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不想的就衝過去,然後,她發現了樓梯,沿着樓梯上去,很快的,風越來越大,她才知道這樓梯是直通向天台的。
“水水……”她低喚,心還是慌的不行,她都到了這裡了,她這樣的嗓門,若他還是沒聽見,那是不是代表……
一瞬間,她的腦子裡居然閃過了不好的感覺,他想不開的自殺了?
真的什麼都有可能的,醉酒了的他腦筋根本就是不清不楚的,莫曉竹開始後悔之前把他一個人拋在辦公室了,可現在,後悔也沒用了。
“水水……”莫曉竹終於到了天台上,擡頭就能看見繁星點點,天空真美,美的如夢如幻,也是在這時,她終於看到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莫曉竹傻了,纔要出口的‘水水’硬生生的止住了,水君御他……他居然是站在天台的最邊沿的臺階上的,只要身體輕輕一縱,那麼……
水君御靜靜的站在天台上。
望着他的背影,莫曉竹想起了飛天的動作。
那動作是那麼的美,可是人若真的落下去,卻不是美了,而是會跟媽媽一樣,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他這樣跳下去,那媽媽死的仇也就報了,從此,也就不必再恨他了。
莫曉竹眼睜睜的看着眼前仿似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身影,她的心卻被提到了嗓子眼。
脣張了又脣,心底裡心思百轉,矛盾的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要怎麼辦了。
勸他,還是任由他跳下去。
又是想起了薇薇和強強,她恨水君御間接的害死了媽媽,那麼,薇薇和強強會不會恨她逼死了水君御呢?
想到孩子們冷冷看着她的眼神,然後從此再也不理她,那一刻,她心痛了。
不,她不要他死,他是她兩個孩子的爹地。
莫曉竹屏住了呼吸,鞋子輕輕甩下,只爲了不發出聲音,她一點點的靠向了水君御,不要他死,真的不要他死。
很短的距離,她卻小心翼翼的走了足有半分鐘。
到了,她就站在水君御的身後。
他身上那股酒味還是那麼的濃,一點都沒有淡了。
又喝了酒吧?
藉着星光月光掃向周遭,這纔看到一旁有一個躺椅,躺椅的邊上是一個小圓桌,桌上放着幾個酒瓶,空的,也有滿的,他剛剛果然又喝了酒。
就是不要命了嗎?
她不是說要陪他去戒那毒癮了嗎?
爲什麼就那麼的想不開呢。
命,真的就那麼的不重要嗎?
也或者是他殺的人太多了,生命在他眼裡早就成了可有可無。
手,輕輕的落在他的衣角上,隨即,她攥得死緊死緊,輕輕一扯,“水水,下來,那上面風太大,會感冒的。”她的聲音真的儘可能的溫柔了,柔的連她自己都覺得要膩死人了,她從未跟一個男人這麼說過話吧,只是不想驚到他,一點一點的勸他下來。
卻不想,男人徐徐轉首,短髮輕揚,回手一拉她的手,只是一帶,居然拉着她也站上了天台上的臺階上。
那幾乎是T市最高最高的地方。
莫曉竹害怕極了,她有恐高症,她是真的怕,可她不敢掙,她怕她一掙,一個不小心兩個人一起掉下去。
天,那就是兩條命,那薇薇和強強就成了孤兒,她不要,不要孩子們象根草,她會心疼,會惦念。
這一下,換成是她在抖了,倒是他,也許是吸過了那個東西的緣故,只除了漫身的酒味以外沒有再發抖了。
“冷?”輕輕一個字,他就將她摟在了懷裡,然後,穩穩的站在那裡,可是,腳下就是一眼望不見底的馬路,她只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往下看。
整幢大樓都是黑色的,電還停着,近處偶爾有微弱的光線射出,那可能是手電筒或者是蠟燭的光線吧,只有汽車的車燈一點也不受停電的限制,依然還在馬路上閃着光茫。
身體依然在抖,也許,她可以以自己的柔弱來騙他抱她下去,“我怕。”
“怕什麼?”他柔聲問,將她摟得更緊。
“我有……有恐高症。”
