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只是家裡少了一個於少庭,多了一個女傭。
晚飯時間
“你這個臭小子,結婚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居然連你們的婚禮都沒有趕上!”張媽說得咬牙切齒,就差沒把手裡的碗砸過去了。
“張媽。”蘇力恆的語氣裡帶着哀求,她老人家一回來就開始數落他,一直沒停過,他哪有犯那麼多錯誤,搞得他在一羣手下面前提不起頭。
“小小,你多吃一點,看你瘦得乾巴巴的。”張媽給柳婉兒夾菜。
“謝謝。”柳婉兒淡淡道。
蘇力恆也給她夾了一塊魚,期待中的感謝未沒有聽到,有些失落。
張媽回來後,她開口講話了,但唯獨不理他。
“小小你把身體養好,這樣將來生下的孩子纔會健康。”張媽此言一出,柳婉兒的握筷子的手僵了一下,本想告訴張媽她和蘇力恆已經離婚了,但想想還是算了,不要解釋了,她老人家一定不能接受他們離婚的事實,省得到時連她一起數落。
其實整個蘇家除了柳婉兒其他人都知道其實他們並未離婚,而蘇力恆也忘了告訴她,他們的離婚協議書早已進入垃圾填埋場滋養大地去了。
仔細觀察着自己的妻子,蘇力恆覺得張媽說的很有道理,雖然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也知道母親的健康直接關係到孩子的健康,看來得幫她補補身體,爲接下來的造人做準備。
蘇力恆的行動是迅速的,晚上女傭就買了一堆從裡補到外,從頭補到腳的東西提到蘇力恆和柳婉兒的房間。
“這些給你,以後每天都要記得吃。”蘇力恆道。
看也不看那堆東西一眼,柳婉兒管自己爬上牀,被子一蓋,眼睛一閉,睡覺了。
“老婆,你先別睡,我跟你說一下這些東西要怎麼吃。”
沒皮沒臉的,都離婚了誰還是他老婆!柳婉兒在心裡罵道,表面上則一點反應也沒有。
“老婆,你別睡啊。”不管蘇力恆怎麼叫她,柳婉兒都不理他。
一個人唱獨角戲的蘇力恆終於看明白她是打定注意不理自己了,看來他得改變方式方法。
從一些東西里挑了一樣他認爲最重要的鈣片,將標籤一撕,對牀上的人兒道:“蘇小小你給我起來。”
不動是吧?直接把她拉起來。
被迫坐起的柳婉兒終於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將鈣片往她手裡一塞:“這盒避孕藥拿去,以後每天都給我吃一粒,別想偷偷懷我的孩子!”
說罷將燈一拉,躺到了牀上。蘇力恆心裡頗爲得意,其他東西不要算了,明天開始讓張媽每天給她做藥膳,讓張媽哄她吃。
將手裡的‘避孕藥’放到牀頭,柳婉兒背對着蘇力恆躺下,雖然知道他不喜歡自己,但心還是忍不住隱隱做痛,既然那樣厭惡她幹嘛不放她離開?
不要掉眼淚,不要讓他知道你很在意,默默告訴自己,努力隱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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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力恆偷偷溜進廚房,向正在做飯的張媽討教懷孕前要做哪些準備工作。
如此這般一番解釋說明後,蘇力恆才發現原來懷孕生小孩是那樣的不容易,想想柳婉兒那纖瘦的身材,不禁有些擔心她是否承受得了艱辛的生產過程。
“張媽,那要怎麼才能讓小小長得胖一點?”蘇力恆問道。
“你以爲胖就能生出孩子來啊?看你蠻聰明的怎麼老是在關鍵問題上犯傻。”張媽道。
蘇力恆發現此時張媽的眼神裡閃着洞悉一切的睿智,忽才意識到她的話有些意味深長。
“你老人家有什麼話就說吧。”蘇力恆直截了當,對方是像親媽一樣的長輩,跟她沒什麼不可以談的。
“你和小小怎麼了?”張媽直接發問。
看來她和自己的冷戰已明顯到衆人皆知了。
蘇力恆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哪裡得罪她了,都好久不理我了,怎麼哄都沒有用。”
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鮮有說不動人的,但這回真的碰壁了,還一鼻子灰。
“連自己錯在哪裡都不知道她又怎麼可能原諒你。”張媽白了他一眼。
“可我沒有錯啊。”一開始便是她背叛了他,而他不記前嫌的原諒了她,而且婚後他還放過了傲通,其實是不想她再天天爲林錦權和於少庭擔心,不希望她的心裡在意別的男人比他多,要不他纔不會那麼仁慈。
他的話讓張媽皺眉:“力恆,有時你也要站在小小的角度看問題,你覺得理所當然的事在她看來未必也是對的,哪有什麼事都讓你滿意,都如你所願的。你不可以總是吃定她,夫妻間的關係要平衡一點。”
他有這樣嗎?說得他好像很鴨霸,蘇力恆認真回憶着自己的行爲。
“冷戰是最傷感情的,我看你還是和小小把兩人間的問題好好談談,以後你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要學會如何去溝通。”
“張媽你能不能先幫我說說好話。”連續幾天的碰壁讓蘇力恆的超強自信心也開始有了崩塌的跡象。
“呵呵。”張媽會意一笑,“知道我的作用就不要老是把我撇在事外,否則以後有事就再也不要來求我了。”
蘇力恆擠也一個傻笑,被她老人家逮到了,不愧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對他吼叫的長輩,有兩把刷子。
“遵命!”摟住張媽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滿臉獻媚,“那就有勞您老人家了。”
就在蘇力恆滿心憧憬着他和柳婉兒的美好生活時,門鈴忽然響了。
他們蘇家鮮有來客,會是誰呢?
