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天元孤崖

“秦潼!夠了!”就在秦潼狂毆兩個守門弟子時,一聲沉喝便當空傳來,緊接着破空聲起,一道勁芒自長空而下,如天龍掃凡塵,帶着一股無可匹敵的姿態!

秦潼擡頭看去,只看到一印當空,遮蔽炎陽,勁芒之中可見一道指印,足有數十米粗壯。

來不及躲閃,秦潼當即甩開兩個守門弟子,腳步踏實,沉喝一聲雙手擎起。

指印壓落的瞬間,秦潼便感到宛若羣山加身,腳下土地頃刻崩裂,那指印重逾千鈞,直接將秦潼腰部以下全部按進了泥土之中。

山門外,申不馴看到從天空墜落而下的指印,當即嚇得臉色一變,喃喃自語道:“斷空指!這是……楚非凡!我的天……天元門最能打的長老,秦潼啊秦潼,你運氣怎麼這麼背……”

另一邊,秦潼被斷空指按進了大地,雙臂也不敢撒開,因爲那指印死死壓着自己,只要自己有絲毫的鬆懈,那指印便會直接壓在自己腦袋上。

一個紅衣男子落地,頭戴天火觀,身披赤煉袍,目若赤虹,周身氣勢比起秦帝安還要更盛一分。

“楚長老!”那兩個被秦潼揍得鼻青臉腫的守門弟子氣若游絲的叫了一聲,便暈厥了過去。

楚非凡瞥了一眼那守門弟子,示意身邊的其他弟子將其擡走換下,接着纔看向了秦潼,道:“冒犯我天元門,我看你是嫌自己命長了。”

“哼……又是一個想取我命的,你們天元門就不會換句話說嗎?”秦潼吃力的抵抗着斷空指,冷冷笑着。

楚非凡雙眼微微眯起,泛起一絲精光,道:“掌門果然沒有說錯,你生性暴戾,桀驁不馴,若修得大成,那豈不是要翻天?”

秦潼看向楚非凡,道:“這天早都要翻翻了,當年逆魔王沒翻完,以後我秦潼肯定也會代他繼續翻。”

“下輩子吧。”楚非凡明顯沒有秦帝安那麼多人情,淡淡說一句後,其斷空指便突然下落。

秦潼再也支撐不住,雙臂彎下,斷空指生生壓在了秦潼背部。

“楚長老!楚長老!”關鍵時刻,寧雨瑤及時趕到,攔在了楚非凡面前,拱手道:“火種閣弟子寧雨瑤參見楚長老!”

“閃開。”楚非凡看都沒看寧雨瑤有一眼。

“楚長老,秦潼是我天元門編外弟子,由掌門親自批准。”寧雨瑤知道楚非凡的脾性,也沒有廢話,直接掏出了一張符牌遞給了楚非凡。

楚非凡看了一眼符牌,深吸一口氣,伸手撤了斷空指,冷冷說道:“就他?資質再好,這脾性如若不改,也難逃一死。”說完便扭頭走了,一步便消失了蹤跡。

指印消失,秦潼如釋重負的癱倒在地,半截身子還在地下面,喘着粗氣。

突然直接,地面爆裂,還沒反應過來的秦潼直接被炸了出來,蓬頭垢面的摔倒在地,楚非凡的聲音遙遙傳來:“我天元門爲西秦第一大派,山門如門面,修好了再走。”

“混蛋!”秦潼衝着聲音來源咆哮着。

“別喊了!”寧雨瑤不耐煩的斥了一聲,接着指着還趴在地上的秦潼道:“你真是找死不挑人,楚長老你也敢惹,如果不是師父的符牌,今天八十個你都不夠楚長老殺的!”

“要你管!”秦潼爬起身來。

“我樂意管你!”寧雨瑤氣的玉面通紅轉身便走,走了沒兩步卻停了下來,扭頭看向秦潼,沒好氣道:“對了,你找我做什麼?”

“哦,問你個事。”

“說。”

“你們門派的冥種在哪裡放着?”秦潼非常直接的問着。

“冥種?”寧雨瑤微微皺眉,轉身看向了秦潼,道:“什麼冥種?”

“額……”秦潼想了一會兒,道:“不知道,就是那種能開出花的冥種。”

寧雨瑤凝眉想了想,道:“不知道,沒有。”說完轉身便走。

秦潼連忙追了上去:“不可能啊,有人說你們有。”

“有病吧你,聽都沒聽過。”寧雨瑤甩開了秦潼,不耐煩的說着,便又走了。

“喂,你幹嘛去!”秦潼喊着。

寧雨瑤頭都沒回,怒衝衝道:“找人修大門!”

秦潼撓了撓頭,扭頭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山門,不屑的撇了撇嘴,想了一會兒,申不馴說天元門有冥種,但是寧雨瑤又說沒有,那到底有沒有?

