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什麼也沒說,坐到三輪車上後,說道:“大哥,麻煩你送我去趟市裡,我有急事。”真是天助我也,在最緊急的關頭崔德海出現了,看來和崔德海緣分未盡啊。
崔德海腳上一用力,呼哧呼哧地騎了起來,向天兄弟說有事那就一定不是小事,崔德海是拼盡了全力,三輪車拐彎都不帶三個輪子的,就像耍雜技那樣,小車十分鐘的路塵,崔德海僅用了十五分鐘就結束了,到了市裡他不知道該往哪裡騎,臉微微斜過一點,問道:“大兄弟,具體到什麼位置。”
“花園小區。”向天快速地回答道。
花園小區那不是有錢人住的地方嗎,崔德海想起了醫院裡見過的兩個姑娘,看上去就不像是平民百姓家的孩子,要是普通人家誰會三更半夜到醫院來送錢。中,瞧大兄弟的表情應該是和女朋友鬧矛盾了,作爲老大哥,崔德海是卯足了勁,那頭頂放佛化工廠的煙筒,冒着白氣,到了花園小區門口,崔德海趴在了車把手上,上接不接下氣地說道:“大兄弟,到了。”
向天跳下車,用手在崔德海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崔大哥,謝謝你啊!錢我下次給你。”由於要趕時間,向天不想多耽誤一分一秒,他現在要和時間賽跑,一秒鐘決定着以後的路怎麼走。
門崗山的保安很多都認識向天,看到向天一陣風似地往小區裡跑,幾個保安也沒過問什麼,走這麼快一定是有急事,要不然也不會走這麼匆忙了。
崔德海緩過勁後就蹬着三輪車回去了,時間也不早了,他也該回去休息了,養足精神,好投入到明天的工作當中去。
向天走到樓梯上後纔想起他沒有帶鑰匙,這麼晚不會是睡覺了吧,到時可如何辦纔好。
在屋門外徘徊了一會,向天還是摁響了門鈴,向天聽到裡面有腳步跑動的聲音,猜測到一定是有人過來開門了,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張不知道怎麼形容的臉蛋出現在了面前,聲音極度沙啞,面容已經像是變了一個人:“芳敏姐,你終於……”等季雨軒看清是向天後馬上就改口,道:“你給我死遠點,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季雨軒說完就氣沖沖的把門關上了,向天知道這扇門一旦關上,今天怕是解釋不清了,在門還有一點縫隙的時候,向天把整條手臂伸了進去,疼的他面部抽搐,這季小妞的力氣還不小啊,自己這條手臂非淤青不可。
季雨軒見門沒有關上,又用手去推了一把,手臂上傳來的劇痛讓向天再也控制不住,“啊”的一聲尖叫,徹底喚醒了季雨軒,季雨軒拉開門,抓着向天
的手臂,噓寒問暖道:“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啊,夾疼了沒有。”
向天的臉上終於笑了一下,事情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糟糕,說道:“讓我進去吧,我坐一會就走。”
季雨軒把路讓開了,等向天走進去後,問道:“你是不是要去那個騷狐狸那裡啊?”
“不要說的那麼難聽,人家還是個學生。”向天內心感慨道,女人吶天生就是吃醋長大的,一遇到什麼風吹草動就大驚小怪,向天走過去把地上的一隻怪獸撿起來,用手把上面的灰塵拍去,道:“踩了多少腳啊。”說着向天還用手去颳了一下季雨軒的鼻尖。
季雨軒的頭髮亂糟糟的,兩隻眼睛通紅,就連眼圈的周圍也是紅了一大片,而是關心地問道:“手疼不疼了啊,讓我看一下。”她拉起向天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替向天把袖子挽上去,看到一條猩紅的血印,她的心跟着作痛起來,轉身走回了樓上,沒過一分鐘,季雨軒手裡拿着個瓶子和一團棉花跑下來了。
“坐到沙發上去,我替你處理一下傷口。”季雨軒用手擦了一下眼淚,說起話來嗓子眼裡冒煙,可見她哭的是多麼傷心欲絕。那隻身上有很多腳印的怪獸就是向天買給她的禮物,在她最傷心的時候芳敏姐又遇上值班,一個人無處宣泄,只能把向天送她的怪獸爆踩一頓,好讓胸中的憤憤不平能夠轉移。
向天看着季雨軒那副悲催的樣子,就知道她哭得是有多麼傷心,替她把額前的劉海整理好後,又去替她擦拭淚水,季雨軒用手打了一下向天,用命令的口吻說道:“別動,你的傷口都破皮了。”季雨軒非常認真的拿沾有雙氧水的棉球幫向天擦拭着傷口,皮膚表面變成白色並不斷的冒氣泡,連着擦了幾遍後季雨軒說道:“等一會在用清水沖洗一下。”
