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佳寧看着伊熙,忽地他彎起了嘴角,手漫不經心的擡起,落下,直徑的朝着伊熙的心口落了下去,卻再半空中被伊熙毫不猶豫的擋了下來。
卻在這時,他扭轉着手腕,一把扣住了伊熙的手,指尖相抵,一股銀色的微光源源不斷的朝着伊熙的掌心中沒了進去。
“呃……”伊熙頭頓時一陣抽痛,整個人下意識吃痛的悶哼一聲,“你到底在做什麼?”
莫佳寧嘴角上的笑意隱去,他伸出手將伊熙的手拉到嘴邊,俯下頭,輕輕地落下一個吻,一抹銀光瞬息之間沒了進去。
他擡眸,看着伊熙,喉間性感的滾動,溢出脣邊的話語潤着他獨有的磁性嗓音,“只要你殺了那個人,所有一切都會結束,包括你的過去,甚至這一場戰爭。”
伊熙皺了皺眉,神情透着幾分痛苦,一時之間並不明白莫佳寧到底在說些什麼。忽地,她只感覺到整個腦袋就好像要爆開般,只見整個腦海裡閃動着一張絕色妖孽般的俊臉,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使得她整個人痛苦的捲縮在躺椅上。
“小伊熙,替爺殺了他,殺了他。”莫佳寧伸出手,將一個一個小小的盒子放在了伊熙的掌心,他看着她,眼底裡的認真探進了她的眼底,直直的沒入到了她的心尖,彷彿那一句話就此深深的印刻了上去。
伊熙雙眸空洞無神,無意識的呢喃着:“殺了他,殺了誰?……”
“殺了西門耀,只要你殺了他,爺就答應你將你體內的迷心蠱解開。”
“西門耀,西門耀……”伊熙眉頭忽地皺緊,整個腦海裡彷彿就要爆開,那一種活生生的撕開般的痛苦直達四肢百骸。
“啊……”她猛地伸出手,將整個頭部抱住。
莫佳寧伸出手,雙手捧起了伊熙臉,額頭抵在她的額際,那一雙邪肆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她,“對,西門耀,只要你幫爺殺了他,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說着,他的手從她的臉頰上流轉,緩緩地落在了她的心口上,銀光沒了進去。
“呃……”伊熙吃痛的悶哼,腦子裡的意識漸漸地地被抽離,整個人雙目空洞,“殺了他,殺了他……”
話音落,只見她眸子裡一抹冰冷的殺意稍縱即逝,眼底裡的清冷更甚。
聞言,莫佳寧嘴角不禁的往上揚起,臉上的神情愈發的邪肆。他伸出手,指尖輕柔的撫摸着伊熙精緻絕色的面容,似有似無的在刻畫着她臉上的輪廓。
緩緩地,他將她擁進了懷裡,埋首,深深的呼吸着她髮絲上的淡淡清香。清香繞指鼻尖,直抵心尖,他忽地感覺到了這幾天一直堵在心口上的煩悶頓時消失了很多。
他不禁的一陣喟然長嘆,眸子裡的邪肆隱下,多了幾分落寞和黯然,“如果一直可以這樣該多好,爺曾說過,只要是你想的,爺便取,爺只要你一直可以留在爺的身邊就好,不管付出多少的代價。”
“殺了他……”伊熙那兩排秀長卷翹的睫毛輕輕地眨了下,她一聲聲地低喃着,雙眸輕闔,溢出脣邊的嗓音漸漸地隱了下去。
莫佳寧只感覺到手一沉,伊熙整個人已經癱軟的昏倒在他的懷裡。擡起手,他的指尖一下下的輕撫着她的髮絲,眼底裡一抹濃的化不開的深情稍縱即逝,隱在面具下的臉孔神情複雜難明,令人窺探不出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隱在暗處的那一道身影,一雙媚眼如絲的眼眸緊緊地盯着那一道紫色的身影,眸光落在了莫佳寧懷裡的伊熙身上,眼底裡迸發出一絲冷光。
那人緩緩地收回了眸光,轉過身,邁開步子走出了院子。
夜色,漸濃。
整個洗城入了深夜,那一種血腥的氣息使得整個城裡多了幾分令人窒息的壓抑和沉悶。
皎潔的月光透過敞開的窗戶折射了進來,落在了牀榻上,層層的暈開。只見,垂落的幔簾揚起,露出了牀上那一抹絕色的睡顏。
伊熙整個人雙眸輕闔,呼吸均勻,三千青絲隨意的散落在身後,摺疊出一抹流暢柔媚的弧線。
忽地,一抹光影閃現,只見一身玄色長袍的西門耀安靜地站在牀頭,眸光緊緊地落在了伊熙的身上。他緩緩地邁開步子,坐下,久久地望着,時間彷彿在此時靜止了般。
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他緩緩地伸出手,透着一絲涼意的指尖落在了伊熙的臉上。卻在這時,一抹金絲猛地擊出,瞬息之間將他落下的手鄭凱。
伊熙刷地一下擡起了雙眸,眼底裡的神情冰冷,“你可是跑錯了地,發錯了情?”
