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當陽光普照大地,當萬物甦醒,某個在牀榻上沉睡的女人,也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伸手摸了摸身邊的位置,那裡早已冰涼一片。
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想着還有兩天她們就大婚了。臉上的笑容,笑的更是美。
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外面,蔚藍的天空上,掛着幾片潔白的雲朵,形成了不同樣的形狀。
看來,今日又是個好天氣。
“砰砰”
“王妃,您醒了嗎?”宮女的喊叫聲在門外響起。
慕容傾兒收回視線看向門口,懶懶回答。“嗯,醒了。”
“那奴婢進來了。”宮女聲音落避,便聽‘吱呀’一道蒼老的開門聲響起,宮女的身影便隨着耀眼的陽光,進入了房間。
宮女端着一盆洗臉水,走進房間,將水放在桌子上,便走向慕容傾兒的牀榻邊,掛起了淡藍色帷幔,慕容傾兒已經坐起了身子。
剛醒來的她,有一種懶洋洋的可愛。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閃耀着沒睡醒的光芒。一身紫色的薄紗寢衣,隱約露出裡面乳白色的肚兜。滿頭傾斜而下的烏髮,隨意的垂落在胸口,腰間。
一幅美人半醒半困的圖,就這麼形成了。
宮女被慕容傾兒這副懶樣給迷住了,呆愣的看了她好一會。直至慕容傾兒扭頭看向她時,她才恢復了神智。王妃真不愧爲世人傳說那樣,傾國傾城。恐怕也只有這等美人才配的上俊美無雙的晨王。
拿起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衣裙,悉悉索索的爲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慕容傾兒穿上。待一切梳洗好後,已是半個小時的時刻。
在梳妝檯坐了小半會的她,此時已恢復了清醒。掩嘴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算是徹底醒過來。站起身,向外走去。
出了房門,一股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將身處在屋內那麼久,一身冰涼的她,溫暖的籠罩起來。暖暖的陽光打在身上,從屋內帶出來的陰冷,轉而消失不見。
擡頭閉眼享受着陽光的普照,懶懶說道。“今天陽光真好。”
一旁的宮女,看着這唯美的一幅美人曬暖圖,有些癡迷的看呆了眼。直至慕容傾兒從她身邊離開,一陣涼爽的春風拂過臉頰,她才半昏半醒的看到,慕容傾兒的身影已經離她好遠了。
急忙小跑着追上,若是因爲她的疏忽沒照顧好晨王妃,她的小命很難保住。
慕容傾兒來到膳廳,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準備用膳。但是,眼光將桌上四周看了一圈後,覺得挺淒涼的。
這麼一大桌飯菜竟然就她一個人用。真是很想念慕容流晨陪在她身邊用膳的時刻。她現在,是一刻都離不開他了。哎、心中暗暗的吐了口氣。
想起還有一個人沒有來,扭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宮女。
“影呢?”
“回稟王妃,影姑娘說不餓。”宮女唯唯諾諾的回答。
收回視線,眼簾微微垂了下來,腦中在思想着。不餓?是真的不餓還是吃不下?
“她昨晚有用膳嗎?”慕容傾兒再次開口問道。她昨天中午就回房睡覺了,想着影昨日的落寞表情,她應該打從昨晚就沒有用膳吧?
“回稟王妃,影姑娘從昨天中午就沒有再用膳了。”宮女委婉回答。
“啪”的一聲,慕容傾兒生氣的將手中的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一旁的宮女,被慕容傾兒此刻的舉動,嚇得身子僵硬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絲的懼意,有些害怕的看着坐在面前,一身怒火的晨王妃。
不明白,晨王妃爲何突然變得這麼生氣?她做錯了什麼?或是說錯了什麼嗎?
