徑直的將被他打暈的霞兒一把扛在肩上,那流暢而直接的動作,雖然瀟灑,但是用來對待一個女人,似乎還真是如同那個紅衣女子所說的一樣,顯得有些粗魯了,不過他自已顯然倒是沒有覺得。
“主子說了,女孩子家啊,不能老是穿着那些個黑沉沉的衣服,看上去就是一股子死味兒,得多穿些鮮豔點的衣裳纔能有男人喜歡,以後才能嫁得出去。”那女子卻是不甚在意,無限媚惑的挑起一縷青絲,明明身上的衣裳單薄得如同夏裝,她卻一副慵懶之態的靠在那冰冷的樹幹上面,對着她面前那面無表情的黑衣人大膽的拋着媚眼,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看着魑,那話裡話外所透露的意思不言而喻。
“整天想着嫁人,你很閒?”然而對於紅衣女子這麼直白的示愛,魑眉頭一挑,相較於之前,說話的語氣中要多了幾分冷漠。
“身爲四大護法之首的你竟然都親自來做這種小任務了,想必你也忙不到哪裡去。”聽着魑這根死木頭又沒有領會到她話裡頭的意思,紅衣女子不僅有些泄氣,一把拋開了手中握着的青絲,雙手環胸,語氣似嬌是嗔的說着,多帶着幾分挑釁的意味。
“這是主子親自吩咐的。”言外之意便是,這不是小任務。
“主子親自吩咐的?”那紅衣女子聽着魑這話,臉上原本的生氣變得有些詫異,回來的渡着步子圍着魑轉着圈圈,一雙媚惑十足的眼更是死死的盯着被魑扛在肩上的霞兒:“沒有武功,姿色一般,她能讓主子親自下命令?”那語氣疑惑得不能再疑惑了。
“據說是用來套住夫人的一顆棋子,其他的我也不知道。”魑說着,轉過身也不管還處於疑惑當中的紅衣女子,扔下一句“任務當中”便一個閃身,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套住夫人的一顆棋子?那有什麼好套住的?”她疑惑的嘟啷着,半天反應過來之後卻是一雙眼睛瞬間瞪得比銅鈴還大:“啊,天啊,你說什麼,套住夫人的一顆棋子?面癱魑,夫人是哪位你知不知道啊?你說清楚再走啊喂。”
紅衣女子站在原地朝着魑消失的方向大聲的喊叫着,就希望某個人能給她點回應,就算什麼也不知道,好歹也告訴她,他們未來的主人夫人是哪位啊,她也好先去一尊仙容,到其他兩隻面前去炫耀炫耀啊。
可惜某人只顧着去完成主人交代的重要任務,別說迴應,那是連停都沒有停頓一下。
看着主位上自已和自已對弈對得正興起的自家皇后娘娘,祿德正一五一十的將自已躲在冰天雪地裡頭探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項菲儀執着黑棋的手一頓,隨既緩緩的落下,隔了好久這才擡起頭:“他們沒有發現你?”
“奴才隔得很遠,應該沒發現。”祿德正一愣,像是在回想着他躲在暗處時的情形,爾後才道。
“嘖,左手跟右手對弈,還真是自已捅自已的刀子,這都被我玩成死局了。”突然之間將手裡的棋子放到一邊,一臉可惜鬱悶的看着面前被她玩成了死局的棋盤,項菲儀單手撐着下巴,似乎在思量着怎麼才能把這盤死局變成活局。
“啊,有了。”腦袋中靈光一閃,項菲儀像是頓悟到了什麼,一臉興奮的站起身,在祿德正和碧落,琴容三個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一把將原本還擺得好好的棋盤整個的抄了起來,如數的推翻在地上。
嘩啦……
黑白的棋子如數的滾到了地上,翻開棋盤再次擺正,項菲儀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全部推翻,這樣不就不是死局了嗎,哈哈,我真是個天才。”
一邊站着的三人見着滿頭黑線,默默的選擇沉默。
“唉,對了,小德子,我剛剛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呢。”正在興奮當中的項菲儀一眼注意到站在一邊的祿德正,隨口就是一句。
這下子直接讓祿德正他們無語了。
他不是剛剛纔回答過這位主子的問話麼,怎麼就問起他來了?
“娘娘,小德子剛剛都已經說啦,應該沒有發現。”看着項菲儀那一臉正色的還等着祿德正回話的樣子,琴容有些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一邊替小德子回着項菲儀的話,一邊認命的蹲下身去撿那些被項菲儀推翻撒落了一地的棋子。
“是嗎?”她微微勾脣,看了小德子一眼:“既然是這樣,那我們就期待着好戲登場便好了。”
而另一邊,興華宮中,白妃一臉焦急的看着躺在牀榻上的人,雙手握在一起,在牀榻邊不停的來回渡着步子。
“橙兒,她怎麼還沒有醒來?”
