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S市,雷家別墅。
麥悠然的眼睛上面蒙着一層薄薄的紗布,威爾遜在幫她慢慢地揭除掉,至從五天前回國之後,他就給她上了層一藥膏,用燻蒸的方法,慢慢讓她眼裡的淤血清除。
重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生活環境,麥悠然找到了遺失已久的安全感。
可是,她的心仍舊在疼痛着……
“作好心理準備,我要拿掉啦!”威爾遜微笑道,然後將紗布全部拆除。
麥悠然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威爾遜這張長滿了絡腮鬍子的大臉,她眨了眨眼睛,也許是太久沒有見光明瞭,她的眼睛忍不住的發澀,想流淚,正準備拿手揉,威爾遜連忙阻止了她,“別,用這眼藥水,可以釋緩眼部的緊張。”
麥悠然拿過眼藥水,往眼睛裡滴了一滴,冰涼而清爽,果然舒服多了。
阿沙從門口急急地跑進來,“麥小姐,你能看見嗎?”
麥悠然轉過頭,衝着她微微一笑,“你穿的藍色外套!唔,釦子好像掉了一粒……”
阿沙有些不好意思地捏着衣服下襬,“剛纔弄花盆的時候,卡在鐵絲網裡了。太好了,麥小姐,我現在就去告訴主人,說你好了。”
“等等!”麥悠然站了起來,“還是我自己去找他吧!”
“好吧!”阿沙點了點頭。“他在露臺上面。”
從醫療室裡走出來,麥悠然慢慢地拾階而上,看着雪白的牆壁,心裡有種不可思議的神奇感覺,她伸手去觸碰那牆壁,輕輕地撫摸着。
這一切就像在夢裡一樣,她真的恢復了視力。
露臺上,她踏出門口,就看到他站立在露臺的一個邊角里,矗立的身影,像石塑一樣,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一步步走到他的身邊。
伸出手臂,從他的身後擁住了他,將小臉貼在他的後背上。
“狄傲,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了!”
“嗯!”他低沉地應了一聲,轉過身,伸手托起她的小臉,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着她的臉,那眼神深邃而憂鬱。
“好,很好!”他簡短地說道,臉上卻並沒有多少喜色。
他的反映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有些失落,怔怔地看着他,“你不高興嗎?”
“我高興……”
他高居臨下地看着她,依舊是這張英俊得有些人神共憤的臉,沒有了笑容,五官的輪廓顯得非常生硬,濃眉更加凌厲,他,仍舊是那個她日夜思念的男人,仍舊是那個深愛着男人,可是,她卻敏感地捕捉到了一絲無形的裂隙在兩個人之間悄然綻開……
“寶寶有下落嗎?”她焦急地問道,這個問題她每天都要問他無數遍。
那天晚上,當他們趕到農場的時候,看到的只是有老夫妻倆的屍體,嬰兒不知去向。她無法想象歐陽文彬到底對孩子做了什麼,她只能在心裡默默地爲孩子祈禱。
雷狄傲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會一直找下去的。”
“狄傲,讓我見見他,我想跟他談談!”
她知道歐陽文彬被他關在某個地方,但是他從來不肯讓她去見了。
“不行!阿沙,扶麥小姐進去休息,她現在還是月子期間,怎麼能夠在露臺上面吹風。”他的語氣帶着沉重的責備。
“是的,主人!”
阿沙應了一聲,匆匆跑出來,扶着麥悠然從露臺上面走進去。這個季節已經初冬了,S市是臨海城市,冬季並不太冷,但是風很大,吹得麥悠然的衣襬在不停地飛舞着。
阿沙扶着麥悠然走進臥室,將門關上,“麥小姐,你最好不要吹風,再忍耐十多天就好了。”
“阿沙,我睡不着,我一想到孩子我就難受!我想問問歐陽文彬,他到底把孩子藏在哪裡了。”麥悠然開始流淚。
阿沙連忙扯了一張紙巾遞給麥悠然,“麥小姐,都說做月子不能哭,哭多了以後眼睛會不好的。”
“阿沙,他把歐陽文彬到底藏在哪裡?你能不能幫我見他一面,我只想問他孩子在哪裡?”
