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公子,石公子,如煙姑娘病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你去看看吧。”
石姬婨差點就可以一親芳澤,卻被人生生破壞,哪有什麼好心情,直接一嗓子吼過去:“病了就找大夫,本公子又不是大夫,還有,她身爲妓院的姑娘,有事找我做什麼,本公子跟她有什麼關係!”
嘖嘖嘖,昨天還聽說這石姬婨挺喜歡這個如煙,不惜花重金包下她的初夜,甚至創了連包三天的記錄,沒想到剛遇到自己,就將舊人忘得一乾二淨,真是渣男中的渣男啊!
這一聲吼過去,外面的人似是怕了,也沒有再敲門。
石姬婨剛要轉過頭繼續剛纔的事情,誰料項菲儀已經穿着衣裳下牀了,皺眉道:“時間還這麼早,你這是要做什麼?”
“如煙姐姐生病,我得去看看。”
一聽這話,石姬婨就感覺這綠珠實在是太傻了,昨晚被如煙那樣譏諷,今天還眼巴巴地跑過去,這性子太過天真了。
“不必去了,今天你哪裡都不要去,就在這裡陪着本公子。”說着,石姬婨從懷裡抽出一沓銀票,一張一百,足足有二十張之多。
項菲儀眼神放光,但嘴裡卻是委屈的很,說道:“綠珠自幼沒有雙親,來到醉紅樓,唯有媽媽跟如煙姐姐跟綠珠好些,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她。”
見此,石姬婨又捨不得看到美人落淚,只得說道:“那本公子就陪你去看看。”
那廂,如煙差人去綠珠的房間請石姬婨,沒想到下人回話說石姬婨讓她去找大夫,還讓她以後不必去找他。
雖說逢場作戲,但如煙見到一表人才的石姬婨,不但買了自己的初夜,又有了三日溫情,這芳心也微微有些動搖。
加上少主讓她想辦法潛入大司馬府,如煙私下沒少用心思讓石姬婨贖她回府當妾,但石姬婨雖有說過這樣的話,可遲遲沒有動作。
這會又被綠珠搶了先,如煙氣得臉色難看的厲害,將梳妝檯上的玉器也給扔到地上,罵道:“這個狐媚東西,竟然也跟着我搶起男人來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出丫鬟的聲音。
“石,石公子,綠珠姑娘,你,你們怎麼一塊來了?”
“我聽說如煙姐姐身有不適,特意過來看看。”
丫鬟流蘇知道主子心情不好的時候,一向喜歡砸東西,這要是被石公子看到,肯定會折去幾分好感,便一直攔着他們不讓進去。
“如煙姑娘身子不舒服,用完藥已經休息了。”
“是嗎?剛纔我看下人來說如煙姐姐想見見石公子,我這才帶着石公子過來了。”項菲儀一副‘我很善良’的模樣看着丫鬟流蘇,說道。
流蘇聽着,差點想吐血,主子想見石公子,那也是隻想見他一人,你這跟着過來,主子怕是見到‘病’得更重了。
“讓開,本公子想進去就進去!”石姬婨的脾氣一向不好,耐着性子看着綠珠跟一個丫鬟來來去去,已屬難得。
見丫鬟還處處不肯,直接推了過去,一腳將門踹開,帶着項菲儀走了進去。
看着那‘咣噹’倒地的房門,項菲儀相當憂心這醉紅樓還能開幾年,這等質量未免也太豆腐渣吧?
“石公子……”
虛弱無力的聲音從牀上傳了過來,只見一向豔麗示人的如煙此時臉色憔悴的躺在牀上,看着破門而來的石姬婨並沒有半點惱怒,只有那哀怨纏綿的眼神。
總歸也歡好過幾日,石姬婨看到如煙這副模樣,語氣倒是軟了幾分,說道:“聽說你病了。”
“咳咳,只不過是風寒罷了,讓石公子擔心了。”
石姬婨倒是沒有半點所謂的擔心,皺着眉頭看着房間,處處充滿了胭脂俗粉的氣息,與項菲儀的房間相比,頓時讓人生厭。
“如煙姐姐,綠珠過來看你了。”項菲儀輕踩蓮步走到了如煙的牀前,擔憂地眼神看着如煙,輕聲說道:“才一個晚上不見,姐姐就已經病成這樣,可有請了大夫?”
如煙此時看到綠珠,聽着她關心的話,只恨不得將她趕走,奈何房間還呆着石姬婨,只得生生地忍了下來,低聲說道:“謝謝妹妹關心,我已經好很多了。”
“那就好,我聽聞以前都是如煙姐姐伺候着石公子,妹妹初來乍到,惟恐不能服侍好公子。不如姐姐跟我講講石公子有哪些喜好,我也好知道如何做?”
如煙心口一陣一陣的痠痛,只得咬牙,擠着一絲笑容,氣若游絲的說道:“若是沒有生病,我自是想跟妹妹說一說的,奈何我這身體,實在是沒有力氣,還望妹妹不要生氣。”
見此,項菲儀表現的十分遺憾,她這話是故意擠兌如煙,想讓石姬婨知道自己對他很上心,“那好吧,那我不打擾姐姐休息了。”
項菲儀想走,石姬婨自然也不願意留在這滿是中藥味的廂房,跟着也離開了。
當他們前腳一走,如煙便氣得砸起了手中的東西,恨恨的罵道:“賤人,不過也是個煙花女子,別以爲他會帶着你回府!”
