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在未到江靈市之前很想念他的親生父母,但是聽毛利平講訴了他的故事後向天斷絕了這份念想,就算自己的身體有問題,作爲父母就不應該把生下來的孩子拋棄。向天恨他的父母,恨他們無情的將自己拋棄了,要不是遇到王心真,恐怕向天真就凍死在那個大雪夜了。
眼下困擾向天的不是這個問題,是他面前的王雅莉,沒想到曾經的同學居然會是自己的妹妹,妹妹爲了幫家裡減輕負擔不惜不顧自己的名節,向天的心裡閃現了一股殺機。
王雅莉和他的關係從一個朋友上升爲了親兄妹,瞧見妹妹承受這樣的遭遇,就算向天在無情他也忍不下這口氣。
向天抓着王雅莉的肩膀,兩個人的面孔相距只有幾釐米的距離,向天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親人的痛哪裡是說剋制就能剋制的,他的說話聲還是帶着憤怒在裡面:“上次聽馮奎說那個老闆答應給你十萬,最後只給了你五千,這個事是不是真的。”
王雅莉從向天的眼睛中覺察出了一絲異樣,向天很少會有這樣的表情出來,現在向天的眼圈周圍呈現了暗紅色,那是心頭怒氣釋放不出來導致的。王雅莉害怕向天爲了自己做傻事,搖着頭說道:“向天,我家裡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的,你走吧。”
向天終於失去了控制,大聲吼道:“你的家事也是我的家事,我不能讓家人吃虧。”說完話,向天像一頭獵豹,拉開門衝了出去,他誰也沒找,直衝葉老闆的包廂而去。
向天大喊大叫,門把手往下壓了兩下,沒能把門打開,向天一拳把開在門上的觀察玻璃打碎,朝着裡面大吼道:“姓葉的,我今天要殺了你。”
向天和王雅莉進入小包廂出來後彷彿變了一個人,這還是先前認識的那個向天嗎。
葉老闆見多了大風大浪,但他還是被向天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給嚇到了,蹲着身子,躲到一張沙發的後面,期望向天看不見他,他可不想被向天打的遍體鱗傷啊。這個時候葉老闆後悔死了,後悔不該來江靈市,那個何慶虧自己那麼相信他,現在自己有難,何慶的人卻影子都看不見。
向天在葉老闆的包廂門口大喊大叫,引起了唐峰帶過來的幾個小兄弟的不滿,有一個膽大的握住三棱軍刺就朝向天撲了過去,他要拿向天來給自己立威。不好意思,他拿算盤敲錯了對象,要是別人或許真能被他出其不意的軍刺刺中。很可惜,在他的身體還沒靠近向天,就被向天一個側踹給踹飛了出去,手中的三菱軍刺掉在一邊,他連退幾步後就倒在地上,接着又往後滾了一大段距離,等勁力消失後這位兄弟仰面躺在地上。
從他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他的腦袋努力往上擡了兩下,之後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這可徹底把唐峰他們給嚇傻了。
唐峰在社會上玩了這麼久,還沒見誰一腳可以把人踢到這個程度,從那位兄弟的面部表情來看好像是昏死過去了,我靠,這個向天還真不簡單啊,估計自己帶過來的幾個兄弟一起上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反過來說,向天是何慶的好兄弟,要是
招呼都不打就把人打了,何慶的面子會放不下來。
文明縱算是見過向天的身手,但還是被嚇了一跳,那一腳是一個正常人可以踢出來的嗎。彪子和文明差不多,想想當初,彪子感覺到了後怕,此人以後要退避三舍,萬萬不能和他起衝突,要是弄毛了,躺在地上那人就是他們的榜樣。
王雅莉衝出包廂,看到了大喊大叫的向天,向天突然之間失去理智讓王雅莉難以琢磨透,可她不能眼看着向天因爲自己而釀下大錯,那會使她的良心感到不安。
向天都這樣了,文明也不敢多說一句話,被砸壞幾件東西他也默默忍受了,只要不得罪向天他都認了。
最終包廂的木門,被向天一腳踹出了一個大洞,當向天把門踹出洞的那一刻,躲在裡面的葉老闆抱緊了自己的身體,一會免不了要被向天毒打一頓,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向天進去後,一把將葉老闆提了起來,託死狗一樣把他從角落裡拉了出來,葉老闆瞧見向天那因爲怒氣而變形的臉龐,急忙求饒起來:“兄弟有話好說,我是何慶的生意合夥人,只要你不打我什麼話都好說。”
向天把葉老闆拖了出來後沒有急着動手,而是瞪視着。葉老闆堅信沒有錢擺平不了的事,看看向天的年齡應該和王雅莉差不多,爲了一個女人會發這麼大氣,說明王雅莉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女朋友,自己女朋友被人玩了肯定會發飆。
葉老闆豎起食指,小聲說道:“兄弟,只要你不打我我給你一萬塊錢,你看怎麼樣啊?”
