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形籠罩着她,給她一股無形的壓力,輕輕的笑,“水先生請坐。”
“還是叫我水水吧,你那三個字聽着真彆扭。”他沉聲道,磁性的嗓音在話畢後散發着嫋嫋的餘音,繚繞不絕。
“好,水水,坐吧。”真叫了,聽着,是一種親切感,竟是無形間拉短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他拉了拉椅子,不客氣的坐在她的對面,“你也喜歡馨園?”
“嗯,以前跟朋友來過,所以就點了這裡,我喜歡這裡的音樂。”
“我也是,每個週末都會來一次。”
那是在祭奠生命裡的一次曾經的過往吧,又搖了搖手中的酒杯,她道:“喝什麼?”
“跟你一樣。”
脣輕啓,“好,我給你叫一杯。”
他的手卻一下子伸過來,一把搶下她手中的,“喝你的就好。”說完,已經一仰而盡。
而他喝進酒的位置剛好是她才喝過的地方。
就彷彿,他才吻過她一樣。
臉上泛起潮紅,那樣曖昧的一杯酒,她實在是沒想到他纔到就給了她這樣的一幕,這讓她有些害怕,害怕再跟他在一起了,她只想儘快的解決事情,然後離開,於是,莫曉竹直接問道,“水水,城西那塊地,你要怎麼樣纔會放棄建墓地?”
“呵呵呵,你是爲了木少離來找我?”他黑亮的眼睛幽沉的看着她,讓她恍若被拉入一泓深潭的錯覺,恍恍惚惚。
不,她不能說她是爲了木少離,否則只會激怒水君御,端過服務生才放下的新的一杯酒,以此來掩飾心底裡的那一份慌,她看着酒液輕聲道:“不是。”
“那又是爲了誰?”男人的脣角咧開一抹優雅的弧度,剛剛喝酒時殘留的一滴酒液在霓虹燈的照射下閃爍着光茫,刺着她的眼睛一眨,腦子裡迅速的轉動着,啜飲了一口酒,再從容放下,她笑着道:“爲那些買房的人。”
“呵呵呵,莫小姐真善良,不過,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隨手打了一個響指,也不待她迴應,他衝着一旁的服務生道,“來兩瓶XO。”
“是,先生。”服務生去取了。
“喝完了這杯我就離開了,到時候,你自己盡興吧。”她可沒想與他周旋那麼久,想到已經回到住處的強強,她沒回去,強強一定擔心極了,手一直攥着手機,她怕孩子打過來,也是這時候纔想到她來之前應該給強強留個言的。
可來的急,再加上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過混亂了,以至於她沒有想得那麼周到。
“怎麼,在等電話?”他看了一眼她緊握手機的手。
“嗯。”想也沒想的看着手機,她低聲道。
“誰呀,爲什麼不直接打過去?要不,我幫你打?”
“不用了,謝謝。”眼睛繼續看着手機,莫曉竹有點擔心強強。
“呵呵,你找我來就爲了這兩件事?”
“什麼?”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城西的地和等電話呀。”
“哦,
那塊地能不能別建墓地?”
“不行。”
“那就是一定要建了?”她的嗓子有些沙啞,一想到木氏大廈外的那些人,她就心存內疚,都是因爲她呀。
“是的。”
她聽到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心裡已經失望透頂,手機正好響了起來,她拿起就要接,卻忽的手中一空,居然被水君御給搶了過去,“喂,你好,找莫曉曉嗎?她正在馨園陪我喝酒……”
突的,他停住了,原本陰沉的臉上現出了微笑,莫曉竹迷糊的看着他,“給我,手機還我……”
他掃了她一眼,根本不理她,還是微笑的聽着她手機裡的聲音,一邊聽一邊“嗯嗯”的答應着什麼。
“誰打過來的?”想到他剛剛說過的話,她的臉上泛起難堪,若是木少離只怕就糟糕了,可水君御笑着的樣子又不象是再與誰橫眉冷對。
她伸手去搶,他身子一轉,就讓她的手落了一個空。
“水君御,你還給我。”她急了,人已經站了起來繞過桌子朝他走去。
眼看着她走過來,他臉上的笑意更濃,莫曉竹離他越來越近,正要搶下手機,腰上卻一緊,他的手輕輕一帶,那樣的猝不疾防,讓她一個站立不穩,整個人頃刻間就倒在了他的懷裡,人坐在他的腿上,他的手臂一環,她的頭就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這樣的一幕,就仿如多年前的那一晚,那一晚,也是她自己把自己送到他懷中的,那時,她以爲他是鴨。
時間,彷彿一下子靜止了一樣,她回想着那一幕,眼睛看着他的眼睛,幽黑如深潭。
“呵呵,好呀,你媽咪不會醉的,要是醉了我會送她回去,告訴叔叔,你們住哪裡?”
