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呀!大司徒的公子跟大司空府的四小姐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呀!”
“呵呵,你兒子也不小了,是不是也該找個兒媳婦了?”
大司徒親自現在門口接待客人,再吩咐下人一一帶進去入座,時不時一兩個熟識的人來了,還一臉高興的打趣上幾句,今天他兒子荀壽的婚禮可是讓他真長面子,娶的可是大司空的千金。
大司徒家中的下人都忙上忙下,皆是好臉面的大司徒想把婚禮辦得大些,所以那些老百姓們也能夠來參加荀壽的婚禮,前來恭賀的人都快把大司徒家給擠爆了。
如果不是還有人指揮着下人有條不紊的幹活,估計大司徒家現在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大司徒家外的街道上,不少人都是衝着大司徒家的方向去的,人流之中,一抹紅色的身影在其中,順着人流,不一會兒就到了大司徒家門口。
此時已經快到中午了,大司徒家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擡八人擡的紅色大轎子,奢華的樣子看得一旁站着的百姓們,一個個都羨慕不已,更有些女子恨不得自己親自上去做一做,試試八擡大轎是什麼滋味。
在古代,能夠真正坐上八擡大轎的女人進入夫君家,是少之又少,所謂八擡大轎,也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正妻,光光是這男人三妻四妾的規矩,就讓許多女人永遠都坐不上八擡的轎子了。
而且尋常老百姓家裡又怎麼會用的起這麼奢華貴重的轎子,普通人成親,頂多也就租一輛喜轎,像荀壽這麼漂亮的轎子,她們也只能在夢裡面才能坐一坐了。
順着人流,項菲儀在大司徒家的門口停了下來,也跟着衆人一起看這奢華的大紅色轎子,還真是跟荀壽和風洛華的人一樣,一點兒也不懂得收斂。
項菲儀輕笑一聲,笑聲馬上就被身邊嘈雜的議論聲給淹沒了。
她的“好妹妹”成婚,她怎麼能夠不來看看呢!
從宮裡面出來對於項菲儀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繼續讓青芽假扮自己,項菲儀就來到了大司徒家的街道,準備好好觀賞一下她妹妹的婚禮。
她今天可真的是沒有打算來搗亂的,最近忙着呢。
原本是準備去天龍閣看看赫連炫和容越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老頭有沒有幫容越治療,如果已經治療了的話,她就得把事情都告訴老頭了。
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項菲儀也不覺得聒噪,忽而身邊傳來了少女的驚呼聲,項菲儀轉頭一看,原來是穿着一身大紅色新郎官喜服的荀壽出來了。
不得不說,那一身大紅色衣袍上,俊朗的面孔,的確能捕獲不少少女們的芳心,即便是他現在要迎娶正妻了,也是一樣的受歡迎。
不過,項菲儀可不在這些人之內。
荀壽從門口走出來,就翻身上了馬,馬上就要迎娶新娘的他此時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容是怎樣都去不掉,更是讓下面的少女們瘋狂不已。
敲鑼打鼓的喜慶樂聲響起來後,荀壽就騎着馬兒,帶領着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朝大司空府去了。
項菲儀和這一羣老百姓也不在觀望,跟着下人的帶領進入了大司徒的府裡。
剛進門拐了個彎,只見到大院裡擺滿了桌子椅子,跟項菲儀一起進來的一羣人就都被安排在了這裡,下人離開時還不忘記吩咐,不得隨便亂走動。
本來這些老百姓除了來看熱鬧,就是爲了吃一頓好的,纔來大司徒府裡,不讓走動也沒有什麼好酒好菜、大魚大肉的上來,對他們來說也是一樣的。
這些人圖個喜慶,也一個個穿得大紅大紫的,跟過年過節似的,倒也讓項菲儀的一身紅衣在這些人裡面一點兒都不顯眼。再加上那一張面容普通的人皮面具,就算有心人仔細找,也不容易找到她。
不過,她項菲儀想做什麼,豈是這些人能夠左右的了的?他說不能亂走她就不亂走,豈不是很沒面子?
四處看了看,項菲儀一頭鑽進另一波人中,衣着華麗富貴是這些人最顯著的特徵,而項菲儀站在當中,有種難以言說的高貴的氣質油然而生,一時間竟然沒有人認出來她是混雜在裡面的。
項菲儀知道這些都是一些非富即貴的人,送完了禮後,就被領到裡面已經準備好的酒席上入座了,然而除了幾個大一點的官員大司徒會親自接待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很他打不上照面,所以項菲儀也不擔心被人發現。
“迎親的隊伍現在差不多也該回來了吧!”隨意找了一張比較空一些的桌子,項菲儀在旁邊坐下來,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也夠從這裡到大司空府一來一回了。
果然,不出項菲儀所料,不過一會兒,就聽見媒婆尖細的嗓子扯着叫喊着:“新娘子到了,新郎官踢轎子,新娘踏火盆!”