“不怕,有我在呢,你瞧,站在這裡,彷彿整個天下都是你的一樣,你不知道,那天莫鬆開業的時候我就爬上了這天台,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裡,真高,真美,睥睨天下的感覺,這是我小時候夢寐以求的感覺,那時候的我真的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成爲T市呼風喚雨的人物,我媽她給了我生命,卻也把我丟在了那個人吃人的黑暗世界裡,她把我寄養在了孤兒院,呵呵,那時她從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出人頭地,曉曉,現在,我什麼都有了,可是心,卻空空的,就象是什麼都沒有一樣,我才知道,那些東西,那些我一直拼盡一切想要得到的東西,原來只不過是身外之物。”
她輕輕一笑,頭仰望天空的繁星,還是不敢看到地面上去,可是神奇般的,居然有些不怕了,“呵呵,人都是這樣的,得到了就不覺得好了,得不到的才永遠都是最好的,甚至不在乎那是一塊爛泥巴。”
“曉曉,你不是爛泥巴,你是……”他忽的頓住了,夜色中,那雙幽黑的發亮的眼睛落在她的小臉上,月光襯着什麼都不真實了一樣,什麼都象夢,他的頭緩緩的俯了下來,就那麼的在夢中吻上了她的。
輕輕的淺啄,帶着珍惜,帶着心疼,帶着,連他自己都常常覺得很神奇的愛,他的舌悄悄的探入到了她的口中,然後,與她的一起纏綿的嘻戲着勾纏着,那一瞬間,莫曉竹什麼都忘記了,腦子裡空蕩蕩的,只有男人輕輕的吻,就象是花瓣一樣落在她的脣上再進入她的口中,泛着甜香,泛着柔美,讓她連拒絕的想法都沒有升起。
那樣高的天台之上,腳下就是大馬路,只要一傾身,他們就會粉身碎骨,可她,居然忘了那高,只由他吻着,擁着,醉倒在他製造的溫柔中醒不來。
他擁着她越
來越緊,吻着她也越來越纏綿,呼吸彷彿要停止了似的,他也終於緩緩鬆開了她,莫曉竹倏的驚醒,她剛剛這是怎麼了?
心驟然的一跳,“我們下去好不好?我累了,想躺一會兒。”說着,她看向不遠處的那把躺椅,只想他下了這臺階,不然,她還真是不敢推他,她怕一推,就出了事,他就掉了下去。
“我很喜歡站這裡,真的。”
“可我不喜歡。”她噘着嘴,嚇得臉色都有些蒼白了,“水水,你該不會是真的想自殺吧?”忍不住的,她終於問了出來。
下巴被輕輕擡起,讓她只能仰視着他,他真高,因着沒穿高跟鞋,他高她足有一頭,“曉曉,你在擔心我,你怕我自殺,是不是?曉曉,你喜歡我,是不是?”
這麼一連串的追問,讓她的心一慌,哪一個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了,“不……不……不……”
他忽的鬆開了她的下巴,頭俯下去,這一次,卻是落在了她的胸口,耳聽着她的心跳,“曉曉,你的心跳得好快,你騙不了我,你還是喜歡我的,從前,你就是喜歡我的,我知道,我可以感覺得到。”
她的腦子轟然作響,頭突然痛得厲害,她從前真的很喜歡他嗎?
不,她真的想不起來了。
身體,劇烈的顫抖着,“曉曉,你怎麼了?”水君御一把抱起了她,終於,他跳下了那級天台的臺階,抱着她筆直的走向天台上的那把躺椅,夜涼如水,她冷的下意識的往他的懷裡鑽,頭痛,很痛很痛,腦子裡總是不住的閃過一些零星的畫面,可當她想要將那些畫面拼湊起來卻又是那麼的難,她還是記不起來,什麼也記不起來。
只是,突然間不想他死,就是不想他死,“水水,那些資產別賣了,好嗎?”媽媽說毀了那個人的公司就好,他這樣賣,真的不如她收購來,把莫鬆發揚光大,他賣的錢是要給孩子們的,那她賺的錢將來也是要給孩子們的,不是嗎?
一下子,就什麼都想開了。
“你要?”他問,眼睛亮亮的閃爍着。
“嗯,我要。”那麼便宜的賤賣了,哪一個項目兩三年都能賺回來成本。
他將她的身子放在躺椅上,這纔看到她光着的腳丫,手捂上去,“真冰,怎麼不穿鞋子?”說着,身子一轉,居然把她的腳丫放在了他的胸口上,“以後,不許光腳丫走路,女人的腳最怕涼的,容易腎不好,知道不?”
她點點頭,“你鬆開。”知道歸知道,可是這樣被他捂着腳,她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不鬆。”
“髒。”真的髒呀,她光着腳丫走路了,這天台上雖然不髒,可是灰塵太多了,她自己都能感覺到的。
“不髒。”她的腳還在他的胸口上,就那麼的捂着,說什麼也不鬆開,“曉曉,明天一早我就去戒毒,你陪我,好不好?”他看着她的眼睛,在等待她的回答,那種眼神裡發自內心的期待讓她能說不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