聽到門鈴聲女傭已去開門,當蘇力恆和張媽從廚房出來,便看見三個熟悉的身影穿過院子魚貫而入。
是英格和二英四英三兄妹。
“力恆哥哥。”一見到蘇力恆,二英和四英立即衝了過來。
“你們怎麼來了?”他們的出現讓蘇力恆實在太意外了。
“我們是來度假的,順便來看看你。”話說着已一人挽住他的一隻胳膊。
兩年前大英和三英已相繼結婚,所以英家五個兄妹只剩三個還是自由人。
“英格,歡迎你們啊。”在新加坡的五年裡張媽見過英格他們幾次,自然認識他們。
但看到二英和四英對蘇力恆的親暱,還是不禁皺起了眉頭,蘇力恆也意識到了她們的行爲欠妥當,現在他可是已婚人士,特別是老婆大人還在生他氣的時候。
輕輕拉下她們的手,委婉道:“小姐們,我結婚了,現在除了手掌,其他身體部位都是禁區。”
英家三兄妹聞言都瞪大了眼睛,好一活兒還是英格先開口:“你不等小小了嗎?”
他可是非常清楚這五年他對那個女孩的尋找與等待,他終於放棄了嗎?
“我的老婆就是小小。”蘇力恆的話裡透着一絲甜蜜。
“恭喜。”看着好友的感情終於有了結果,英格真心爲他高興,“新娘子呢?快讓我們見見。”
“對啊,她人哪?”二英和四英氣嘟着臉,她們要找她算賬,居然把他們的力恆哥哥給拐跑了。
“跟夫人說有客人,讓她下樓。”蘇力恆一邊交代女傭,一邊請英格他們坐下。
“你們要咖啡還是茶?”張媽問道。
“咖啡。”三個兄妹異口同聲。
隨着張媽進入廚房,客廳裡只剩下三兄妹和蘇力恆,英格方纔開口:“這次我們來是給你帶來一樣東西的。”
“哦?”其實蘇力恆也猜到他們此行不單純,因爲他們家實在不是度假的好去處。
只見英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用手帕包着的東西交給蘇力恆。
“力恆哥哥,你可要小心哦。”二英認真道。
“有什麼需要我們的地方儘管開口。”四英一臉義氣,所有和蘇力恆作對的人也都是她的敵人。
蘇力恆打開手帕看了一眼那東西后立即將其握入手心:“你們是怎麼得到它的?”
“在飛機上從一個色狼身上順手牽羊摸來的。”四英對蘇力恆調皮地眨了眨眼。
“看來你有神偷的潛質。”蘇力恆笑道,她這順手牽羊可幫了自己大忙,“你們這次在中國度假的費用我全包了。”
這是對她們的感謝。
“那你可不可陪我們玩,陪我們吃飯,陪我們血拼。”二英兩眼放光充滿期待,四英聞言也豎起了耳朵等待他的回答。
“抱歉,本人不提供三陪服務。”蘇力恆用調侃的語言拒絕了她們的要求,他可是有貞操的男人。
這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從樓梯傳來,隨即一個溫婉的身影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是柳婉兒。
“小小。”英格一見到柳婉兒,臉上立即露出狂喜,衝向樓梯口,一把將她抱住,在她臉上重重親了一下。
要是五年前的柳婉兒一定無法接受這樣的招呼方式,但在奧地利生活了五年後,她對這樣的熱情已能欣然接受。
對英格淡淡一笑:“你好。”
還是那樣清新淡雅的微笑,比起五年前在蘭卡威的她,如今的她更多了一分成熟女人的嫵媚,英格由衷地誇獎:“你越來越漂亮了。”
看着他們兩人的親暱與熱絡,蘇力恆心裡十分不爽,對自己冷眼以對,卻對別的男人那樣熱情,任抱任親,她也太不把他這個老公放在眼裡了。
心裡的霸道與又冒了出來,此時張媽的話早已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蘇力恆壓抑着內心的怒氣,向樓梯口走去,一個側身插入兩人中間,將他們隔開,一隻手握住了柳婉兒,微微一個用力,提醒她注意身份。
英格立即聞出了好友的醋意,戲謔道:“你小子也太小氣了吧,老婆讓人輕輕碰一下都不行。”
“哪有,我只是過來扶她一下。”蘇力恆立即反彈,他可是堂堂大丈夫別不要他說得那樣小家子氣。
爲了證明自己的不在意,蘇力恆放開柳婉兒,禁自坐回椅子,喃喃着:“你們只不過打個招呼,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是嗎?”英格嬉笑的眼神飄向他。
“力恆哥哥,你真得不吃醋?”二英和四英也看出了他的醋意,對於他的話很是懷疑。
“我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吃醋’兩個字。”蘇力恆嘴硬道。
“好,那可否讓小小陪我出去買些東西?”英格故意提出邀請。
“當然沒問題。”蘇力恆故作灑脫。
“小小,可以嗎?”英格轉而詢問柳婉兒的意見,並衝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柳婉兒並沒有明白他的用意,單純以爲他只是想自己陪他買東西,微微一笑:“我很樂意。”
聞言蘇力恆胃裡直冒酸氣,暗暗咬緊了牙根,這個死丫頭,當衆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當他這個老公死了是嗎?!