“啪”葉老闆的臉上被向天重重地抽了一下,葉老闆咬咬牙,他身價上億,不差那麼幾萬塊錢,眼下要是不多掏一點怕還會遭到毒手,爲了免遭皮肉之苦,葉老闆張開手掌,快速說道:“五萬塊,五萬塊,你看怎樣,可以繞過我嗎?”
向天的左手向前探出,抓住葉老闆的衣襟,幾乎將葉老闆的身體拉離了沙發,向天的手裡多了一把手槍,槍口對準了葉老闆的眉心。葉老闆心裡一慌,哆哆嗦嗦地說道:“好漢饒命,多少價你開個口,我認掏,我認掏。”
“你以爲有錢很了不起嗎?告訴你,我要的是你的命。”向天側轉着身子斜着眼睛說道。話一說完向天把槍管子捅進了葉老闆的嘴巴,葉老闆兩手高舉,喉嚨裡發出嗚嗚呀呀的聲音,腦袋使勁地搖晃,好像在告訴向天,我不想死求求你放過我。
當向天的大拇指扳開撞錘的時候,葉老闆感覺死神彷彿降臨在了他身上,身體跟隨着失去了控制,一股尿騷味隨後在包間裡瀰漫開來。趕到的王雅莉看到向天拿着槍對準了葉老闆,心裡一慌,腳步出現了錯亂,一個跟頭跌到地上,但是她又迅速爬了起來,衝上去拉着向天,哭喊道:“向天,你不要爲了我做傻事,那樣季雨軒會怪我的,我們窮人的命沒那麼精貴,你放葉老闆走吧。”
向天已經動了殺機,葉老闆死後他也準備流亡國外,但當王雅莉用沙啞的口音喊出季雨軒名字的時候,向天整個人被拉回到了現實。
對啊,向天曾在
心裡發誓過,今生今世不會對不起雨軒,自己真要一槍把葉老闆打死了,那麼他註定不能和季雨軒走到一起,那不,等於是把一個人摧毀了。雙方見過家長,也就等着結婚了,季雨軒可以說是向天合法的未婚妻,他手指要是扣下扳機,代表着美好的幸福會在他扣扳機的那一瞬間被破滅掉,所以向天猶豫了。
葉老闆的身份是從燕京過來的,能夠拿下江靈市大半的市政工程說明他的能量不是一般的開發商可比的,燕京是政治和經濟活動的中心城市,它是國家的政治中心。在燕京只要是有行政職務的一個小官,下放到江靈市這種二線城市,那燕京官場的身份猶如一座大山橫亙在人的面前,不容小看。
王雅莉不知道官場的複雜性,但她是大學生,對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會不知道嗎,莫須有這三個字歷來是政客慣用的手筆,這是歷史規律,誰都無法打破。政治家要解決麻煩,莫須有三個字就已經淋漓盡致地詮釋了出來。
王雅莉怕的就是葉老闆大有來頭,要是葉老闆來自燕京的權勢之家,向天今天把葉老闆殺了那不是惹禍上身嗎?季慧剛是省委書記,向天殺了人,根據季慧剛的脾氣是不會幫向天說好話的,到那個時候,向天真就是一無所有了。
那樣一來王雅莉就是向天最大的罪人,季雨軒會恨她一輩子的,所以王雅莉纔會不顧安危地去阻止向天犯下彌天大錯。
向天腦子一清醒,也明白了中間存在的利害關係,站在門口的文明看到向天把槍放了下來,第一個衝過去,摟住向天的肩膀,好說好話道:“兄弟,千萬要沉住氣,華夏的法律可不是鬧着玩的,出了命案,再大的關係也不好使。”
文明的心裡是謝天謝地,感謝向天沒有把槍打響,要是在他的浴室裡有人被槍打死,他浴室的生意非黃不可,做再多的法事也是白搭。文明衝進來的目的就是勸住向天,用拳頭打用腳踹,哪怕是用刀子扎,文明都可以當作沒看見,就是不能動槍。槍這個東西沒打響是一堆鐵,要是打響那麻煩不是一般的大,出了人命,那就是驚天大案,在場的主要負責人都脫不了干係。
彪子看到文明衝進去了,他也跟着衝了進去,跟着勸了兩句。彪子心裡暗暗來氣,他小時候家裡條件不是很好,那個時候經常被村裡人排擠,閒聊中都把他當作取笑對象。
現在他的面前就躺着一個有錢人,自以爲有錢就很了不起,結果被人家一把槍嚇的尿了一褲襠,那表情看上去就是欠揍。要是換個場合,彪子非跟向天一起痛打這個有錢人。
唐峰他們沒有進去,唐峰知道他一旦進去勢必會引起向天情緒上的失控,此刻他只有迴避一下或許還可以挽救葉老闆的性命,要是他的手下衝進去後和向天起了衝突,那麼槍響也是必然的,到那時誰也無法控制住場面,事後一個都逃脫不了,都會成爲公安機關的抓捕對象。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何慶大哥苦心經營起來的家業不能毀在他的手裡,有什麼事等事後再說吧,這是唐峰唯一的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