慕容傾兒此刻很是生氣,從昨天中午開始,這麼久她都沒有用膳,是當自己是鐵打的嗎?自己索性也不吃了,站起身就走出了膳廳。
宮女眼神怕怕的看着走出膳廳的晨王妃,猶豫着要不要跟上去,遠處傳來慕容傾兒的一句話。““不用跟着了,我一會回來。”
聽此吩咐,宮女竟暗暗的吐了口氣,覺得渾身輕鬆多了。像她們這些小小的婢女,伺候權利越大的主子,性命就越不能任由自己做主。何況慕容傾兒的權利尊貴,說白了比後宮的皇后都讓人懼怕。
慕容傾兒來的影的房間門口,看着緊閉的房門,一時憤怒的,擡腳將房門給踹開了。
“砰”的一聲房門被大力的撞在牆上的迴響聲,響徹了四周。
而屋內的影,無神的站着窗戶邊緣,看向遠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毫無反應。也許是知道來人是誰,不想做什麼反應了。
慕容傾兒站着門口,目光落在窗戶邊緣,身影羸弱,眼神流露出濃濃憂傷的影時。那剛剛燃氣的憤怒火苗,瞬間被憂傷浸染,消失的無影無蹤。
昨晚因爲太困,她睡的比較早,沒有怎麼去關心她。而她也想讓她多安靜一會,可是,效果好像不太理想。
昨晚,慕容流晨是明顯的不放心,留一個一個想要殺害他女人的人在她身邊、所以在昨晚,就已換掉保護慕容傾兒的所有侍衛。即使慕容傾兒並未說過什麼,但她的安全是放在他心中頭等重要的事情。
眼簾垂了一會,擡腳走到她的身邊去。站在她的身邊,看向她平靜無波的側臉。
垂了下眼簾,輕聲問道。“你餓嗎?”看着影這般憂傷的表情,她實在是提不起任何怒氣。
影的雙眼,不自在的眨了下。遊離的魂魄,已經歸體。扭頭看向身邊的美人,輕笑了一下,又看向窗外的風景。
她以爲王爺昨晚來了後,知道了她的不正常,會來找她,或是殺了她。可是,什麼都沒有。這樣的情況,她爲何覺得那麼的失望?
兩人同時沉默許久後,影開了口,喃喃的叫道。“王妃。。。”拖長的懶音有着許多的歉意與不捨,和依賴。
“嗯?”慕容傾兒也沒有多問,只是反口說了個嗯???視線也是同她一樣,看向窗外。
雖說她此時也是平靜的不像自己,可是她的心中卻是千頭萬緒般雜亂。若是讓她知道控制影的人是誰,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那個人。
好好的一個活潑美人,竟被折磨成了這樣,讓她看着如何不心疼?
影扭頭,看向身邊並未看她的慕容傾兒,明亮的眼中閃爍着晶瑩的液體。
“如果某天,我害了你,讓你跟王爺分開了,你會不會恨我?”輕柔的語氣,已夾着些許哽咽,那雙迷人的雙眼已經微微泛紅。
聽此話,慕容傾兒默默垂眸,眼中的神情被長長密密的睫毛掩蓋住,眼簾蓋住了她眼中的情緒,使影看不清她眼中流露出的神情。
慕容傾兒沉默了會,擡眸看向期待的看着她的影,說道。“會!”一個字,無比堅定。
如果她只是害她,她能明白,畢竟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可是她讓她跟麼慕容流晨分開,這是她不能體會,不能明白的事。任何人,都不能讓她跟慕容流晨分開!這是逆鱗!誰都不可以碰觸!
收到慕容傾兒堅定無比的回答,影沒有發愣,沒有哀傷,閃爍着晶瑩液體的瞳孔,反而是滿滿的開心,與滿滿的輕鬆。
紅如血一般的脣瓣,微微上揚成一抹微笑的弧度,閃閃的眼睛也勾勒成笑的痕跡。也許因爲笑意,她眼中的晶瑩液體沖毀了眼眶,順着臉頰洶涌流下,豆大般的淚珠滴落在地,‘啪’的一聲,落成萬千水花。微抿的紅脣,輕輕開啓,自喉音發出哽咽的語氣。
“希望王妃記得今日的話,不要忘記恨我。”這哽咽的語氣,有着無比的開心,與叮囑。
這是她最大希望的事,如果她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而她卻不恨她,她的心中會很不安。她恨了她,她的心中反而是輕鬆的。
如此悽美的笑中哭泣,即使是再鐵石心腸之人,恐怕都會由此心傷。
慕容傾兒緊緊咬脣,垂落在身旁的兩手因怒而握成了拳頭,甚至在瑟瑟發抖。
這麼我見猶憐的影,讓她看到真的好心痛,可是她不能說什麼,也不能做什麼。
強忍着怒火,慕容傾兒牽強的扯出一抹笑意。一手拍在她的肩膀上,開玩笑的說。“呵呵,你在說什麼啊,我們去用膳吧,然後等會出去曬曬陽光。”說着,不容許影拒絕,拉着她的手腕就向外走去。
