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打的魚凍了,吃起來有些腥味,穆千玥吃了兩口,就再也吃不下,用筷子將魚肉挑到一邊,用僅剩下的些少酸豆角和着白飯一口一口地吃着。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這裡人來人往的,她根本不在意,可腳步聲卻在她身旁打住了,有人在身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穆千玥不由得疑惑地擡起頭,眼前是一張好看的笑臉。
“hi,在這裡用餐啊?”來人說道。
“翁總---”她趕緊放下手上的竹筷,欲要站起來。
廖碧兒見來人竟然是翁卓凡,趕緊拿起一邊的紙巾擦了擦嘴,也俯身欲要站了起來刖。
翁卓凡見狀,不由得笑了,趕緊說道:“不用多禮了,你們繼續吃吧。”
穆千玥不好意思地衝着他笑了笑,坐回原位。
而廖碧兒一臉新奇地側臉望着翁卓凡,見他端着一個餐盤,不由得好奇地問道:“翁總,沒想到像您這樣的大人物也會到員工食堂來吃飯呢。藺”
翁卓凡笑了笑,說道:“我對吃的不太講究,偶爾也會下來這裡吃的。”說罷,他一臉疑惑地扭頭望着穆千玥問道:“這是---?”
廖碧兒知道他問的是自己,趕緊說道:“我跟穆千玥一個部門的,我叫廖碧兒。”
翁卓凡點了點頭,這時,他注意到穆千玥的飯盒,不由得好奇地問道:“穆小姐不喜歡吃魚麼?”
“不,不是,只是今天這魚有些腥。”穆千玥不習慣被人關注,被他如此一問,臉不由得就紅了。
原只以爲他只是問問,沒想到他卻說道:“你就吃酸豆角怎麼行,我這裡有很多菜,給些你吧。”
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穆千玥連忙擺手,她臉色有些慌亂地說道:“不,不用了,翁總,我已經吃飽了。”說到這裡,爲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她拿起一旁的紙巾擦了擦嘴角,隨即端起一旁的紙茶喝了一口水。
翁卓凡見狀,也不勉強,對着兩人說了一聲,這才端着餐盤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他怎麼也算是公司一個高層物,身份與地位都擺在那裡的。此刻翁卓凡一身高級訂製的西服穿在身上,風度翩翩,所經之處無不引起一陣***動,特別是總務科的幾個年輕女孩子,都偷偷地瞄了他好幾眼了,緊接着在他身後又是一陣交頭接耳----
望着那筆挺的背影,廖碧兒不由得雙眸放光。待人走遠了,廖碧兒擡眸望了穆千玥一眼,隨即一臉神秘地將臉孔向穆千玥湊近,細聲問道:“喂,千玥,你好象跟翁總很熟的模樣。”
“沒有啊。”穆千玥否認道。
“沒有?你少糊弄人了,你要跟他不熟,這整個餐廳坐着這麼多公司的員工,他爲何就唯獨過來跟你打招呼,而且那天我還親眼看到他幫你搬一個大紙箱進資料室了,穆千玥,你還是給我老實交待,跟他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她的尾音拉得極長,口吻極曖昧。
見她越說越離譜,穆千玥真怕弄出什麼誤會來,趕緊澄清道:“不是,當真不是,你可別亂猜,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麼回事?”廖碧兒的口吻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穆千玥知道自己若不說清楚,她是會善罷甘休,於是她將翁卓凡送她去銀行到他幫她找莫總簽名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廖碧兒一聽,不由得咋舌道:“這也太巧合了吧?”
“是啊,我也這樣覺得。”
“那人家幫了你這麼多,你一點表示也沒有?”廖碧兒說道。
“要要有什麼表示?”
“不會吧,你連這麼點人情世故都不懂麼?至少要請人家吃一頓飯呀。”
穆千玥一聽,不由得面有難色,她吞吞吐吐地說道:“那樣不太好吧,翁總應該不會在乎一頓飯的,特別人家又是一個男的,我一個女的特地請人家吃飯,好像不太方便。”
廖碧兒一聽,不由得連連搖頭;這人實在太不會把握機會了,不過她廖碧兒卻非常明白一個道理,都說朝中有人比什麼都強,只要結識到一個公司高層,那比自己徒手奮鬥幾年都要強;於是她慫恿道:“穆千玥啊,這頓飯呀你是不能省的,不然,就太沒禮貌了,要不這樣吧,我捨命陪君子,陪着你一塊去那不就成了。”
“真的要請?”
