍了出去。
西門耀擡起手,掌心中凝聚這一股強大的靈力緩緩地朝着伊熙落了下去,瞬間在伊熙的上空中形成一個保護圈。只見,光圈之中,一陣陣的靈力開始源源不斷地朝着伊熙的身體裡沒了進去。
“呃……”
一股暖流開始席捲着她整個感官,伊熙無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咕噥着。
緩緩地,整個光圈瞬間隱了下去。
此時,一身蒼青色長袍的御醫領着藥箱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隨即行了一個禮,恭敬地開口道:“參見皇上。”
西門耀並未擡頭,“還愣着?”
聞言,御醫下意識的一顫,立即邁開步子走到牀頭前。他將藥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不敢有片刻的耽誤,迅速的查看了伊熙的傷勢。
他將紅絲的另一端纏在了伊熙的手腕上,指尖落在了紅絲的一端。忽地,他的眉頭皺了皺,頓時顯得嚴肅了起來。
伸出手,他將手探向了伊熙的腹部,“皇上,伊熙姑娘原本身子就虛弱,加上動了內力,造成如今動了胎氣,甚至出了血,若是不及時的保住腹中的胎兒,情況就會變得十分的危險。”
“朕要她和孩子,你知道該怎麼做。若是保不住朕的皇子和妃子,朕會讓你們全部的人都跟着去陪葬。”
孩子?
是他的錯。
上次原本就已經開始懷疑,卻因爲被她現場逃婚的事情氣昏了頭而將這件事情徹底的忘了。
西門耀伸出手握住了伊熙的手,貼上了他的臉頰,雙眸半垂,深邃的眸子裡沉靜得近乎壓抑,整個房間的氣壓驟降。
御醫整個後背發涼,這還真是前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有人敢在皇宮裡動手,這已經足夠讓整個皇宮的人提心吊膽,生怕被牽扯了進去,畢竟這傷的可是如今皇上最寵愛的女人。現在,伊熙又被傷及了腹中的胎兒,動了胎氣,情況危急,這可是新月國皇室的第一個皇子。
這萬一保不住,可是誅九族的事情,他要不要這麼背?
他定了定神,立即不敢有一絲遲緩,拿出銀針朝着伊熙的穴道刺了進去,暫時先穩住她的氣息。
西門耀坐在一旁,眸光一直緊緊地落在了伊熙的身上,眼底裡的深情和心疼甚至連他都尚未察覺。
御醫好不容易將一切都處理還會,他這才猛地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擦了一下冷汗。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伊熙,又看了一眼西門耀,臉上的神情似有遲疑。
沉吟片刻,御醫才下定決心開口道:“回稟皇上,伊熙姑娘腹中的胎兒暫時得以保住,只是伊熙姑娘體內似乎有兩種蠱在相互牽制,這是否影響腹中胎兒的生長這還需要仔細的觀察。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要臥牀休息。”
“臣等會兒會開幾副保胎藥給侍女拿去煎熬,至於伊熙姑娘這幾日切記不能碰水,擦擦身子就可以。若是沒有什麼事,臣就先退下了。”
西門耀點了點頭,道:“退下吧。”
他緩緩地站起身,從一旁的桌子上端過一盆清水,他將面盆裡的毛巾微微的擰乾之後便開始細細的幫着伊熙擦拭着身子。
“你放心,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西門耀俯下身,在她的細嫩的手背上烙下了一個深深的吻。他握住了她的手,用溫熱的毛巾細細的擦拭着她的手指,手腕,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和深情。
次日。
伊熙皺了皺眉頭,她試着睜開眼,只是眼皮似乎太過沉重,掙扎了許久,她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眸光漫不經心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雙眸望向在倚靠在牀沿邊熟睡的西門耀,那妖孽衆生的俊臉上時,她不禁的微微一愣。
即使在熟睡中,他的臉上卻依舊難掩疲倦。
她想要試着動了動身子,只是因維持可整個晚上側睡的姿勢,如今她整個右側的身子早已經麻掉。
“嘶……”伊熙悶哼一聲,剛想要抽回手撐着身子坐起,西門耀卻因爲她忽然的抽回手而刷地一下睜開了眼。他那深邃的眸子沉靜如水,整個人依舊優雅如豹,眉宇間的疲倦瞬間隱了下去,絲毫不似剛從睡夢中醒來的樣子。
他坐起身子,伸出手想要將伊熙扶起,卻被伊熙面無表情的將他的手拂開。
“跟我玩深情?”