只有在轉身的那一剎那,她那張僞裝的笑顏變的冰冷無情,甚至暗藏着殺機。她絕對會讓那個暗處之人,嘗受史無前例的痛苦。竟然敢傷害她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影眼中的淚水已經被強迫收了回去,臉上的淚痕也已被溫暖的陽光吸收乾淨。擡眼看向懸掛在天空的驕陽,淒涼一笑。沒幾天她就見不到這麼暖和,這麼明亮的太陽了。只要殺了那個人,或許一切都會恢復平靜,誰都可以解脫。
看向前方拉着她走到女人,她想,她一定懂她剛剛說那些話的意思。
呵。。。經過昨晚一夜的冥想,她才明白,王妃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看出了她的不正常。倒是她大意了,本來她想僞裝的好好的,但是在北冥出現之後,她發覺她沒有那個力氣再去僞裝了。因爲僞裝也是要花力氣,當放下那些僞裝後,你會發現你早已虛脫了,卻還在逞強。那時你才發現,好敬佩那個僞裝的自己,竟然沒有發現累,而且是已經精疲力盡的累。
慕容傾兒拉着影進入膳廳,將她按坐在凳子上,拿起她面前的碗筷塞入她的手中,然後拿起自己的筷子,架起桌上的飯菜,往她的碗中放菜。
“從昨天就沒有吃過東西了,今天多吃點。快點!”慕容傾兒命令着身旁的影。她不是還有事要做,她不是還要害她,那就吃飽了做,這樣她才能知道她身後的人是誰,才能幫她解決這些事。
影看着碗中不斷被夾進來的大魚大肉,那剛剛纔消失的淚水,又溢滿了眼眶。鼻頭一酸,眼眶又紅了一圈。
“我不餓。”哽咽的語氣落下,便想將手中的飯菜放下,慕容傾兒馬上制止。
一手抓住她要放下飯菜的手腕,銳利的視線盯着她紅紅的眼眶,語氣堅硬的說道。“吃,不管怎麼樣,你今天必須給我吃完。”她的臉色因爲最近的心中打擊,已經明顯蒼白,甚至已有些瘦了,再不吃,不到她親手害她的時候,她自己就會先完蛋。
影擡眸看向慕容傾兒不可反駁的視線,最後無奈的笑了聲。開始吃飯。
慕容傾兒見她開始用膳,也坐在一邊用膳。說實話,因爲影的憂傷,她也早已不餓。但她知道,若是她都不吃了,估計影更是咽不下了。
待兩人吃完飯菜後,慕容傾兒拉着影在皇宮的各處瀏覽着景色。其目的是,一、她沒事總是宅在房間,該出來曬曬了。二、多看看風景,有助於心情舒暢。
最後,見影還是一副沉默,心情鬱悶的模樣,慕容傾兒便讓宮女,給她找了個風箏,一起放風箏。
影一開始很沒什麼興趣,畢竟她那麼大的人了。而且她的年齡也不小了,可是看着慕容傾兒這般想讓她開心起來,她也就漸漸起了興趣。只是,在她剛染起興趣時,風箏斷了,掉落在假山之中。
慕容傾兒氣的直咬銀牙,憤怒的跺了下腳,看向身邊的影。“你在這等着,我去找回來。”
影點了點頭,沒有回答。看着一道白影漸漸隱沒在假山中,無神的走到一旁,坐在一個大石頭上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句男音,她的注意力也沒在意。
“三公主在假山中嗎?”一道嚴厲的男音自她身後響起。
影木訥的點了點頭,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她卻沒有想過,爲什麼這個人問的不是沐小姐,或是晨王妃,而是消失了的‘三公主’。
影沒有回頭看身後之人是誰,也許是她無法將注意力轉移。直至她身後的男人,是在什麼時候走掉的,她都不知道。
慕容傾兒來的假山中,卻聽到隱約呼叫的聲音,努力的走向假山深處。見正中央有一池水,水中有一個女子在撲騰着水面,不停的喊救命。
“咳咳。。救。。。救命。。。”細弱的求救聲,起起伏伏的響起。一聲比一聲弱,看來是掉入水中許久了。而她的一手中,卻抓着慕容傾兒掉落在假山中的風箏。
是撈風箏掉入水中的嗎?仔細看去,竟是皇后的妹妹。
微微的皺了下眉頭,看着已經沒有神智要墜落深淵的女人,慕容傾兒飛身向池中,抓起水中她的肩膀,回頭將她帶入岸上。絲毫不懂憐香惜玉般,一把將她扔在了磕磕碰碰的石頭上。
這個女人,自那天一見,她便看出來,跟她那城府幽深的姐姐來比,真的是天差地別。她的智商,不知是該說蠢,還是該說純。
女子被扔在了堅硬無比的石頭上,硌的她後背疼痛難忍,但因落入水中的原因,只是皺了下眉,再次昏迷過去。
扭頭看向湖面,她的風箏並未帶出來,剛想再次飛到池中,去已感覺,身後多了個人,腰間多了把尖銳的利器。只要她稍微一動,利器便可插入她的腰間。