等英格他們走了,他一定要教訓她,以正夫綱!
“力恆,那我們就先出去了,兩個妹妹麻煩你幫着照顧一下。”英格說罷牽起柳婉兒的手。
蘇力恆揮了揮手,扭過頭不看他們,怕再看一眼兩人的親暱,他會吐血身亡。
自從柳婉兒和英格離開後,蘇力恆就一直坐立不安,時不時衝着大門口張望。
過了好幾個小時,終於看見兩個有說有笑的男女推門而入。
看見他們緊挨的身體,交織的眼神,愉悅的表情,長時間等待積累下的焦躁情緒夾雜着濃濃醋意徹底暴發。
衝到柳婉兒面前,一把拉過她:“你還知道回來!”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責難柳婉兒有些無措,不是他同意自己出去的嗎?
“給我回房去!”他要把她藏起來,省得到處招蜂引蝶。
“力恆,我們只不過多去了幾個地方,你也不用這麼生氣吧。”英格即無奈又好笑,自己的好友果然是個醋桶。
“我們夫妻倆的事不用你管。”英格對柳婉兒的維護讓蘇力恆頓生揣測,他不會是窺視她已久了吧?記得五年前在蘭卡威他就曾經向她表示過好感。
一想到這,不禁對英格脫口而出:“你離我老婆遠一點。”
“力恆,你對客人太沒禮貌了。”張媽端着切好的水果走入客廳,瞥了一眼那個鬥牛般的男人,他也太小心眼了。
“是啊力恆哥哥,我哥哥又沒有做什麼。”四英也看不下去了,出聲維護自己哥哥。
看着一老一少兩個女人維護自己的‘情敵’,蘇力恆心中的不滿一下飆升。
左看看右看看,還是張媽比較親,於是衝着她叫囂:“你就不要管了!”
說罷強拉着柳婉兒就要上樓。
看着他的粗魯無禮,英格搖了搖頭,忍不住勸道:“力恆,你輕點不要傷到小小。”
不說還好,這一說讓蘇力恆越發肯定他對柳婉兒有意思。
咪起眼睛審視着好友:“她是我老婆,你幹嘛那麼關心?”
英格被他這一問,不知要如何回答,尷尬在了原地。
“夠了吧!”張媽火了,走到蘇力恆身邊,一伸手揪住他的耳朵,“你小子還有完沒完?欺負小小就算了,還對客人那麼沒禮貌,真以爲家裡沒大人了!”
“張媽!”蘇力恆趕緊拉下她的手,他都三十出頭了,她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揪他耳朵,而且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太讓他下不了臺了。
“你也知道要面子啊?那怎麼都不給別人面子!”反正英格也不是外人,張媽便無所顧及地開訓。
氣死他了,她不幫他就算了還教訓他,但又不能對張媽發飆,氣不過的蘇力恆一甩手奪門而出。
柳婉兒被巨大的摔門聲嚇了一跳,這是什麼狀況啊?
“力恆哥哥!”二英趕緊喊他。
“他沒事吧?”英格也有些擔心。
“沒事,氣幾下就好了。”張媽一臉無所謂,小時候就這樣,生氣就跑出去,肚子一餓照樣乖乖回來。
話音剛落,就見那個氣沖沖離去的男人又折了回來,一把拉起柳婉兒又火車頭般衝出了屋子。
“你帶小小去哪?”張媽衝着他的背影喊道。
“管不着!”蘇力恆吼道,憑什麼把老婆留給他們。
她不是替英格講話嘛,那就讓英格陪着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