“娘娘,您彆着急,李太醫不是都已經說了嗎,是在外頭凍的時間長了,身子虛了,等身子暖了起來,過一會兒就會醒的……”
“可是都已經這麼久了。”白妃卻是不肯相信橙兒所說的,左思量右思量,越想越覺得這個事情不大對勁:“你說,她這樣拖着一身傷,凍成這樣,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本宮這裡,是她自已過來的,還是別人扔過來試探咱們的?”白妃看向躺在牀榻上緊閉着眼睛的人,眼裡有着懷疑和提防。
沒錯,此刻躺在牀榻上,被白妃擔心成這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被黑衣人魑打暈帶走之後送到興華宮門口的霞兒。
也怪不得白妃會有這樣的擔心,霞兒爲她做事,都是隔了夜舞媚那一層的,誰也不知道她背後真正的主子其實是她白妃,而如今霞兒這樣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她興華宮,也怪不得她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將受傷的霞兒扔到她宮門口,目的就是要試探她,然後得到某種肯定。
但若要說是有人故意的的話,那又是誰會知道霞兒其實是她的人?
難不成是項菲儀?
“如果是別人扔過來試探咱們的,這都過了這麼久了,也沒見有人找上門來啊。”橙兒卻是一口否決了白妃的猜想。
在她認爲,如果真的是有人利用霞兒,那麼在把霞兒扔到她們興華宮門口之後,肯定不會離開,肯定會要留在那裡看着她們到底有沒有把人擡進宮裡,有沒有救治她,而他們現在都已經請了太醫了,若是有的話,那麼躲在暗處的那個人應該也早就已經看到她們的舉動了。
現在這時間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了,要真是有人,也早該過來找她們興師問罪,或者是過來找茬了,可是現在卻是風平浪靜的,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而且她們發現霞兒的地方也是她們通常有事要找,要商量事情的時候暗定的地方,除了她,霞兒,還有白妃,再也沒有別人知道,所以肯定是娘娘想多了。
“呀,娘娘,霞兒醒了。”正在說話間,無意間看到躺在牀榻上的霞兒突然間睜開了眼睛。
“霞兒,你怎麼會突然之間昏倒在興華宮宮門口?”聽着橙兒的話,白妃亦是一臉興奮的走了過去,坐在牀榻邊上,張口便是問這個問題。
“白妃娘娘?”還有些迷迷糊糊的霞兒聽着這聲音,轉過頭看向旁邊的人,在看到是白妃之後,張着的眼裡浮現的神彩比白妃都還要迷茫:“我怎麼會在這裡?”正想着,腦袋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白妃和橙兒一聽霞兒這話,相視一眼,彼此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慮和錯愕。
竟然霞兒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興華宮?難道她真的是被人打暈了扔到這興華宮來試探她們的?
而霞兒卻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們異樣的眼神,使勁的搖了搖腦袋還是無效,伸手用力的敲打着,一些被她遺忘了片刻的記憶像是突然之間都回籠了,隨着疼痛的漸輕,霞兒迷茫的眼神這才慢慢的恢復清明。
“我想起來了。”像是因爲過分激動似的,霞兒突然之間緊緊的抓住了白妃的肩膀:“白妃娘娘,您要救救我,您要救救我啊。”
“救你?本宮不是已經救了你了嗎?你這是怎麼了?”白妃被霞兒這樣突然之間的舉動嚇了一跳,眼見着霞兒原本還好好的,這突然之間就一臉害怕的嚷嚷着讓她救她,一下子有些不明就裡。
“不,不是的。”她使勁的搖晃着腦袋,像是想到了什麼特別恐怖讓她特別害怕的事情似的,一副驚恐畏懼的樣子:“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不是人,她是魔鬼……”
“她知道了我是媚妃身邊的人,不不不,不是媚妃,現在的媚妃已經不是媚妃了,因爲皇后娘娘,因爲皇后娘娘生氣了,所以她讓媚妃變成了媚美人,還是皇上親自下的旨,她對付完了媚美人就要來對付我了,她讓媚美人降了位份,卻想讓我死,她想要殺了我……”
“白妃娘娘,她只有殺了我才肯放過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白妃娘娘,您救救我,我求求您了,您救救我好不好白妃娘娘,我求您了……”
她說的話亂得完全讓人聽不明白到底是哪裡跟哪裡,白妃看着霞兒這一副慌亂的樣子,什麼媚妃,什麼媚美人的,完全讓人不明白,不由得一雙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霞兒,霞兒……”一邊的橙兒眼見着霞兒這般模樣,心疼的握住她的雙肩,迫使着不停的往後退的霞兒擡起頭與她直視:“霞兒,你看看姐姐,有姐姐在這裡,姐姐會保護你的,還有白妃娘娘,你看到了沒有?白妃娘娘心慈仁厚,她會幫你的,會救你的,但是你要好好說,把話都說仔細了,讓白妃娘娘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她才能想出法子來救你,好不好?”
那誘哄的語氣就像是在哄着不停的哭鬧的小孩子一般,橙兒看着霞兒這般模樣,鼻頭一陣發酸,一邊說着一邊自已也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淚。
或許連項菲儀都沒有想到,無顏宮中的宮女霞兒和這興華宮中的宮女橙兒是姐妹,不是結拜結姐妹,也不是表姐妹,而是一母所生的親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