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還會有幾片雪花從天上飄落,飄灑在蘇梓軒的臉上,他眼睜睜的看着傅越澤抱着年星辰轉身,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軒軒。”蘇熙的聲音打斷了蘇梓軒發散的思維。
突然不想堆雪人,蘇梓軒索然無味的抿了抿嘴,“有點冷了。”他摸着自己手臂說道。
蘇熙怪異的看了看蘇梓軒,明明經過剛剛的打雪仗,身上已經發熱,就連一向四肢冰涼的她,都熱的想脫衣服。蘇梓軒在說謊,蘇熙能夠感覺到,想不明白他爲何撒謊,索性就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那回屋吧!”蘇熙緊盯着蘇梓軒說道。
“好。”蘇梓軒微勾脣角,露出淡淡的笑,想要與爸媽一起堆雪人,少一個人樂趣也少了很多。
還未進屋,便聽到年星辰抱怨的聲音,“球球化了。”聽上去十分難過的聲音。
“扔了。”傅越澤冷淡的聲音傳出。
看着年星辰手中淌水雪球,傅越澤頗爲擔心,差點忘了不過三歲的孩子,怎麼能讓她玩雪,如果凍壞了該怎麼辦?
“寶寶不要,球球好可憐,變成水了。”年星辰充滿傷感的話語中帶着無限憐惜。
蘇熙和蘇梓軒手牽着手出現在他們面前,蘇熙看着地毯上弄上了水,再看向年星辰手上緊抓不放的雪球,她的眼神開始變化。
“星辰。”蘇熙的聲音充滿威脅,“將手中的雪球扔了。”擔心雪球融化的水會弄溼年星辰的衣服。
“不要。”年星辰拒絕,眼神中充滿堅定。
劍拔弩張的氣氛,蘇梓軒挺身而出,他來到年星辰身邊,從年星辰手中直接奪過雪球,然後抱着雪球跑了出去,隨後直接扔向花園。
全程不過片刻的功夫,等到年星辰反應過來的時候,蘇梓軒已經重新回到大廳,她氣憤的指着蘇梓軒,嘴裡說着:“哥哥是壞人。”眼淚在眼眶打轉。
傅越澤看着年星辰凍紅的小手,心疼的將年星辰抱到懷中,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用身體的溫度暖和她。
年星辰不開心的躲在傅越澤懷中,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而蘇梓軒有些心虛的別過臉。蘇熙佇立在蘇梓軒的身旁,對着他露出慈愛的笑,有時候對待固執的年星辰只能用這麼強硬的手段。
“你們怎麼回來呢?”傅越澤不解的問道,蘇梓軒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堆雪人。
“有些冷。”蘇熙回答道,這句話怎麼聽都有些彆扭。
冷,傅越澤完全感覺不到冷,還沒有到化雪的時間,再經過剛剛打雪仗,怎麼會冷呢?
“估計今天也不會出太陽,堆雪人也不急於這一天。”蘇熙看向窗外說道。
年星辰還在想着被蘇梓軒扔掉的雪球,一直委屈的縮在傅越澤懷中,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感受到年星辰的依賴,傅越澤十分享受,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懷中這個寶貝女兒。
玩過雪的手在傅越澤體溫中漸漸升溫,,年星辰覺得手上熱熱癢癢的,兩隻小手互相揉搓。
嘴裡胡亂的說着:“不舒服,癢。”年星辰難受的從傅越澤懷中探頭。
蘇熙擔心的來到年星辰跟前,關切的問道:“哪裡不舒服?”心疼的看向年星辰。
“寶寶手好癢。”年星辰嘟着嘴,一雙眼不停地轉動着,眉眼微微皺起。
“到媽媽懷裡來。”蘇熙張開雙手,準備迎接年星辰。
傅越澤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看着蘇熙與年星辰互動,年星辰聽話的來到蘇熙懷中,蘇熙看着年星辰紅通通的小手,將年星辰發熱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
“這樣舒服一點嗎?”蘇熙問道,她臉上冰冰涼涼,或許會讓年星辰舒服些。
年星辰點點頭,“涼涼的好舒服。”她嘴角露出滿意的笑。
佇立在一旁的蘇梓軒安靜的看着不遠處的三人,有一種無法融入的錯覺,爸爸、媽媽、妹妹,獨獨少了他一個。
傅越澤眼神柔和的看着年星辰,那是蘇梓軒從未見過的柔情,而他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不敢再上前一步,怕惹得年星辰的不滿。
剛剛丟掉年星辰喜歡的雪球,就惹得她不開心,現在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看上去年星辰並沒有消氣。
蘇熙哄着年星辰,這種感覺是很正常的感覺,冰冷的雙手回溫後會產生髮癢的感覺,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她能切實的感受到年星辰的難受。
年星辰可憐兮兮的看着窗外,雪花飄舞迷人的美,對了冬天有了新的認識。以往冬天她的記憶是溫暖,如今才明白冬天是嚴寒的,窗外的世界與屋中的世界好似兩個世界。
“媽媽,冷。”年星辰本能的說道,她彷彿感受到雪花落入脖頸的冰冷。
“帶你回房。”蘇熙見年星辰臉色不太對勁,便打算帶她回房間。
