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茜簡直是服的不行,想東方墨堂堂一個太子殿下,竟然會爲自己臉上受了傷,不能出門見人爲理由,折騰的燕雲茜好幾天都起不來牀。
這不,今日都已經到第五天了,燕雲茜一如既往的睡到了日上三竿,還是覺得渾身腰痠背疼,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可是比起這個更不舒服的是,這會兒她突然感覺到好餓!
“東方墨……”聽聽這聲音,明顯透着一股子的慵懶嬌媚,啊不,其實是有氣無力。
“什麼事?”太子殿下一伸手,便又將人給撈到了懷裡:“昨天晚上都怪我不好,明明想收斂一點兒的,結果一個沒控制住,又讓你受累了。”
燕雲茜一聽這話,頓時就生出了一肚子的氣,心說你這人可真夠不要臉的!天天一大早就拿這些軟話兒來哄我,結果一到晚上,你丫就變着法子可勁兒折騰人。
丫丫的,天天晚上好幾個時辰都不給睡,能不累嗎?
可是這些話,她偏偏又不能說出口,因爲上次她有點兒氣不過,曾經就這麼說了一次來着,結果太子殿下不高興了,一大早就給她來了一通罰……唉,不說了,根本就沒臉說!
“看你這樣子,好像很不高興似的,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終於太子殿下關注到了她此時的臉色,一臉關懷從她身邊坐了起來:“你不會是真的不舒服吧?要不要我去找蘇管家,讓他出去請個大夫來給你瞧瞧啊?”
燕雲茜有氣無力的衝着他翻了個白眼:“是有點兒不舒服,我好餓啊……”
聽她這麼一說,東方墨才又放下心來:“原來是餓了啊,嚇我一跳!”
說着,他便伸手抓起牀頭的衣服,動作帥氣的披上身,之後又回頭對燕雲茜笑道:“你先在這兒等着,我這就去給你拿好吃的過來。”
燕雲茜看他起牀,也想要跟着他一塊兒起牀,結果剛從被窩裡爬出來,就感覺到一陣頭暈。
哎媽呀!她這到底是怎麼了?不會真的是縱慾過度,元氣大傷了吧?
死東方墨,你給我等着,一會兒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無奈之下,燕雲茜只得重新倒回牀上,拉上被子將自己給包的嚴嚴實實的——既然爬不起來,乾脆就讓她睡到天荒地老好了!
於是,等到東方墨端着吃的東西重新回來的時候,看到燕雲茜這會兒又睡着了。
“茜茜,”東方墨伸手撥動一下牀上的某糰子:“你不是餓了嗎?快點兒起來漱下口吃點兒東西。”
燕雲茜心裡一陣煩燥:“不想吃了!我要接着睡覺!”
“那怎麼行啊?早上一定不可以空腹的,就算是睡覺也不行!乖,快點兒聽話,先起來吃點兒東西,等一會兒我再陪你睡一會兒也不遲。”
“我不要!”燕雲茜一聽說他又要陪自己睡,頓時就來了急脾氣:“東方墨我告訴你,從今天開始,我們兩個必須分房!要不然的話,早晚有一天,我會被你弄的精盡人亡的!”
“噗……你一個女人,哪兒來的精啊!”
“你……”燕雲茜簡直都快要被他給氣死了:“反正意思都差不多,總之從現在開始,如果你再不讓我好好睡覺的話,我就跟你沒完!”
東方墨看着面前小女人炸毛的樣子,心裡明白,這幾天他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每每那事兒過了之後,他整個人的確是神情氣爽了,可是把這個小丫頭給累的,簡直都快要散了架了。
特別是這會兒,看着她一副根本就沒睡飽的樣子,東方墨的心裡也突然一陣心疼:“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從今天開始,我一定聽你的話,先放你幾天大假,再也不動你了還不行嗎?”
燕雲茜聽了,挑起眼眉看他一眼:“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比金子都真!”
