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全場敬完酒,攙扶着季雨軒來到餐桌上隨便吃了點東西,眼看酒席吃的差不多了,新郎和新娘站到了出口的位置上,準備歡送各位親朋好友,感謝他們百忙中抽空來參加他的婚禮。
看看差不多了,何慶拿起喜糖,將抹過嘴的餐巾紙丟在了一盤沒人動過的紅燒肉上。手中拿着塑料袋的方正一看,立馬就嘀咕道:“真是糟蹋糧食,紅燒肉都沒動就這麼倒掉多可惜啊。”方正的小聲嘀咕把剛轉過身的何慶給招了過來。
何慶用手拉拉襯衫,拿起一小段餐桌上吃剩的奧龍殼朝着方正的身上扔去,看好戲地說道:“你就這點志氣,你看看有誰打包的,你就和那些鄉村過來的老太婆一樣的思想,一盆肉幾個錢啊,瞧你那樣子,我看,要是沒有向天,你現在準是吃了上頓沒下頓,說不定就蹲在垃圾桶旁邊等着人家的餿飯剩菜呢。”
爲了讓何慶的話起到明顯的效果,唐峰和馮奎在旁邊大笑起來,瞧見方正那可憐的模樣,裝斯文的喬夢雅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幾個人的笑聲像刀子一樣紮在方正的心坎上,他們說的沒錯,要是沒有向天哪裡會有他今天的體面生活,方正暗下決心,早晚有一天他會混出個人樣來,而且要堂堂正正的做人。
龔單是方正的好兄弟,一起落過難,一起下過海,一起捱過打,聽到人家損方正,龔單說道:“快別說人家了,各回各家。”
“草,你他嗎也好不到哪裡去,和這個傻帽比起來那是半斤對八兩,不相上下喔。”唐峰的嘴巴真臭,張口就把方正和龔單說的一文不值。
“呵呵,那個紅燒肉不值錢,你把那份河豚拿回去,多補補,以後去風月場所好發揮。”馮奎還想大損特損一番,旁邊的喬夢雅用手拉了一下他,喬夢雅對着馮奎搖搖頭,小聲說道:“別說了,點到爲止,方正真的很可憐,你就別湊熱鬧了。”
喬夢雅的話馮奎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可憐,當初躲在黑暗處,趁自己不留神拿着空心磚就往腦袋上拍,那可是要把人往死裡整啊,這種人還配人家同情,沒一腳把他踩死算是對得起他了,還要給他留面子,想得美。
被喬夢雅一說,馮奎心中更氣,嘴裡髒話連篇,從折損人直接轉變成了罵人,還把方正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出來。到這個地步方正要是還能忍那就不是七尺男兒了,他氣的直哆嗦,手掌在桌子上一拍,說道:“罵我可以不許罵我的家裡人,不然我和你們沒完。”
馮奎笑的彎了腰,捧着肚子,用手指着生氣的方正,道:“你這個流浪漢還有家人,是不是你媽跟人跑瞭然後把你老爸活活氣死了,無依無靠你就開始四處流浪。”馮奎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轉過腦袋對着身旁的唐峰說道:“峰兄,你看看,一個傻帽,還怕人家罵他,這些可都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他還不承認,所以他活該窮一輩子。”
這一次唐峰沒有放聲大笑,他在方正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因爲他的家庭和方正差不多,都是沒有靠山,爲了養活自己只能背井離鄉自食其力。笑貧不笑娼,每一個人都有着難以啓齒的故事,唐峰看到急紅眼的方正,收住臉上僅存的微笑,用手拍拍馮奎的後背,說道:“阿奎,別笑了,我們回去吧。”
馮奎這人真是奇怪,剛纔還笑的直不起腰,突然之間恢復了正常,手一擡,噓了一聲,轉身跟在慶哥的後面準備離開。他們都走出去好幾步了,不料身後有一個聲音飄蕩了過來:“連句道歉都不說就這麼離開,你們還有沒有點人氣味啊。”
李凱不想發言,但是他同情方正的遭遇,被人如此數落一番,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人家離開,心中要忍受多大的氣,換位一思考就能明瞭。馮奎的那副嘴臉讓李凱很是瞧不起,見人家不顧臉面數落方正,李凱是義字當先,決心替方正出頭。
要說李凱有什麼,還不就是有一個當官的老爸,唐峰生平最恨的就是這類人,本來他還有點同情方正,現在被李凱跳出來一說,唐峰的火氣跟着上來了。一腳踢在旁邊的椅子上,口無遮攔地說道:“你算個JB啊,回去拿鏡子照照你自己,算哪根蔥,靠你老爸榨取民脂民膏修建了闊氣的將軍府,以你老頭子的那個工資能修建千萬的巨宅,不用想就知道是個大貪官。”
李凱被唐峰一說,臉馬上就綠了,家裡那點事他自己清楚,最聽不得被人當着他的面提起,尤其是說他是貪官的兒子,古往今來貪官的下場都很慘,還會影響到他的子嗣,李凱現在衣食無憂,不希望看到這美好的一切從他眼前消失。
李凱怕被人說起家事,唐峰最見不得的就是這些裝腔作勢的幹部兒子,脫離了老爸他們屁都不是,雖然他現在混的不算太好,但總比這些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事都要仰仗家裡的公子哥來的強。
