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是一處荒郊野林,蔚安安正覺得奇怪,倏地卻冒出幾輛轎車,車內皆是帶着嗜血氣息的殺手,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她警惕地望着這些人,她思考着該如何是好。
方向盤一轉,她用力踩油門,幸得是安承羽的坐騎,玻璃都是防彈的,輪胎更是堅硬,一踩油門便與幾輛轎車保持了一段距離。
可到後來明顯的就落入下風了,車子遭受連番的撞擊夾攻,蔚安安應接不暇,一個兇猛的碰撞,蔚安安的頭磕到了方向盤,車頭撞向了山體,冒出了白煙,整個人陷入了昏迷的狀態。
鮮血從額頭裡一顆一顆地流了下來,伴隨着強烈的撞擊,她這腦袋裡彷彿被砸入了一塊巨石,許多記憶碎片都被砸了出來。
蔚安安醒來的時候,雙手雙腳都被捆綁在木椅子中,睜開紅腫的眼睛,入目便是一片刺眼的白。
她被人用一盞熾熱的白燈直照眼睛,根本睜不開眼,混亂的腦子裡涌現出昔日的記憶,她閉上了眼睛,慢慢地消化這些記憶,終於理順了些。
“你們是誰?”
雖然看不見什麼,可她知道她周圍有許多雙陰鷙的眼睛。蔚安安抿着薄脣,心中餘悸。
她那尖翹的下巴被一雙素手掐住,被迫的擡起頭,嬌俏的臉龐立刻被人賞了幾個耳光子。
“她只能看脣語,你們把燈移開。”
蔚安安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臨汐雖然殘忍,可待她也算照顧,只是她的聽力並沒有完全恢復,還需要看脣語來判斷,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蔚安安如今的尷尬身份,是多少人恨不得能立即殺之而後快的,安承羽視她如寶,她卻背叛了她,臨汐將她訓練爲殺手,她卻沒有完成任務。
“你們是誰?”
重拳不間斷地打在她的臉上身上,她覺得疼,她覺得愧疚,難安,於是乎,砸到她身上的重拳,也就不那麼痛了。
那邊的安承羽醒來後一陣狂怒,想來蔚安安能夠“暢通無阻”的逃出了別墅,他身邊的人“功不可沒”!
“安少,蔚安安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蔚安安了!她想殺你!……”
“你把她弄到哪裡去了?你知不知道臨汐的人也在找她,她出了這屋子,就是死路一條,你有想過她被臨汐抓住用來威脅我的後果嗎?!”
“我……”
安承羽眼眸閃過血色,他抓起手下的衣領,問道:“她在哪裡?”
手下面色蒼白,道:“跟蹤蔚小姐的手下說,她被安基司的人截走了……”
“該死!”安承羽顧不上降罪,火速離開了果林別墅。
……
通過監控視頻看到蔚安安被毆打的畫面,安承羽眼冒兇光,心口一抽一抽的疼,似要撕裂了般。
安基司倒是愜意,慵懶地坐在皮椅中,他調侃道:“安承羽,你這首席的位置搖搖欲墜,恐怕坐不久了。”
“安基司,把蔚安安交出來!”
“安承羽,你是個聰明人,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就在安承羽與安基司交涉的期間,廢棄倉庫中蔚安安所遭受的毒打併沒有停止,被揍倒在地上,她氣息微弱,睜開迷離的眼眸,世界一片白光,什麼也看不見。
“放了她!”
安承羽心急,攥緊了拳頭。
臨汐想要除掉安承羽,並且以最殘忍的方式,爲了這個時刻的到來,他培養了蔚安安,就爲了有朝一日,讓蔚安安親手殺死自己的心上人。
這個計劃另帶這還有一個好處,那便是安基司,他確實沒有預料到安承羽會愛上這個小妞兒,如此一來,這齣戲才更好看不是麼。
“放了她,我把墨西哥的市場讓給你。”
“你可真是大方,這麼說,蔚安安這丫頭倒是挺能討你歡心……有趣的是,你竟然愛上了政敵的女兒……”
安承羽眉頭蹙的死緊,蔚安安的身體狀態他是最清楚不過的,逃離別墅時主動獻身該是耗費她不少體力了,現今被安基司的人抓住毒打,她那小小的身板堅持不了多久的。
安基司勾脣冷笑,道:“洛花顏親自研製出來的丸子,果然能瞬間提升人的潛力,只不過,維持的時間太短了,興奮過後,人的身體會驟然虛弱,真霸道,你說要是讓臨汐將這玩意兒引進皇城,那會造成多大的危機……”
安基司徑自說着,眼光瞥向打了藥劑喪失了理智的手下,他撇嘴一笑,邢皮色思這玩意霸道的很。
陡然,正在毆打的人漸漸地覺得渾身無力,視線模糊,蔚安安渾身疼的厲害,卻也感覺得到那人的拳頭落下時彷彿棉花似的在她臉上輕輕擦過。
“你……”她覺得奇怪,開口一喊。
洛花顏深深地吸了口氣,整個人癱坐於地,冷汗爬滿了整張蒼白的臉,由內而外竄起的怪異感覺令他覺得格外難受,一會兒像被烈火燒烤着,一會想被冰塊冷凍着,喘不過氣來,那邢皮色思用的微量時便是一種使人亢奮快樂的毒藥,要的多了則是絕對能將人往死裡折磨的霸道毒藥!