東方墨說着,先回身把手上端着的食物放回到牀前的桌子上,然後又上前伸手將燕雲茜從被窩裡拉起來,拿起一邊的外衣幫她披好,這才又起身去倒了一杯茶水給她漱口。
“來,你先漱口。”東方墨說着把杯子送到燕雲茜的嘴邊,結果燕雲茜又是一陣頭暈,連忙衝他搖頭道:“不行,我頭暈,我要睡覺。”
東方墨見此,心裡越發的心疼,也越發的後悔了些。
“過去的幾天,的確是我太過沒有節制了,看看把你給累的,茜茜你放心好了,從今天開始,我一定說到做到,再也不毫無節制的折騰你了。”
“我不聽我不聽,總之從今天起你必須和我分房睡!”
“乖,我能睡到哪裡去呢?再說了,這要是讓大家給看到了,還不得笑話你我啊!”
燕雲茜猛得睜開眼睛:“實在不行,你回東宮去不就好了嗎?反正這一會兒,你臉上的傷勢也已經好了,就算是皇上看到你,也不會再懷疑什麼了。”
東方墨一聽這話,頓時委屈極了。
“茜茜你不是吧?要知道我臉上之所以受傷,都是因爲黨世傑那個渾人好不好?結果你不好好的安慰我一下,竟然還要趕我回去,還說什麼父皇現在已經看不出來我受傷了,合着到頭來,你心裡還是隻想着黨世傑那個渾人是吧?”
見他突然變得如此激動,燕雲茜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自己方纔一個着急之下,竟然說錯話了。
想到這裡,燕雲茜連忙改正:“不是這樣子的啦,你又不是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比起世傑哥哥來,你纔是和我最親近的人好不好?”
能不親近嗎?就光是這五日,兩個人都不知道已經親近多少次了!
東方墨就喜歡聽她說這些話,心裡簡直是受用極了。
“這還差不多!我可告訴你,就憑着黨世傑那股子渾勁兒,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之上,早就已經把他給抓起來,好好的修理他一番了。
燕雲茜連忙陪笑:”千成可別,別回頭你的人沒能把世傑哥哥怎麼着,反倒被世傑哥哥給傷着了,那可就要丟大人了。“
東方墨聽了燕雲茜這話,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別看黨世傑是個又渾又傻的傻小子,可是這傢伙卻是難得一見的奇才,就他那一身徒手撕牛的本領,就足以讓人心驚膽顫了。
”乖,我答應你,只要你乖乖的把這碗燕窩給吃下去,我就放你一個人在這裡好好的睡一覺,你看如何?“看着燕雲茜那一副可憐見的樣子,東方墨心裡着實已經後悔了。
”真的?你不騙我?“燕雲茜眼睛裡閃過一絲欣喜,可又擔心東方墨這話是個坑,所以還是躺着沒動。
東方墨無奈的笑笑,暗自感嘆自己這形象簡直就是真是一瀉千里,爲了能夠挽回形象,他只得又溫柔的哄燕雲茜道:”騙你是小狗總成了吧?“
”那還差不多。“燕雲茜這才免爲其難的從新從牀上爬了起來,然後在東方墨周道的服侍之下,披了件衣服起身洗臉漱口吃東西。
結果,她這邊剛吃完東西,門外便傳來蘇繼南的聲音:”殿下,宮裡傳話來了,皇上讓您快點兒進宮呢。“
燕雲茜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皇上怎麼這個時候想起叫你入宮了?“
要知道幾日前,東方墨爲了避免讓人看到他臉上的傷,專門派人到宮裡和皇上請了假。
說是燕雲茜之前身中劇毒,原本也是剛剛有一些好轉,加上這段時日又是一路奔波,再加上當日在宮裡飲了一點酒,所以在回府的途中不小心感染了些風寒,這幾日裡需要在府上好好的休養一下。
皇上聽了也是十分的擔心,想着燕雲茜吃了這麼多的苦,心裡十分的過意不去,便專門批了十天的假期給東方墨,讓他好好的照顧燕雲茜。
結果這假期纔剛剛過去了一半,皇上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讓人來請東方墨來了。
卻不知道,皇上這個時候找他,到底是所謂何事?