伊熙用手撐着身子坐起,眉頭皺了下,她試着揉了揉發麻的手臂,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抱歉,我可並沒有任何心情和你玩這種戲碼。”
這前一秒撕心裂肺的問她有沒有心,這一秒卻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他西門耀這般專業水平不去當演員會不會太過可惜了點?
她不是他後宮裡的那些女人,可並不吃他這一套。
“你受了傷,朕可以不和你計較。”西門耀擡起手,一旁的宮女立即將手中早已經不知道熱了多少次的湯藥遞了上去。他端過湯藥,握着勺子輕輕滴攪拌了下,試了下溫度後便遞到了伊熙的跟前。
伊熙擡起眸,看着西門耀,不禁一怔。
眼前的場景似乎似曾相識,腦海裡不禁的閃過了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面。她微微地皺了下眉,擡起手揉了揉一下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見狀,西門耀微微地眯起了雙眸,臉上的神情依舊透不出一絲的溫度和神情,“你可是不舒服?”
伊熙回過神,迎上了西門耀的目光,一抹銳光掠過了眼底。她在藍疆國的那段時間一直勤加練習醫術和毒術,自然能立即聞出他西門耀手中這一晚湯藥中採用的藥材有安胎保胎的成分。
他知道了!
只是知道了又如何,她可並不打算讓他負半點責任,這個孩子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我看到你眼疼,勞駕你轉身直走右轉,不送。”
西門耀脣線緊抿,眸光的溫度頓時驟降幾分,冷聲喝道:“伊熙……”
“不用那麼大聲,我只是看着你眼疼,聽得到。”伊熙從他手中接過湯藥,垂首,眼皮也不擡一下,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可是還在氣朕?”西門耀並未按照伊熙所說的轉身走出房間,而是依舊坐在牀沿上,看着伊熙,“朕可以給你想要的,並且可以告訴你,朕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將你從朕的身邊帶走。”
“你只能留在朕的身邊,朕可以給你時間,這段時間你最好給朕收起你身上的那些刺,朕不喜歡。”
伊熙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湯藥喝了進去,臉上的神情依舊淡漠如昔,並未受到西門耀的話的影響。久久的,她沒有迴應,直到將手中的那一碗湯藥盡數的喝了進去之後,她將湯碗再一次遞給西門耀之後,纔不急不緩地開口說道。
“敢問你的喜歡和不喜歡,可是和我有半毛錢的關係?”她擡起手,拿起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我說過,你該收起的是你那見不得人的自以爲是。之前我和你有什麼關係,亦或者是是不是成爲了你的妃子,這些從伊熙離開這裡去到藍疆國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你能給麼?”
伊熙側擡眼眸,看着西門耀,眼底裡難掩一絲諷刺的冷意,“你能將楊欣陽徹底的廢了?能將如今進宮的這些秀女都給逐出皇宮?你不能,竟然不能就別給我什麼承諾,承諾那種東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用,要說永遠恐怕你我都活不到那個歲數。”
如今新月國對藍疆國久攻不下,他西門耀剛登上皇位不久,這個時候自然需要拉攏整個朝中百官的勢力支持,鞏固政權。
所以,她要的,他西門耀給不了。
西門耀眸光半眯,臉色陰沉得駭人,“你可就覺得莫佳寧能給你要的?”
他可是沒有忘記,她在藍疆國的這段時間莫佳寧可是形影不離的守在她的身旁。
她想要的?
他莫佳寧就能給?
亦或者是,只要不是他西門耀,誰都可以?
伊熙無語扶額,“能不能給我不知道,但是至少他如今尚未吶妃不是麼?”
話音剛落,西門耀脣線一抿,伸出手一把扣住了伊熙的下巴,他並未用力,甚至可以放輕了力度,爲的就是不想要傷了她。
他雙眸緊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得她有半點的逃避,“是不是除了朕,誰都可以?”
若不是如此,她又豈會隨意的將他賜給她的那一隻鳳凰展翅六面鑲玉的七步搖給了楊梵。她知不知道,那一隻鳳凰展翅七步搖可是他親自給她定製的,希望的就是能站在他身邊的人只有她。
而她,卻如此輕易的給了那楊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