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擔心,但也知道主子是有正事要做,所以青芽極爲細心沒去打擾。
但眼看着三更天就要到了,琢磨着時辰,青芽這才轉身,過去輕敲鳳來殿的宮殿門。
邊敲打邊聲音輕柔的詢問,“娘娘,可需奴婢給您準備一些清淡的夜宵補補身子?”
青芽這話剛落,剛提燈朝鳳來殿走來的紫環,立馬口水直流,一副嘴饞的模樣,直提着宮燈奔到青芽的面前。
“好啊好啊,青芽,御膳房內剛好有清水煮羊肉耶,剛剛那羊肉的味道一想起就想流口水!”紫環看着眼前的青芽一副癡迷的模樣,天知道她現在可是有多想念御膳房之內的美食!
殿內,項菲儀本專心的在看着那一些東西,但是在聽到門口的動靜後,放下手中的東西,原本冷靜的臉龐上浮現出無奈的表情。
紫環和青芽這兩個丫鬟,怎麼差別就那麼大呢?
想着,項菲儀直接就把自己攤置在桌上的東西收了起來,藏到了那金絲棉枕之下,“都進來吧,別在外面吵了。”
青芽聽到項菲儀召喚自己,進去前,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瞪了紫環好幾眼。
紫環臉皮厚,直接無視了青芽的表情,並且擺上一副她知道項菲儀會遷就她的模樣,氣得青芽不行,這丫頭膽子越來越肥了。
青芽緩緩推開鳳來殿的宮門,進去之時,腦袋低垂下去,態度極爲恭敬。
青芽向來不忘規矩,倒是紫環一點規矩都沒有。青芽還沒有請安,紫環就直接奔到了項菲儀的身旁,一副可憐巴巴想吃東西的模樣。
“紫環,你那是做什麼,你真是太沒有規矩了!”青芽看着眼前紫環的模樣,微微擰眉。
紫環倒是無所謂的模樣,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要是鳳來殿的人都和青芽那樣,那該多無趣。
而且她敢打賭,都那樣的話,主子肯定會覺得枯燥無味,她不過是在是爲娘娘做着想嘛。
“主子都沒說什麼,青芽你整天喜歡管這管那的。”紫環反駁着青芽的話,兩個人就這樣在項菲儀的面前,你一言,我一言,弄得項菲儀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了。
真是的!這兩個丫鬟怎麼老是成天吵。
“夠了,都別吵了,你們再這樣吵下去,就直接出去!”項菲儀睥住自己的柳眉,一副不悅。
原本對付鄭鈞與太后之事就非常鄭重,這兩個丫頭卻在眼前鬧騰起來,一點事都不懂。
結果,項菲儀一句下去,就看到紫環可憐兮兮的模樣,就連青芽都一副自錯內疚的神情,倒搞得她這個主子似乎很不通人情?
得了得了,看在這兩丫頭忠心耿耿的模樣,項菲儀也不想跟她們計較了,左右也知道她們不過是看自己愁眉不解,故此在自己面前如此打鬧罷了。
“青芽,你就順着紫環的意思,去御膳房內幫我找一些清淡的夜宵吧。”項菲儀看着自己身邊紫環的模樣,朝着青芽開口。
青芽聽到這話,覺得主子就是太過於遷就紫環。明明夜宵是想端給主子吃的,這倒好,進了紫環的肚子裡。
原本,青芽還想說一些什麼,但在接受到項菲儀的眼神示意後,只能把想說的話重新咽回肚子裡去了。
青芽無奈,只能請了一個退安,這纔去了御膳房。
紫環看着青芽走了,很是狗腿般地幫項菲儀按摩起來。
讓項菲儀都不知道該說她什麼纔好,遇到這樣愛吃又喜歡討好主子的侍女,她能說什麼。但好在紫環性格單純,是她在後宮難得的開心果。
……
此刻,太極殿內。
大都督鄭鈞正準備和衣就寢,剛伸出雙手,侍女幫他解衣時,殿外傳來了有人求見的聲音。
要不是求見人說的是他安插在項菲儀宮殿附近眼線的暗號,鄭鈞直接不見,但皇后一向是他的心腹大患,自然不比其他的事,猶爲重要。
“進來。”大都督鄭鈞一個眼神下去,侍女又重新替他着好衣裳,他才冷靜地開口,揮手讓下面的人都出去。
安插在鳳來殿的眼線是個清掃院子的粗使太監,平時一副老老實實的模樣,從未引起鳳來殿上下的懷疑,一直也沒當回事,卻不想今晚這人居然有了消息?
“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得晚上來報?不知道本王要休息了?”大都督鄭鈞一副不悅,盯着眼前的太監,如果這人稟報的事不重要,估計直接將這人拖下去斬了的心都有了。
“回主子的話,昨晚奴才本來早早休息,未曾想半夜去如廁,瞧見幾位藩王夜入鳳來殿,似乎與皇后談論着什麼大事。奴才一時琢磨着事關重要,偷偷靠近聽了一會,才發現皇后竟然要任命幾人爲什麼衛將軍之類的。”粗使太監忍着膽顫,說道。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害怕的不敢擡頭望着大都督的眼神。
但餘光還是留意到大都督聽到這話時,很是憤怒。
一時之間,粗使太監更是害怕,大都督憤怒的話,如果遷怒於他,他可怎麼辦?