慕容傾兒鎮定自若的不說話,眼睛餘光掃向身後,卻什麼都看不見。她站在池邊,看向池中,水面反映出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身後人似乎離她有一定的距離,也就是說,那人拿着一把劍。
兩人都在沉默,慕容傾兒不說話,她身後的人,似乎也在等待慕容傾兒開口。畢竟現在的慕容傾兒可是在他手中,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可是他發現,他的耐心根本不如她。
最後他開了口。“你是慕容傾兒!”一句話,很肯定。
聽出身後的聲音,慕容傾兒眼睛微閃了下,漫不經心的開口道。“原來是太子!”然後慢悠悠的轉身,對他對視。
慕容云然將抵在她腰間的利劍,指在她的脖頸,雙眼微眯着審視慕容傾兒。“以皇叔對你的寵愛,本宮早該想到你是三妹,慕容傾兒。”
慕容傾兒微微一笑,沒有反駁,她想,自那日處決他的太子妃時,他對她的不滿,皇上一定會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免他做錯事。所以他知道,也正常。
低頭看向脖頸的利劍,慕容傾兒有些疑問的問着。“不知太子是何意思?”語氣鎮定自若,沒有任何慌亂,或是害怕。她不懂他知道她的身份,爲何要殺她?她從他的眼中有看到了審視,與痛恨。
她可不認爲,他是爲了他的太子妃木菱,而來殺她。要知道,身爲一國太子,不可能將權力地位看的沒有一個女人重要。
慕容云然緊盯着慕容傾兒那雙清澈的眸子,沒有看到一絲害怕的波瀾,眼中掠過一絲驚愕。“那麼久沒見,三妹變的越來越與衆不同了。”
慕容傾兒輕笑一聲,算是領受他的誇獎。
隨後,慕容云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是濃濃的仇恨,口氣有着想將慕容傾兒碎屍萬段的狠意。“我的母后,是不是你殺的。”
聽此問話,慕容傾兒滿眼驚愕的看着他。他是如何知道他的母后是被殺的,而不是犯病而死的?皇上不可能將事情真相告知於他。
看着慕容傾兒眼中的驚愕,慕容云然已經認爲是慕容傾兒所爲,指在她脖頸的利劍,剛想往前刺去,卻聽來一句清冷卻又肯定的兩字。
“不是。”慕容傾兒利索的回答着。兩字中充滿着無限的肯定,與認真。前任皇后確實不是她殺的,是他父皇殺的。雖然是跟她有關,但不是她殺的,她怎麼會那麼愚蠢的承認?
慕容云然愣了一下,想着她剛剛的驚愕有些不信任。“我不相信,一定是你殺的。”說着,他手中的劍,竟又嚮慕容傾兒的脖頸接近了幾分。
沒辦法,慕容傾兒只好後退一點,身後是池水,現在是春天,若是落水,她保證會傷風。餘光稍微瞄了下身後波光凌凌的池面,心中有些餘悸。她不能處於下風,餘光收回,對視着慕容云然,平靜的說道。“是誰告訴你,你母后是我殺的?”
“不知道,今天早晨醒來,房間突然被人射進一個飛鏢,飛鏢上繫着一個字條,字條上說我的母后,是你害死的。究竟我的母后之死,是不是跟你有關?”
慕容傾兒垂眸眼神閃了一下,沒有讓慕容云然看見。她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擡眸看向慕容云然,一本正經的說道:“既然太子已經相信字條上所寫的,即使我說了太多,也沒什麼用。”說着,便閉上的眼簾,隨他處置。
她不相信,身爲一國太子的慕容云然,經過她這般有意無意的回答,會完全相信字條上所寫。即使相信,那麼一開始的八分相信,經過她這樣回答,也已經消失了一半。
當然,他也會對她懷疑。畢竟,什麼事都不是空穴來風。
現在她最疑惑的就是,究竟是誰故意告訴慕容云然,他母后之死是跟她有關。當日之事,除了她,慕容流晨,皇上,影,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還有那日一起去的侍衛,她不信還有別人知道。關於侍衛,據說那日皇上帶的是御林軍,而御林軍成立,是經過嚴格訓練才成的,讓他們說那日皇上所做的事,根本不可能。何況皇上已下了命令,誰若敢泄露出去,是要誅九族的。
影,這些日子一直昏昏沉沉,不會去告訴他。皇上身邊的貼身太監,更是不用說了。他不會武功,而且他巴結她還來不及呢,豈會害她?可是,究竟是誰呢?
