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菲儀笑得更甜了,對視着容煒,嘖嘖稱道:“我倒是想讓他知道,可是皇上日理萬機,怕也沒有時間插手小女兒如此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啦。”
容煒望着項菲儀跋扈之態,怎麼會不知她這番話的內意不過是想說大司空府一手遮天,她這點事情又如何會讓皇上知道。
原本這事容煒也不想管,但今天這項菲儀卻調戲到自己頭上,也不知是她本性使然,還是有意爲之。
但哪一種,容煒都決定好好告上一狀,讓刁婦知道招惹自己的下場。
“容越,我們走!”
容越狠狠瞪了項菲儀一眼,只得跟着容越一塊帶着侍衛離開客棧。
而項菲儀佔着他們的坐位,十分可惜的語氣說道:“好不容易見到這般得我心意的美男,可惜啊,看來下次見面只能在宮中了。”
正在下樓的容越停下腳步,黑眸朝着項菲儀看了一眼,記住她這等醜陋不堪的姿色,既然她要參加宮宴,皇上遲早會知道她的醜顏,到時候看她如何囂張。
容越與容煒兩位世子都離開了,其他的人也着實應付不了彪悍的項菲儀,只得紛紛離開,原本熱鬧的二樓只剩下項菲儀一桌。
紫環很是佩服的看着自家小姐,簡直太厲害了。
季顏卻是憂心着項菲儀如此得罪方纔兩位公子,聽他們說話,應該也是跟宮裡有關係的人物,畢竟能參加皇上壽宴的人,身份都不會低到哪裡去。
如此得罪,讓他如何不擔心這二人在宮宴時會不會對主子不利。要是溫融在的話就好了,倒可以勸住主子。
正被季顏想念的溫融此時卻沒有好好躺在牀上,正持劍跟一位黑衣人對峙着。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會闖進這裡?”原本是在屋裡養傷,卻聽到青芽尖叫一聲,溫融立馬感覺不對勁,衝出屋裡便跟這黑衣人相撞起來。
“哼,跟你無關。”黑衣人冷冷的回了一句。
溫融見從屋裡出來的青芽聲色不動,還衝着自己搖了搖頭,便知道屋裡並沒有少什麼東西,不由疑惑地盯着眼前的黑衣人。
莫不是剛想偷什麼東西就被青芽發現了?
無論如何,溫融都沒有準備放過這個黑衣人,必須要抓住等着主子回來交給她。
於是溫融直接拔劍跟黑衣人打了起來。
黑衣人招招快準,饒是溫融經過項菲儀親手調練,加上身有不適,卻是跟黑衣人勉強打了一個平手。
卻不知,此黑衣人正是赫連炫的手下暗三。
他趁着項菲儀出門,這才溜進她的房間搜尋着鳳簪,找了半天都沒找出來,剛要出門就被這丫頭髮現了。
因爲少主交待過不準傷害項菲儀以及她身邊的人,暗三隻得放過她,準備溜走,未料到屋裡原本養病的溫融出來了。
更沒想到溫融帶病跟他比試還打了了一個平手,讓他難以接受。
要知道他的身手在如今的世道上已經算是不錯了,這溫融的資料他可是查過,武功並沒有這麼高超。
這傢伙怎麼會突飛猛進,讓暗三怎麼也想不明白。
但顧忌被回府的項菲儀發現,意欲速戰速決,於是暗三加大力度,趁着溫融身子虛弱,直接出劍傷了他手臂一下,纔得到一空隙,閃身消失在院子裡。
“溫公子!”青芽見賊人離開,溫融又受傷,趕緊上前查看,溫融的手臂上的衣服都滲出血跡,自責的說道:“都怪我,若不是因爲我,溫公子也不會受傷了,我這就去喊府裡的大夫過來。”
“不要。”溫融叫住青芽,擰眉說道:“這人的身份都沒搞清楚,外面又混亂不堪,各地世子上京,我們不要惹事生非。”
青芽不明,問道:“跟我們彩雲閣遇賊人有何關係?”
“主子是大司空府的小姐,光是這身份,就足以引起各路人馬的猜想,今天之事不過是虛驚一場,我手中的傷並不重,包紮一下就無事了。”
溫融畢竟是男子,對當下時局還是瞭解不少,知道今天來的人只怕目的不是主子。但不是主子,會是什麼呢?難道跟大司空府有關?
無論如何,溫融都不想徒生事端,只等到項菲儀回來再說。
見此,青芽只好消下去找大夫的心思,幫着溫融包紮起來,好在劍口不深,雖然出了一些血,卻也漸漸止住。
傍晚時分,項菲儀帶着季顏、紫環回來了。
溫融知道後,撐着身子求見項菲儀。
項菲儀接過青芽沏來的茶,淡淡地說了一句:“讓他進來吧。”
溫融一進來,便單膝跪地,將白日所發生的事情與自己的猜想說了一遍,卻發現項菲儀許久未出聲,不由地擡起眼神,正撞上那一汪清澈無比,卻又琢磨不透的眼眸。
“此事不必去理。”項菲儀心裡自是有數,不傷人,也沒見少了什麼東西,而且還是趁着自己不在的時候,十有八九就是那什麼天龍商團的人吧。
這原因嘛,自然還是因爲那一枚鳳簪。
溫融見項菲儀已經知曉,想起這幾日的事情,說道:“前幾日屬下糊塗,幸得主子原諒,屬下已經知道錯了。”
“錯在哪了?”