“……”
也許是聽到了強強的回答,眼裡的男人臉色微變,笑容也僵了,卻終究是沒有發作,“行的,叔叔知道了,放心吧,你媽咪挺好的。”
原來是強強,水君御真壞,搶不過來,她仰起頭對着手機的方向喊道:“強強,有沒有吃飯?”
可,男人的頭再一轉,就是不給她講電話的機會,“好了,我掛了,改天叔叔接你去叔叔家和薇薇玩喲,再見。”他說完,就慢吞吞的按斷了她的手機。
“水君御,你真過份,爲什麼不讓我和強強通電話?”
他微微笑着,表情真的很欠扁,“他吃過飯了,也挺好的,讓你不用擔心呢,對了,是強強說要掛的,他說要去看金鋼葫蘆娃。”
“你……”她無語了,頭落回在他的臂彎上,“你知不知道搶別人的手機是不文明不禮貌的行爲?”
“那這樣的行爲呢?”他俯首就在她的脣上親了一親,“這算什麼?”
“你……你無恥。”她的臉漲得通紅通紅,四周的人雖然不多,可也不少。
“呵呵,無恥就無恥好了,我們已經一起無恥過N多次了,你說是不是?”他笑開了,手還是環着她的腰,居然就抱着她站了起來。
莫曉竹掙了掙,可是沒用,他的手臂太有力,就象是銅牆鐵壁似的,讓
她根本掙不脫,“你,你要幹什麼?”
“你說呢?”他還是笑,抱着她筆直的朝着馨園的VIP包廂走去。
一步步,她嗅着他的氣息,心慌亂的不行,“水君御,你放開我。”只是要來找他放棄那塊地的,可現在,一切都脫離了她的掌控,她在他懷裡是那麼的無措,還有無助。
“不放。”他高大的身形輕快的移進包廂,根本不管她願意不願意。
莫曉竹有些懵了,這間包廂是那麼的熟悉,所有的一切都如從前,就連桌子上放着的花瓶也是從前的那個,她記得的,包廂裡面纖塵不染,就彷彿很久也沒有人來過一樣,身子被他放在了沙發上,他欺身上來,“怎麼樣,這裡環境不錯吧?”
“你,你要幹什麼?”她舌頭打了結,一下子彷彿就回到了從前的那一天的那一晚。
“呵呵呵,是你自己要我來的,我當然不能白來了,你說是不是?”男有修長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他看着她的眼睛,“莫曉曉,你說我無恥,可是我們真的無恥過很多回了,其實,也不差多一次或少一次了,是不是?”
薄脣說着就落了下來,手指還扣着她的下巴,他吻上了她。
口中,剎那間全都是他的味道。
那屬於男人的獨有的味道讓她恐慌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彷彿放大了的他的眼睛,手推着他的胸膛,“水君御,你放手,我們,沒有關係了。”
他根本不理,繼續的吻着她。
她的呼吸開始急促,她根本避不過他的吻。
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的吻。
他說,曾經她和他數次‘無恥’過。
那是在嘲諷她,嘲諷她曾經全身心的投入在他的懷抱裡,可現在……
一下子想起了李凌然,她的淚控制不住的就涌了出來,她錯了,真的錯了。
她不該一個人來找他。
遇上他,他就是她的盅,讓她根本無法抗拒。
想起一切,她真的不知道是誰的錯?
是她?
亦或是他?
可,都不是。
她沒有錯。
他也沒有錯。
錯的是老天,是老天讓他欠了不該欠着的人。
於是,纔有了這一場場的不得已。
淚,沿着眼角滑落,她閉上了眼睛,任由它流在臉頰上,然後,流入脣角。
一股鹹澀涌入口中,他的舌在她的口中轉了一圈,莫曉竹只覺下巴上的手突的一鬆,他的脣離開了她的,他直起身看着她的眼睛,“你哭了?就因爲我吻你?”如吼的聲音,帶着幾分的薄怒。
不是,真的不是。
可她哽咽的卻說不出話來,只是透過泛着水霧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的臉,他真好看,讓她看也看不夠似的。
“曉曉,到底爲什麼?”他受不了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一流淚,他就再也硬不起心腸了,所有的怨與恨頃刻間就被抽走了,只是心疼她,心疼她何以會哭?“真的因爲我吻你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