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流氓,不要臉的東西。”季雨軒也是張口即來,罵起人來那是當仁不讓。反過來講,老男人就是找罵。
老男人後面的那個痘痘男也是心花怒放,兩隻眼睛未曾離開季雨軒的身子,手中的活動扳手砸到腳板也沒覺察到疼痛,生怕自己的一個疏忽會錯過眼前靚麗的風景線。
“哎呀,小妞真是不錯啊,這腿細細的,扛在哥哥的肩上保證讓你愛上哥哥我。”說着話,老男人因爲常年拿扳手觸碰油污而變得粗糙的手就伸了過來,對準了季雨軒的腿部摸過去。
也難怪,季雨軒的身材本來就好,今天又是穿了一條外穿的打底褲,更是把腿部的曲線給勾勒了出來。不要說老男人了,就是向天他看了也是有點按耐不住,但是季雨軒是絕對不能讓外人碰的。眼見老男人的手就要觸摸到季雨軒的大腿上,向天用腳踢在了老男人的手腕處。
那粗糙的手被彈開,老男人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從旁邊的一個架子上順手抓起了一把管子鉗,看樣子是要打向天了。
老男人拿着管子鉗,身體站起來的同時管子鉗對着向天的脖子橫掃了過來。就算向天沒有跟洪八公練過功夫,老男人的身手在向天眼裡也是不足爲懼,現在他不光跟洪八公練了一身好本事,還把全身的筋脈打通了,老男人的那個身手在向天看來就是八十歲的老頭子掄榔頭,動作醜的要死。
脖子裡被那管子鉗打上一下會傷到筋骨,搞不好會被打成歪頭。向天不敢大意,對準了老男人的胸口,用力一腳。管子鉗的前段是貼着向天的胸口擦過去的,老男人被踢回到了椅子上。
由於向天的那一腳用的是蠻力,所以沒給老男人造成什麼傷害。躺回到椅子上後,老男人還欲站起身來,這一次向天又怎麼可能會給他機會。膝蓋擡到胸口,一腳踩了下去,竹子做的長條椅在承受不住壓力後嚓的一聲,塌了下去。
老男人手中的管子鉗掉在一邊,捂着胸口在地上翻滾起來,聲音若有若無地說道:“快給我外甥打電話,就說他舅舅被人打了,快點。”
向天拉着兩個女的退回到了外面,在修理鋪的斜對面,向天對着小翠說道:“這錢怕是要不回來了,不好意思了啊,幫你把事情搞砸了。”
“沒事,我知道那錢要不回來了,但是你這麼一出手,我們那個店怕是要被砸了。”小翠面露難色,對於向天的魯莽她也不好說什麼,畢竟這事是因爲她而起,唯一的希望就是那個趙兵能說話算話,只要趙兵出面,那麼對方也不敢拿他們的店怎麼樣。
“你知不知道他外甥叫什麼?”道上的人講究面子,被人修理了一定會變着法子來找麻煩,人已經打了,向天這個時候可不能坐視不理啊,怎麼說也要把後面的麻煩給小翠解決掉。
“見過幾次,叫賈學彪,綽號叫彪子,打架不要命的那種。”小翠說道:“向天謝謝你啊,一會我給兵少打電話,他要是肯幫我出面,那麼彪子最多就是過來罵上兩句。”
“等一下,你說的那個兵少是不是叫趙兵?”向天沒想到小翠的交際關係那麼廣,居然和趙兵也
認識,趙兵看上去也是儀表堂堂,怎麼會去那種低下的地方嫖雞呢,看來個人的口味不一樣,也有可能是怕被趙廣昌知道,所以纔去的那麼遠。對於趙廣昌的想法,向天聽趙倩說起過一些,很可能就是趙廣昌的緣故,要不來趙兵這種公子哥去城鄉結合部找雞就有點說不過去。
突然之間向天想到了,那次在歌廳裡和趙兵偶然相遇的場景,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連三十歲的都不放過還有什麼事是趙兵幹不出來的呢。
“嗯,趙兵說過的,說有事打他電話就會幫我們解決,這個是你女朋友吧,長的挺漂亮的。”小翠看了一眼季雨軒,關於今天這件事,小翠不想把向天給連累進去。
“哦,你是小翠吧。”季雨軒也是盯着小翠看,向天怎麼會愛這樣的女人好幾年,真是搞啊搞不懂。一開始季雨軒沒細看,現在仔細一瞧,發現小翠還是有幾分姿色的,怪不得向天會愛上她。
“雨軒,你先回去,我和小翠過去看一下,要是有人過來鬧事我好幫忙。”向天說道。
“向天,我們不是說好去逛街的嗎?”季雨軒用一種近乎質疑的口氣說道。
小翠打電話給趙兵,趙兵可能會過去幫忙,但要是萬一呢,那樣小翠豈不是又要遭受折磨。向天把季雨軒拉到一個角落,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纔算是把季雨軒的思想工作給做通,拉着季雨軒的手,向天在路邊替他攔了一輛出租車,好說歹說把季雨軒給打發回去了。
“你女朋友還挺有個性的嗎,你幫我這事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了。”小翠來到向天身旁說道。看着向天的臉龐,小翠是思緒萬千。