而看慕容云然的樣子就明白,他沒有抓到那個射飛鏢之人。
慕容云然默默的註釋着閉眼等待他發落的慕容傾兒許久,他的心中亂七八糟的在思考各種可能。
就說其一、他這麼追求自己母后的死因又有何意思?她已經死了,而他這麼做,很可能得罪皇叔,坐不上皇上之位。他知道,易尚國看似是父皇的天下,實則是皇叔的天下。而他今日所做,足矣毀去他成爲下一任皇帝的命運。他不可能爲了一個死去的人,而讓天下百姓得不到一個好君主。
何況,那個將飛鏢射進來的人,是想借他的手殺了慕容傾兒,以此可見,背後之人,跟慕容傾兒有過節。而他,沒有那麼傻。
他從小就以未來皇帝的身份,接受培訓,受於教育。如果再從頭開始歷練一個皇帝,想必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何況,他對管理天下蒼生,有很大的雄心。
指着慕容傾兒的利劍慢慢落下,看着始終鎮定的女人,他不得不承認,她變的跟以前不一樣了。如果有一個人,指着劍在他的脖頸,他不認爲自己可以做的這般淡然,鎮定。
“本宮希望皇嫂,不要將今日之事告訴皇叔。”慕容云然開口道。
慕容傾兒睜開眼,看着面前好像已經大變樣的慕容云然。他的眼中,好像有了身爲太子的穩重,有了能撐着易尚國這個重大擔子的肩膀,與拿得起放得下的尊嚴。
看着這樣的慕容云然,慕容傾兒突然相信那樣一句話了。人,真的可以在一秒鐘,或是一會,來個大轉變。
慕容傾兒點了點頭,算是明白。她相信慕容云然沒有那麼傻,而且她也相信,這世上沒有人是慕容流晨的對手,何況再加一個她。她就相當於是另一個慕容流晨了。
一個慕容流晨就足以讓天下人敬畏,兩個,征服天下都綽綽有餘。
慕容云然收到她的回答,對她歉意一笑,自此再無任何瓜葛,恩怨。“我會找出那個射飛鏢之人,給皇嫂個交代。”
“嗯。”慕容傾兒淡然的點了下頭,而她踩在邊緣的石頭,好像已經承受不住力氣,突然的滑落掉入池水。
而她也因爲失去重心穏力,突然一個腳滑,仰身向身後的池水倒去,有些緊張的眼眸看向四周,根本沒有她可以借力使力的地方。難道,她就這樣要落水了?
突然間,腰間多了一個手臂,男性身上的獨特氣息縈繞在鼻尖。她已被慕容云然摟入懷中,一個旋轉,她在裡面,慕容云然已站在了池水的邊緣。
懷中幽香的氣息充斥在他鼻尖,讓他想要一聞再聞,那柔軟的身子,讓他的心中竟有些不受控制的蹦跳起來。
木訥的看着懷中,一臉平靜,沒有半點異常的女人,他亂跳的心中,不知爲何,有些失望。
“可以放開了吧。”略顯疏離,略顯清冷的嗓音自他的懷中響起。
慕容云然愣了一下,心中的失望不知爲何,有些隱隱作痛。隨後,當即鬆開了對慕容傾兒的懷抱。
“咳,對不起。我剛剛看你。。。”慕容云然輕咳一聲,剛想解釋,卻被慕容傾兒打斷了。
“我知道。”隨後轉身離去,也不去池中拿那個風箏了,在轉身的時候纔想到,地上還昏迷個女人。側頭,餘光掃向身後有些尷尬的男人。
“皇后的妹妹就拜託給你了。”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假山深處,向外走去。
慕容云然看了眼地上昏迷的女人,有些嫌棄的不想去碰她,畢竟她一身被水浸溼了。擡眼看向慕容傾兒消失的地方,那裡已沒有了那個白色的倩影。。
嘆了口氣,只能認命的將地上的女人扛了起來。畢竟她是皇后的妹妹。而且,這四周也沒有什麼人。他總不能沒有任何紳士風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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