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舉步走了過去:“文瀚,你醒啦。?餓了吧?吃口白粥吧。”
她含笑走到他的跟前,並一屁股坐在了他身旁。
“謝謝!”李文瀚伸手接了過去,感覺口舌乾燥,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裡,臉孔不由得一擰。
看見他這表情,謝曼不由得掩嘴一笑:“很難吃嗎?醫生說最好讓你吃白粥,所以我讓廚房連鹽都沒加,這是真正的白粥。”
李文瀚尚未說話,門外就響起了一把調笑的聲音:“難吃他也要吃。靦”
李娉心一邊舉步走了進來,一邊說道:“文瀚,你可知道昨晚一整夜都是曼兒衣不解帶地在你旁邊照看着你,又是喂水又是擦汗的,不然,你還沒這麼早醒過來呢。”
“是麼?”李文瀚扭頭望着一旁的謝曼,輕吐了一句:“謝謝!”
謝曼聞言,臉不由得一紅:“謝什麼,應該的。”隨即她擡眸望着他,輕言道:“粥該涼了,趕緊吃吧。揍”
李文瀚沒再說什麼,默默地一口一口地吃着粥,可他剛吃了兩口,門外響起一把聲音:
“瀚少!”孟軍站在門口,望將過來:“屬下有事稟報。”
“進來吧。”李文瀚將手中的碗放了下來。
李娉心知道兩人需要安靜的空間,於是伸手輕輕拍了拍謝曼的肩膀,謝曼會過意來,端着那個托盤與她一塊走了出去,臨了,還給兩人帶上了門。
“瀚少!人我們已經抓到了,果然是石斌國指使的。”
雖然早已經預料到,可猜想被得到證實的那一瞬間,李文瀚的雙眸閃過一絲寒光,他拂開被褥走下榻,站在窗臺上眺望着外面,雨水沖洗過的大地顯得很是潔淨,外面的景緻是他喜歡的模樣。
微風輕輕吹拂而過,吹動他額際的短髮:“清除行動開始吧。”他面無表情地給孟軍下達了命令。
“是!屬下這就去辦。瀚少,還有一件事。”
“說吧。”
“那名狙擊手是他從泰國僱回來的,是職業殺手,當天晚上已經落在我們手上,我們嚴刑拷打了整整兩天,他才招供,現在已經奄奄一息,我們應該怎麼處置。”
“交給你辦吧,這種小事不必過問我。”
孟軍點了點頭:“那屬下這就去辦。”接到指令後,事不宜遲,他轉身就往外走去。
“等等!”
“你說,那名狙擊手被拷問了足足兩天。”
不明白他這麼問的意圖,孟軍只得如實說道:“是的!”
“那我,昏迷多久了?”
“瀚少你槍口感染引起高燒不退,足足昏迷了一日兩夜了。”
一日兩夜?一想到家裡那個女人,他不由得一驚。自己一日兩夜沒歸,她該擔心了。
見他臉色突然間變得極難看,孟軍不由得關切追問道:“瀚少,你沒事吧。”
“沒事,你走吧。”
見他臉色恢復,的確沒什麼反常的模樣,孟軍這才放下心來。
“小心一點,別驚動了警方。”
“我會注意的。”孟軍點了點頭。
孟軍前腳一走,李文瀚就走進了衣帽間,匆匆換上一套衣服。
坐在客廳的幾人見他下來,皆齊刷刷地望着他。
“舅舅!”艾德一臉興奮地往他衝了過去。
李文瀚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文瀚,你怎麼就下來了?不多休息一會?”
“不了,我還有事。”
“你這就要出門了?”李娉心有些吃驚地問道。
坐在李娉心身旁的謝曼聞言,眼底也閃過一絲詫異。
“嗯!”李文瀚什麼也沒說,伸手拍了拍艾德的腦袋,就大步往門外走去,沒一會,外頭就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李娉心與謝曼兩人面面相覷,都不明白究竟是何大事,讓他這個向來四平八穩的男人步履如此的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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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時分,上班的上班、上學的已然上學,出入的戶主極少,是最爲清閒的時候,保安手中拿着一份娛樂報紙打發時間,看了一會,不由得打了個呵欠。
耳邊響起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他一擡頭,就見到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走了進來,來人抿住脣,臉上依舊是那萬年不變的淡然。
保安衝着他招呼道:“李先生,您這麼早?”
