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冷光一現,雖然周羣性子不討喜,但是這樣的性格對她來說正好是有利的,利用這一點,她可以很快的將形象固定,接着便可以實施下一步。
思及此,宋羽翎面上換了一副面容,她環顧一圈後,故作小心的道:“我會幫你注意的,但是作爲交換,部長你可要幫我做一件事。”
周羣聞言一喜,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軟,他現在若是幫了宋羽翎,就等於是她收了自己的好,日後若是有升官發財的機會,他定是跑不了的,周羣面上毫不掩飾的欣喜,他湊近了問道:“大小姐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宋羽翎眸子裡劃過一絲狡黠,她壓低了聲音道:“我這裡還有一堆文件要處理,但是,我又不熟悉……”
她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周羣面上升起瞭然,宋羽翎接着道:“正好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懂得……”
周羣面色濃重的點了點頭道:“大小姐放心去吧,文件交給我來處理,保證沒有人任何人知道此事!”
他語氣微重,似乎在證明自己說的是真心話,宋羽翎嘴角笑容愈發的深邃,真是一隻容易上鉤的魚。她將戲份做足道:“好,謝謝你了部長,我一定會在沐總面前多提及你的。”
周羣面色激動,彷彿有了宋羽翎的這句話便看到了自己的財路,他連連點頭:“大小姐有事要出去的話趕緊去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宋羽翎將包包拿過,走到門前時,回眸一笑道:“謝謝你了部長。”
周羣笑的癡癡,撇開一切不談,宋羽翎確實是一個很美的女人,宋勤勤與她硬是要對比起來的話,還是遠遠不及宋羽翎的,畢竟人家是正房所生,血統純正。
裝修精緻的辦公室裡,宋震華聽着周羣的彙報,不由得鬆了口氣,他再次確認道:“她的確是這麼說的?”
周羣低着頭應道:“是,大小姐說,她要出去一趟,剩下的文件便拜託我了,還讓我保密。”
他將自己的那一段掐掉,對宋震華這麼說道,後者徹底的鬆了口氣,看起來確實是他多慮了,他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對於她的監視,可以撤回了。”
周羣應了一聲,接着走出辦公室,面上波瀾不驚,心中正在腹誹,還指望着他將這件事做好,以此來升官發財,沒想到他宋震華半點不提升職之事。
不過好在他做了兩手準備,這邊不行,還有那邊,並且看起來,宋羽翎對他很是信任,這樣說起來,升官發財也就不遠了!
宋羽翎從宋氏集團出來,便匆匆的趕到醫院,醫院裡依舊安靜,她放輕了腳步走到母親牀邊,明明知道她不會醒過來,卻彷彿還像以前一般,生怕吵着她睡覺。
牀上的母親沉睡着,宋羽翎拉過她的手,輕輕的按摩着,醫生說,這樣有利於血液流動,可以讓病人早一點醒來,雖然機率幾乎爲零,但是她還是不願意放棄,一邊替母親按摩,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話。
“媽,你不知道,最近你女兒簡直是被人壓榨的幾乎連骨頭都沒有了!”
“你要是醒着的話,還可以幫我罵回去,那人簡直是惡魔,我往往一見到他,便沒骨氣的腿軟。”
“不過媽你的性子實在是太軟了,你看,被人欺負了吧。”
“媽,你好好的睡一覺,等你醒來,我就能把屬於咱們的東西給奪回來了,到時候,你可要誇我,畢竟這東西還是很累人的。”
“什麼東西累人?”
一記溫和的聲音響起,宋羽翎沒有防備,猛地回頭,見到是喬琛鬆了口氣,她剛纔那話要是讓宋勤勤或者是元眉眉知道了,自己可就前功盡棄了!
不過幸好是喬琛,時隔幾年未見,昨天匆匆一見沒來得及寒暄,宋羽翎此刻想起來打招呼:“阿琛,好久不見。”
喬琛好笑的看着她,這麼多年,她的性子也一直沒變,與記憶中的一樣,很是俏皮,只是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她恐怕也沒有了當初的天真,畢竟自己的母親被人險險害死。
喬琛的心中劃過一絲心疼,他輕聲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再次相逢,竟然不曉得說些什麼,喬琛看着對面忙碌的身影,心中那一份悸動放大,他走上前,替她一起按摩着,手法比宋羽翎要專業許多,後者正要驚異的問出聲,忽的想起他是學醫的,年紀輕輕便已經做了博士。
宋羽翎裂脣一笑道:“喬博士,你回國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喬琛嘴角掛上笑容,他回道:“暫時先將喬氏公司的業務熟悉一番,比較閒,我記得你以前說想學繪畫,怎麼樣,要不要趁着這難得的時間教你?”
宋羽翎眼睛一亮,隨即想到什麼又黯淡下去,她可不想被沐律‘捉姦’,雖說她與喬琛之間的關係純的不能再純,但是永遠不要低估一個男人的佔有慾,這是她在沐律身邊這麼多天,總結來的經驗。
因此她還是搖了搖頭道:“不了,我正好也進了公司,忙不過來。”
喬琛溫潤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失落,接着很好的被掩飾過去,他收了手,看了一眼腕錶道:“公司待會還有個會議,我先回去了,我們改日再聚。”
宋羽翎應下,看着喬琛走出去,接着埋首按摩。
喬琛出了醫院時,迎面撞上一個人,習慣性的道了歉之後,擡眸見到的是一張冷漠的臉,他微怔之後,帶着禮貌的笑容道:“沐總,真是好巧。”
沐律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並不答話,擦過他的身子,徑直進入醫院,喬琛看着他的背影,眉宇間浮上一絲捉摸不透的神色。
不是沒有聽說,羽翎與這個男人之間的聯繫,他始終不信,今日看來,似乎傳聞是真的?