就在秦潼陷入沉思之際,他腦海中卻突然穿過一絲亮光,好像有什麼存在在干擾着自己,那一瞬間秦潼感覺自己腦海彷彿要開裂一般,恍惚間看到一片無邊大海,無數墳冢漂浮在大海之上,黑壓壓的陰霾壓在虛空,讓人無比的壓抑。

“額……”秦潼晃了晃頭,一切景象又消失了。

“怎麼回事……又是這幻象……”秦潼喃喃自語,擡頭看向了天元門深處,剛纔那種感覺,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秦潼沒有多想,擡步便走了過去,穿過天元門中部的大殿,來到了位於天元門左側的崖邊,這是一處斷崖,荒草叢生,一派破敗的景象,和旁邊井井有條的天元門形成鮮明對比。

在斷崖便,還有一座石橋的遺蹟,不過早已經斷裂,只留下了殘缺的痕跡,眺望看去,在數百米的地方,還有一座孤立的山崖,這座石橋看樣子原本就是連接那座孤崖的,不知什麼原因廢棄了。

孤崖周圍環繞着蒼茫雲海,乍一看如同人間仙境。

細細感應下,秦潼體內的十萬命臺也出現了絲絲波動,似乎想要破體而出,直奔孤崖,被秦潼安撫下來。

看着孤崖,秦潼恍惚間似乎又看到了大海墳冢,一陣清風吹來,雲海波動,景象再一次消失。

“你在此做什麼?”熟悉的聲音從秦潼背後傳來。

秦潼冷不丁被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卻是楚非凡,當即便擺好開戰姿態。

看着如臨大敵的秦潼,楚非凡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如若無睹的走上前來,站在秦潼身邊,看向不遠處的孤崖,道:“想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秦潼沒有言語,依然非常謹慎的看着楚非凡,畢竟剛纔還將自己摁進了泥土中。

楚非凡沒有理會秦潼,道:“那是我們之前的大殿,在數千年前與異族大戰時毀掉的,你看着它,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秦潼沉默了片刻,戒備十足道:“你想說什麼?”

楚非凡瞥了一眼秦潼,道:“放鬆,我對你沒有敵意,我也知道你的本來身份,我經常做一個夢,你要不要聽一下。”

“什麼?”秦潼下意識的問道。

楚非凡深吸一口氣,坐在了旁邊的青石上,看向秦潼,示意秦潼也坐下,似乎有什麼長話要慢慢說。

秦潼心中雖然疑惑,不知道楚非凡想要做什麼,但還是依言坐下,目不轉睛的看着楚非凡。

楚非凡看向孤崖,緩緩說道:“從我五歲開始,我就頻繁做一個夢,這個夢境隔幾天便會出現,每一次的夢境都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到底是什麼夢?”秦潼有些好奇。

楚非凡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預言我死亡的夢。”

秦潼微微一愣,等待楚非凡繼續說下去。

楚非凡嘴角上揚,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秦潼,緩緩說道:“天宮之下,十萬命臺將我鎮殺。”

秦潼聞言便臉色微微一變,十萬命臺,那豈不是指的自己?

看着表情逐漸不自然的秦潼,楚非凡用一種近乎恐怖的目光盯着秦潼,道:“如果你知道了以後自己會死在某個人手裡,你會不會提前動手,將其先一步滅殺?”

“呵呵…呵呵呵……”秦潼乾笑兩聲,移開了與楚非凡對視的目光,因爲楚非凡這一刻的目光真的太銳利,太恐怖了,比剛纔鎮壓自己的氣勢都要恐怖很多,讓秦潼心頭髮毛。

“怎麼可能……都知道修行者,只能修行一個命臺,而且爲修行之根基,無法撼動,怎麼會有十萬命臺鎮殺你呢,那完全就不是人。”秦潼打着哈哈,他現在終於明白老頭之前爲何一直告誡自己低調,不要暴露自己的修行秘密,現在自己看來能修煉出十萬命臺的,都是個異類。

楚非凡微微笑着,道:“對啊,除非他不是人,修唯一命臺,是如今大世之中的修行途徑,但是在古時,卻有一個種族,能修行出多命臺。”

“你知道那個種族嗎?”秦潼反問,他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之前修煉出十萬命臺的時候,他曾經問過老頭,不過老頭守口如瓶,什麼都沒有告訴自己。

楚非凡移開目光又看向了孤崖所在,山風吹動他的長髮,有一絲飄逸,片刻後說道:“諸神都恐懼的種族,魃。”

“魃?那是什麼?”秦潼繼續問。

楚非凡搖搖頭,道:“不知道,你應該比我懂得多。”說罷起身,看着飄渺雲海,像是說給秦潼聽,又像是自言自語,道:“萬般皆是命,唯魃逆命行,如今的大世,神非神,魔非魔,陰陽已亂,黑白不分,如果真的有魃,那座孤崖,自會接納你。”說完便消失了,留下了一臉茫然的秦潼。

楚非凡消失後,秦潼坐在原地久久未動,他不是傻子,能聽出來楚非凡話中有話,但都是點到爲止,也能明白或多或少楚非凡對自己真的動了殺心,不過後來因爲某種原因又有所顧慮,或許就像他所說,萬般皆是命。

秦潼不知道楚非凡經歷了什麼,或者知道了什麼,能說出神非神,魔非魔這種在當代大世聽起來都大逆不道的話來。

“如果真有魃,那你是不是真的會接納?”秦潼起身看向了孤崖,接着緩緩閉上雙眼,放開了身心,體內十萬命臺開始鬆動,即將衝出體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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