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宮涼小姑娘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那問題讓她百思不得其解,怎麼也想不出頭緒來,她就帶着疑問去找了她哥哥宮炎。
“哥哥,爲什麼他們最近都喜歡上了賭博啊,我也想玩,可他們都不帶我玩。”
小姑娘嘴巴撅得高高的,精緻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忿忿,很是無法理解爲什麼這樣的遊戲都不讓她玩,還美其名曰不是她這樣的小孩子可以玩的。
哼,你見過有小孩子在這麼小的年齡就當上了幾百個大老爺們兒的副閣主嗎!
你見過有小孩子在這麼小的年齡就和他們大秦的小皇帝玩得連衣服都要穿一樣的顏色一樣的材質一樣的風格嗎!
你見過有小孩子在這麼小的年齡就和她一樣威武雄壯又強悍嗎!
答案是一個字,沒有!
沒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的!
她就是個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小孩子!
宮涼小姑娘非常認真的表示,她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她是個非常超於常人的小孩子!所以爲什麼華夏閣裡的那些人玩賭博,就不能帶她玩呢?這分明是歧視幼童好嘛!
不過,爲什麼呢?他們又不是沒帶她玩過賭博,爲什麼這次的不能玩呀?
宮炎聽了,嘴角一抽,那雙宛如碧海一般的天藍色的眸子裡,竟是有着微微的閃爍之意。
他該怎麼和他的小妹妹說,那些人最近賭的不是別的,正是在賭他們家爺什麼時候會懷上慕王爺的種、這第一胎會懷幾個?
自從那日清晨爺和慕王爺一同從地宮裡回來後,不管是白日裡還是夜晚,他們總能間歇性的聽到慕王爺死皮賴臉要拖自家爺上牀去的撒嬌聲,難道不知道那所謂的白日不能宣淫的忌諱道理嗎……
甚至就連他們坐上馬車出了羽國國都,回了大秦後,整頓了華夏閣的所有成員,一路直往渡海來時的那個沿海小漁村去,準備回墨龍老家的路上,也都是不經意的能聽見從那專屬兩人的馬車裡傳來的非常曖昧的聲音……
所以,這個這個,該怎麼和涼兒說?
宮炎很嚴肅的想,涼兒還太小,這些事情,暫且還是不要和她說爲好。
於是愛妹心切的兄長便答道:“噢,他們是在賭回去之後爺在墨龍裡會是個什麼身份,這樣無趣的賭博,當然不會喊上你了。”
果然宮涼很相信自己的兄長,聽見這樣的回答,當下就撇了撇嘴:“切,我還以爲是什麼呢,原來是這啊。我們從墨龍走的時候,夜王爺不就是準備要登基了嗎,冷爺大哥哥本來就是夜王爺的王妃,這回一回去,肯定就是正宮皇后啊。這有什麼好賭的,一猜不就猜到了嘛,真是一羣無聊人士。”說着,她摸了摸肩膀上剛飛來停下的小鷹隼,眯着大眼睛笑了笑,“小皇帝又給我寫信啦!哥哥你繼續騎馬吧,我去給他回信去。”
宮炎應了一聲,寵溺地看着她從自己身前的馬背上跳到旁邊的車上,嬌小的身子鑽進馬車裡去,隨後便聽見“咯咯”的笑聲傳出來,顯然小皇帝寫給她的信裡又有着什麼好玩的笑話。
他搖搖頭,女大不中留啊,這大秦的小皇帝也太會討女孩子歡心了。
不過話說回來,連涼兒都有了小皇帝這個小心上人,自家爺也都是連孩子快要有了,他是不是也該尋思尋思給自己找個媳婦兒了?
宮炎摸了摸下巴,想的很是深沉。
而那輛行駛在最前頭的,被華夏閣的人都是敬而遠之的馬車裡,剛來了場極刺激的顛龍倒鳳的軟榻上,裸着身子躺在下面的白髮男子一手把玩着身上人的青絲,一手輕輕撫着她的後背,聲音溫溫的道:“你說,你會不會懷上孩子?畢竟我這麼努力,有沒有可能已經懷上了?”
