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力恆和紫鵑還在書房談話,柳婉兒便偷偷溜進了他的房間,躲到了牀底下。
不一活兒,蘇力恆回來了,而那把她可望得到的鑰匙正掛在他的褲腰上。
累了一天了,蘇力恆想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
於是伸手將自己的外套脫掉,接下來是襯衣,看着他漸漸裸露的上身,柳婉兒眼珠都快掉下來了,雖然和於少庭有過親密的擁吻,但也沒有見過他光着身體的樣子,而且這還是柳婉兒長這麼大來,第一次看見男人袒胸露背。
忽然蘇力恆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褲子,他不會還要脫褲子吧?!柳婉兒立即用手捂住了眼睛,心中狂喊:不要再脫了,不要再脫了!
終於她聽到了蘇力恆離開的聲音,很快又從浴室傳來了水流聲,柳婉兒緩緩張開五指,確認他不在房裡了,便從牀底下爬了出來。
四下張望,發現蘇力恆將褲子掛在牆上,躡手躡腳地走過去,小心意意地取上面的鑰匙。
該死的,這鑰匙扣怎麼那麼難打開啊?!
又是拉又是拽,柳婉兒用了各種方法,就是取不下鑰匙,着急的汗都冒出來了。
“要我幫你嗎?”忽然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回頭一看,蘇力恆正站在一旁,插着手,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而此時的他僅僅腰間圍了一條浴巾。
“啊!”一聲尖叫,柳婉兒立即用手捂住了眼睛,“叔叔,我不是來偷看的,你千萬別生氣。”
蘇力恆咪起了眼睛,這丫頭似乎還找不到問題的關鍵:“你拿鑰匙想幹嘛?”
柳婉兒只是緊緊的捂住眼睛,拼命的搖頭,她現在腦子裡全是蘇力恆僅圍一條浴巾的震撼妝扮,而至於他的問話,她根本聽不見。
掰開她緊捂的手。
“你拿鑰匙想幹嘛?”蘇力恆再次重複。
這時柳婉兒纔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低着頭不敢看眼前的清涼的蘇力恆,柳婉兒怯怯道:“我已經知道了。”
此話和偷鑰匙的行爲一對接,蘇力恆立即明白了:“你怎麼發現的?”
他想了解自己是哪一環節出現紕漏的。
“我聽到你和紫鵑姐的對話。”
原來如此。
“你回去吧,少庭不會有事的。”她居然爲了見於少庭來自己房間偷鑰匙,這讓蘇力恆十分生氣。
“叔叔,求你了,就讓我見他一面吧,至少讓我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柳婉兒哀求道。
“死不了!”火氣一大,口氣也跟着不好。這該死的丫頭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爲了一個男人來求自己。
一聽到‘死’字,柳婉兒立即紅了雙眼,不到兩秒淚水就開如啪啪的往下掉。
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蘇力恆心軟了。
“好吧,我帶你去見他。”
“太好了,謝謝叔叔。”柳婉兒抓住蘇力恆的手,開心極了。
可蘇力恆心裡卻憋屈極了,你就那麼開心能見到她,氣死他了!
“你想看我換衣服嗎?”說得有些陰陽怪氣。
柳婉兒方纔意識到自己還抓着他的手,而他總不能這樣打扮着走出去,瞬間紅了臉,迅速逃離了蘇力恆的房間。
隨便抓了件睡衣一套,蘇力恆走出了房間,看也不看門口的柳婉兒,儘自朝前走,他還在生氣!
而柳婉兒則低着頭,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此時她還以爲蘇力恆的怒火,是因爲自己不小心看到他脫衣服,可她真的不是有意偷看的。
當蘇力恆帶着柳婉兒出現在頂樓時,刀仁一眼就認出了她,雖然纔來蘇家三家,可每當夜幕降臨,透過窗戶,他總會看到一個女孩獨自坐在院子裡的木椅上,靜靜地望着夜空。
清冷的月光照在她嬌柔的臉龐上,讓人忍不住想爲她抹去臉上那淡淡的憂傷。
一看到躺在牀上的於少庭,柳婉兒立即衝了過去,抓起他的手,輕聲喊着少庭哥,淚水止不住傾泄而下。
刀仁立即明白了,這小姑娘和於少庭關係不一般,現在想來她臉上那淡淡的憂傷應該是因爲於少庭吧,忽然有點羨慕起這個躺在牀上的男人。
蘇力恆滿臉陰鬱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她就那麼在意他?!