“真的,你要是不敢跟翁總說,我去幫你說去。”
穆千玥一想,翁總的確幫自己很多,自己若一點表示也沒有,也着實太小氣了,不由得就點了點頭,應道:“那行吧,但你一定要陪着我一道去喔。”
“沒問題---”廖碧兒笑了,笑容那個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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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薄吹、水波粼粼----
一輛加長白色林肯轎車平穩地從千水潭岸邊的水泥地面駛過,很快駛進了沙環灣,車子未停,一直往前駛去,往那遠遠的一座橋駛去---
長長的車廂內裝飾豪華,車廂的一端擺放着一個精緻的酒架,酒架上擺着各種飲料、包括許多年份的紅酒,可見車主是一個酷愛品酒之人---
而在車廂的另一側,擺放着兩張極舒適的高級沙發,此刻兩名女人坐在沙發上,年紀稍大的中年婦人頭靠在一邊,胸前平穩的起伏着,沉沉地睡着了;而那年輕的女子卻精神奕奕地在車廂內品着紅酒,靜靜地傾聽着車廂內悠揚的音樂,偶爾品上一口紅酒,模樣極愜意。
過了一會,女子轉過身,伸手輕輕撩開那紫色的絨毛窗簾,打量的目光透過那淡淡的輕紗,凝望着車外。
女人的臉蛋不算白皙,卻是極健康的膚色,彎彎柳眉被修飾得一絲不苟,柳眉下是一雙丹鳳眼,隱隱透着嬌媚之態;此刻她那漂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外頭的景色,那豐滿而玲瓏的紅脣微微揚起,一身銀白色的貼身長裙裹着玲瓏的身段、酥胸半露---全身上下無不透着一股端莊成熟之美態。
車子駛上了橋頭,她一眼就看見了那豎在橋頭上的一塊醒目的木牌---李家大宅。
到了---她漂亮的嘴角微微一抿。車身緩緩駛過一座噴泉,望着眼前呈現的優美園林、宏偉的建築,她嘴角上的笑意更甚,將窗簾放下,她回過身來,將手上的高跟酒杯擱在一邊,她伸手輕輕地搖了搖身旁睡着的貴氣婦人:
“茹姨,醒醒,我們到了---”
那沉睡中的婦人被她擾得嗯哼了兩聲,皺了皺眉,修飾得極完美的兩條眉毛擠在一塊,尚未睜開眼睛就抱怨道:“終於到了,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真是累死我了。”她兩指放在眉心間按摩了兩下,這才睜開眼睛來,一臉好奇地望着身旁的人,見她神清氣爽,不由得問道:“曼兒,你不累嗎?”
謝曼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累。”隨即她關切地開口詢問道:“要不要給你一杯水?”
“不用!”說話間,中年婦人伸手拉過女子的手,極親密地輕撫着她的手背:“還是年輕好啊,有活力。”
“茹姨您看上去也很年輕呀。”謝曼笑道。
李曉茹極喜歡她那極輕柔的聲線,不由得笑開了,她伸手拍了拍臉上還算年輕的肌膚,自侃道:“那全是護膚品的功勞,但在體能上的確比你們年輕人差遠了,這是騙不了人的。”
謝曼淡淡地笑開了---
車子在緩緩地減着速,車身慢慢地停了下來。
李曉茹望了一眼窗外,伸手極和藹地拍了拍謝曼的手背:“到了,曼兒,歡迎你來到咱們李家。”
謝曼臉上的笑意始終不減,司機在外面將車門拉了開來,兩人攜手下了車---
眼前是一幢類似歐式皇室的豪宅、單看外牆已經美輪美奐,大門口前,此刻有二十多名下人有序地站立在光潔的瓷磚路兩側,恭恭敬敬地躬身相迎着。
雖然對李家雄厚的家底已經有所瞭解,可望着眼前如此浩大的排場,謝曼不由得還是動容了,她漂亮的雙眸目不轉睛地望着眼前的一幕,微微出了神---
這時,從那奢華的豪宅裡頭,一名女子款款地走出來,來人走路的動作極高雅,雙手微微提着裙襬拾級而下,下了階級,女子衝着她們展開了笑逐,腳下的步履不知不覺得加快了,衝着兩人迎了上來:“姑媽,你可來了,我都等你四五天了,之前明明說好是12號就回來的,怎麼就改期了?”
“我轉機到法國呆了兩日,來,娉心,我給你介紹一個美人兒。”說話間,李曉茹將謝曼拉到李娉心跟前,滿臉自豪地介紹道:“這是謝曼,是你雪怡阿姨的寶貝女兒喔。”
“來,曼兒,這就是我跟你說的我那個侄女,李娉心,你叫她娉姐就行了,娉心小時候跟你媽媽也是很親的。”
“是雪怡姨的女兒?”娉心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訝。
“娉姐!”謝曼看着李娉心,禮貌地喚了她一聲。
李娉心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只覺得眼前一亮,不由得讚歎道:“長得真漂亮,當初雪怡姨就是個美人兒,沒想到她女兒一點也不遜色。”
雪怡是她小姑媽的閨密,李娉心打小沒有母親,父親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平日裡只顧着打拼事業,性格也較大男人主義,是一個較難親近的人,所以她打小就比較纏她這唯一的姑媽,可以說,姑媽是她兩姐弟半個母親;因此李娉心小時候對姑媽那個既漂亮又文雅的閨密也很親,此刻見眼前這女孩子長相與記憶中的雪怡姨有幾分相似,於是對這個女孩一見如故,不由得親切地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說道:“我以後就叫你曼兒吧,曼兒您是雪怡姨的女兒就跟是我姑媽的女兒一樣,你住在這裡就把這當自個家一樣就行了,不必拘束的。”
面對她的親切友好,謝曼不由得心花怒放,她輕笑着應了一聲:“恩!好!”
