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不用了,把她叫出來直接走吧!少主還等着吶,對了,來時少主特別交代,以免路上惹麻煩,別讓她露臉,知道嗎?”“嗯,知道啦,放心吧”美惠子說完邁步走到閣樓前,朝裡面喊道“小菊,快給新來的那位姑娘換身衣服,打扮打扮,把臉遮好帶出來,快點啊”“哎!好嘞!”聽得裡面答應了一聲,美惠子才走過來對五郎說道“五爺,您稍等一會,馬上就好”“嗯,快點”五郎說完,扭頭打量着周圍的紅磚綠瓦,目光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過了好長時間,都不見有人從閣樓裡出來,五郎有點不耐煩了,回頭瞪着美惠子喊道“快樂,磨蹭什麼呢?”“哦,好好,那我去催催”美惠子說完,又扭着腰走到閣樓前,扯着嗓子朝裡面吶喊“小菊,好了沒,五爺還等着吶”話音剛落,從裡面走出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徑直走到美惠子身邊,低頭回道“老闆娘,她,她死活不肯換衣服,我怎麼勸都沒用”沒惠子氣得指着小菊罵道“你,哎!真是沒用,我白養你了……”話沒說完,五郎就走過來,仰着脖子瞪着眼珠子對美惠子吼道“八嘎!八嘎亞路!”
“五爺您請息怒,要不這樣吧,我親自去給她換,一定把她給您帶出來,您看……”美惠子見五郎發了怒,忙陪着笑臉說道,然而五郎卻擺擺手,繃着臉粗聲說道“不用了,讓我的人去吧”說完不等美惠子說話轉身走到隊伍中間,在每個人身上掃了一眼,最後在冰清身邊停下腳步,如鷹一般的目光緊盯着冰清,不發一言,看得冰清心裡忐忑不安,擔心他認出自己,面上卻依然鎮定自若,擡頭回視五郎,淡然平靜的表情,毫不畏懼。
五郎點點頭,收回目光,對冰清說道“你,出列”“嗨!”冰清應了一聲,走出隊伍跟着五郎來到美惠子身邊,裝出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等着五郎開口,只聽五郎轉身對美惠子吩咐道“你領他進去,讓他給那位姑娘換衣服”
“啊?”美惠子聽後,一臉的驚愕,指着冰清對五郎爲難的說道“這,可,可是,他,他是男的呀?”五郎看了眼冰清,冷哼一聲“男的怎麼了,反正她也是要送給少主破身的,也是個婊子罷了,多個人看有什麼關係”說完再不看美惠子,轉身對冰清命令道“你進去給她換衣服,若她敢不從,適當給她點教訓,只要別打壞就行,明白嗎?”冰清點頭應道“明白”“嗯,進去吧”
美惠子無奈,只得領着冰清往閣樓裡走去,進來以後,冰清環顧四周,見周圍冷冷清清的,不禁覺得奇怪,同時是妓院,爲什麼前院如此熱鬧,而後院卻一個嫖客都沒有,真是詭異,疑惑之餘跟着美惠子來到二樓,在一間清雅精緻的門前停下了腳步,美惠子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打開房門,對冰清說道“人就在裡面,我就不進去了”冰清點點頭,邁步走進房間。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地狼籍,茶杯瓷器碎了一地,冰清皺着眉頭,擡腳向內室走去,然而當她剛打開房門正要往
裡走時,只聽得“嗖”的一聲,從裡面徑直飛出一把刻有精細圖紋的花瓶,照着冰清的腦門就砸了過來,同時伴有女子尖利驚恐的叫聲“滾,你滾!我不要換衣服,滾出去!”
冰清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殺手,反應自是比一般人要迅速的多,只一側身就輕鬆的躲開了向她砸來的花瓶,花瓶砸在牆壁上,應聲而碎。冰清搖搖頭,嘆息一聲,扭頭向房內看去。
這間內室也同外間一樣,地上滿是摔碎的瓷器,正中央的圓桌也被推倒了,還有一身潔白如雪的女裝也掉在地上,好在這屋子打掃的很乾淨,衣服並沒有弄髒,冰清笑了笑,走過去將桌子扶起來,又彎腰將地上的衣服撿起放到桌子上,扭頭向牀邊看去,只見一名容貌美麗的妙齡少女身着粗布衫,披頭散髮一臉驚恐的瞪着冰清,雙手舉着一個比先前還大的花瓶,對冰清喊道“你站住,別,別過來……”
冰清停住腳步,扭頭看了看窗外,確定沒人偷聽時,轉眸回視女子,低聲說道“姑娘,你別害怕,我是來救你的”“救我的?”女子眨眨前,一臉的疑惑,口氣雖比剛纔緩和了些,但還是高舉着那個花瓶,顯然還沒有完全放下戒備,她擡眼上下打量着冰清,見冰清面色坦然,小心的問道“你,你真是來救我的?”“嗯,相信我,把花瓶放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冰清說着,試探的向前走了一步,那女子立馬警惕起來,把花瓶又向上舉了舉,顫聲說道“你,你別過來”冰清回頭看了看門外,凌厲的目光直視着她,低聲喝道“時間不多了,你若想回家的話就給我把花瓶放下,否則我現在就走,你可別後悔!”
