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管家大驚,忙轉身捂着梁氏的嘴,埋怨道“我的姑奶奶,你小點聲,萬一被下人聽見了傳了出去,弄不好我們整個綠遠山莊都得完蛋”“哼,有那麼嚴重嗎?她到底是誰呀?難不成是閻羅王的妹妹不成,瞧把你嚇的?”
冰清聽到這,心緊緊提了起來,豎起耳朵仔細聽着屋裡的對話,想着顧管家會怎樣回答,若他能明明白白的說出那名少女的身份就好了,可是她想錯了,顧管家是何等狡猾的狐狸,凝兒的事他幾乎是提着腦袋幫歐陽修出的主意,又怎麼會輕易在梁氏面前吐口呢?在他眼裡,這個世上女人是最不可靠的動物,一不小心就會壞了他的大事,所以在梁氏面前他不會透露任何消息,只能裝糊塗了。
見梁氏這樣問,他搖搖頭悶聲說道“這個我不知道,莊主從來沒有跟我說起過,不過我警告你,沒事別瞎打聽,萬一被莊主知道,他可是心狠手辣的,不會念及什麼夫妻感情,到時候你小心性命不保”聽了顧管家的話,梁氏翻了翻白眼沒有說話,她和歐陽修夫妻幾十年,她深知自己丈夫的脾性,如果她的存在威脅到他,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所以,顧管家這樣說,她也沒有反駁。
見梁氏沒有說話,顧管家扭頭看向窗外,回頭摸着她的臉頰,嘿嘿笑着說道“這才乖嘛,要做個聰明人,不該知道的事別打聽,否則真要惹怒了他,再被他查出我們的事來,咱倆都得完蛋”梁氏咬着脣點點頭,眼睛直直的看着顧管家,目光中滿是乞求“嗯,我知道了,我以後不問就是了,那你今晚能留下來嗎?我一個人有點害怕”顧管家低頭思索着,有點爲難的說道“不行啊,萬一他回來就麻煩了”
說完在梁氏臉上親了一口,輕聲說道“乖寶貝,聽話,我明天晚上再來看你,到時候我們玩個新鮮的,好不好啊!”說完,一臉奸笑的看着她,梁氏的臉立馬就紅了,她擡手輕捶顧管家的胸膛,用酥得令人發顫的聲音說道“哎呀,你討厭死了,就會欺負我”“嘿嘿,寶貝,等着我啊”顧管家說着,在梁氏胸前的柔軟處捏了一把,轉身走出了房門。
梁氏擡眼望着顧管家的背影,目光中隱含着一絲期待。
屋頂的冰清見顧管家出去了,氣得暗自咬牙,拳頭緊攥,這個顧管家真是夠狡猾的,可惡,看來要想知道凝兒的下落,不能直接去找他,他狡猾如狐狸,還是不要掠動他爲好。
想着又朝屋裡看了一眼,心裡暗忖:這個梁氏倒是可以嚇一嚇,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事情,但她和歐陽修畢竟是十幾年的夫妻,有些事肯定是瞭解的,在性命攸關的時刻,必然會問出一些線索。
想到這,她輕移腳步,不動聲色的下了屋頂,往室內走去,此時的梁氏已經躺在牀上,準備睡覺了,對於冰清的進來毫無所覺,直到一把冰冷的長劍架在她脖子上,她才嚇的瞪大眼睛,慢慢自牀上坐起來,扭頭用眼角的餘光瞄着冰清,聲音嚇的發顫,小心
的說道“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別動,再動我殺了你!”冰清冰冷的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自梁氏身後傳來,手上的劍又緊了幾分,更加緊緊的貼着梁氏的脖頸,嚇的梁氏渾身直打哆嗦,牙齒都打顫“啊!你,你到底要幹什麼?別,別殺我啊!”冰清走到前面,冷眼看她,黑色面巾下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一般,令人不敢忽視“不殺你,可以,但是,我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若有一絲隱瞞,小心我劍下無情!”
聽到冰清這樣說,梁氏忙擺擺手,連聲說道“大,大俠饒命啊,我不敢隱瞞,您儘管問,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如實回答,絕不敢有絲毫隱瞞”“那就好”冰清滿意的點點頭,一雙冷厲的眸子帶着攝人的寒光緊盯着梁氏,開口問道“前幾天是否有個姑娘被抓到了這裡?”“姑娘?”梁氏的眼珠轉了轉,突口否認“沒有啊?”“真的沒有?”冰清的聲音森冷有力,貼在她脖頸上的劍微微一轉,厲聲喝道“說,到底有沒有?”嚇的梁氏一個哆嗦,眼淚也流了下來,忙改口道“有,有的,是有一個姑娘被抓了進來!”