兩個人在酒店裡唾沫星子亂飛的互罵起來,臉紅脖子粗就差動手了,此時的林海冰和文明他們已經離開,兩邊都是三個人,只要其中的一對打起來,剩餘的人也會纏打在一塊。何慶恨李定國的出爾反爾,但是今天的場合讓他明白是不能將心中的怨恨撒到李凱身上的。
他是核心人物,只要他說一句話,唐峰絕對不會和李凱計較,考慮到今天是向天的大喜日子,何慶拉了一下準備要上去動手的唐峰,說道:“回去,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李凱見好就收,他跟何慶考慮的差不多,向天的面子必須給。看到何慶一行的身影消失在酒店門口,李凱用腳踢了一下椅子,對着門口的方向說道:“瑪德,混社會的都這麼牛嗎?簡直是目無王法。”
方正的手裡提着盒打包的紅燒肉,用毒辣的眼神看着門口的方向,道:“要不是今天向哥結婚,我就去廚房拿菜刀劈了他們。”
“又來了,說多少遍了,不要說大話,你這個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掉。”龔單是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吃點小虧方正就大話不斷,聽着就煩心。
方正把手中的紅燒肉放回桌子上,連句招呼都不打,就一個人直奔廚房而去。龔單快走幾步,拉住方正,道:“當我沒說,行了吧。”
“我要拿刀出去弄死他們,要是一味的忍受下次見了面還是會擠兌我,我要讓他們知道下我的厲害。”方正的眼裡噴着火,用手使勁的去推抱着他的龔單,道:“你放開,我今天要是弄不死他我明天拿槍去候在他們家門口。”
“別鬧了,我送你們回去。”李凱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方正的旁邊,示意龔單把手鬆開。方
正定心了下來,他剛纔說的都是些氣話,主要是龔單拿話刺激他,他一激動,決定做點事給龔單瞧瞧。證明他方正不是不敢做,只是未到出手的時候,要是狠下心來,不管你是社會上的哪路大哥他都敢單槍匹馬去找人決鬥。
方正拿上紅燒肉,在酒店門口和向天打了一聲招呼後就坐李凱的路虎車回去了。李凱哼着小歌,悠閒地開着車子,在快要到家的路口處,一輛金盃車橫在了他的車頭前,李凱一驚,急忙掛檔準備倒車,誰知砰的一聲,坐在車裡的李凱被慣性帶的晃動了幾下身子。
李凱盯着車外面看了幾眼,發現過來的只有兩輛車,擋在前面的是金盃,頂在他車尾的是一輛SUV。仗着和祝伯練過功夫,李凱信心十足地推開了車門,還沒等他走下去,一把斧子飛了過來,直接把車窗玻璃砸成了蜘蛛網。
黑暗處,一個人端着把獵槍對準了他的路虎車,李凱重新發動車子,想要靠路虎車強勁的馬力把擋在前面的金盃車撞開,誰知李凱的檔位剛掛上去腳下還沒踩油門,一把獵槍打破玻璃,槍管伸進了車裡,在拿槍男子的身後還有三個人,手裡拿着用自來水管焊接的短斧,凶神惡煞地盯着李凱。
李凱無計可施,把車子熄火後就準備下車,自己所處的位置離將軍府不遠,拐過路口就是,不信他們在自家門口還敢開槍不成,要是火藥槍打響,在場的所有人一個都逃不了。
李凱的雙腳剛站在地上,趁着敵人不留神,用最快的速度去抓那把獵槍,隨着李凱的手抓在護木上,他用力將槍口推向空中。李凱未打招呼的動作一下子刺激到了唐峰,食指在扳機上一扣,安安靜靜的獵槍被擼響,槍響意味着事情已經朝無法控制的局面發展。
跟隨唐峰一起的三個兄弟下手不含糊,槍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們非但沒有驚慌,還做出了更大膽的舉動,兩柄鋼斧同時砍在了李凱的後背。李凱吃痛,鬆開抓着獵槍的手,左拳一揮,其中一個兄弟被李凱一拳打暈了過去,看來他跟祝伯練的功夫沒有白練,危急時刻派上了用場。
李凱打出來的拳頭分量很重,打在太陽穴上不昏纔怪。李凱鬆開了獵槍,等於是給了唐峰開槍的機會,聽到身後傳來子彈上膛的聲音,李凱就地一個打滾,滾到了路虎車的底盤下面,從另一頭鑽了出去。
唐峰見李凱滾到車子底下,馬上蹲下身子,用槍對準了車底,看到李凱從另一頭跑了出去,唐峰氣的不行,站直身子舉着槍朝奪路狂奔的李凱開了一槍,路虎車的車身周圍被青煙包裹,還沒跑到路口的李凱被一槍打倒在地。
獵槍的射擊範圍是扇形狀的,在十米以內的距離上幾乎不用瞄準,只要對準大概的方向,數不清的鋼珠在火藥的助推下總會有那麼幾顆要打在目標的身上。開了兩槍,唐峰顧不上追上去看看鋼珠打在了李凱身體的哪個部位,反正從下一秒開始江靈市是待不下去了,唐峰收好獵槍,對着兩個站立的兄弟喊道:“帶上昏迷的兄弟,去鄉下老王家等我,等我拿到了錢我們就遠走他鄉,從此再也不回江靈市。”
兩個兄弟丟掉手中的鋼斧,一個擡手,一個擡腳,把昏迷的兄弟擡上了金盃車,兩輛車分兩個方向,倉皇地逃離了現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