要是向天沒有估計錯,小翠口中的那個彪子弄不好就是和文明一起的那個,向天和彪子之間沒有血海深仇,但也算是仇人,雙方打了也不是一次兩次,每一次都是以彪子他們落敗宣告結束。
藉着這次機會,向天要好好教訓一下他們,讓他們明白做人應該怎樣纔會無愧於心。
在回去的路上,向天的內心一直在糾結一個問題,那就是要不要做做小翠的思想工作,像出賣皮肉這一塊吃得是青春飯,一旦有一日容顏不在,那麼就會變得無人問津。甚至是去公園勾搭一些大爺,幾十塊錢的一次交易,是滿足不了當下的快節奏生活。
靜靜地走了一段路後,小翠還是說話了,道:“向天,我現在在你心目中是個什麼地位啊。”上一次小翠被魏忠剛一巴掌抽到馬路上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向天,只是沒有上去相認,她在村裡的名氣讓她面對老鄉時無法擡起頭去面對。
外人都不瞭解她,至於爲什麼會墮落她誰也沒有告訴,外人的猜測都說小翠貪慕虛榮,其實中間的苦只有她一個人知道,旁人看到的只是一個表面,包括向天,沒有一個人會理解她的處境。
“小翠,你後面是怎麼打算的。”過去的事向天不想去提起,小翠的話其實就是在問向天,現在還有沒有記得一個女孩叫何小翠從自己的生命中穿過。可以說,那段經歷對向天而言是痛苦的,在小翠倒在泥水坑裡的一霎那,向天可以一走了之,但是
向天心中的善念還是讓他走到了小翠的旁邊。
“過一天是一天吧,至從我爸爸去世後我就對生活不抱有什麼期望了,能活一天是一天,活到哪是哪。對了,你在江靈市做什麼啊。”小翠嘆了一口氣,眼神中是憂鬱又帶着無奈。
“我自己搞了一個檯球室,討生活都不容易,你就沒有想過你的未來,在那條路上走你是看不到希望的,有沒有想過給自己一個新的生活方式。”向天的話意思很明確,就是想叫小翠別在胡混下去了,趁着現在還年輕,給自己找一條活路,要是人老珠黃了,那就很難討生活。
“對啊,趁着現在年輕,我要多賺點錢,然後和魏晨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是不是很美好啊!”小翠現在的精神寄託就全在魏晨身上,要不是因爲魏晨,恐怕她早就夾腿不幹了。
可能是小翠好高騖遠,可能是小翠有什麼東西不想讓人知道,反正不管怎麼樣,她做的事在一個正常人的眼裡來看是不屑一提的,沒有誰會來憐惜她們,往後的生活還是要靠自己。沒有錢會寸步難行,要是有錢,父親的病情也不會耽誤,要是有錢自己應該會有一個美好的青春。
造化弄人,原本不富有的家庭還會有病事降臨,這無異於是給搖搖欲墜的家庭雪上加了一把霜。父親病重作爲子女有義務承擔那個責任,但是高昂的醫藥費讓小翠和她的母親是束手無策,村裡的捐款只是杯水車薪,根本就解救不了他們。
最終父親還是在家裡嚥了氣,正是因爲這件事,小翠的人生價值觀發生了轉變,她要賺錢,她不想讓那樣的故事在發生在她的身上。經過父親去世這件事後,小翠就成了大家眼中看到的那個小翠,小翠通過自己的“努力”還清了家裡治病欠下的債務。
“你和我同年,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回頭吧,別在往下走了,要不到我那邊先湊活着幹吧。”向天真想幫小翠一把,但是苦於能力有限,他幫不到小翠什麼,去檯球室只是一個過渡,他希望小翠要認識自己,別在迷迷糊糊地走下去。
檯球室小翠也知道,辛苦一年也賺不到多少錢,向天說出這樣的話也說明他還是關心小翠的,只不過這種關心不在是以前的情意綿綿,而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和幫助。 Www ▪тtκan ▪¢ o
初戀是美好且又痛苦的,天底下有多少初戀是最終不能走到一起的,一個男人一生中總是要經歷過幾個女人才會慢慢成長起來,女人同樣也是如此,在愛的自由世界裡誰都會受傷。喧囂擁擠的站臺,很多人都是與你擦肩而過的遊客,到了下一站誰也記不起誰,人生只不過是一個更大的站臺,每一天都在重複,似乎都大同小異,千篇一律,沒有什麼新鮮的東西注入到生命當中,但這就是我們所要面對的人生。枯燥、痛苦永遠多於快樂,需要自己來解救自己。
“向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已經停不下腳步了,就讓我繼續往下走吧。”小翠說道。
這一下,向天沉默了,他意識到他的話傷到了小翠,向天把目光看向遠處,有時候命運就是如此,誰也無法改變,只能去面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