拾級而上,傅越澤在樓下看着蘇熙抱着年星辰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蘇梓軒依舊保持着適當的距離,怯生生的樣子,與以往不同。
“軒軒。”傅越澤喊着蘇梓軒。
蘇梓軒“嗯”了一聲,看向傅越澤,父子倆對視,蘇梓軒眼裡的情緒有些複雜。
“是不是在意爸爸沒有陪你一起堆雪人?”傅越澤看穿蘇梓軒的心思。
蘇梓軒低下頭,緊咬着下脣,沒有回答傅越澤。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扭扭捏捏?”傅越澤朝着蘇梓軒走去。
蘇梓軒微微擡頭,倔強的說道:“沒有,外面有些冷,想要等會再去堆雪人。”蘇梓軒討厭這種被看穿心思的感覺,他不想要做一個小氣的哥哥。
樓上的蘇熙,看着年星辰睏乏的眼,她用手輕柔的撫摸着年星辰的臉頰。在年星辰的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鼻間縈繞着年星辰身上的奶味,她用臉輕輕地觸碰着年星辰的臉頰。
溫熱的觸感,讓蘇熙一驚,她趕緊用手背感受年星辰額頭的溫度。好在是正常的體溫,但年星辰臉頰上異樣的溫度讓蘇熙有些擔心,年星辰還小如果感冒發燒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媽媽,寶寶好睏。”年星辰上下眼皮打架,她真的困了,之前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原本冬天就軟綿綿的。
“那乖乖睡一覺。”蘇熙摸着年星辰額頭說道,看着年星辰乖巧的模樣。
“嗯,親親。”年星辰嘟着嘴想要蘇熙親親自己。
蘇熙親了親年星辰的小嘴,寵溺的說道:“撒嬌的小傢伙。”
將年星辰哄睡,蘇熙從樓上下來,傅越澤與蘇梓軒之間流淌着怪異的氣氛,蘇熙的出現打破了他們的對視。
遠遠地蘇熙就對蘇梓軒囑咐道:“軒軒,上樓陪陪妹妹。”蘇熙有些話想要與傅越澤單獨說,所以找個理由將蘇梓軒支開。
看着蘇梓軒小小的背影,傅越澤頗爲感慨,他看向蘇熙說道:“熙熙,我平日裡對軒軒是否太過嚴厲?”傅越澤清晰的看到蘇梓軒眼裡的渴望,他弄不懂蘇梓軒到底渴望什麼,但能感覺到蘇梓軒的渴望與他有關。
“有些。”對比之前傅越澤的教育態度,現今他已經寬鬆了不少,儘管並不贊同傅越澤的教育手段,但蘇熙不得不承認傅越澤的教育讓蘇梓軒快速成長起來。
見蘇熙回答的如此委婉,傅越澤心中便有了判斷,回想之前對待蘇梓軒的態度,的確有些過嚴。想起自己兒時被父親嚴厲要求,不該將這樣童年轉嫁到自己孩子身上,傅越澤決定一改以前的做法,偶爾也要做一個慈父。
“你變了好多。”蘇熙突然出聲,打斷了傅越澤的沉思。
傅越澤擡眼看向蘇熙,在這一點上,他並沒有太強的感覺,不知不覺中潛移默化的改變。
“那麼你認爲我的改變是好還是壞?”傅越澤想要聽聽蘇熙的心裡話,自從蘇熙從法國回來,很多事情就在不斷地變化。
蘇熙沒有直接作答,只是看着傅越澤,眼神中帶着審視的味道。良久,傅越澤看出蘇熙眼裡的調侃,他板着臉說道:“熙熙,連我都敢耍。”明明放着狠話,語氣卻充滿了寵溺。
“你的改變很好,讓我很感動。”蘇熙笑着迴應,現在傅越澤就是一個紙老虎,誰也不怕他。
“僅僅只是感動?”傅越澤微微失落,他要的可不是感動。
“那除了感動還能有什麼?”蘇熙佯裝聽不懂的樣子,嘴角掛着壞笑,偶爾蘇梓軒也會這樣壞笑,原來是遺傳蘇熙的。
傅越澤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臉嚴肅,在認真思考着蘇熙話中的意思,好一會子才反應過來,又被蘇熙耍了。
“蘇熙。”傅越澤陰森森的喊道,快要被蘇熙氣死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他。
“傅越澤,爲什麼最近你的智商老是不在線上?”蘇熙捂嘴大笑,毫無形象可言,但是能夠戲耍到傅越澤,還真的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蘇熙,你最近有點過於張狂。”傅越澤提醒蘇熙道。
“有你寵着,當然就容易得意忘形。”蘇熙輕鬆的說道,這種被寵溺的感覺,已經好久都沒有感受到了,能被自己喜愛的人寵着是一件幸福的事。
“那你就繼續得意忘形,反正有我寵你。”傅越澤十分享用蘇熙的話,也就不再與她計較,臉色也隨之變得柔和不少。
“話歸正傳。”蘇熙清了清喉嚨,她特意支開蘇梓軒可不是爲了和傅越澤探討孩子教育問題。
“澤,今年a城格外的冷,我想帶星辰去泰國過冬,順帶去看看那邊的風土人情。”蘇熙想要出去走走,歐洲有些遠,泰國倒是不錯的選擇。
“泰國這段時間不太平,還是換一個地方。”傅越澤不太贊同,他對泰國的印象並不好。
“那麼去哪比較好呢?”蘇熙犯愁的問道。
“巴厘島。”傅越澤給出建議,巴厘島的冬天十分暖和,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蘇熙頗爲糾結的看向傅越澤,她從未想過去印尼,雖然也曾嚮往過巴厘島的風景,但突然從泰國換到印尼,貌似跳躍太大。
“我再考慮考慮。”蘇熙皺着眉,按理來說傅越澤不應該推薦這樣的地方,難道其中有什麼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