親生父母過逝時都沒見她哭得這樣傷心,真是沒良心的死丫頭。
忽然想,如果自己受傷了,她會不會也這樣難過?
不自覺的,蘇力恆拿起刀仁放在桌上的醫用刀具把玩了起來。
“哎喲!”一聲慘叫,蘇力恆手裡的刀已應聲掉到了地上,只見他緊緊握住自己的左手,一臉的痛苦。
刀仁立即判斷他傷到手了,上前查看,只見蘇力恆的左手中指被刀割破了一道小口,傷勢並不嚴重。
“大哥,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刀仁心裡很奇怪,以往不論受了再重的傷,蘇力恆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今天怎麼只割破這一道小口子,反應就這樣慘烈。
蘇力恆緊緊盯着牀邊的柳婉兒,見她只是擡頭看了看自己,並未有任何關心的舉動,心裡的火頓時噌噌地往上冒。
“不用你多事!”衝刀仁一聲吼,便甩袖而去。
看着怒氣衝衝離去的蘇力恆,刀仁有些鬱悶,他這是怎麼了?自己好像沒有惹到他吧。
柳婉兒被蘇力恆剛纔的那聲慘叫嚇到了,他一定傷得很重吧,好擔心哦。
離開於少庭的牀邊,柳婉兒對刀仁道:“醫生,你可以給我一些藥嗎?我想去看看叔叔。”
“我叫刀仁,你可稱我的名字。”拿了幾個創可貼遞給柳婉兒,蘇力恆那點小傷,創可貼足以應付。
“謝謝你,刀醫生。”柳婉兒還是不習慣直接稱呼他的名字,“我叫小小,我去看一下叔叔,少庭哥就麻煩你照顧了。”
想着剛剛離開的兩人,刀仁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些怪,那是什麼呢?對了,是曖昧,可他們是叔侄啊,亂了,亂了,全亂了。
他這個醫生還是老老實實幹好本職工作吧,至於這些複雜的感情問題不是他能解決的了的。
看了一眼牀上的於少庭,老兄,你快點醒來吧。
來到蘇力恆的房間,柳婉兒輕輕敲了敲門,不見迴應。
“叔叔,你在裡面嗎?”問的同時也將耳朵貼到了門上。
這時,門忽然打開,柳婉兒嚇了一跳。
只見蘇力恆正繃着一張臉,瞪着門外的她。
“你除了喜歡偷窺,還喜歡偷聽是吧?!”惡毒的語言脫口而出,讓柳婉兒想在自己起先的行爲,一下紅了臉。
但一想到蘇力恆受了傷,便趕緊道:“叔叔,你傷的嚴重嗎?”
聽到這話,蘇力恆的火氣頓時消了不少,算你還有點良心。
爲了配合自己的傷情,蘇力恆抓住自己受傷的左手中指,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看來叔叔真的傷得很重,柳婉兒趕緊拿過他的手查看,發現指頭破了一道口子,裡面正滲出腥血的鮮血。
其實那是蘇力恆剛剛握住自己手時,硬擠出來的。
那滴血讓柳婉兒的心也跟着抽痛了一下,將手指拿到自己嘴巴前,對着傷口小心吹氣。
小時候她割傷時,孃親就是這樣給她呼呼的,疼痛的感覺總會在孃親的呼呼後減輕許多。
一陣酥麻從指間瞬間傳達到全身,蘇力恆身體一顫,該死的,這丫頭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指間的感覺擊發了他的,再不停止,他可能就要獸性大發了,但他發現自己一點也捨不得從她的魔爪裡掙脫,神啊,給他指條明路吧。
終於結束了呼呼的動作,柳婉兒撕開刀仁給她的創可貼,小心意意地貼到蘇力恆的傷口上,動作極爲輕柔。
“好了,這樣就不痛了。”
看着對自己露出甜甜笑容的她,蘇力恆心裡的魔鬼叫囂着,吃了她,吃了她!
在要撲向她的前一刻,理智終於戰勝了魔鬼,蘇力恆轉身衝進浴室,打開花灑,冰涼的清水一泄而下,漸漸沖走了滿身的邪念。
不明白蘇力恆爲什麼突然去洗澡,但一想到他受傷的手指,柳婉兒不盡擔心地對浴室裡的人喊道:“叔叔,小心你的手啊。”
浴室裡除了水聲,沒有任何迴應,柳婉兒只能無耐地離開,要不然等活兒她又得撞上蘇力恆圍着浴巾跑出來的樣子了。
可他爲什麼要突然去洗澡呢?柳婉兒始終沒有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