冰清說完轉身作勢要走,女子忙叫住她“哎,你,你等等”冰清回頭,清冷的眸子看着她,等着她的後話,只見女子扭頭看了看門外,小聲問道“你真是來救我的?”冰清點點頭,一臉的鎮定自若“是,如果你想走的話,我一定救你出去”看着她如黑寶石般清澈透明的鳳眸,女子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慢慢將手中的花瓶放在桌子上,走到冰清身邊,低聲問道“那,那你準備怎麼救我出去?”
冰清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將她拉到牀邊,小聲說道“你先把事情簡單跟我說說”“嗯,好”女子點點頭說道“是這樣的,我叫梅英,住在謝家莊,昨天晚上我在閨房裡睡覺時被一股迷煙嗆倒,之後就昏了過去,醒來就在這了,開始我以爲他們把我抓來是要我接客的,後來我從那老闆娘和保鏢的談話中才得知,事情並不是這樣,他們好像要把我帶到什麼暗宮送給什麼少主,我當然抵死不從了,可是,我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逃得掉呢?公子,你真的能救我出去嗎?”梅英說完擡眸望着冰清,滿眼的祈求。
冰清低頭沉思片刻,點點頭,說道“真的,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你就一定能重獲自由!”“啊?怎麼做,我一定全力配合”“好”冰清說完走到桌邊,看了眼那身女裝,轉身走到門邊,將耳朵側在門框上,聽了聽外面的動靜
,確定沒有異樣後,才走到牀邊,伸手拿下臉上的面具,解開身上的黑袍,遞給梅英低聲說道“快,把它換上”
梅英一聽,愣住了,眨巴着眼睛問道“啊,這,爲什麼呀?”“別問那麼多,快點”冰清說完走到桌邊,定了定神後,擡手解開束髮的絲帶,三千青絲得到解放順勢傾斜而下,她深吸一口氣收回內力,假喉結立刻消失不見,梅英驚叫一聲“你,你是女的?”冰清扭頭,展顏一笑,那笑容極美,簡直奪人心魂,梅英頓時被驚的怔在當場,沒了反應。
冰清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搖頭,拿起桌上的女裝,迅速穿在身上,回頭見梅英還愣在那,急聲喝道“你還愣着幹什麼,快換吶!”
“哦,好好”梅英回過神來,立馬手忙腳亂的脫掉身上的外衣,將那身黑袍套在身上,走到冰清面前,亮晶晶的黑眸緊盯着冰清傾城絕美的容貌,一時間竟看呆了,口中喃喃自語“這位姐姐,你,你好美啊!”冰清笑而不語,輕聲問道“可否請你幫我挽發?我,我不會”說完將臉扭到一邊,臉上顯出一抹紅暇,在這世上,身爲女子不會挽發的恐怕只有她一人吧。
梅英忙點頭應道“哦,好的,沒問題,爲這麼漂亮的姐姐挽發是我的榮幸”說完來到梳妝檯前,拉開椅子對冰清說道“姐姐,請”“有勞了”冰清說完走到梳妝檯前坐下,望着桐鏡內的自己,心裡感嘆,哎!真沒想到,平生第一次恢復女裝竟是在這種情況下。
梅英不知冰清的心思,只看她一頭長髮亮如綢緞,如瀑布般披散在腰間,再配上那她美得不似凡人的容貌,恰似九天仙子下凡塵,心裡想着一定要爲她挽一個好看的髮髻,纔對得起這如仙的美貌。剛拿起梳子,冰清扭頭說道“簡單點就好,別太複雜了”“啊?哦,好的”梅英應着,用梳子將冰清的頭髮理順,很熟練的爲她挽了最簡單的流雲髻,從首飾盒子裡拿出一支通體碧綠的鳳凰簪斜插在髮髻上,擡眸望着鏡中的佳人,眼前一亮,驚呼道“姐姐,你好美啊,真是嫦娥下凡也不及你的萬分之一呀!”
冰清聞言,苦笑一聲,站起來將梅英拉到牀邊,低聲吩咐道“從現在起,你我身份互換,一會你帶我出去,然後混在隊伍裡,出城後我會想辦法幫你逃走,然後你去夏月宮找到玉宮主,告訴她迎春樓的事,她若不信,你就將這把扇子交給她,明白了嗎?”梅英接過冰清手中的玉扇藏在懷裡,點點頭“明白了,可是,姐姐,你怎麼辦?我不能連累你呀”冰清微微一笑,安慰道“你放心吧,我自有辦法脫身!”
這時,樓下響起五郎不耐煩的聲音“樓上的,好了沒?快點!”冰清聞言,和梅英對視一眼,走到門口高聲回道“就快好了”“快點……”
“是”冰清應了一聲,走到桌邊,拿起面紗遮住容貌,對梅英說道“快點,帶上面具,我們走吧”說完轉身正要往門口走時,卻見梅英哆哆嗦嗦的往後退“姐姐,我,我好怕,要,要不咱們還是算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