“錯在三處,一爲不該隱瞞,二爲不該不相信主子,三爲不該威脅主子。”溫融自感染風寒躺在屋裡,項菲儀又出門,這空下來的腦袋一下子便想明白許多事情。
項菲儀淡淡地目光看着溫融,這會他倒是清醒起來,好在不算太晚。
誠然,溫融無論是從武功的悟性,還是頭腦上,都比季顏要好上一截,便是唯有一點,那就是比季顏的心思要多上許多。
溫融做事常會多想,而且會自作主張,替她下決定。
這卻是項菲儀最不喜的一點,她要的是無論何事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卻不是瞞在鼓裡,當一個睜眼瞎。
“這一次,我可以原諒你,下次你就直接回府去吧。”項菲儀淡然而沉穩的聲音說出這句話,也代表她願意再給溫融一次機會。
溫融欣喜,俊朗的外表盡是釋懷的笑意。曾經他以爲自己只要守護着這個主子就行,如今,他卻有幾分明白她爲什麼這麼生氣,也是在擔心自己吧。
“你若是想回家只需跟我打聲招呼就行,日後不必擔心害怕。”項菲儀說道。
溫融再次跪在地上,誠懇應道:“我是真心實意願意留在主子身邊,跟隨主子一生一世。家裡瑣事自有人處理,輪不到我操心。”
不必去說,溫融身爲嫡子,如今不在家中,卻陪在一個醜女身邊當‘男寵’,又被逐出家門,那些個庶弟怕是要鬧得不可開焦了。
但溫融並不後悔,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的老母親,好在父親應該會照料一二,那倒不必太過擔憂。
項菲儀見他是真的不願意回去,倒也沒再說什麼。
只是溫家的事情,如今去處理也太早了些。有時候只有在最亂的時候出手才能一擊就中,這時候去只不過是惹麻煩上身罷了。
她要考慮的是明晚當今皇上五十大壽的事情。
一想起這個,項菲儀的眸光便沉了下來,上次走出皇后宮裡的時候,皇后可是問自己會帶什麼賀壽的禮物。
“主子可是煩惱明天皇上壽辰之事?”溫融看着項菲儀沉默不語的模樣,問道。
項菲儀沒出聲,但緊皺得眉頭卻是代表她的心思。
“聽聞皇上奇珍異寶見得數不勝數,山珍海味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生平只有一件事情十分喜歡,許多人都在這上面投其所好。”
這讓項菲儀擡起眼眸,睨看了溫融一眼。
“是什麼?”
“樂曲。”
項菲儀笑了,還以爲是什麼,原本是這個。
溫融見她一笑,不明所然,問道:“主子可是覺得很簡單?普天之下這樂曲可是千金難得一曲,已經面世的曲子,唱得最好的人也被皇上弄去宮裡了。民間那些個會唱小曲的人都難登大雅之堂。”
項菲儀淡淡一笑,卻是交待另外一件事情:“如果再次發生像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現屋裡東西沒有少,就任由那人搜着吧。”
溫融吃驚,想再問時,卻留意到項菲儀眸底的冷光,心中懼意沒再說什麼。
……
第二日,風崇禮早早讓大總管送來了進宮的衣服。
是件金絲繡成的真絲錦衣,還沒有穿上它,光是從丫鬟的手中就可以看出這件衣服隱隱發光,實屬難得佳品。
但項菲儀並沒有打算穿它,畢竟這場壽宴怕是自己已然成爲不少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還是低調點得了。
畢竟當靶子,也得當個普通的靶子不是,這般招搖被人給盯上也是活該啊。
“麻煩總管大人走一趟了,此次去宮宴,我已經早早備好要穿的衣服,這件就請總管帶回去吧。”項菲儀盈盈一笑,拒絕道。
大總管愣了一下,這可是千金難得一見的真絲錦衣啊,沒想到大小姐說不要就不要,三小姐跟四小姐卻是整日喊着要穿,這……
“拿回去吧,誰願意穿就給誰穿吧。”項菲儀揮了揮手,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見此,大總管只好拿着東西又回去了。
風崇禮看到退回來的衣裳,眉頭皺得高高的,這個女兒當真是任性,皇上五十大壽是尋常的宮宴嗎?
但上次他又答應不再管她,這會也不好再去訓斥什麼。
“老爺,這件衣服你看現在要如何處理呢?”李婉眼巴巴地瞅着這件衣光鮮麗的真絲錦衣,那眼底的熱切簡直不要太明顯。
風崇禮也知道她的心思,既然項菲儀不要,便說道:“你自己看着辦吧。”
“謝老爺。”李婉立馬接了下來,讓丫鬟綠玉去接過來,小聲吩咐着綠玉送到四小姐風洛華的房間去。
時辰將近,風崇禮還未在正廳見到項菲儀,不悅起來,正要吩咐着總管去尋項菲儀時,她已經冉冉而來。
項菲儀穿着一身白紗衣,爲免太過素淨,便在腰間繫了一根粉色的腰帶襯托幾分女子的柔美。長長的秀髮綰成一個飛仙髻,襯得肌雪膚白,只除了臉上那一抹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