阿沙嘆息着搖了搖頭,“麥小姐,主人這幾天都在審問他,如果他都問不出來,你又怎麼能夠問得出來。”
麥悠然的臉色變得慘白。
“麥小姐,那天……就是電影首映那天,你是怎麼失蹤的?”阿沙好奇地問道,雖然後來知道是袁野挾持的,但是事情經過她還是不太清楚。
“他給我喝了一杯奶茶!”麥悠然痛苦地回憶着,那一段地獄般的惡夢。
“袁野,他看起來那麼老實的一個人,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在飲料裡下藥,我當時昏迷過去,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一艘船上了。我什麼也看不見,只感覺到船在搖晃,後來聽到歐陽文彬殺了袁野,似乎是袁野爲了報答的恩情,所以才綁架了我。後來,我聽到了江小雪的喊聲,她要生了……再後來我就,我就被他打昏了,醒來後就失憶了,什麼也不記得,他騙我,讓我以爲自己是江小雪……”
阿沙點了點頭,“歐陽文彬這個人好可怕,你知道嗎?在你失蹤之後,警方就找了袁野的屍體和另一具女屍,那具女屍跟你長得一模一樣,而且還是個孕婦,還有胳膊上那個黑紋,我當時以爲是你,整個人都懵了。主人那天差點崩潰了,不過,他堅持說那個女人不是你,後來一直查,才發現那個女人的血型跟你不一樣,還有胳膊上的紋路也是用黑藥水注射出來的。另外,她的臉部有是經過整容,而且身高也跟你有差別。我們這才猜測到,是有人故意將她整容成你的樣子然後殺害。後來主人懷疑是歐陽文彬,可是我們查過去的時候,博愛醫院已經易主了,而且歐陽家的人也下落不明,我們一直都找不到,幸虧後來你打那個電話過來,不然我們現在還找不到你。”
“你說跟我一模一樣的女屍?”麥悠然驚歎道。
“是啊,你等下!”
阿沙跑進了雷狄傲的書房,一會就拿到了幾張照片過來,“可能會有些噁心,你要有心理準備。”
“好!”麥悠然將照片攤開,是在驗屍房裡拍的,那女屍浮腫不堪的臉部,真的跟她有幾分相似……良久,她纔想起那天在船上聽到的歐陽文彬與江小雪的對話。
“是她,是江小雪,是的,哪警方有發現嬰兒的屍體嗎?”麥悠然看着屍體平坦的腹部,再想那天船上的經歷,心裡又充滿了疑惑。
阿沙搖了搖頭,“胎兒才七個月左右,不一定會活下來,不過,警方沒有發現嬰兒屍體。再說一個小小的嬰兒對於大海來說,能找到的機率太低了。”
歐陽文彬,你怎麼這樣歹毒,都說虎毒不食子,你爲什麼要這樣?正如江小雪說的那樣,他的內心真的扭曲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阿沙,哪我的孩子,他會把我的孩子藏在哪裡呢?”
“要不這樣吧,麥小姐,你好好養着,等月子做完了,我跟你再去一趟摩羅哥,重新查找一遍,好嗎?”
“好吧!”
麥悠然放下手裡的照片,心裡的牽扯卻是越來越濃。
寶貝,你是那麼的小,媽咪連看你一眼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失去了你,你到底在哪裡?
每個夜晚,她都反反覆覆地回憶着那些細節,她對他唯一的記憶就是,他出生之後的第一聲啼哭,那樣稚嫩的聲音溫暖着她的心房,她忍不住淚流滿面。
在牀上翻來覆去的仍舊睡不着,她索性穿上睡衣走出來。
走進了他的書房,紅木的書桌上面,擺放着各種凌亂的資料,那是一張張從報紙上面剪下來的無名屍體信息,還有一些失蹤人口的報道,桌面的另一邊是一張電影海報,正是她拍攝的〈希望〉。這張海報被撕過又重新粘貼在一起,非常整齊地疊在一起,上面還有一張光盤片,用漆黑的記號筆,寫着〈希望〉是他的筆跡,龍飛鳳舞一般……
然後在一本記事簿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都是希望,有些清晰,有些潦草……就像是他的情緒,時好時壞,她可以想象得出來。
雷狄傲在寫着這些字跡的時候,心裡怎樣的煎熬。
因爲愛,所以煎熬,她都明白的……
“還沒有睡?”他低沉而疲憊的聲音從她的身後響起。
她猛然轉身,大步朝他奔了過來,然後緊緊地抱住了他,“狄傲,我回來了!我已經回來了,讓我們忘了那段不開心的經歷好不好?”
他對她的愛,她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他很在乎她。
可是,自從她回來,他似乎還在生氣,她很清楚那是爲什麼,可是她說不出口,她相信那不是能夠讓他放手的理由。
他低低地看着她,良久,他突然伸出手臂,將她按在了牆壁上,灼熱的吻就這樣鎖住了她的脣舌,一陣激烈的喘息,讓她的心狂跳不已。
這是他們分別兩個月來第一次深深地吻,他對她的愛,積累在一起,終於在此刻暴發,他一邊激烈地吻着她的脣,一邊瘋狂地將她的睡衣扯脫下來,滾燙的吻慢慢地遊走在她的身體上,她難耐地嚶寧一聲。擡起小手,有些笨拙地解開他襯衣的扣子,用力地扯開皮帶的扣達,兩個人擁吻着,翻滾在了地毯上,彼此迫不及待地將身體緊密地糾纏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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