把瓶子蓋好後,季雨軒把頭湊了過去,說道:“你說你還有沒有良心了啊,揹着我和別人好,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該來的遲早是要來的,向天覺得還是把話說清楚的比較好,但是當他準備說自己在執行一項任務的時候,郭根豹的聲音出現在了他腦海,這是一項機密的任務,不能讓與任務無關的人知道,不然會出大事。向天再三考慮後,說道:“有些時候你眼睛看到的東西未必是真的,好比一個人的外表,看上去落落大方,但做出來的事有時候就是讓人嚇一跳。”
“別和我說那些虛無縹緲的大道理,我後然在出租車裡都看見了,我有預感,你們兩個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季雨軒看到趙倩挽着向天的手臂,但她仍不死心,他很想聽聽向天到底是怎麼想的,不管向天說什麼她都會相信,就算是騙她,季雨軒也不會有一絲的懷疑。
“雨軒,我愛你,心裡面永遠的愛你,但是現在,我必須要離開你。”毒販的手段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要是向天一旦
對趙廣昌暗中關注,那麼對決的那一天也不會遙遠,不管他是不是利用趙倩,都不能把禍事轉移到季雨軒身上,這是他最不忍心看到的,以前沒有考慮周全,當看到季雨軒愛他愛到如此深的地步,向天只能痛下狠心了。
“你什麼意思,是不是要拋棄我和那個騷狐狸在一起,你把話給我說明白點。”季雨軒的心情因爲向天的出現有所好轉,但是聽到向天說要離開自己,不爭氣的淚水又在眼眶裡涌動起來,她在這一刻也終於體會到,男人的話不可全信,尤其是那種感天動地的胡話更加信不得。
季雨軒站了起來,吸了一下鼻子,心情的調控導致淚水沒有像決堤的壩口,她把門打開,很客氣地說道:“我請你出去,現在就從我眼皮底下消失。”
向天不想在多說什麼,站起身來,回到他睡覺的屋裡,把枕頭底下的一萬塊錢拿了出來,回頭看了一眼這個熟悉卻又即將要告別的地方,當他回到客廳裡的時候,發現季雨軒還是站在原地,悲痛的眼神折射出一種狠光。
向天來到她身旁,在他的手將要觸碰到季雨軒臉蛋的時候,季雨軒一口咬了上去,直到一股鐵鏽味在嘴裡蔓延開來,她才把嘴巴鬆開,這一時刻,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淚滾滾而下,哭着說道:“咬你一口是要讓你記住我,我曾出現在你的生命當中,希望你和那個騷狐狸過的幸福。”
季雨軒咬的不輕,但是向天沒發作,這都是自找的,看着那一排冒血的牙齒印,向天還是告誡了一句:“你要堅強,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可以一起看星星了。”
“誰稀罕你,給我走吧。你在我面前多一秒鐘,我的心就像有一千把刀子在扎。”季雨軒用手把向天硬推了出去,隨着沉悶的關門聲過後,季雨軒的後背貼着防盜門滑了下去,坐在地上,抱着膝蓋再次大哭起來。
站在屋外的向天並沒有馬上走,他用手摸着那個貓眼,聽着季雨軒那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的心裡也好受不到哪裡去,最後一狠心,向天扭頭就走了出去。
屋裡的季雨軒聽到向天下樓梯的聲音,沒過一會,季雨軒連鞋子都沒穿,打開門追了出去,當她走到樓下的時候,已經很難找尋到向天的身影,不顧腳底下的冰涼和疼痛,她一路疾跑,終於在門口看到了向天坐進出租車裡留下的那一個轉身,季雨軒坐在地上,從她的背後射來一束汽車光,季雨軒站了起來,朝着那束光線走去,生命的意義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多大的期望,當美好化爲烏有,人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活着既然這麼痛苦,還不如就此別過,去一個永遠也沒有痛苦、煩惱的地方。
汽車的光束沒有向季雨軒衝來,而是在不遠處停了下來,鄭芳敏打開車門,匆匆跑過去把搖搖欲墜的季雨軒扶住,季雨軒看到是芳敏姐,一頭倒在了鄭芳敏的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