”阿墨,你倒是說說看,皇上這次找你,不會是宮裡真的出了什麼急事吧?“
東方墨看着她微微一笑,”我看你真是睡覺睡得太多,人都有些糊塗了吧?“
燕雲茜聽他這麼一說,忍不住白他一眼:”我睡覺睡得多,到底是誰的錯?“
東方墨見她又要發飆,連忙又老實了下來:”我的錯,我的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好了吧?“
燕雲茜氣烘烘的哼了一聲,卻在這個時候,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哎呀我知道了,阿墨,你說,這一會兒皇上這麼着急的找你,不會是賢王那事兒已經暴露了吧?“
東方墨聽了笑着伸手輕輕一點她的腦門,道:”看來你還不是很笨嘛,這麼快就讓你給想明白了?“
燕雲茜氣呼呼的白了他一眼:”誰告訴你我笨了?我只是一時沒有想起來好不好?“
”好好好,我家茜茜最聰明瞭!好了吧?“
和燕雲茜打趣兩句之後,東方墨從她身邊站了起來,”寶貝,現在你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的好好睡上一覺了,我現在就進宮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這會兒燕雲茜又還怎麼能夠睡得着啊!
”不行不行,我也要和你一起去看看。“燕雲茜一邊說着,一邊將披在身上的衣服重新穿上身,跟着就要起牀。
東方墨擔心她太過疲累,連忙阻攔她道:”你不是累的不行了嗎?乾脆就不要去了,先在家好好休息一下,等到事情有什麼進展,我自然會派人回來告訴你的。“
燕雲茜聽他這麼一說,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可接下來,她又擡頭對着東方墨不厚道的笑了一笑:”可是怎麼辦呢?我就想親眼去看一看,賢王殿下這一次到底還能如何狡辯!“
東方宇那個傢伙一次又一次的算計他們不說,上一次如果不是他,燕雲茜也不會吃那麼多的苦,受那麼大的罪。
更可氣的是,那傢伙爲了能夠置東方墨和她於死地,甚至不懈餘力的挑撥月支王以及黎州總兵,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發兵攻打苗疆。
要不是她燕雲茜還有一點兒能耐和運氣,只怕這一次她早就已經葬身苗疆之地了。
每每思及這裡,燕雲茜的心裡就對東方宇恨的咬牙切齒。所以,遇到今日這種大快人心的時候,她又怎麼能夠就此放棄呢?
東方墨看她一臉想要看好戲的神色,也忍不住搖了搖頭,隨後衝着她寵溺的一笑:”我知道了,你要真的想去,我便帶你一起去就是了。“
燕雲茜見他答應了,連忙加快速度,把身上的衣服穿好,然後又喚紅馥進來幫着她把頭梳好,周身上下收拾的利利落落的,這才和東方墨一起出了院子。
剛一出門,便遇到黨世傑和阿滿兩個人,”茜茜,你和殿下這是要準備出門嗎?“
前幾日燕雲茜雖然一直都懶牀到日上三竿,但是應該做的事情,還是沒有漏掉的。
就比如說三個人的結義之事,她可是時時刻刻都放在心上的。
所以在第二日一起牀,她便早早的吩咐蘇總管,帶上黨世傑和阿滿,三個人在後院點香起誓,結爲異姓兄妹,同生共死,此生不渝!
