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身體不適呀,沒有關係,妹妹休息就好了。”項菲儀自以爲溫柔的笑了笑,輕聲的說道。
這三個妃子她倒是挺眼熟,這兩天才進宮的,也就是隻來給她請安了兩天而已,不過見過兩次面的新面孔,項菲儀還是認得出來的。
“皇后娘娘,這是臣妾特意給皇上準備的上好的潤喉茶,你也嚐嚐吧。”明德懷裡另外一個綠衣妃子坐起來,獻媚的衝項菲儀笑着說道。
言外之意就是說:我是特意給皇上準備的,看你剛剛說話說得那麼多,就大發慈悲給你喝喝,潤潤嗓子吧。
“呵呵,妹妹的好意本宮心領了,我這丫環每天都給本宮準備着呢。就不需要了。不知道皇上今天玩得開心嗎?”項菲儀冷笑了一聲,話裡有話的拒絕了,轉頭微笑着問明德。
明德還在鬱悶的一口一口的喝酒,聽到項菲儀叫他,暈乎乎的點頭道:“開心,開心。朕好久都沒有見過這麼精彩的表演了。朕的皇后真是辛苦了。”
“皇上,這才只看了節目呢。”項菲儀捂着嘴巴輕笑,今天的皇上還挺配合她的,居然這麼順着她的心意。
想着,項菲儀忽然目光一轉,看向皇上旁邊的三個妃子,意味深長的說道:“哦對了,剛剛妹妹們不是說要給皇上表演茶藝嗎?正好,下一個你們誰來呢?”
此時的項菲儀在三人眼裡,就像是地獄的守門人,正對她們說:下一個,你們誰下去?
“不不不,皇后娘娘,今天皇上已經累了,臣妾改日再給皇上表演才藝吧,以後的機會多的是呢。”綠衣的妃子趕緊擺手拒絕,臉上的驚恐猶在。
項菲儀剛剛那麼明顯的意圖,她們怎麼可能還沒有明白。
一個靈婕妤去跳舞,正好被皇后娘娘看見了,不幸落水,還被貶爲了洗衣服的宮女,一個美人表演奏曲,也不幸落水,被趕出了宮,哪有這麼巧和的事情。
那下一個去表演的人,豈不是會跟前面兩個人一樣的結果,她們纔不會那麼傻呢。
三個人都不是笨蛋,心裡都打着小九九,而另外兩個妃子聽到綠衣妃子的話,也迎合着點點頭,表示贊同。
“怎麼會呢,皇上還猶意未覺呢。難不成妹妹們不想讓皇上盡興?”項菲儀往皇上那邊坐近了些,拉着明德的袖子,暗自戳了戳他,讓他清醒着。
“不、不是。臣妾只是……只是……”
三人被項菲儀問得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纔不會被降罪。
“你們可真是大膽。竟然敢忤逆皇上的意思,以下犯上,來人啊。把三位娘娘帶下去,廢其後宮之位,貶爲洗衣院的宮女。”
項菲儀大怒,拍着桌子就高聲治罪,驚得旁邊的明德一下子就清醒了。
三位嬌滴滴的美人兒妃子終於在最後也被拖了下去,這下明德的身邊總算是沒有人纏着了,項菲儀看着眼裡,也感覺舒服了許多。
一旁的青芽更是喜笑顏開,眼睛彎的跟月牙兒似的,每次只要項菲儀與這些妃子們做對,青芽就會露出這麼一副表情。
青芽認爲,這就是她的皇后娘娘開始反擊了,一定不能讓這些妃子給爭了寵纔是。
項菲儀不是不知道青芽和紫環兩個丫頭心裡想的是什麼,只是懶得解釋罷了,也就讓她們這麼以爲了。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項菲儀看着這些妃子依偎在和赫連炫一樣面孔的明德懷裡,她就有種想把這些女人都趕走的衝動,明明知道眼前的皇上並不是真正的赫連炫。
想着,項菲儀腦袋裡突然一根鉉蹦了一下,頓時清明瞭許多。
呸呸呸。這跟眼前的人是不是赫連炫有什麼關係。她明明只是想讓太后不如意,跟赫連炫纔沒有什麼關係。對對對,就是這樣的。
這麼想着,項菲儀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胸口處的沉悶感終於減少了些,再次看向明德,見他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
“皇上這是怎麼了?這麼看着臣妾,莫非臣妾做的這些皇上不樂意了?”項菲儀衝明德笑了笑,彷彿剛剛將明德的五個妃子都狠狠的懲罰的人不是她一樣?
“沒什麼……”明德意味深長的看了項菲儀一眼,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見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揮袖,沉聲道:“來人吶,擺駕回宮。”
“擺駕回宮……”一旁貼身伺候着的小太監立馬就上來,一羣人簇擁着明德離開了。
明黃色的背影在夕陽下耀眼生輝,項菲儀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了許久,才轉過頭。
“青芽,我們也回去吧。”說罷,就轉身離開。
青芽趕緊答應一聲,緊緊的跟在項菲儀的身後,心中對自己讓娘娘來御花園的決定感嘆不已,讓娘娘親自來看一看果然是對的。
而御花園裡的那些宮女們早已經驚訝的不知道離開了,愣愣的看着項菲儀帶着青芽離開的背影,呆愣了好半天,纔回過神來。
她們、她們剛剛都看見什麼了?
