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走了幾步,回過頭,滿是青春痘的臉笑的像朵燦爛的菊花,他大聲喊道:“姐姐!你生氣的樣子很美!跑步的樣子帥極了!”
益達亦喊了一句,“姐姐!你是我見過的最帥氣的警察!姐姐!你真漂亮!”
蔚安安笑了笑,朝他們揮了揮手,目送他們打打鬧鬧的消失在悽迷的夜色裡。
倆男吃飽了嘴巴像抹了蜜糖似的,說話真甜,那句“你是我見過的最帥氣的警察”雖然十分中聽,可是面對空癟癟的錢包,蔚安安很挫敗。
“未來半個月恐怕都得吃泡麪喝白開水了,哎喲,我怎麼這麼傻啊?這倆混小子一有錢肯定拿去玩了,哪能那麼聽話的就回家!?”
蔚安安懊悔的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又哭喪着臉說:“從這裡到澳城,三百塊就足夠了,我幹嗎拿四百塊啊!哎喲!我這是腫麼了?!”
她拍了拍紅豔豔的臉頰,將頭髮都揉亂了,光着腳丫子站在大街上,她無視羣衆投來的怪異目光,像個瘋子似的不時敲打自己犯傻的腦子。
蔚安安有些時候是比較神經質,即便在人羣中,她亦能做到心無雜念,只是專注在自己的世界裡,忘卻了周邊的環境變化。
路人甚是奇怪一個光着腳丫子走在街上的女孩,可是她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絲毫不顯窘迫。
她一直是這樣,想法稀奇,總是有異於常人的行爲舉止,你覺得她奇怪,她反而覺得你奇怪。
安承羽站在蔚安安前方,狹長的烏眸中流淌着難以名狀的溫柔和感動,人羣涌動,他卻始終站在前方靜默等待她向他走來。
蔚安安醉醺醺地走了幾步,疑惑地望着擋在她面前的安承羽,愣了許久,她問:“我們是不是認識?”
恍如隔世,他們的相逢。安承羽什麼都不說,蔚安安望着他深邃如海洋的眼眸,覺得他好像是有很多話想說,很多情想訴。
她或許是在一瞬之間就愛上了這雙沉默而深情的眼眸,陷在裡面走不出來了。
安承羽在她面前蹲下偉岸的身軀,將她追趕小偷拋在路邊的鞋子放在地上,從西裝的內側口袋裡掏出乾淨的手帕,動作十分輕柔的,彷彿對待的是稀世珍寶,將她的左腳擦乾淨了穿上鞋,然後換右腳。
蔚安安的手搭着他寬厚的肩膀以支撐身體的平衡,怔怔地望着他像個替灰姑娘穿上玻璃鞋的王子。
“嘿嘿,你肯定認識我。”
蔚安安笑的有點傻,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安承羽的臉有點模糊,她眯着眼睛才能夠看清楚。
安承羽站起身,笑容似有若無,卻莫名的令人砰然心動,輕輕地將蔚安安擁入懷裡,感受到她的呼吸,心跳,香氣,他的眼角有晶瑩的碎光在閃耀。
曾經被挖空的心臟長出了新肉,他的四肢百骸彷彿注入了能量,感覺到自己又重生了一次。
“你到底是誰呢?爲什麼不說話?”
蔚安安笑呵呵的,像對待革命戰友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安承羽知道她喝醉了,稍稍放開她,只見那傻憨憨的笑容中,漆黑的眸,粉紅的頰,嬌豔的脣,對着這漂亮的臉蛋,他的脣輕輕地落了下來,軟軟的,涼涼的,身上有一股好聞的麝香。
蔚安安的腦子亂糟糟的,陡地想起因車禍遺忘的記憶,漆黑的眼眸中男子英俊的容顏在漫天的火光中浮現,隨着爆炸的巨響男子的影像碎成一地的玻璃渣,她的喉嚨溢出一股強酸,有莫名的流淚的衝動。
安承羽嚐到了淚水鹹澀的味道,他停下來,捧起她的臉,輕輕地拭去她眼角的晶瑩,笑容中帶着一絲苦澀,“你全忘記了嗎?忘記了也好,忘記了也就不難過了。”
蔚安安朝他搖了搖頭,“明明我已經把記憶都清除乾淨了,可是看見你,我就覺得好難過,我爲什麼會這樣子?”
安承羽聞言,面色隱隱沉痛,手臂一收,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是那種彷彿要將她揉進身體裡的力道,蔚安安有些透不過氣,不舒服地嚶嚀了一聲。
她使出喝奶的勁兒推開安承羽,噘着嘴,不高興地說:“別以爲我喝醉了就想佔我便宜!你!給我滾開!”
她說完,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視線所及都有了雙重影像,她扶住路邊的燈柱,拍了拍難受的胸口,好像是想吐。
安承羽緊跟在她身後護着,拍了拍她的後背,他清冷的聲音帶着薄怒:“你就是這樣過日子的嗎?”
蔚安安擡起頭,她太熟悉這種夾帶着諷意的語氣了,瞪大一雙美眸,她把安承羽當成是賀子琪,不爽的反駁。
“我怎樣關你什麼事兒!你憑什麼瞧不起人!全世界就你最厲害最有能耐了!不就是比我早幾年入黨嘛!不就是有個當爹的部長嘛!”
蔚安安扒了扒頭髮,怒目而視,伸出食指,戳了戳安承羽的胸膛。
“花有百樣紅,人與狗不同,你給我聽好了,我是絕對不會認輸的!討厭鬼!咱們走着瞧好了!我一定會抓到那羣危害社會的人渣!一定會!……”
“安安,你喝醉了。”
“你才醉了,你全家都醉了!嗷嗷,老子要代表月亮消滅你們這些敗類!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
蔚安安她……果真……醉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