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身子十分靈活,項菲儀跳了幾步向前一撈直接將貓抓到了懷裡,黑貓嚇得大叫一聲。
兩侍衛面面相覷。
“你再上去看看吧。”
“有什麼好看的,貓發情了叫兩聲,能有什麼,要看你自己上去看。”
項菲儀偷笑,隨後又回去看了兩眼,石姬婨似乎沒有被打擾,還在悠閒的喝茶談事情,那封信件還在楠木桌上擺着。
“讓我們好好玩一把。”項菲儀摸了摸貓的毛,然後一個用力將小貓拋到了正對侍衛們的假山上。
黑夜裡看不清楚,兩個侍衛大喝一聲,“是誰?!”
項菲儀潛伏在房頂靜靜觀察着下面的情況。
“怎麼了?”石姬婨一聽有異樣,趕忙讓屋內那人藏好,然後打開門問道。
項菲儀又多揭了幾片瓦,這具身體很纖瘦,這點空隙足以讓她下去。
在樑上藏好之後,項菲儀盯着那信件看了好幾眼,還是遠!
“回少爺,我們去看看。”兩侍衛說着就往假山躍去。
石姬婨復又將門關好,又栓上一道,對屋內那人說:“今日多有不便,你還是先回去吧,對付太子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項菲儀心裡一個咯噔,看來她猜的不錯,石姬婨深夜與人密謀,除了太子一個目標,想來也不會有其他的事情了。
石姬婨和那人先後離開,信件被放在抽屜裡,還上了鎖,項菲儀這才從樑上下來,這一把君子當的她腿都酸了。
“真是小心。”項菲儀看了看鎖,“不過,幸好我早有準備。”
前世什麼訓練她都經歷過,更何況一把古代的破鎖,根本不在話下。
三下兩下,那封信成功落到了項菲儀的手裡,她看了幾眼,心中有了個數。
剛準備開溜……
“姬婨,只不過是一隻發情的貓,沒什麼特別的。”
石姬婨往房中瞥了一眼便推門而入。
項菲儀趕忙藏好,心裡泛着嘀咕,暗想他怎麼又回來了?!
石姬婨不知道寫什麼東西,足足寫了一個時辰,項菲儀都快站睡着了,她打着瞌睡一頭撞上了屏風架。
“痛。”她輕呼,揉着發痛的額角。
“誰?”石姬婨頓時警覺。
項菲儀嚇了一跳,完了完了,潛伏了一晚上難道要被發現了?!
“是誰在那!”石姬婨一步一步朝山河屏風走來,項菲儀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
如果現在被發現了,綠珠這個身份就再也用不了了,說不定他還會知道她是項菲儀,那她和太子的處境哪裡還能樂觀?!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發現。
眼看着石姬婨一步步逼近,項菲儀緊皺眉頭,突然腦中靈光乍現,她摸到腰間的碎銀子對準蠟燭。
石姬婨正要推開屏風,突然蠟燭熄滅,整間書房都黒了。
項菲儀好歹是習武之人,她在黑暗中緩慢移動着,想着從房樑上那個洞躍出去,剛準備上去,忽然被一雙胳膊抱住了腰。
“這男人有病吧。”項菲儀在心中罵道。
石姬婨以爲是個男人,沒想到這身體摸起來好柔軟,“你是太子的人?”
項菲儀不語,一把推開了石姬婨,反正他也看不見自己。
“太子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石姬婨又要上前,項菲儀哼了一聲,三下五除二離開了書房。
她想了想回來說了一句,“黑貓白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石姬婨啞然,對方還真是個女人,還是個有意思的女人。
項菲儀快速回房,將黑衣收起來,然後躺倒牀上呼呼大睡。
……
第二天她放心睡起了懶覺,反正不用請安。
正當她做着美夢的時候,一陣吵鬧聲將她弄醒。
“少夫人,綠珠姑娘還未醒來,您這樣貿然闖進去有點不太好吧,不如奴婢去把姑娘叫醒,然後過來給少夫人請安吧。”丫鬟小妍還算機靈地說道。
上官暮柳既然來了,就不是善茬,她冷哼道:“我哪敢讓她給我請安,我是特地過來給她請安的,不用叫了,這安我得當面請才行。”
昨個一天,她去找石夫人哭訴了一天,到底上官暮柳是正室,石夫人對這個媳婦也是寵愛,於是便默許了一些事情,今日上官暮柳便等不及來興師問罪了。
箇中緣由,項菲儀只要一想便明白了,看來擺平小的還不夠,還有老的等着她呢。
“綠珠給少夫人請安。”項菲儀故作柔弱。
上官暮柳見到她姍姍來遲,頓時底氣更足了,冷聲說道:“聽聞妹妹這兩天身子不適,不能到姐姐那裡坐坐了,姐姐特地過來看看妹妹。”
項菲儀一陣惡寒,硬着頭皮接道:“石郎這幾日讓我好好休養,有得罪姐姐的地方還請姐姐包涵。”
“喲,姐姐哪敢不包涵,現在整個大司馬府都知道你綠珠有姬婨的特權,這不,姐姐過來給你請安了。”上官暮柳的口氣帶着嘲諷。
項菲儀索性承受了下來,“姐姐說笑了,姬婨擡愛憐惜我的身子罷了。”
“哼,就你這青樓的身子,哪個男人會憐惜?”上官暮柳越說越氣,暗諷也變成了不屑。
項菲儀咬着銀牙,她一定要忍住。
“你說夠了嗎?”項菲儀的柔弱瞬間變成強勢,她眼中的凌厲嚇得上官暮柳倒退兩步。
“你……你……”上官暮柳指着項菲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反正她跟上官暮柳註定是對頭,那就堂而皇之的鬥一鬥好了。
項菲儀一把抓住她的手指,用了些力道,痛的上官暮柳不斷往後退,隨後冷聲說道:“我什麼?別給你臉不要臉,再給我找事就不是現在那麼簡單了。”
上官暮柳退到牆邊,項菲儀便順勢壓着她,半眯着眼睛道:“你出身比我好又怎麼樣?石郎會多看你一眼嗎?不會,我告訴你,石郎他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命清高的貨色。”
項菲儀竟挑些難聽的話反駁,氣得上官暮柳的臉一陣青一陣紫。
反正得罪了,也不在乎這些了,最好能攪得這後院雞犬不寧,石姬婨便不會再有空對付他人了。
“你這樣對我,我一定會告訴姬婨的。”上官暮柳強撐着道。
項菲儀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故意湊到她的耳邊,“你覺得,他信你,還是信我?嗯?”
