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廳的時候,皇上對飛兒不是還挺好的嗎?怎的聽着自家夫人這語氣,那在提及皇上的時候那咬牙切齒的那一股子狠勁,倒像是皇上如何的欺負得狠了飛兒?
“對飛兒好?”一聲冷哼,林語一張俏臉上染上了怒容,走到徐茵身邊拉着徐茵的手,看着秦嚦隊們,接着又道:“嫂嫂,飛兒身邊的那個婢女今天說的你也聽到了,你跟大哥他們說說,看看皇上待飛兒,是不是真的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有那麼好。”
聞言,秦雲霄和秦嚦都將目光落在了徐茵身上,只見徐茵看着他們,輕輕搖了搖頭。
“其實飛兒不願意跟爹孃他們說,就是在先前飛兒的婢女因看着飛兒受苦心疼,將近幾年來飛兒所受的一切都告訴了我們,孃親聽得怒火濤天,幾次差點經受不住,飛兒看在眼裡,這纔沒有當着我們的面,將事情說出來的。”
“如此說來,飛兒在宮裡受了委屈?”
“何止是委屈……”林語一臉氣憤的將琴容所說的那一切如同倒豆子一般,如數的全都倒了出來,一字不漏的全說給了秦雲霄,秦嚦他們聽。
“原本以爲外界再怎麼傳言皇上對飛兒不好,但有着項國明和爹這個護國將軍在,皇上總的的也要講幾分情面的,沒想到,竟然只是爲了一個夜舞媚,便那般對待飛兒,可真真是教人心寒!”一向性格大大咧咧,帶着幾分豪爽的她,在說到最後,語氣中也是禁不住帶了幾分哽咽。
聽完林語的話,性子一向溫和有禮的秦雲霄也是滿臉怒容,從來只握筆的手此刻也已然捏成了拳,白皙的骨節上隱隱有青筋跳動:“項國明那時親自將飛兒送進宮,難不成他便放任不管?”
“項國明,我徐茵這輩子最爲看走眼的人便是他……”經由林語一提起今日在房間裡琴容所提及的那一切,一向溫婉如水的徐茵也是氣憤不已:“我們都是看走了眼,若是他真心心疼飛兒,又怎會明知道飛兒這般模樣進宮之後得不了皇上的寵愛還生生將他送進宮中?讓飛兒在宮中遭受那般非人的待遇,還不是因爲飛兒在他府中原本就不受寵,不過是一杖與他有着關係,他更好利用一下的棋子罷了……”
“在他丞相府中遭受他那小妾遠不如奴僕一般的對待還不說,就連他那妾出的庶生子也是……”氣憤之於,徐茵將她所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所有的話一出口,現下子,秦家的兩位文武少爺都已經怒火中燒。
若不是秦雲霄尚還有一絲理智在,攔住了想要衝出去直接找到項國明狠狠揍上一頓先解解氣的秦嚦,只怕秦嚦都該已經衝到前廳去把人扁成豬頭了。
“大哥,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你暫且忍耐一下。”
“忍耐什麼?他項國明如此不把我秦家的人當人,我還忍耐什麼?”他現在只要一想起他那如親生女兒一般疼愛的小侄女小小年紀便遭受了那般委屈,心裡頭的怒火就不打一出來,都恨不得直接殺了項國明那傢伙,又怎還可忍耐得住!
“可是你若是不忍耐,你是朝廷命官,項明國可是朝中重臣,堂堂一國丞相,若是你殺了他,皇上追究起來,飛兒不就缺少了一個疼他的舅舅?少了一個人幫忙,飛兒的要尋的藥材,豈不就是更加的難上了一分?”雖然自已也想不管不顧衝出去打人,但是項雲霄卻是越來越冷靜,越氣憤便越來越冷靜了下來。
“一直以來他項國明不是都在與皇上抗橫麼?若不是我們秦家,只怕他也沒有那個能力強行逼迫皇上娶飛兒,如今飛兒既然已經成爲了一國之母,那麼,我們……”
前廳。
在經過一翻寒暄之後,赫連炫那頭對於閣老要認項菲儀爲幹孫女的事情,出乎項菲儀意料之外的,沒有表示出任何不同意或者別的什麼,甚至還一派全然爲項菲儀着想的樣子般說閣老能夠認項菲儀爲幹孫女,乃是項菲儀的福氣,是好事,當時不小心撞上當場的項菲儀可被赫連炫那話,和那意味深長的一眼看得臉皮一陣陣發麻。
她只覺得,赫連炫這般態度,就跟那十伏天裡下起了鵝毛大雪般讓人感覺詭異。
午時,正餐午膳開席,在閣老和秦老將軍按排着赫連炫坐陣於男賓席,項菲儀被拉至女賓席後,秦雲宵等這才收拾好情緒走了出來。
“你們這幾個孩子,怎麼到處找你們都找不着?這席都要開了,你們這些個主人家的這在這裡招呼着,要是怠慢了客人,怠慢了皇上該怎麼辦?”