就此,粗使太監背後,冷汗直流,頭也是一直低着死死的。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現在纔來報?你是想死嗎!”大都督一想到這樣重要的事情,這眼線竟然拖了整整一天才來稟報,頓時怒意沖天。
“大都督饒命,奴才得知此事,的確想馬上過來稟報大都督您。但爲免打草驚蛇,這纔等到今晚過來。不然的話,奴才也不敢在這時間點打擾您啊。”粗使太監害怕極了。
鄭鈞冷哼一聲,老眸沉深起來,生氣歸生氣,現在也不是去懲罰誰的時候,在這種時候,他得快速召集親信來商議對策了。
“你還愣着幹什麼?出去讓外面的人替本王把太傅主薄華信,安平王容越,張光,大司徒,大司馬等人召喚來?”
一想到昨晚皇后冷不丁的給自己來了這麼一下,大都督鄭鈞此刻氣得臉色鐵青。這個女人敢在自己眼皮底下搞動靜,簡直是該死!
粗使太監聽到大都督話時,鬆了一口氣,只要大都督不怪罪自己就好。
這邊粗使太監出了內殿,就將大都督的話傳給了門外的總領太監,讓他連夜傳令心腹大臣進宮。
……
與此同時,安平王容越出現在鳳來殿宮外,打扮成一副太監的模樣,讓誰都認不出來。
不過機靈如青巖,在看到安平王的時候,卻是一眼認出他來。
雖說認了出來,但青巖卻猜出容越如此打扮,定是有要事跟皇后稟報,假意攔住他問,問他來幹什麼。
兩個人簡單的對話幾句後,青巖似是覺得來人並無危險,這才讓安平王容越進去。
安平王踏進鳳來殿時,就瞧見一臉冷靜的項菲儀。
她似乎早就猜到今晚容越會來找她,語氣很是冷靜。
“鄭鈞知道昨晚我們所商議這事,所以現在害怕得把你們這一些親信都召集去了?”項菲儀的話類看似詢問,又似是陳敘。
容越早就習慣了項菲儀的聰慧,只是有時候他真的很好奇,項菲儀長相醜陋,這樣的女子本該是因爲自己的容貌而羞愧得要命,但是項菲儀不會,反而冷靜睿智,還敢和太后和掌握着皇宮一大半權力的大都督鄭鈞作對。
可能就是這樣不凡的她,才吸引自己心甘情願臣服於她,爲她效命吧。
“皇后,您猜測得一點都不錯,如果臣料想得不錯的話,鄭鈞在半夜召集我們這一些親信過去商議,多半是爲了逼宮,您還是防備着點,早做準備對抗大都督。”容越盯着眼前的項菲儀,俊眸含着擔憂,也不知道項菲儀到底有沒有準備。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對於項菲儀是什麼心思,總歸有些擔憂,還想說些什麼,項菲儀開口,“我知道了,你就先去鄭鈞那,看看他到底想幹一些什麼。你若晚去了,怕是他該懷疑了。”
容越聽着項菲儀的話,五味雜陳,這女人太過聰明,讓男子有種挫敗的感覺。
“臣告退。”容越說完,朝鳳來殿門口走去。項菲儀的話很對,像鄭鈞那種人疑心極重,寧願錯殺一百也不肯放過一個人。
……
深夜,太極殿內。
大都督鄭鈞的所有親信都到了,十來個男子圍聚在大都督鄭鈞兩邊坐下,個個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畢竟大家都知道,大都督大晚上這麼着急的召喚他們來,定然是出了什麼大事。連夜召集他們,怕是要商量什麼對策。
個個都是老狐狸,雖猜了出來,但還是裝着不知情的模樣,靜等大都督鄭鈞開口。
鄭鈞身爲大都督,譜倒是擺得極大,一個眼神示意着張光,張光就將眼線在鳳來殿所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在場的人聽完,表情各不相同,除了安平王容越表情略顯得平靜些。
“那醜後的做法,你們可是有什麼好的計策對付?”大都督鄭鈞掃過下面的人。
荀徒跟石苞對視一眼,當即做糊塗狀,好似沒聽到一樣。
坐在下首的太傅主簿華信在聽到大都督話的時候,心裡就有了計策。
見所有人都緘口不言,他拂了拂衣袖,站直了自己的身體,然後輕聲咳嗽幾聲,所有人的視線都放置在他身上。
“大都督,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華信故作玄虛,猶豫不決的開口。
這種欲擒故縱的模樣,讓鄭鈞略感不滿,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趕緊的說出對策,在這磨蹭什麼!
“華信,你有什麼決策就直說。”
“大都督,我覺得我們可以火燒玄龍門向醜後示威,讓她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若是她不交出罪魁禍首,打開萬雲門,迎來援軍,並帶着小太子容桂出宮,斬殺奸人的首級,那我們就……”
華信徐徐講來,在說出這一番計策的時候,眼眸充滿殺意,讓人不敢直視。
此話一出,鄭鈞沒有出聲,似乎在猶豫着這個方法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