皇后娘娘,居然把皇上的五位妃子都貶了,皇上居然一句話也沒說。這皇后娘娘吃醋也吃得太厲害了吧。沒想到她們的皇后娘娘居然是如此彪悍的女人,真是沒想到啊。
待項菲儀回到鳳來殿,紫環已經把容越都安排好了。
吃晚膳的時候,青芽終於也歡快了一回,一個勁兒的跟紫環講述今天下午,項菲儀在御花園裡的壯舉,講述項菲儀是如何用她聰明的大腦,將那些妃子是如何一一趕走的。
項菲儀也懶得制止這兩個丫頭了,她吃她的,讓兩個丫頭自己歡快去。
而事實證明,紫環對項菲儀這件事上的熱心,不比青芽少多少,喋喋不休的向青芽問東問西,時不時還意味深長的看項菲儀兩眼,簡直是讓項菲儀哭笑不得。
不過不得不說,這一天項菲儀的收穫還是挺大的,不僅收下了容越這個得利干將,而且還把太后找來的女人給趕走,太后一定心情不爽了。
要知道,在這宮裡,太后越是不爽,項菲儀就越開心。誰叫太后一直跟她過不去呢。
這天晚上,項菲儀睡得也是格外香甜。
如項菲儀所想,慈寧宮裡,還真是鬧得不愉快了,只不過,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翌日清晨,慈寧宮裡,幾個宮女守候在寢殿的外面,猶豫不決,不敢進去。
裡面傳來了噼裡啪啦的瓷器摔碎的聲音,嚇得剛剛上前準備推開門的宮女手一抖,又退了下去,左右看看,見旁邊的宮女皆是搖搖頭,她也不敢再冒險上前了。
只聽得殿裡面傳來某人尖利的怒吼聲:“廢物。都是一羣廢物。居然連個醜女人都鬥不過,還被她給貶爲宮女,真是一羣沒用的東西。這個醜女人,哀家定要你好看。”
作爲太后,鄭燕也是隨手就能讓人掉腦袋的人物,外面的宮女們聽着這聲音,也不知道鄭燕說的是什麼,真叫個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而鄭燕正是知道了昨天項菲儀在御花園裡發生的事情,所以纔在寢宮裡大發雷霆,她找去的那些個沒用,在她心裡,最可恨的還是項菲儀本人。
沒想到這個醜女人竟然這麼膽大包天,居然這麼一聲不吭的就把她找來的妃子給廢了,還真是好手段。
殿門外,宮女們面面相窺,裡面的瓷器破碎聲音不斷,而裡面又只有太后一個人,她們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進去。
進去了,肯定又少不了太后的一陣吼罵,可是不進去,若是讓大都督大人知道了,肯定也會責罰她們的。這下,她們是進去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左右爲難。
還真是怕什麼開什麼,宮女們這麼想着,沒多久,身後就傳來了一個蒼老而低沉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情了?太后怎麼了?”
剛剛下早朝的鄭均徒步走過來,看見一羣宮女們圍在殿門的外面,一副想進又不敢進的模樣,開口問道。
“奴婢參加大都督大人。”宮女們轉頭,看見鄭均走過來,紛紛向他行禮。
“回大都督大人,今天早晨,有宮女來給太后娘娘通告消息,太后娘娘知道了皇后娘娘把皇上的妃子給廢了,正在裡面生氣呢。”一個一直跟在太后身邊的大宮女站了出來,將事情的原委一一講了出來。
大宮女這麼一說,其他的宮女都站到了大宮女的後面,生怕大都督大人發怒,將脾氣都發到了她們的身上。
“哦,是這麼回事。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上來,都下去吧。”鄭均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擡頭對宮女們說道。
“是,大都督大人,奴婢告退。”宮女們聞言,如獲大赦,應了一聲,就紛紛離開了。
看着宮女們都離開了,鄭均纔回過頭,走到殿門外,輕輕推開了高大的殿門。
門剛剛推開,突然裡面飛出來一個彩色的瓷器,鄭均趕緊一閃躲,瓷器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碎片倒是沾上了不少。
隨着瓷器的落地聲,太后鄭燕的咆哮聲也隨之傳來:“哀家不是讓你們都不要進來的嗎?都滾出去,一羣沒用的東西,都給哀家滾出去。”
只見鄭燕正站在一個桌子旁,手中又拿起一個綠色的瓷器,準備繼續往殿門那裡扔過去,想讓門口的人離開。
鄭均見此,無奈的趕緊出聲說道:“別扔。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鄭燕果然沒有將手裡的瓷器扔出去,而是轉頭看過去,看到是父親鄭均,驚訝的叫出了聲。
“父親,怎麼是你?你怎麼來慈寧宮了。”鄭燕驚訝的說道,雖然父親時不時會跟自己商量事情,可是親自來慈寧宮,還是很少的,畢竟她現在身爲太后,大都督總不可能老是往太后這裡跑。
“我不來,你是不是還想把這整個慈寧宮都給砸了呀。跟父親說說,發生什麼了,讓我的女兒這麼生氣?”見鄭燕把手裡的瓷器放下來了,鄭均大步的走過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