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沒有欺負她,只不過是在戲耍一般的切磋而已,事實上,他跟她,越打越有點調戲她的意思。
他心裡有着微妙的變化,對於能跟沈晏寧交手,互相切磋,他並不覺得討厭,反而覺得新奇,至少,目前來說,沒有哪一個女人帶給他這樣的體驗和感覺。
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甚至還有點喜歡!
可是,突然橫插進來一個人,就很讓他不爽了。這個討厭的北溟羨真是個攪屎棍!
他們在調情懂不懂!沒長眼睛看嗎!
事實上沈晏寧雖沒有發現殷少融細微的感情變化,但她跟他交手之後,還是察覺出他並沒有用全力打算傷她的意思,只是在切磋武功。所以,她也並不認同北溟羨的說法。
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北溟羨也沒說錯,殷少融就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爲達目的不折手段。
但看北溟羨擋在她身前維護她,她心裡還是很歡喜的,也不打算解釋,只是默默的裝聾作啞。
“本王警告過你,本王的閒事你少管!”殷少融冷着臉,十分難看的瞪着來人。
北溟羨譏誚的冷哼道:“本王也說過,她的事就是本王的事,你欺負她就是欺負本王!你再動一下,本王揍得你爹媽都不認識你。”
“嗤!”沈晏寧不可抑制的嗤笑一聲,退到稍遠一點的地方,恭敬的屈膝行禮告退:“兩位殿下想必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聊,晏寧就不打擾了,這就告退。”
“不準走!”殷少融命令。
“先別走。”北溟羨溫聲道。
“……”殷少融的臉面掛不住,把怨氣都發在北溟羨身上,惱怒的瞪着他。
沈晏寧掀眸,冷淡漠然的看一眼兩兩站定的男人,冷不丁的看到兩人鬥雞眼似的瞪着對方,不由揚眉,笑起來,平靜道:“那晏寧便退到一邊上,免得兩位殿下動手,波及無辜。”
無辜?!她是在說她自己嗎?
她可一點都不無辜好麼,明明就都是爲了她才起了爭執的好麼,她竟然大言不慚的說自己無辜,到底是誰最厚臉皮!
“……”殷少融抿脣,有點被氣笑了的感覺。
“……”北溟羨無語,頗爲傲嬌的瞪她一眼。
殷少融已經被北溟羨揍過一頓,知道自己打不過他,便思忖一番,不與他正面交手,何況再過一個時辰便要參加夜宴,夜宴之後,有的是時間收拾這個自不量力的質子!
“哼!”殷少融一甩衣袖,稍微整理一下衣衫,別有深意的冷冷的看一眼北溟羨,甩袖離開。
沈晏姝躲在暗處,看着殷少融離開,也跟着離開。
北溟羨見到明裡暗裡的礙眼的人都走了,便心滿意足的朝着沈晏寧走過去,輕點一下她的鼻頭,口氣帶着三分嗔怪道:“沒事做什麼惹他?!”
“你不也明着挑釁他嗎?!”沈晏寧揚眉,不待他開口,她自言自語的邊走邊說:“我們這樣囂張的激怒他,真的好麼?!”
北溟羨雙手背在身後,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側,斜睨她一眼,道:“難道你不是故意這麼做的嗎?”
“……”沈晏寧竟無言以對,好吧,她承認,她剛纔確實有點故意的意思。
沈晏寧偏頭,斜他一眼,疑惑問道:“你現在不應該正在爲晚宴做準備嗎?”
“嗯,正在準備。”北溟羨咧嘴一笑,意味不明。
沈晏寧疑惑的打量他幾眼,看他一臉的壞笑,就知道沒好事,可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你都準備什麼了?”
“準備保護你呀!”北溟羨大掌一揮,撫上她的頭頂,將她一頭秀髮弄亂。
“……”沈晏寧閃身跳開,離他三步遠。
她就知道他沒好話,這三天,他沒事就跑她跟前晃悠,調戲她,逗她,但比之從前,也更加黏糊更加溫柔起來。
沈晏寧淡淡的揚脣一笑,有點哀傷。
想必是看清了兩人的前路,便越發珍惜現下的快樂時光。
人最可悲的不是不知道未來在哪裡,未來是怎樣的,而是明知道未來的結果如何,卻無力去改變!
沈晏寧隔着幾步,偏頭瞅着他,淡淡一笑,問道:“你真的
不打算趁着今夜大好時機,爲自己爭取點什麼嗎?”
北溟羨站定,看她的目光變得晦澀,良久才淡淡開口,不答反問道:“做不做有什麼區別嗎?”
他質子的身份不容許他有出格的動作,有時候越是爭取功勳越是惹來殺身之禍,他從來都很明白這個道理。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會坐以待斃,只不過,很多事藏在黑暗底下,不足爲外人道也。
沈晏寧挑眉,很意外,也不太相信他真就順其自然了?!
她問:“難道你不想回去?”
“……”這個問題本來很容易回答,現在卻覺得不管怎麼回答都很難說出口。
若是換做以前,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說:當然想回去。可自從認識她之後,他曾考慮過,就這樣一輩子待在西魏無所事事也未嘗不可。
可是,他更清楚明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正如太后所言,他即便是留在西魏,也只能通過聯姻的方式讓自己活下去!
“你想讓我回去嗎?”北溟羨複雜的眸光攏着她,慢慢頗爲無奈。
沈晏寧失笑,他們兩人一定要這樣只提問不回答嗎?
她再問:“我的想法很重要?!”
“嗯。”北溟羨很想知道,但他猜到這個丫頭很定是會將他推開,越遠越好。
“那便努力的想盡辦法回去吧。”沈晏寧答得乾脆。
不待他做出反應,她繼續說道:“沒有人願意一生漂泊在外的,家,即便是空蕩荒蕪的廢墟,那也是家,值得依戀。”
“……”北溟羨猜到結果,卻沒有猜到原因,她的話不僅僅像是說給他聽的,更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再殘忍的家人,也無法割斷血脈親情。家裡,總有一些人是你無法割捨下的牽絆。”沈晏寧聲音莫名的低柔晦澀,有些自嘲的勾脣,盯着自己的腳尖,發愣。
她有點想念琴姨了,她出來許多天,不知道香芹和香籬兩個丫頭是不是把她照顧的很好。
“傻。”北溟羨上前,一把扯過她,柔滑的髮絲弄成一團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