而當時,東方墨也在現在見證了三個人的義結金蘭,自然也爲燕雲茜感覺到由衷的高興。
”大哥,二哥,我現在要陪着殿下一起進宮一趟,你們兩個這個時候過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黨世傑連忙開口:”茜茜,你和殿下你們兩個人只怕還不知道吧?今天一大早,咱們這盛京城裡,可真是熱鬧透了。“
燕雲茜聞言回頭與東方墨對視一眼,這才又笑着問黨世傑:”世傑哥哥說的,是不是和賢王東方宇有關的事情啊?“
黨世傑見她這麼說,也是一愣:”原來茜茜你已經知道了啊?“
燕雲茜點頭:”我這不是正打算和殿下一起入宮嘛。我這麼做就是想要親自去看看熱鬧去的。“
不想黨世傑聽了,也是一臉的躍躍欲試:”茜茜,我也要去!“
聽黨世傑這麼一說,阿滿也有點兒站不住了:”還有我,茜茜,你是沒有看到,今天一大早,外面就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所以這一次你和殿下就帶着我們兩個一起去吧,假如要是真的遇到一點兒什麼事情的話,我們兩個也可以保護你。“
燕雲茜聞言回頭看看東方墨:”阿墨,要不,咱們就把大哥和二哥一起帶上?“
東方墨看看面前這兩個黑鐵塔一樣高大威猛的漢子,想到之前單單是一個黨世傑,就已經讓燕雲茜威風凜凜了,如今要是一次性帶上他們兩個,閒雜人等自然是不敢輕易上前的。
”好吧,有你們兩個在茜茜的身邊保護着,本宮自然是一百個放心的。“
阿滿和黨世傑一聽這話,頓時就喜笑顏開:”多謝殿下!“
幾個人來到前院,蘇總管早就已經命人備好了馬車,燕雲茜與東方墨相視一笑,雙雙攜手上了車,而阿滿和黨世傑乾脆就坐在前面充當起車伕來。
從將軍府出門,阿滿趕着馬車一路朝皇宮而去。沿路之上,東方墨和燕雲茜均沒有露面,可是燕雲茜卻在車內輕挑簾布朝着外面窺探了幾眼。
然後燕雲茜便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想不到道途先生只不過是一個說書的,竟然也有如此大的凝聚力。“
東方墨這會兒正閉目養神,聽到她的笑聲,忍不住開口:”這話怎麼說?“
燕雲茜伸手將他一拉,兩個人一起湊到窗口,指給他看道:”你看看這滿街的百姓,只怕都已經排到十里開外去了;還有這大街上處處貼滿的大字報,萬言書;這一次,賢王只怕是再也難以翻身了吧?“
看着燕雲茜滿面興奮的神色,東方墨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揉了一把:”沒想到看到他倒下去,你竟然也如此興奮。“
燕雲茜擡手將他的大掌扒開,嗤笑道:”那當然,東方宇那個人,表面上看着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笑面虎,總愛做一些個笑裡藏刀的事情。說實話我早就已經看他不順眼了,況且如果不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在暗地裡搞事,你我二人又何必經受這麼多的苦難!“
東方墨聽了她的這些話,眉目之間也閃過一絲厲色。
東方宇,你要知道,原本本宮並沒有打算做這麼絕的。可是就像是茜茜說的,你一次又一次的在背後挑戰本宮的底線。別的倒也算了,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主意打到茜茜的身上。
既然你非要找死,那麼本宮這一次,如果不送你一程的話,又怎麼對得起這些年你我之間兄弟的情份?
只是此時,燕雲茜雖然非常的興奮,可是心裡到底還是有些擔心的,”阿墨,你說說看,憑着今日這麼大的萬言之舉,東方宇他到底是否還能夠躲的過去?“
東方墨明白燕雲茜的意思,畢竟不管怎麼說,賢王都是這東洛朝的皇子,更是父皇的心頭之好。
別的不說,單單皇上看到這種事情,都絕對不可能坐視不理。即便是面對這全國百姓萬言書的壓力,可皇上如果非要偏袒東方宇的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如今他還有一個尊爲貴妃的親孃在皇上的身邊呢。貴妃娘娘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親生兒子陷入囹圄而不管?只怕她就是傾盡自己的所有,也要保住她的這個兒子的。
就算是蕭璃絡,身爲賢王正妃,又是平西王的女兒,看到自己的夫君遭遇如此大的一場浩劫,也不可能就此坐視不理。
總之,不管從哪一方面說起,這一次東方墨發起的這場萬言之行,都只能給東方宇一次深重的打擊,卻絕對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不過,東方墨也意不在此,畢竟不管怎麼說,東方宇都是他名譽上的親兄弟。
身爲太子殿下,如今他第一次如此聲勢浩大的衝東方宇發難,也只能做到允許東方宇不仁,卻不允許他東方墨不義。
所以這一次,他只要能夠將東方宇趕出京城,對於他東方墨來說,也就算是一次大的進展了。
至於以後的事情嘛,只要東方宇能夠一直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封地,不再挑什麼事兒,那麼東方墨也不介意給他留上一條生路。
可是如果他還是死性不改,想要暗中謀劃一些什麼的話,到時候就不要怪他東方墨真的不顧念兄弟親情了!