喬琛收回目光,邁着穩健的步伐離去。
病房裡,宋羽翎一邊給母親按摩,嘴裡依舊不停的唸叨着,絲毫沒有察覺門前已經站了一個身影。
“媽,你說女人是不是天生打不過男人?我要不要去報跆拳道或者是散打?”
門前的沐律聽着她的話,太陽穴直跳,他目光裡夾雜了一些複雜的情緒,看着宋羽翎的忙碌的身影,狹長的眸子微眯。
宋羽翎換了個姿勢,繼續按摩,口中接着道:“你說你要是把我生的大力一點,我也還能反抗反抗,偏生我這麼瘦弱,被人拎起來就像拎小雞一般,伸胳膊蹬腿兒的,多難看。”
沐律被她生動的比喻逗的挑眉,他擡步走了進去,目光戲謔的看着面前的小女人一臉驚慌的回頭,她驚訝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沐律聞言不語,只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淺淺泛着光,宋羽翎有些心虛,不知道自己方纔的嘮叨他聽到幾分,但是以目前他的臉色來看,應該是沒聽到多少。
很奇怪的事情,明明在別人面前,她可以將人反擊的絲毫沒有還嘴之勢,但是一旦處在沐律面前,便不由自主的奴性爆發,絲毫沒有一絲的反抗心理,宋羽翎抿脣,站在原地有些不
知所措。
沐律目光一沉,語氣淡淡道:“你似乎並沒有將我的話聽進去。”
宋羽翎身子一顫,她反射性的想反駁,但是每次都是到了嘴邊便變了話,她道:“你說一個禮拜兩天。”
沐律眸光深邃,他走到宋羽翎面前,利用身高優勢,將她的身子困在自己的臂彎間,語氣微沉:“看來你還是學不會乖巧。”
宋羽翎正思索他這句話的意思,脣上忽的落了柔軟,他毫不憐惜的在她的脣瓣上啃咬,直到口腔裡充斥着血腥味,他才肯放開她。
宋羽翎的面上因爲缺氧泛起了紅潮,看的沐律喉嚨一緊,他單手託着她的身子,沙啞的聲音響在耳畔:“作爲懲罰,下個禮拜你沒有來醫院的時間。”
宋羽翎身子一顫,她什麼都可以忍,但是母親是她的底線,她已經被他剝奪了每天到醫院的權利,現在他竟然說讓她下個禮拜不許來醫院!
一陣怒火從心底蔓延直上,宋羽翎咬着脣,眸子瞪着沐律,話語到了脣邊,卻半點也說不出來,她開始厭惡這樣懼怕沐律的自己,如果連最後的底線也撐不住,那麼她以後在這個男人面前便是真正的沒有一絲的自尊可言。
宋羽翎忽的眸子一暗,她現在談自尊有點不自量力,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發展到現在的局面也是早便料想到的,現在再來談自尊什麼的,聽起來多是矯情。
沐律看着面前上一秒幾乎快爆發的女人,下一秒又蔫了,心中莫名的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他放開對宋羽翎的禁錮,語氣微冷:“晚上最好按時回家。”
宋羽翎低垂着眉眼,斂去眸子裡的情緒,低低的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沐律深深的看她一眼,接着轉身離去,外面的醫生迎了上來,宋羽翎可以聽到他們漸行漸遠的聲音:“總裁,這是這個月的實驗結果與……”
待到聲音完全消失,她才鬆了口氣,手中繼續給母親按摩着,口裡喃喃道:“媽,你看,我又被欺負了。”
沐律出了病房的時候,迎上的醫生正是宋羽翎母親的主治醫生,他口中喋喋不休的關於這個月的醫學科研結果。
“她的母親情況如何?”
一記清冷的聲音響起,那醫生一怔,接着反應過來沐律說的是宋羽翎的母親,匆忙回道:“通常植物人都是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特殊的狀況,一切只能看造化。”
那醫生等着沐律的反應,後者卻一臉冷漠,半點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醫生是個聰明人,知道沐律的性子無常,急忙又將話題扯回了正題上。
“據我們科研小組的發現,人體的白細胞……”
“科研暫時停下,等我通知。”
醫生的話被打斷,他怔怔的看着沐律,後者並未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擡步徑直離去,獨留醫生手中依舊捧着那本科研記錄,呆呆的佇立着。
宋羽翎回到公寓的時候,時間正好不多不少,落在六點上,她看了眼天色,完全沒有黑下來的意思,不由得一陣腹誹,她應該在醫院再多待一陣子,畢竟下個禮拜可是連一天去醫院的時間也沒有。
女傭見到宋羽翎回來,將她身上的外套接了過來,恭敬的道:“總裁說他今晚不回來,讓宋小姐你不用等他。”
宋羽翎鬆了口氣,樂得己見,但是這種被圈養的感覺還是令她很不適應,微微抿脣,壓下心中的不快,轉身上樓,已經決定了的事情,便不要後悔,並且,她也不能後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