冷然趴在他身上,懶懶地不想動彈,同樣是沒穿上衣服,卻是蓋了一層薄毯。聞言打起精神來,認真的算了算。
誠如慕楚所說,自她藥毒改造完成後,他的確是很努力,只要沒什麼事兒,每天都有着各種各樣的藉口來拖她上牀,頻率很是頻繁。
且按照現代社會的方法來算的話,這半個多月來,裡面的確有幾天是她最容易受孕的日子,可能真的會和慕楚說的一樣,大概也許或許她已經懷上了。
“可能吧。”
不過冷然也說不準,畢竟她的體質和尋常的女人不太一樣,要麼受孕機率較高,要麼就是受孕機率較低:“回墨龍還要兩三個月,如果真懷上了的話,路上就能知道了。”
他聽了,親了親她的臉,笑得那本就瀲灩的眸子裡愈發的波光生輝:“你想第一胎生幾個?生兒子還是生女兒?”
“這不都是你們男人決定的,我怎麼可能知道。”
他思索了一番,很是堅定的下定了決心:“說的有道理,那咱們再來一次吧,爭取早點懷上,省得家裡的老頭兒不知道消息,又要念叨我都一大把年紀了還不帶媳婦回去給他看。”
冷然淡淡睨了他一眼。
二十六七歲的男人不結婚,這不是很正常?她如今也算是二十歲了,放在現代,恰好是剛到了法定結婚的年齡,生孩子還早着呢。
豈料慕楚說做就做,當下一個翻身,就剝開了她身上的薄毯,張嘴便啃了上去。
很快,便聽那馬車裡隱隱約約又傳來了些少兒?不宜的聲音,一旁的人都是捂着嘴偷笑。
看來小主子或者小閣主的出生,應該就是這一年裡的事了。
……
不知是因爲當初在天機試煉裡,無意中聽到了慕楚和冷然的對話,還是慕楚渡海去找冷然之前,曾提過等冷然病好了就將她給帶回來,總之,兩艘大船不過剛到了墨龍皇朝的海域,就見到墨龍的水軍前來迎接。
立在船頭的幾個水軍將領單膝跪地,拱手道:“末將奉陛下之令,恭迎皇后娘娘出海歸來,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話音落下,便聽數艘海船上的將士們也都是齊聲喊道:“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喊聲震天,就連單膝下跪的聲音,也都是由着身上的鎧甲發出來統一的沉重的聲響,極爲的震撼人心。
見到這般的陣仗,慕楚惡狠狠咬了咬牙。
就知道夜離絕那人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果然,他這才一回來,夜離絕就當着他的面給他弄來這麼一出,好讓他想起冷然如今還是夜離絕刻上了玉碟入了夜姓皇室族譜上冠上了皇后名稱的正統妻子!
遲早要讓夜離絕那小子跪着給他求饒!
而一旁的冷然,則是瞬間就轉變成了她在夜離絕身邊之時的寧和淺淡,眸子靜柔如水,淺笑晏晏道:“諸位快請起,在海上航行這麼久來接我,真是辛苦了。”
她的聲音並不大,但對面那幾艘海船上的將士們,就算是正在甲板底下燒鍋爐的工人,也還是都聽清了。當下都覺得不愧是能坐上皇后這個位置的,果然不僅人好,內力居然也是如此的深厚。於是又齊聲喊道:“娘娘言重了!能親自來迎接娘娘,這是末將的榮幸。”
冷然笑了笑,道:“我這次出海是去治療隱疾,因此也未能帶回來太多的特產。就送你們幾壇酒,讓你們嚐嚐鮮吧。”
說着,揮了揮素手,身後的宮炎便是領命下去了,讓船開得近了些,和墨龍的水軍之間架起了橋板,十幾輛盛滿了大秦美酒的小車便是運了過去,微微隙開一點酒罈的封泥,就能聞到一股子的酒香,濃郁而醉人,是陳釀的好酒。
嗅到那酒香,海船上的將士們都是忍不住的有些垂涎之色。
真是好酒啊!