洛花顏蜷縮成一團倒在地上,時而顫抖,時而抽搐,異常的舉止令人心驚,安基司通過監控視頻注意到此番變化,臉色微變,望向安承羽,冷聲質問道。
“你給洛花顏也打了毒針?!”
“藥是她製造出來的,這其中的滋味,她當然得嘗!”
安基司暗暗攥緊了拳頭,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點輸給了安承羽,論才能論智慧論狠絕,他絕不比安承羽差!
他揚手一揮,立刻有識相的手下通知人手進入廢棄的工廠裡對蔚安安進行新一輪的暴打。
“你開條件吧!”
“要我放了蔚安安,可以,你把首席總裁的位置讓出來,否則,你就等着親眼看着她抽死吧!”
“安基司,這個位子你要就拿去,只要你坐得起!”
話落,安承羽掏出槍,毫不留情地射向他控制電腦的手掌。
與此同時,砰砰砰!廢棄工廠的大門被人踹開,正在毒打蔚安安的被闖入的人連開三槍打死了。
安承羽將安基司交給了家族的長輩處置,若是沒有安四伯力推安承羽坐上當家主的位子,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就是屬於安基司的了。這安基司對安承羽是早有怨恨,加之爲了鞏固家族地位,安承羽與容嫣兒契約結婚,他對於容嫣兒的感情一直深藏着,雖然安承羽善待容嫣兒與他的孩子,但他仍舊忍受不了居於人下的屈辱滋味,一直想要報復,將安承羽拉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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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斯將倒在地上的蔚安安扶了起來,快速到替她解開了繩子,蔚安安知道是有人來救她了,抓住嚴斯的手臂,她的眼睛就算睜開了也只是一片白光,根本無法視物。
嚴斯不再耽擱,抱起蔚安安奔向廢棄工廠外停放的車輛,繼而又在蔚安安的要求下,返回將不斷抽搐的洛花顏抱進了後車座。
沒有了繩索的束縛,蔚安安得以自由活動,便隨洛花顏坐在後車座裡照顧她。
洛花顏渾身發顫,意識時醒時睡,睜開眼睛,恍惚間認出了蔚安安,有淚珠從她乾澀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蔚安安……我這樣對你,你爲什麼還要救我?……”
“我不知道其中的糾葛,可我知道善良的洛姐姐不是故意的……”
“嗚嗚……我這個樣子也是罪有應得,可是……安安,我好難受……”
“洛花顏!洛姐姐,別說話,我懂的,我懂的,再堅持一下好不好,很快,很快就會好起來,你還是你,記得你的夢想嘛?你說你要造福人類,研究得到一項專利後,用版權的錢到處遊蕩……嗚嗚,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安安,沒用的,一旦染上了邢皮色思這種毒癮,是永遠也戒不掉的,我不想變成吸毒鬼,你一槍打死我吧……”
說着,洛花顏將藏在腰間的袖珍槍拿了出來,顫抖着手遞到蔚安安面前。
“洛姐姐,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你下不了手是嗎?那隻好由我自己解決了,這一生我過的最快樂的時光便是認識了你……”
洛花顏說着,將袖珍槍抵住額間,蔚安安一驚,立馬將槍奪了過來。
“別放棄!洛花顏,你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你一定能克服的,邢皮色思對普通人來說也許很霸道,可是花顏你不是普通人啊,那麼多針筒藥物都不能奈何你,區區邢皮色思,你就要認輸?”
洛花顏聞言,死灰一樣的面色綻出一抹悽絕的笑容,她之所以想要死,並非怕忍受戒掉毒藥的艱辛,而是心累啊。
蔚安安說的沒錯。不能放棄生命。可如果臨汐真的愛她,如果臨汐真的愛她……呵呵,也許這世上沒有人愛她了,唯有蔚安安,她將她往死裡逼,她仍舊不捨不棄,不計前嫌,只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咯吱——
車子打滑了一下,蔚安安緊張地看向車後,安基司的人馬已經趕到,這會兒正對着他們窮追不捨,眼下她手足無措,只好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嚴斯身上。
“你們別怕,我這就甩掉他們!”
嚴斯的能力,蔚安安是相信的,微微吐了口氣,她問:“我們要去哪裡?”
嚴斯劍眉微挑,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蔚小姐,我帶你去見安少。不管你們之間存在着什麼複雜的糾葛,你要知道,安少一直深愛着你,他有他的考量,你私自離開別墅,是對他的不信任,也是將自己送上死路!”
蔚安安咬住泛白的脣瓣,什麼都不說。
“蔚小姐,經歷了那麼多事,你們爲什麼還要互相折磨呢?宋瀟瀟的死,是個意外,當年局勢不穩,澳城亂成一團,許多小的幫派都想瓦解蔚幫趁機蠶食……真正令你家破人亡的是世情。你不能因爲悲傷過度就把所有錯算在安少頭上。據我所瞭解的,放在你們那輛車上的炸彈,很有可能……是臨汐的安排……”
時隔多年,聽到嚴斯的分析,蔚安安恍然,覺得自己在這個漩渦中,被攪得面目全非,鮮血淋漓,傷痕累累。
“你或許認定了是因爲安家的大家長爲了阻止你和安少所設下的局,但事有蹊蹺,假如他們執意要你死,又怎麼會救你?”
嚴斯話說到這,便沉默了,因蔚安安心裡總是過不去那道坎兒,這一對戀人總是一波三折,諸多磨難。
事後,嚴斯將洛花顏交給了安家的家庭醫生,而後又把疲累過度已經昏睡過去的蔚安安交給安承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