想到這裡,東方墨伸手將燕雲茜輕輕一拉,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在她耳邊輕聲開口道:”放心吧,這一次,即便是我們殺不掉他,也絕對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就是了!“
燕雲茜雖說一直都嫉惡如仇,可是說白了,她也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方纔東方墨心裡想的那些,她的心裡自然也都過了一遍。所以此時,對於整件事情的利害關係,她的心裡也早就已經有了一本明細賬。
”你說的沒錯,東方宇畢竟不是非常人。所以我們也不可能一躇而就,一舉就能夠將他給除掉。“
說到這裡,燕雲茜突然冷冷一笑:”不過,有了這一次的萬言之舉,東方宇如果還想在這京城混下去的話,只怕是已經不可能了。所以,這一次我們能夠將他趕出京城,也算是暫時掃掉了一塊絆腳石了。“
”茜茜說的沒錯,你可真是和爲夫想到一塊兒去了。“東方墨笑着低頭,在她的小嘴上輕輕的啄上一口。
就在這時,前面趕車的阿滿突然回頭喊了一聲:”殿下,茜茜,前面馬上就到宮門了。只不過這一會兒,宮門前面聚焦了一大批的百姓,所以咱們這馬車,只怕是過不去了。
東方墨聞言輕輕一笑,然後伸手輕輕握了燕雲茜的小手:“怎麼樣,茜茜可否已經做好了準備,隨同本宮一起前去支援百姓了呢?”
燕雲茜聽了他這話,也是輕輕一挑脣角,露出一抹淺笑:“當然了,我燕雲茜這一生,唯願跟隨太子殿下,哪怕歷經千難萬險,我心也甘之若飴!”
“停車!”東方墨笑着吩咐阿滿。
阿滿連忙拉住繮繩,黨世傑第一個跳下車去,伸手挑起車簾,東方墨從裡面出來,然後伸手給燕雲茜,燕雲茜順勢也從車上跳了下來。
兩個人剛一露面,頓時就引起了宮門前百姓的注意。
先是有人喊了一嗓子,“大家快看!那不是太子殿下和長平候燕大將軍嗎?”
話音一落,衆百姓們頓時就朝着二人圍攏過來:“拜見太子殿下,拜見燕大將軍!”不過片刻之間,兩個人的面前便已經跪倒了一大片的百姓。
燕雲茜見了,連忙和東方墨將衆人一一扶起:“列位父老鄉親,大家快快請起!”
人羣之中走出來一位年輕的書生,手上捧着一張長長的卷軸,雙手捧到東方墨的面前。
“殿下,草民等聽聞賢王殿下前段之時,竟然不顧兄弟親情,先是勾結月支國軍隊,接着又威脅黎州總兵,依次發兵攻打苗疆。可是就連咱們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當時太子殿下和燕大將軍就在苗疆聖地,賢王殿下此舉擺明了就是想要至太子殿下和燕大將軍於死地啊!似他這等同室操戈的行爲,實屬讓人不恥!所以這一次,草民等一定要面見皇上,請求皇上給大家一個說法,也給太子殿下和燕大將軍一個公平的說法!”
東方墨聽了那書生的話,臉上頓時顯出一抹“惶恐”之色:“這位同學,本宮原本還奇怪,爲何各位父老鄉親會造出如此聲勢,卻不知大家竟然是打算爲本宮申張正義,實屬讓本宮感覺惶恐啊!”
那書生一聽太子殿下竟然稱他爲“同學”,難免心頭一陣感動,整個人頓時又精神了許多。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您本來就是咱們百姓心目之中的儲君!前番您又帶着燕大將軍平西疆,殺死了西疆可汗鐵律真,趕走了西疆韃子,保衛了我們東洛西境。似您這樣文武全才,英明睿智的太子殿下,實屬我們百姓的福氣啊!”