他們常年在海上巡視,少有時間能上得岸去喝酒,更談何這種來自別的國家的特產。
“既然娘娘如此盛情,末將也不扭捏了,多謝娘娘!”
冷然笑着輕輕揮了揮手:“海上風大,我身體久病初愈,便先進艙了。這些酒固然珍貴難得,卻也只是用來喝的,你們儘管放開來,別嫌不夠喝便好。”
幾船上的將士們忙連聲應好。
誠然,這些酒正是大秦皇室裡專用的宮廷御酒,是小皇帝見自己的攝政王要回老家去,直接小手一揮聖旨一下,送了幾十車給她。
臨了還說,這酒是他親自監督來釀的,都是他的心意,要她絕對不能浪費了。
看着那些美酒一車車的被送給墨龍水軍,宮涼小姑娘很認真的想了想,要告訴小皇帝,他的一番心意都被冷爺大哥哥送給別人了嗎?
嗯,就告訴他吧,告密什麼的,她可是最喜歡做了!而且小皇帝衝着冷爺大哥哥發飆不成,反被冷爺大哥哥一眼瞪得不敢說話的模樣,也是她特別特別喜歡的模樣!
說幹就幹,小姑娘立即蹦蹦跳跳回船艙裡去了,從籠子裡逗出來一隻特意用來和小皇帝傳信的小鷹隼,“唰唰唰”提筆寫了信就讓小鷹隼帶去給小皇帝了,大眼睛笑得彎彎的,古靈精怪的小樣子。
宮涼這麼個小插曲,自是沒有被其他人放在心上,可那在日後收到了告密的大秦小皇帝,有着如何的反應,那便是日後的事了。
收起了架在船與船之間的橋板後,墨龍水軍的海船便是轉了方向,行駛在前,引着冷然和慕楚的兩艘大船,便是向着墨龍的海岸駛去。
進了船艙,還沒下達什麼吩咐,冷然就被氣沖沖的某人給扯着出來去了船尾。
她有些詫異,這是要發什麼瘋,但微微一想,便是明白了。
擺明着是又吃醋了,這男人醋勁也忒大了。她人都已經是他的了,估摸着孩子也快要有了,他居然還在逮着一個夜離絕的正宮皇后的名頭不放。
那個名分,說實在的,冷然還真的未曾放在眼裡過。
一見到那兩人拉拉扯扯着過來了,其中慕楚還一臉“我正忙着吃醋其餘閒雜人等都快走開不要來惹我”的樣子,正在船尾站崗幹活的人立即都離開了,偷笑着你推我搡的去了別的地兒,堅決不打擾那兩人談情說愛。
嗯,就像他們家爺說的那樣,當個電燈泡,是非常令人感到可恥的一項舉動。
尤其還是那麼多人都在當電燈泡,那電壓絕對是槓槓的。
見船尾的人都非常有眼色的跑開了,慕楚一臉的鐵青,說起話來也是有些咬牙切齒:“還皇后娘娘!什麼時候你跟他斷了這層關係,給我當皇后娘娘去。”
冷然想了想,道:“等你登基吧。這一回去,你我都要忙得脫不了身,我若是真有了孩子,還要找安靜的地方去養胎。眼下墨龍和大炎都在打仗,天機子也要出來橫插一腳,即便我有那個心思,你也沒那個時間來冊封。”
果然,聽了冷然這一番話,慕楚的醋意立即消了不少。
他認真的對比了一下,覺得的確如此。
家裡那個老頭兒暫時只想讓他當太子,還沒想讓他繼任,他也不可能做出來弒父的那檔子事。索性就等天下真的亂了起來,老頭兒處理戰事處理煩了將位子讓給他,他再將冷然和未來的孩子給放到明面上來也不遲。
嗯,這樣想一想,冷兒說的還是蠻有道理可言的。
於是慕楚就不再吃那飛醋了,靠在圍欄上,轉手將身前的人摟進懷裡,另隻手則是撫上了那依舊是平坦至極的小腹,眉眼中滿是柔和:“真希望你先生的是個兒子。”
“你不喜歡女兒?”冷然微微挑眉。
生女兒多好,繼承他兩個人的長相,絕對會長得非常漂亮,女兒從小就能留長髮,她還能給女兒打扮得美美的,找來畫師給女兒畫小畫像,權當是照片保存着了,等女兒長大了,還能拿出來看一看。
