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隨着查明刺殺真相的事件爆發之後,皇帝乾綱獨斷,立判:魏國公刺殺皇帝,圖謀造反,證據確鑿,奪去封號,貶爲庶民,夷九族。
聽去城外圍觀砍頭的人說,那景象真是悽慘無比,血流成河……
原本太子視爲謀反的同黨,但太子妃拿出魏國公夫人還有一些相關她們親屬的口供,用確鑿的證據,證明太子是被陷害的,是魏國公故佈疑陣嫁禍給太子的。
即便如此,還是有朝臣指出,太子妃的這些證據不足爲信,更無法證明太子就沒有野心。
是以,連着幾天,朝堂之上,擁立賢德的皇子爲下一任太子的祿王黨,和支持太子,認爲太子無辜的太子黨,兩派人吵得不可開交,皇帝冷眼看着,不欲阻止。
最終,十天後,皇帝下令,太子身患重疾,無德不賢,不能爲天下表率,但感念在對皇帝還是有一片孝心的份上,廢黜大皇子東宮太子的身份,貶爲裕平王,待京中養好傷勢後,立即前往封地,無帝詔不得入京。
是以,朝堂之上的爭吵最終得以平息。
然而,皇帝因這次刺殺而爆發的雷霆之怒並沒有因爲懲處了這些禍首而休止,廢太子之後的次日,皇帝斥責韓國舅老眼昏花,辦事不利,責令其閉門思過一個月,不準出門,連帶的皇后都遭到冷落。
祿王雖日日上朝,行事越發謹慎小心,能不開口就閉嘴,能不動手就在朝堂上當花瓶裝擺設,饒是如此,還是遭到皇帝的訓斥。
有些看不過眼的祿王黨們,實在看不下去皇帝的惡意遷怒,剛跳出來要替祿王說話,就同樣遭到斥責!
有更甚者,罷免朝官或者削爵罰奉,一時間,朝堂之上風聲鶴唳,無論是太子黨還是祿王黨們,均變得戰戰兢兢,依着皇帝的臉色,看臉說話,且能不說就閉嘴。
朝臣中不乏一些老臣重臣和精明的人,均看出一些門道,知道皇帝此舉的用意。
皇帝原本是用祿王和太子兩人之間的爭端來相互牽制,讓朝堂之上產生制衡,如今
太子一黨被瓦解,連着祿王一黨也就必須削弱,不能讓祿王黨一邊倒的獨霸朝廷,左右朝政。
從行宮回城的第二日開始,連着十天時間,在京都大街小巷都在瘋傳一則消息,東啓國太子喬裝打扮早就混跡在西魏京都。
於是,這事很快也被皇帝知道。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的情況下,皇帝下令,全城搜索,無果。連着皇帝又下令,全國搜尋,一定要找到東啓太子,但並沒有說是抓捕還是禮待。
事實上,東方勉在重傷之後,並不敢再回去西魏京都,而是那天夜裡連夜趕路,一路向東,企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東啓。
可是,再快也沒有皇帝的八百里加急命令快,於是,東方勉重傷之下,回國的路基本可以用狼狽的逃竄來形容。
這讓本就記仇又陰鷙的東方勉憤恨了很久很久,以至於,在很久很久之後,他發誓一定要找北溟羨報仇雪恥!
這件事讓他得到的好處,就是東啓的皇帝因爲心疼兒子,將屬於自己的血衣衛賜給他,也算是對他頗有安慰和彌補。
沈晏寧安靜的坐在書案後看着簡報上的內容,隻手撫上小不點雪慄虎,若有所思。
香桃端着鮮牛乳進門,笑嘻嘻的湊上前,眨着眼睛戲虐的問道:“小姐又在想他啦……”
這個他不言而喻,指的就是北溟羨。
沈晏寧回神,詫異的看她一臉曖昧思春的嬴蕩模樣,便知道香桃意有所指的是什麼,她決定不回答,裝傻。
香桃將牛乳盤子放在雪慄虎的鼻子下晃一晃,小東西立即聳着鼻子被誘惑。
然後,香桃引着它將盤子挪到桌子另外一角比較開闊的地方,任由小東西自己趴在旁邊,舔食。
沈晏寧收了手中的簡報,低聲吩咐道:“準備一下,半個時辰後,隨我出去一趟。”
“啊?外面還下着雨呢……”香桃從逗弄雪慄虎的專注神情中回神,有點驚愣的看着沈晏寧。
然後,忽然她就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得,再次笑
得一臉嬴蕩,說道:“就說小姐想他了吧,還不承認呢,可是這種鬼天氣出門,是不是有點……”
“哎呦,小姐,你幹嘛打奴婢!”香桃雙手捂着腦門,怨念的瞪着自家小姐,面對她的一臉平靜有些疑惑的叫道。
“你家小姐我打算帶着你出門吃好吃的,難道……你不想去?!”
沈晏寧敲一下她的腦門,將桌上的卷軸一一收好,轉身放到書架上,不急不徐的開口道:“你若是不想去,那我喚香芹陪我吧……”
“噯嗌,小姐,奴婢哪有說不願意去啊,香芹姐姐活兒多,身子骨弱,這種天氣,這種跑腿的事情當然還是交給身體倍兒棒的奴婢就好了!”香桃連忙跑到沈晏寧身邊,一邊諂媚地說着話,一邊幫着她把手中的書冊擺放好。
沈晏寧嗤笑一聲,斜她一眼,淡淡笑道:“那還不快去準備?!”
“……”說時遲那時快,香桃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將手中的書冊全部歸位,一溜煙的跑不見人影,跑去側門喊小廝準備馬車去了。
“大姐要出門?!”沈晏翎才一踏進門,就聽見主僕二人之間歡樂的對話,懷疑的看一眼外面電閃雷鳴暴雨侵襲的惡劣天空。
這種鬼天氣,大街上估計連個鬼影都沒有,大姐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必須要今天出門?
“嗯。去一趟太子妃那裡。”沈晏寧轉身,拿着溼軟的帕子擦拭着雪慄虎滿嘴的奶,看向來人,淡淡的開口,告知自己的去向,免得她好奇的問東問西。
在行宮的時候,她和沈晏翎相處時間比較短,且兩人不怎麼熟,又接二連三的發生一些事情,她來不及發現,其實沈晏翎真的是個話嘮來的。
這些時日,兩姐妹可以說是真正的朝夕相處,除了不再一塊兒就寢,基本上都混跡在一起。
於是,沈晏寧就發現,這個看着外表冷冰冰,總是繃着個小肉包子臉的小妹,真實的性子其實是腹黑又惡劣,還囉嗦。
“是因爲廖芳?”沈晏翎瞭然的點頭,還是開口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