讓那書生這麼一說,在場的百姓頓時又激動了起來,個個附和道:“說的沒錯!太子殿下一心爲了咱們這些老百姓着想,所以咱們百姓的心裡,也只認他一個儲君!”
緊接着又有百姓振臂高呼道:“太子殿下英明!我們一定要爲太子殿下申張正義!”
東方墨見此,連忙又衝着大家躬身施禮:“列位父老兄弟如此擡愛本宮,本宮心裡實在是感激不盡!還望大家能夠受本宮這一禮!”
說着東方墨原地轉上一圈,衝着在場所有的百姓作上一個羅圈揖,口中說道:“各位父老,本宮這廂有禮了!”
百姓們見此,連忙再次跪倒在地,有許多人更是激動的流下了眼淚。
“太子殿下,您就放心吧,您對百姓的恩德,咱們百姓全部都看在心裡。所以不管有什麼人想要算計您,咱們這些百姓肯定是第一個不答應的!”
“沒錯,今日無論如何,咱們都要見皇上一面,請求他爲太子殿下主持公道!”
燕雲茜見大家的情緒如此高漲,這纔開口道:“不知道各位父老兄弟想要見皇上,可有什麼依託?”
之前那個書生聽了燕雲茜的問話,連忙再次走上前,跪倒在地,高舉雙手道:“燕大將軍,這是咱們百姓簽下的萬言書,還請燕大將軍將此遞交給皇上,相信皇上看了,一定會明白咱們這些人的苦心的!”
燕雲茜聞言,連忙伸手將那捲軸接到手上,輕輕拉開一點,看了兩眼,只見上面全部是各地百姓的親手簽名,以及按壓的層層疊疊的鮮紅的指印。
燕雲茜看着這些,心裡也是一陣感動,跟着眼圈一紅,也忍不住衝着大家施禮道:“列位父老,想不到大家爲了太子殿下,竟然如此的盡力盡力。請大家在此也受燕雲茜一拜!”
百姓們連忙還禮。
有人道:“燕大將軍是咱們東洛唯一的巾幗女英雄,更是咱們百姓心目之中的女戰神!
前番讓您經受那般劫難,咱們百姓的心裡不知道有多難過,多氣憤!幸好蒼天有眼,讓太子殿下重新找到大將軍的下落,並將大將軍平安救出。咱們百姓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不知道有多麼的高興。
可是偏偏有些人,卻趁機作亂,差點兒又害了太子殿下和大將軍。只可惜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既然讓咱們百姓給知道了,就定然要給太子殿下和燕大將軍討回一個公道才行!大家說是不是啊?”
“沒錯!咱們一定要給太子殿下和燕大將軍討回一個公道!”
就在大家衆情奮起的時候,前面宮門突然大開。
百姓們聽到聲音,連忙回頭去看。只見黃門處先是走出來一隊高大威猛的侍衛,緊跟着,又從裡面走出來一位身穿一品紅的朝服的花發官員。
燕雲茜朝那人一看,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笑容。然後,她突然又一伸手,將手上卷軸重新送還到那個書生的手上。
“這位兄弟,您看到了嗎?前面那位大官,就是咱們的丞相顏大人了。大家有什麼話,儘管上前告訴他就是了,想信丞相大人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燕雲茜一邊說,一邊在心裡感嘆,這位顏相大人出來的簡直就是太過及時了。
畢竟這件事情所關係着的,就是東方墨和她兩個人,所以若是讓他們兩個親自把萬言書交給皇上的話,未免顯得有點兒刻意了些。可是這件事情如果讓顏相大人來辦的話,那就又不一樣了。
果然,東方墨聽了她的這話,也讚賞的看了她一眼,之後他又衝着大家說了一句:“各位父老今日對本宮的恩德,本宮必當終生銘記!”
這句話雖然普普通通,可是對於在場的百姓來說,那就是太子殿下留給大家的最好的承諾。所以大家的心裡越發的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此時此刻,特別是那位書生,捧着手上的卷軸再次衝着東方墨和燕雲茜施上一禮,然後轉回身去,衝着大家振臂一呼:“鄉親們,咱們現在就去找丞相大人說理去!”