“你不要囂張,到底是個賤女人,你以爲姬婨對你的寵愛能有多久?”
項菲儀皺眉,單手撫上上官暮柳的下巴,一個用力,“你這張小嘴還真是欠教訓。”
上官暮柳吃痛,大小姐骨子裡的倔強讓她不吭聲。
項菲儀還就是喜歡對付這種硬骨頭,故意說道:“我髒不髒你得去問姬婨,至少在我眼裡,我比你乾淨些,以後一哭二鬧的手法少用,用多了夫人也會煩的。”
這一次她是把壞女人的角色演了個暢快,上官暮柳哪裡見過項菲儀這種膽大的妾室,一時間只會顫抖,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竟然什麼都知道!
“母親纔不會喜歡你這個妾室呢!”上官暮柳拿出了王牌。
項菲儀冷笑,她雖然不知道古代的人什麼樣子,但是電視劇裡的婆婆幾乎都是千篇一律的,誰會喜歡一個不能生育的兒媳婦?!
“是嗎?”項菲儀反問,隨即指了指上官暮柳的肚子,冷譏道:“等你這裡哪天有動靜了再跟我說這種話吧。”
上官暮柳心頭一緊,看項菲儀的眼神中平添了一絲恐懼。
“以後少夫人想請安呢就去找夫人,別來我這裡,省的我對你做出什麼哦,反正我也是你口中的賤女人。”項菲儀摸了把她細膩的臉蛋,學着男人的模樣狠狠調戲了一把。
“你……流氓。”
上官暮柳渾身一顫,心中更加鄙夷,果然是風塵女子。
項菲儀纔不在乎,她瀟灑地轉身,繼續睡大頭覺去。
上官暮柳氣得都快瘋了,她纔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怎麼會淪落到被妾室騎在頭上欺負的地步。
項菲儀混進大司馬府好歹是有重要任務在身的,她過了兩日還算清閒的日子,便準備對石夫人下手。
怎樣投其所好纔好呢!?
項菲儀想了半天,找人放消息出去說是自己近來總是乾嘔,胃口有些不好,石夫人一聽到消息立刻前來看望項菲儀了。
“綠珠,你身體怎麼樣了?我聽人說你最近吃不下什麼東西,特地招來宮中的御醫給你把脈。”石夫人一改往日的輕視,笑得慈眉善目。
項菲儀欠身,“勞煩夫人了,綠珠這只是小問題,怎能驚動太醫呢?!”
“你是我大司馬府的一份子,姬婨又十分寵愛你,沒什麼大小問題之分,你就乖乖聽話配合太醫診治,可好?”石夫人很有母親的樣子,慈祥中帶着嚴厲。
項菲儀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多謝夫人寵愛。”項菲儀臉色有些蒼白,笑得無力,但心中卻甚是清明,她只不過是想來一探虛實,看她懷孕是否確實。
御醫把了會脈,衝石夫人搖了搖頭,石夫人臉上有絲沮喪。
“夫人,對不起。”項菲儀淚眼朦朧,石夫人看着孩子心思剔透,似乎不像是上官暮柳口中的妖媚女子。
石夫人揮手讓太醫退下,自己坐在牀邊,便說道:“綠珠,你家住哪裡?家中可還有親人?”
項菲儀頓了頓,哀聲應道:“綠珠家中沒有親人,被賣到醉花樓的第一天便得姬婨垂憐帶回府中。”
至於她的家住在哪裡,她說出來他們也不知道。
石夫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雖然綠珠的背景算不上高貴,甚至可以說是低賤,但是照自己兒子對她的寵愛程度,懷孕是遲早的事情。
到時候他們還是得接受。
“夫人可是嫌棄綠珠出身青樓?”項菲儀眼淚汪汪,辯解道:“綠珠也不想的,我本想來京謀份差事好養活自己,誰知道剛到這裡就被人騙到了醉花樓,硬逼着我去……”
石夫人見她可憐,擡手拍了拍她的背,“沒什麼嫌棄不嫌棄的,姬婨對你好你要珍惜,以後石家開枝散葉少不了你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