冰清鳳眸微迷,手上力道加重,緊緊壓在梁氏的脖頸上,那冰涼的觸感讓梁氏苦不堪言,但又不敢開口,生怕惹得冰清不高興,小命不保,心裡祈盼着,眼前的剎神能夠快點離開。
冰清明白她心裡所想,冷笑一聲,繼續問道“她被關在哪?你知道嗎?”“啊?這個……,這個我真不知道啊,歐陽修做事警慎,誰都不相信,又怎麼會告訴我呢?”這回冰清沒有爲難她,她知道梁氏說的是事實,從剛纔她和顧管家的對話中,她就知道,歐陽修的事情梁氏所知道的還沒有顧管家多,但是他倆畢竟夫妻一場,歐陽修回來以後的動向她應該知道一些。
想到這,寶劍又往下壓了壓,冰冷無情的聲音如魔魅般響在梁氏耳邊“你不知道她被關在哪?那歐陽修回來以後經常去哪,你總該知道吧,說!”“啊!我,我說,你把劍拿開一點,好痛啊”梁氏皺着眉頭低聲祈求道,纖細白晰的脖頸已經被鋒利的劍身割破一道細長的口子,隱有鮮血自脖頸上流下,但冰清絲毫不爲所動,握着劍的手反而更近了幾分,將那道淺淺的口子劃得更深,梁氏痛的冷汗直流,皺着眉頭卻不敢再祈求。
冰清是故意的,從剛纔梁氏和顧管家的談話,她幾乎可以肯定凝兒就在綠遠山莊,而且已經被歐陽修糟蹋了清白,一想到她曾視爲珍寶的妹妹被歐陽修侮辱了,她的心就如利刃穿胸,痛到窒息,對梁氏也恨了起來,她雖然沒有直接害凝兒,但她畢竟是綠遠山莊的人,還是歐陽修的正室,所以她沒法不恨,手下的也就重了些。
面對冰清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臉,梁氏強忍着脖頸上的痛意,咬着牙說道“他,他回來從不來我的房間,我年齡大了,年老色衰,他早就不希罕我了,一回來不是去找剛納的小妾,就是去書房,很少來我的房間”樑
氏哆哆嗦嗦的說完,臉色已經痛的蒼白一片。
冰清垂眸沉思,想着梁氏的話,心裡暗自奇怪,歐陽修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莽夫,說他去妾室的房裡,那是他好色,可是說他去書房,他就感到奇怪了,說他看書她是不信的,那他是去做什麼呢?這裡有問題呀?什麼問題呢?她思來想去,突然眼前一亮,想起剛纔樑室和顧管家提到的地牢,心裡一怔,難道通往地牢的入口就在歐陽修的書房裡?
想到這,她慢慢鬆開架在梁氏頸上的長劍,冷眼看着她,冷聲說道“今晚的事不可向外透露一個字,尤其是歐陽修和顧管家,你明白嗎?”“嗯嗯嗯,我明白我明白”梁氏捂着脖子點着頭連聲應着,眼珠卻滴溜溜的轉着,想着明天一定要找機會告訴顧管家。
冰清在江湖上闖蕩多年,閱人無數,怎會看不出梁氏的這點小心思,她冷笑一聲,扭頭看了眼門外,轉眸看着梁氏說道“剛纔從這走出去的是顧管家吧,他深更半夜來這做什麼不用我明說吧!”聽了冰清的話,梁氏心裡“咯噔”一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心裡道,完了完了,他倆的事竟然被這人給聽到了,這下可怎麼辦?萬一捅到歐陽修那裡,她就死定了。
她的心思早就透過她緊張的神情寫在了臉上,讓冰清一目瞭然,她冷哼一聲,眼角的餘光在牀上掃了一眼,低頭靠在她耳邊輕聲威脅道“如果這件事讓歐陽修知道,以他多疑的性格,不管你倆有沒有事實,你們恐怕都難逃一死吧!”“啊!你……”清涼溫和的聲音聽在梁氏耳裡卻如地獄的迴音一般陰冷可怕,她身形猛的一顫,臉色變得越來越白,說話也結巴起來“我,我,我不會說的,我保證一個字也不會說,我求求你,不要對別人說,我求求你”
梁氏說話已經泣不成聲,淚流滿面,她知道以她一個不會武功的弱質女流,難以對付冰清這樣一個武功高強之人,殺人滅口那簡直就是作夢,所以唯今之計,她只有拼命的祈求,冰清能夠守口如瓶,歐陽修的暴魘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只要他懷疑的事,不管有沒有證據,他都會當成事實來辦,到時候,她與顧管家肯定是小命不保了。
一想到這,她就嚇得要命,與身家性命比起來,什麼都變得不重要了,見冰清沒有開口承諾什麼,她馬上跪在牀上,磕頭如搗蒜,顫聲說道“我,我保證我什麼也不說,今晚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我求求你,求求你別告訴他,我求你了……”邊說邊低着頭不停的在牀上磕着頭,嘴裡喋喋不休的喃喃着。
半天冰清都沒有說話,她不禁有點納悶,擡起頭時卻發現牀前早已沒了人影,不禁疑惑起來:她是什麼時候走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呀?這時,一個冷厲的聲音自腦海裡傳來“記住你剛纔說的話,否則明後天就是你的死期!”啊?梁氏嚇的臉色由白轉青,額頭上冷汗直冒,嘴脣哆嗦着點頭應道“不會,不會,我絕對不說,大俠饒命啊,饒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