只是這一次,如煙又想錯了。
因爲石姬婨還真動了替項菲儀贖身納爲小妾的心思,但他雖然好色,但戒心一向極重,回到房間的時候,故意問起項菲儀爲什麼會流落風塵之地的原故。
項菲儀早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想好說辭,這會聽着石姬婨一問,悲傷的眼神瞟了他一眼,霎時間梨花帶雨。
“小女子的父親原是在鄉下教書的私塾先生,未料得罪了縣裡的公子,竟是被活活打死,我只得賣身葬父,流落到這煙花之地。”
這未訴先哭,加上字字誅淚的語氣,着實讓石姬婨不免同情幾分,一張妖孽的俊臉,深情徐徐地看着項菲儀,憐惜的語氣,說道:“美人,你莫要害怕,從今以後,有我在,不會再讓人欺負你。”
“石公子,你真好。”項菲儀忍着噁心想吐的心情,嬌弱不堪的依靠在石姬婨的懷裡,心裡決定什麼時候去藥店配些整人的毒藥纔是真的。
再這樣對視着石姬婨一張比女人還嬌豔的臉,項菲儀真的很有一股毀了的衝動,但理智還是讓她生生的剋制下來。
唉……爲了以後的美好生活,還需一忍再忍。
且當她是個女人吧!
石姬婨莫名的打了一個噴嚏,頓時項菲儀就已經含情脈脈的送上一條手帕,柔聲說道:“公子,莫不是去了如煙姐姐那染上風寒了?”
接過美人遞來的手帕,石姬婨剛擦了一下鼻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直接‘咣鐺’一聲,當場暈倒,趴在桌面上了。
“嘖嘖,還是蒙汗藥有用。早知道來的時候,就讓店家多賣一些給我。”項菲儀沒好氣地看了一眼石姬婨,確定他一時半會不會醒來,這才偷偷溜出了醉花樓。
出來幾天,也是時候回府裡看看了。
到了大司空府,項菲儀已經恢復平時的醜顏,來到彩雲閣的時候,紫環第一個發現她,驚喜的喊道“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項菲儀‘嗯’了一聲,一邊向着屋裡走去,一邊問道:“這幾日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四小姐曾經來過一次,三小姐那邊已經送過信,但是三小姐還沒有回話,估計還在考慮,夫人那邊派來幾個耳目被溫公子打發走了,其餘的也沒有什麼事情。”紫環想了想,撿着重要的說了起來。
項菲儀聽着,點了點頭,感覺自己不在,她們四人倒也能將彩雲閣保護得很好,便問道:“青芽的傷勢如何?”
“已經可以下牀了,再休養幾天就可以恢復如初。青芽醒來的時候一直很擔心小姐你,小姐可要去看看?”紫環望着項菲儀,問道。
項菲儀聽着這話,想着時間尚早,便由着紫環帶路,向着青芽休息的廂房去了。
青芽果如紫環所講的一樣,傷勢已經大好,看到項菲儀過來,是又驚又喜,掙扎着從牀上下地,給項菲儀行禮,聲音顫顫的說道:“青芽見過小姐,這幾日沒見着小姐,總擔心小姐的身體是否有恙,今日一見,青芽就放心了。”
一番忠心之言,倒是讓項菲儀聽着心裡溫暖多了。
“快快起來。”項菲儀輕聲說道,說起來,青芽受此大傷,皆是因爲自己。而且青芽當時一心想着救自己,倒是患難見忠心,自然讓項菲儀也看重幾分。
說了幾句好好養傷的話,項菲儀才帶着紫環回到正殿,發現溫融與季顏已經站在門口,皆是一臉驚喜地看着自己。
那炙熱的眼神,好似許久未見到她一樣。
讓項菲儀心頭微微觸動,信步走了過去,季顏、溫融行禮,異口同聲的道:“見過主子。”
“進屋吧。”
隨着項菲儀一聲,幾人便隨着她進到正廳。
紫環沏了一杯茶,項菲儀端起茶盞,輕輟一口,眼角留意到他們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不由一笑,戲謔道:“莫不是我還能從你們眼中飛走不是?盯着這麼緊。”
這話一出,溫融爲免主子生氣,連聲解釋道:“主子幾天不在,我等都非常擔憂主子的安危。況且也不知道主子去了哪裡?加上之前黑衣人襲擊,更是惶恐不安。”
季顏性格衝動,也沒有溫融那般溫和,看着項菲儀,語氣急急地問了起來:“主子,你到底去了哪裡?我跟溫融去辦事的時候,將整個晉城翻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你,更是擔心得不行。”
項菲儀看着這兩人的性格,一靜一動,不由輕笑起來。對季顏這急衝衝的語氣也沒有生氣,想着他們幾個也是擔心,便透露了一些。
“我正在辦一件緊密的事情,估計還得花上一陣功夫。惟恐有人發現,還是得找一人僞裝成我的樣子呆在府裡。”項菲儀暗想,自己此番是爲調查石姬婨強掠貢品的證據,不能在府,以後爲了幫赫連炫奪得皇權,只怕更是不能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