西門耀看着伊熙,將她眼底裡的那一抹全然陌生的冰冷收進了眼底,心不禁猛地一窒,疼痛蔓延。他喉間滾動了下,彷彿那一瞬間千言萬語堵在了喉嚨裡,哽的令人難受。
他居高臨下的睨着伊熙,“你可是忘了朕?”
“朕?”伊熙冷冷地擡起眸,迎上了他的眸光,“新月國的新皇?”
她的敵人。
這段時間,雖然一直忙着迎戰,但是關於新月國的新皇的資料卻從來不經她的手,全部是莫佳寧一個人包攬。所以,她對於新月國新皇這一號人物可以算得上是完全的陌生。
迷心蠱一旦種入心臟,則會吞噬關於藏在心裡的那個人的所有記憶。伊熙對西門耀是動了感情的,所以當莫佳寧將迷心蠱植入她的心臟時,關於西門耀的一切她都忘記,開始變得比以前更加的冷血無情。
西門耀微微的眯起了眸光,“你倒是忘得乾淨,朕不禁是新月國的新皇,更是你的夫君。伊熙,朕此次來就是爲了將你帶回去。”
“只要你跟朕回去,你之前所做的一切朕都可以不計較。”
“呵……”
伊熙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的坐起身,“勞駕提個醒,什麼時候的婚禮,是不是該提醒一下我這個當事人好歹也去露露臉什麼的。”
“亦或者,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她頓了頓,眼底裡露出了一抹諷刺的冷笑,“至少我應該知道你叫什麼不是麼?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可還是覺得你是我的夫君?你要是腦子掉進了地溝油裡,我倒是不介意勉爲其難的幫你看看。”
西門耀深邃的眸子閃動着一抹銳光,他看着伊熙,眼底裡多了幾分審視。
她並不像在裝。
想到這,他的眸色瞬間一沉,莫佳寧!
“西門耀,這是朕的名諱。”
“西門耀?”伊熙下意識的低喃了一聲,忽地,她只感覺到了整個心臟因爲這三個字而劇烈的抽痛着,意識逐漸的被剝離。
她擡起眸,眸光透着一絲的異樣,眸子裡異常的安靜乖順。伸出手,她慢慢地從枕頭下抽出一個小小的盒子打開,裡面的黑色絨布上擺放着一片紅的灼眼的花瓣。
西門耀的眸光緊緊地落在了伊熙的臉上,他知道她中了蠱,不然也不會將他忘得如此的徹底,以前的清冷淡漠更是變成了如今的冰冷無情。但是,看着眼前的她,他的心滿是化不開的心疼。
他臉上的神情未變,眸子深不見底,太過沉靜的眸底似乎在壓抑着什麼。
“你可是記起來了?”他伸出手,掌心託着伊熙的下巴,只見伊熙擡眸看着他,雙眸空洞,卻安靜的沒有任何情緒。
“你聽着,不管如何朕再也不許你離開朕的身邊。過去的一切都可以結束,如今只要是你想要的,朕都可以給。你想要的,朕能給,也給得起。”
上次她的決然離去,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在心裡。
只要是她要的,如今的他不管是什麼都可以給,也給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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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熙輕輕地眨了眨眼,擡起手,手中的盒子遞到了西門耀的跟前。盒子裡,殷紅的近乎可以滴出血來的花瓣在隱約的月光映襯下,閃動着嗜血的致命蠱惑氣息。
她伸出手,指尖拿起了花瓣伸到了西門耀的脣邊,“給你……”
西門耀修長的指尖細細地摩挲着伊熙的下顎,眸光落在她的臉上。他這一片花瓣定然不會那麼簡單,想必一定有問題。但是,看着眼前的如此乖順的她,他不忍拒絕。
他眸光緊鎖着伊熙,張開嘴將那一片花瓣含了進去。花瓣入口即化,瞬間的滲透到了血液裡。
砰地一聲。
西門耀整個人倒在了伊熙的身前,手落在了心口上,眉頭皺起。他隱忍的抿緊了雙脣,挺拔的鼻翼上開始滲出了一顆顆汗珠。
只見,心口無以復加的在陣陣的撕裂般的抽痛,腦海裡開始閃現了一幅幅畫面。
“呃……”
他猛地揚起手,掌心中一道藍光震了出去,砰地一聲,整個房間裡的燭臺猛地倒落在地面上。幔簾揚起,窗戶啪地一下被合上。
伊熙一動也不動的坐着,眼底裡的神情異常的安靜。
“母妃……”西門耀脣瓣輕啓,一道近乎痛苦的低喃聲揚起。
腦海裡,閃動着一幅幅他母妃倒落在血水裡的畫面。母妃逝世,父皇爲了穩固政權,無心顧及他的感受和處境,所有的人都以爲他已經失勢。因此,皇宮裡所有人倒向了皇后那一邊,攝政王包攬權勢,對他任意欺辱。
畫面流轉,伊熙決然離開的畫面,每一個畫面都像是硬生生的要將他的心口硬生生的撕開,滿是血淋淋的痛苦。
“啊……”
忽地,他整個人仰天一聲痛苦的怒吼,喉間猛地一個哽咽,一陣血腥味涌上咽喉,頓時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