對於這件事情,顏鴻儒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畢竟在他看來,東方墨始終都是東洛正統,所以在東方墨和東方宇兩人之間的這一場博弈之中,他向來都只站在東方墨的陣局之中。
可是在皇上的面前,他該裝糊塗的時候,絕對不上趕着耍聰明。
特別是對於今天的這件事情,即便是他早就已經知道了東方墨的佈局,卻依舊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直到皇上一紙召令把他給傳進宮。
皇上一見到他,就露出滿面的愁困:“顏卿家,你可知道黃門外那些百姓,到底爲何聚集在那裡嗎?”
顏相擡頭看向皇上,也是一臉的愁雲:“皇上,微臣來的時候,已經專門去了解過了,據臣所知,那些百姓是給皇上您送萬言書來了!”
“你說什麼?”皇上一聽“萬言書”三個字,嚇的手上一抖,只聽“吧嗒”一聲,手上捧着的掐絲描金香爐一下子掉了下來,裡面的安魂香差點兒撒出來。
一邊的賀年見了,嚇得臉色也是一白,連忙上前將那香爐給撿起來,重新遞迴到皇上的手上。卻不想皇上這會兒卻衝他擺了擺手——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哪兒還有什麼心事薰什麼安魂香啊!
皇上自從登基以來,整整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也算是一個有道的明君。縱觀他執政的這幾十年裡,還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萬言書”這種事情。
卻不想如今他老了老了,竟然讓他給遇到這樣一樁稀奇事。
要知道這“萬言書”可是天下百姓的心聲。如果不是有什麼讓百姓們不滿的事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冒着大不敬的風險跑到黃門外去給皇上遞什麼“萬言書”的。
然而一想到這些,皇上的心裡頓時生出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情急之下,皇上連忙站起身來,問顏鴻儒道:“顏卿家,朕再來問你,那黃門外的百姓到底爲了什麼事,非要給朕送什麼萬言書啊!”
“這個……”顏相一聽皇上這麼問他,臉色頓時又糾結了幾分:“皇上,請恕臣不敢妄語。”
皇上一聽他這話,心裡頓時更着急了,“顏愛卿啊,你也算是朕身邊的老夥計了,況且你又是朕治理天下的智囊,所以你又有什麼話是不能和朕當面講清楚的啊?”
“這個……”顏相又裝作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又十分不情願的開口道:“皇上,其實百姓們這一次的舉動,主要是關係着賢王殿的。”
“賢王?”皇上一聽賢王殿下幾個字,心底又慌亂了幾分:“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嘴上這麼說着,皇上忍不住在心裡祈禱,可千萬不要是朕想的那樣啊!
結果,就聽顏相接着說道:“百姓們的意思,其實就是想讓您爲前番賢王殿下在苗疆做下的那些事情,給太子殿下和燕候主持一個公道!”
“什麼?”皇上一聽這話,頓時感覺到眼前一黑,心中暗自道了一聲,完了!果然,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可是他又能怎麼辦呢?難不成真的派兵把那些百姓給驅逐出去?可是那些百姓又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他們只不過是聚集在黃門之外,請求給皇上遞上一份萬言書而已。
更何況,萬言書,萬言書,那可是凝聚着天下百姓的心聲的啊!如果身爲皇上的,卻不納百姓之心聲,反而還要派兵將他們驅趕出雲,只怕是萬萬不行的!
“唉!”無奈之下,皇上只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之後吩咐賀年,讓他派人前去雲麾將軍府上,先把太子東方墨給他找回來。
然後又和顏相兩個人在宮裡商量了半天,這件事情到底要如何解決,才能夠給百姓們一個滿意的交待。
終於兩個人在裡面商量了老半天,皇上才又唉聲嘆氣的對顏丞相說:“顏愛卿啊,如今這件事情,恐怕也只能先這麼着了。這一會兒,黃門外的那些百姓們,只怕早就已經等的不耐煩了,所以你就代朕出去一趟,先見他們一見,再把那道萬言書收上來給朕吧!”
顏丞相低頭稱是,然後躬身退出殿外。
等到他一走,皇上就在大殿裡紅了眼睛,還忍不住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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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