生兒子的話,男孩子小時候太皮的話,長大絕對很乖;小時候很乖的話,那長大絕對不好管。而且她的兒子以後絕對是要繼承大炎的皇位,怕是從小就要接受那些如何培養成爲一代明君的教育,對孩子的成長反倒是有些過於的管教了。
可女兒就不同了,一輩子都是公主之尊,吃香的喝辣的,什麼都不用擔憂,多好。
所以怎麼看來,冷然都還是想要第一胎裡生個女兒的。
慕楚低下頭,親暱的貼着她的臉頰蹭了蹭,溫聲道:“這不是還是怕老頭兒那邊說嘛,哪家的老人不希望先抱個大胖孫子,我也是怕聽老頭兒唸叨我不說,回頭連帶着還要念叨你。你還沒見過老頭兒,不知道他有多能說。”
“嗯,可是有沒有懷上還不知道,你擔憂得太早了點。”
“不早了不早了,我覺得你應該已經懷上了,只是脈象還沒有動靜,妊娠反應也還沒出來而已。”慕楚笑得奸詐無比,“難道你沒察覺,你這個月的月事沒有來嗎?我看啊,再過不了半個月,你的喜脈就該出來了。”
這段時間他不僅是逮着冷然最易受孕的日子和她折騰,更是還偷偷的算着她月事都是什麼規律。恰好這個月冷然月事該是前幾日來的,可到現在還沒見來,這說明了什麼?
不就是在預示她已經懷上了嘛!
慕楚笑得春風得意,快要當父親的感覺真是好。
經了他這一提,冷然果真想起自己這個月的確是還沒來身子,已經晚了好幾日了。
難道真是懷上了?
冷然覺得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真不算是驚喜,說是驚嚇還比較適合。
雖然這段時間常說懷孕懷孕,但她真沒想到居然這般快便要懷孕了,她可什麼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誰能料到,不過一介冷酷至極的殺手,如今不僅已爲人妻,更是連孩子都要有了?
這個反差有些太大,冷然覺得倘若她真生了孩子,那絕對是一大奇蹟。
她猶疑着想要說什麼,卻是感到小腹陡然一抽,下方隱隱也有着熱流。她眼波一閃,立即給自己把了把脈,旋即二話不說,就要進船艙去。
慕楚一愣,真是懷上了?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有些喜上眉梢:“真有了?想吐了是嗎?”
冷然平靜的回視他,平靜的答道:“讓你失望了,我月事來了。”
慕楚臉上的笑容立即僵住。
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垮下了臉:“難道是海上的生活有些不太規律,讓你月事也來得不規律?那我之前的努力不都白費了?”他哀嚎一聲,埋頭撲進她胸口,蹭來蹭去的大吃豆腐,“好不甘心,我都這麼努力了,你居然還沒懷上,這真是太打擊我這顆脆弱的玻璃心了。”
冷然極爲柔和的拍拍他的腦袋:“沒事,還要半個多月纔會到岸,我們還有一點時間。”說着,推開他來,語氣也是柔和的,“我去換衣服。”
慕楚悶悶不樂的點點頭,放開了她。
看着冷然進艙的身影,慕楚很是憂傷的嘆了口氣。
虧他還是一介堂堂醫聖,居然連自己媳婦兒什麼時候能懷上孩子都搞不定,人生最悲哀的事,莫過於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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