隨着媒婆的聲音落下,荀壽迫不及待的翻身下馬,把身穿一身紅色嫁衣帶着大紅蓋頭的風洛華從轎子裡面扶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踏火盆,生怕她摔着似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荀壽如願以償的和風洛華拜了堂,他那一臉的欣喜若狂落入了項菲儀的眼裡,項菲儀只覺得諷刺無比。
此時高堂之上還坐着她的父親,大司空大人風崇禮。項菲儀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不再看那邊,而他們也根本不會看向項菲儀所站着的這個角落。
“送入洞房!”隨着媒婆一聲落下,荀壽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兩人共同牽着的紅綢,看着丫鬟把風洛華帶去洞房裡。
風洛華經過房門時,項菲儀就站在兩人拜堂的房間門外,微風陡然吹過蓋在風洛華頭上的紗布,雖說是紅蓋頭,其實也就是一層紗布而已,風洛華擡起頭,就能看得清前方的事物了。
忽而風將頭紗給吹起來了一點兒,擔心頭紗給吹掉了出醜,風洛華偏頭伸手扯了扯頭紗,這一偏頭,卻讓她看見了一個不可能看到的人。
那一身紅衣面容醜陋的正看着自己的紅衣女子,不正是她那嫁給太子的姐姐項菲儀,如今的皇后。
她怎麼會在這裡。不是應該在皇宮裡嗎?
風洛華有些不敢相信,睜大了雙眼,再向項菲儀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她依舊站在那裡,而且還正對着自己露出討厭的笑容。
就這一眼,風洛華不自覺的停下了。
一旁扶着她的丫鬟見她停了下來,一臉奇怪的看着她,輕輕的用手扯着風洛華的裙襬小聲的喊道:“小姐?小姐?”
這一叫可是讓風洛華回過了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奇怪,四周已經有些人的目光放到了自己的身上,風洛華趕緊轉過頭,像是害怕似的不敢再看向項菲儀,跟丫鬟急匆匆地離開了衆人的視線。
看着風洛華那種落荒而逃的身影,項菲儀勾了勾嘴角,這麼快就嫁給荀壽了呀……大司空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讓荀壽娶她呢?她剛剛偷偷取下面具,就是爲了給風洛華的婚禮加點心理上的刺激。
荀壽還在屋裡被客人拉着敬酒,見兩人的婚禮已經完成了,項菲儀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要見的人也已經看見了,還在這裡幹什麼。
轉身離開了大司徒府上,裡面四處都有人流涌動,項菲儀的行蹤絲毫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風洛華的婚禮,項菲儀也只是碰巧來看一看,她今天出宮的目的,還是要去天龍閣一趟,看看容越手臂的傷怎麼樣了,而她也準備兌現她對老頭的承諾了。
她估計着,赫連炫的毒解了已經有兩天了,現在身體大概都已經好了吧!希望在天龍閣不要跟他正碰着了就好,不然又得麻煩了。
不知道爲什麼,自從在天龍客棧被赫連炫擋了一箭過後,項菲儀就發現自己偶爾會不經意的就想到他,而現在一想到他醒過來還要跟他見面的,她就有些煩惱。
甩了甩腦袋,項菲儀不再想這些,加快了速度前往天龍閣。她今天可不能再不回宮裡了,要是再讓她路上碰到什麼刺殺,她也沒有那個閒工夫來救人。
來到天龍閣,項菲儀發覺與她離開時沒什麼兩樣,反而現在還多了一絲嚴肅的氣氛,難道是她的錯覺嗎?
往裡面走,項菲儀最先看到的是容越住着的房間,貌似是剛剛喝完藥,容越穿着一身簡單的長袍,手臂上依舊綁着厚厚的紗布,正打開房門出來。
容越一出門,就正好看見了緩緩走過來的項菲儀,已經不那麼厭惡她的容越頓了頓,上前打了個招呼。
“這兩天都不見你,是回宮去了,今天才從宮裡出來?”剛一問完話,容越就後悔了。
他這話貌似說得有些過線了,人家跟他又不熟,他過問人家去哪裡了做什麼。而且對方還是皇后,出宮本來就是不能夠輕易讓人知道的事情,他居然還問是不是纔出宮,真是躺了幾天,腦袋鏽透了。
不過項菲儀倒是沒有想這麼多,只是看了容越一眼,眼睛瞟了瞟他的手臂,就淡淡的回答:“嗯,來看看。”
見項菲儀居然一點兒也不介意,容越眼中的驚訝,都快寫到臉上了。
“那個……”兩人一時無話,還是容越先出聲打破了平靜,“鄭老已經幫我治療了手臂,還給我用了百年血靈芝,現在已經好多了。”
是項菲儀救的他,他想,還是和她說一下自己的狀況比較好。
“已經治療了呀?這麼快……那他有沒有說你的傷什麼時候能夠徹底好?”項菲儀故意把徹底兩個字加重了些,是想提醒容越,他的傷如果沒有完全好,是不能夠離開這裡的。
“說了,最快也得大半個月的時間吧!傷經動骨一百天,這還是用了百年血靈芝才把時間縮短到這麼點時間的。”說到自己的傷,容越一臉的欣慰,他現在是真的很感激項菲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