正忙着招呼老一輩入座的秦老夫人一眼瞧見秦雲霄他們,當下便皺着眉頭嗔怪了起來。
“娘,我們剛纔是有點事情出去了,沒有……”
“好了好了。”徐茵正欲解釋,卻被秦老夫人揮手打斷了,她看着徐茵和林語:“你們兩妯娌,趕緊過去女賓席,湘兒和晨曦那倆丫頭帶着飛兒過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顧好飛兒,你們趕緊過去……”秦老夫人急急的吩咐着。
那女賓席可是無論老少,無論輩份大小的都在那裡,有幾個更是嘴巴子長,心腸子毒的女人,多少人心裡嫉妒於項菲儀面貌醜陋卻當上了一國之後,今天雖然說是赫連炫陪同着項菲儀一同來的洛陽,一同進的這將軍府,但是這會子,天高皇帝遠的,那些個女人指不定會說出些什麼個難聽的話,指不定會使些個什麼難看的陰招來讓她的寶貝外孫女兒難堪,她這裡這兩個老太婆在這裡,現在還不能走開,可不能就這樣讓那些個女人欺負了她的外孫女兒去。
“是,我們兩妯娌一定過去好好看着,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了您的寶貝外孫女兒……”徐茵和林語一聽着秦老夫人這一本正經的話兒,都有些好笑的看着老太太。
那時候項菲儀沒有低頭先認錯時,老太太那是左一個不孝,右一個不孝,左一個就當沒有這一個孫女,右當沒有這一個孫女,可是這會子,孫女兒回來了,給她送了壽禮,認了錯,這滿心滿眼的啊,就只剩下她那寶貝外孫女了,生怕那寶貝外孫女兒受了一絲半丁的委屈兒,到時候老太太可得心疼死了喲。
“你們倆個……”看着徐茵和林語那一副帶笑的模樣,秦老夫人自然是知道她們倆個心裡頭在想些什麼,有些微惱的,擡起頭作勢就要一人一手往身上拍去:“知道了還不趕緊去,討打麼?”
“是是是,我們這就去。”
“這就去,這就去。”
兩個人笑着,靈巧的躲避着老夫人打過來的手,一邊應着,一邊順勢往另外隔間的女賓席那裡走去。
“這兩個丫頭,越來越沒有個正經樣了。”嘴上雖然嗔怪着,可是那臉上卻是滿臉的笑容,回過頭,一眼看到還愣愣的站在旁邊的秦家兩兄弟,老夫人這張臉唰唰的就沉了下來,一邊伸手推了推兩兄弟,一邊道:“你們兩個還在這裡傻站着幹什麼?還不趕快去幫幫你爹,你爹在那裡招待皇上,其他人那裡你們得去幫襯些,還不快去。”
“好好好,我們這就去,這就去幫爹,一定不會讓他累着。”看着老夫人這着急的模樣,秦雲霄和秦嚦都染了幾分笑意。
莫非是他們不知道現如今這世道,而是他們家實在是比起平常的官家要和睦得太多太多。
老夫人和秦老將軍也不是說什麼因爲家族需要而聯姻的犧牲品,而是還曾經轟動一時,就算到現如今年老,也算是相敬如賓,恩愛和睦到羨煞旁人的真愛夫妻。
而到了他們這些子女身上,更不是像其他宮家一樣,爲了政績,爲了和誰打好關係而犧牲掉自家兒女的幸福,他們的親事,全是他們自已所喜歡的女子,對於婚姻之事,他們更是從來不干涉半分,兄弟之間的關係,並沒有爲了家產或者覺得爹孃誰疼誰多一點,誰疼誰少一點,只是一心都爲彼此着想,這樣的親情,更加是旁人所不能及的,亦是他們難得的幸運。
女賓席。
雖然說與男賓席隔得不算太遠,但是卻是九曲迴廊般的彎彎曲曲要走上很多折路才能夠到那邊席位。
秦湘和秦晨曦小時候便喜歡與項菲儀玩,後來因着項菲儀拒絕了與秦家往來,兩個小姑娘自然是無比的想念那位小表妹的,只不過因着秦老夫人革令他們不許任何人主動去與項菲儀聯繫,所以才一直沒有去找她,甚至就連是項菲儀出嫁爲後時,也未能陪在身側說說話,對於這一件,兩個人心裡頭總是覺得有些對項菲儀不住的。
剛剛靠近女賓席,女賓席裡的說話聲引起了項菲儀的注意,聽着那話中談及到她,不由自主的頓住了腳步。
秦湘和秦晨曦見着,雖然疑惑,但也是隨同着一起止了步,只聽着女賓席間那一聲聲議論的聲音,煞是熱鬧。
“怎麼沒有看見,那禮物拿出來的時候我當時正在場。”說話的聲音帶着幾分得意,彷彿她所說的那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一樣,就算只是聽着聲音,項菲儀都能夠想像得到,層層屏風那邊那說話的人臉上的表情有多麼的得意洋洋了。
“快說說,快說說,那禮物怎麼樣?我聽我家那位說,那雕功可了不得了,是他見過以來最好的雕功,就連閣老都在那裡讚不絕口呢。”
“是啊,雖然說我隔得遠,沒有能夠瞧得一個仔細,但是你們可不知道,當時那無鹽皇后娘娘的壽禮是直接親自送到秦老夫人手裡的,她那個……就是項丞相的一個妾室生的女兒,叫什麼,叫什麼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