她的聲音極柔,態度又極溫婉,李娉心見狀,不由得更爲歡喜了。
李曉茹看了看李娉心,又看了眼謝曼,不由得暗自欣喜。
李娉心見謝曼額頭滲出薄汗,趕緊說道:“這裡太曬了,咱們進去吧---!”三人在一衆下人的恭迎之下走進了毫宅內。
“姑媽早已經打電-話告訴過我,她會帶一個客人回來,讓我準備好客房;可我問帶來的是何人,她非得神神秘秘的不說。曼兒,走,我領你到房間去看一下,看你滿不滿意,要是不滿意,咱們再換一個。”
說着說着,李娉心拉着謝曼的手就往鋪着灰色地毯的旋級階梯走去---
“嗯!”謝曼應首,跟着李娉心走了幾步後,又一臉疑惑地回過頭來,望着李曉茹問道:“茹姨不一起來嗎?”
李曉茹搖搖頭,說道:“不了,你隨你娉姐去看看,我太累了,看來要睡一覺才行,曼兒,我就不奉陪了,你要是不覺得累就讓你娉姐帶你到處轉轉吧。”
“恩!”謝曼應了一聲,隨着李娉心一拾級而上---
兩名下人提着行李一聲不響地追隨在兩人身後。
“淑姨,給我倒杯開水!”李曉茹轉身往客廳的沙發走去。
“恩,好。”淑姨應着,不敢有絲毫怠慢,快步離開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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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們都看到了嗎?那謝小姐長得真漂亮,比咱們大小姐還要美上幾分呢。”
“恩,那身材也很好,個子又高,走起路來跟個模特兒一樣,很有範兒。”
“是挺好看的,不過要說比咱大小姐漂亮那也不一定,各花入各眼嘛,大小姐剛結婚那幾年可好看着呢,現在就是發福了一點---。”
“是啊,人誰不會老,咱們大小姐算保養得不錯的啦,她要走出去,誰相信她今年都已經三十八歲了呢。”
“唉,不說咱大小姐了,你們可聽說了,那謝小姐很有可能會成爲咱們這李家的女主人喔。”
“不會吧,你聽誰說的?”
“就是這麼傳來開的,都說姑奶奶在國外給瀚少爺物色了一個對象,而且這人還是經過老爺的認可點頭的。這回姑奶奶特地將人給帶回來了,那不是明擺着的麼?”
“哇,老爺都認同啦,看來這謝小姐來頭不小啊。”
“恩,是來頭不小,是姑奶奶一個很親的姐妹的女兒,聽說姑奶奶那姐妹是一個鋼琴家,後來嫁給了一個駐法國大使館的外交官,那雖算不上什麼豪門,不過也算是官門子弟了。”
“哇,一個鋼琴家的媽媽,又有一個外交官爸爸,以後又要當上咱們這李家的女主人,這謝小姐太有福氣了,真羨慕死人呢。”
偌大的廚房內,三名女僕圍在桌上一邊削着水果,一邊竊竊私語着,一名女僕將削好的奇異果切成花朵狀,擺到果盤上去,隨後手抓住圍裙的一角擦了一下,另一人看見了,不由得伸手打了她一下:“儀芳,髒死了,你老這麼不注意衛生,讓淑姨看見準要捱罵。”
那人嘟着嘴,說道:“我這哪裡是不講衛生了,我這圍裙是很乾淨的好不好!”
“那是你自個認爲罷了---”
幾人正嘰嘰喳喳正說個不停,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咳聲,那是淑姨特有的本色警告聲,這聲音一響起,廚房頓時靜了下來,四周原來輕快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那名喚儀芳的的女僕更是趕緊扶平那被自己抓得皺成一團的圍裙一角,隨即,端端正正地坐直了身子。
淑姨走過來,雙眸像雷達一般打量着幾人,三個女孩子不由自主就心虛地垂下了頭顱,有一人還異常緊張地吞了吞口水,連削水果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你們這幾個,就愛嚼舌頭,以前家裡就大小姐在也就算了,日後姑奶奶與謝小姐都住在大房子裡頭,你們都給我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