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你在哭?”雷子嘉敏感地捕捉到了麥悠然聲音裡的哽咽。(
“沒有沒有……媽咪剛纔是不小心吃到辣椒了。對了,你爹地他在家嗎?”
麥悠然想起還在跟雷狄傲鬧彆扭,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還在生她的悶氣。
“嗯……他在書房裡喝酒!從我回來的時候他就在喝,一直到喝到現在,也許是醉了吧!”
“好吧!媽咪不在家,你得像個大人一樣,照顧一下你爹地……”
“知道了!”
雷子嘉正跟麥悠然通話,雷狄傲的身影已經悄然走到了他的跟前,他掛斷電話,轉身之後嚇了一跳。
“爹地!”
“在跟你媽咪說什麼?”
“她說今晚可能不回來!讓我好好照顧你!”雷子嘉認真回答。(
雷狄傲冷笑,“真好,居然都不回來了!”
“爹地,你不去看看媽咪爲什麼不回來嗎?我讓阿桃準備了盒飯,你要是不想給她送過去的話,那我給她送過去。”
雷子嘉黑亮的眸子看着雷狄傲,小小的男子漢氣概十足。
“你這是指責我對你媽咪不好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按正常的邏輯來考慮的,她現在不能回來,就一定是工作忙,我想,如果有一天你也因爲工作忙得無法回家吃飯的話,媽咪肯定會給你送飯的。”雷子嘉固執地說道。他其實以爲媽咪還在生爹地的氣,所以纔會在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哭泣,那麼只有讓爹地給媽咪送飯,媽咪的心情纔會好起來。
“哼,送飯也輪不到你,回你的房間休息去!”雷狄傲低吼了一聲。
阿桃已經將打包好的飯盒拿出來了,看了這父子倆一眼,笑笑,“這飯盒誰給麥小姐送去!”
雷子嘉不說話,眼睛卻一盯着雷狄傲看,儘管雷狄傲的心裡其實還在鬱悶,這個女人,到底是誰重誰輕都搞不清楚,他現在主動去找她,是不是意味着他要妥協呢?可是一直讓葉西城這個禍害留在她身邊,他怎麼感覺到她會隨時被人勾跑似的,該死的,這真是一個非常困難的選擇。
可是要是不去的話,這愚蠢的女人會不會真的餓壞了?還有家裡的這頭小狼崽子,用那麼仇視的眼神看着他,好像是非去不可了。(
雷狄傲伸手拿起了打包好的飯盒,一手拎着西裝就這樣走了出去。
晚上九點了,喧鬧了一天的醫院總算安靜下來了,病人們還算配合,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去了,恐慌的情緒也暫時地得到了控制。
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了。
這一夜對於麥悠然來說,也是非常難熬的,不加糖的咖啡一直往嘴裡灌着。
“不要喝太多的咖啡,會睡不着的。”葉西城略顯疲憊的身影慢慢走進來。
他親臨現場,凡事都親力親爲,比麥悠然要辛苦得多。其實如果他不在這裡,這些事情就會輪到麥悠然的頭上,所以,麥悠然心裡的感覺更甚。
“反正是睡不着,不等解藥拿過來,我沒有心思安睡。(
葉西城脫掉手上的手套扔進垃圾桶裡,雙手按在太陽穴壓了一會,沉重地坐在了沙發上,麥悠然笑着給他泡了一杯咖啡。
“我想,你也應該睡不着了。”
葉西城睜開眼睛,喝了一杯咖啡,“是啊!事情有點複雜!”
“對了,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葉西城突然興趣盎然地笑道。
麥悠然聳聳肩膀,“除了私人問題,其實儘管問。”
葉西城目光失神,考慮了幾分鐘,“可能會有冒犯,但是如果你介意的話,可以不說。”
“聽起來很嚴重的樣子,那你問問看。”
“你有殺過人嗎?”葉西城認真問道。
麥悠然笑了笑,“你這可真把我給問住了……如果是說到了醫療事故,我還真的失手導致了一個病人的死亡,那時候也是在博愛醫院,當時我還是新手,爲了這件事情而愧疚了很久。”
“這很正常,我們是醫生,又不是神,我們是努力地挽救病人的生命,但是我們不可能每次都能將病人的生命挽救回來。我的意思是指殺人,不是醫生的時候,爲了某些事情,比如就在去年到今年之間……”葉西城提示道。
麥悠然略略失神了一會,“你的問題倒是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去年的時候還真發生了這樣一件事情,那時候在荷蘭,一個女孩在宴會上被人暗殺了,後來那女孩的姐姐卻指認我是殺人兇手。其實我當時也只是多管閒事,我以爲那女孩是癲癇發作,本來是想救她,想不到卻弄巧成拙。想不到這世上人心險惡,那一次我差點被判了死刑,幸好那女孩的姐姐撤訴了。”
在講述這件事的時候,麥悠然非常坦然,葉西城認真地觀察着,沒有放過一絲細節,此時,他更加確定麥悠然是清白的。
“如果這一次疾控中心沒有給我們拿到解藥,你,和我,我們都有可能死去,你會後悔嗎?”葉西城低沉地問道。
“不後悔!我從選擇醫生這個職業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麼,士兵死在戰場上,醫生死在手術檯上,這叫死得其所吧!不過,這樣的死去或許會有些遺撼,因爲我辜負的愛我的人,還有我年幼的兒子。其實我也沒有那麼悲觀,我相信我們都不會有事的。”麥悠然認真道。
葉西城讚許地點頭,麥悠然轉頭問道,“你呢?你爲什麼選擇醫生這個職業?”
葉西城苦笑,目光悠遠地望向深邃的夜色。
“我可能沒有你這麼偉大!我是迫於無奈!我想到的可能不是救死扶傷,更多的是因爲醫生這個職業是一份體面的工作,會給家人和朋友帶來安全感和榮譽。當然,這只是我在學醫之初的想法,後來真正的去學了之後,我當初的想法就換了,我知道這是一份責任。”
“我想給你說說我小時候的故事,你願意聽嗎?”葉西城突然話鋒一轉。
麥悠然認真點頭,“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