男人側臉望了過來,淡淡點了點頭。
保安衝着他一笑,再次低頭看着報紙,突然間,他想起了什麼,趕緊說道:“李先生,李太太她---”一擡眸,但見男人已經昂首闊步踏進了電梯,電梯‘叮’的一聲合上了門。
從電梯出來,李文瀚腳步平穩地走到家門前,掏出鑰匙,剛***鎖孔中,尚未扭動,鎖卻一下子被從裡頭扭開了,門被迅速拉了開來。
李文瀚愣了一下。
但見他那小妻子站在門口望着自己,雙眸通紅,下一刻,一滴晶瑩從眼眶掉了下來。
“千玥---”李文瀚怔怔地喚了她一聲。
女人一步衝到他跟前,二話不說,揚起拳就往他胸膛打去。
星星點點的拳頭落在身上,男人不覺得痛,他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宣泄着,直到落在身上的拳頭變得無力,他才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整個身子擁抱在懷中。
女人在他懷中不依地掙扎了一下,他將她擁得更緊。
女人氣憤不過,又伸手打了他一下:“壞人,你去哪裡了,現在纔回來。害人家擔心死了----”兩日來的恐懼幾乎擊垮了她,這會緊繃的情緒終於放鬆下來,說完這話,她竟嗚嗚嗚地,像個孩子一樣埋首在他的胸膛放聲大哭了起來。
李文瀚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抱着她,用自己臂彎的力量安撫着她。
感覺到懷中嬌小的身子不停地顫抖着,環住她腰身的手臂不由得越收越緊、越收越緊。李文瀚有些貪戀地將自己的臉孔俯了下來,埋首在她白皙的頸窩---
“嗯哼!”屋內傳來一聲警告式的咳嗽。
穆千玥這纔想起高妹還在屋內,她趕緊伸臂推了推他,從男人的懷抱中出來,見高妹站在不遠處,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望將過來,臉上那神色極爲曖昧,穆千玥那蒼白憔悴的臉孔漸漸暈起了一層紅暈。
然而與她那一臉尷尬的神色相比,站在他身旁的男人卻顯得從容多了。
對上男人深邃的目光,高妹清了清喉嚨,解釋道:“不是我不識趣,我是怕你們倆會在我跟前直接上演限制級,畢竟我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呢,有些東西看不得的---。”
“君子!”面對她的口無遮攔,穆千玥的臉更紅了,她趕緊出言制止她再說下去,就怕她會越說越離譜,遇着這麼個損友,她真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李文瀚沒說話,手伸了過去,拉着穆千玥的手就欲將她領進客廳。誰知站在那兒的高妹卻大步上前,張臂攔在了兩人跟前:
“喂,李先生,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爲何無緣無故失蹤兩天,我們家小月子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你不給個合理的解釋出來,今天就別想過得了關。你知不知道這兩天小月子她有多擔心你,她飯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就拉着我到處找你,連公安局我們都去報案了,你說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說法。”
李文瀚聞言,側過臉,見她的小妻子也是一臉期待地仰臉着自己,那本就小小的臉孔當真又瘦了幾分,那眼角還掛着一絲淚痕,讓人心生憐惜,他伸手拭了拭她眼角的淚痕,:“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那深邃的雙眸、充滿溫情的真摯低語,一旁的高妹見了,不由得咬了咬脣,收起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識趣地默默退了開去。
穆千玥好不容易乾涸的眼眶又再度濡溼:“你爲什麼關機?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通電-話給你嗎?”
“對不起,我出差到外地,可能是受了風寒,發高燒,昏迷了兩日,電-話也沒電了。”
一聽說他發高燒,穆千玥頓時緊張起來,趕緊掂起腳跟伸手扶上他額頭。
“沒事,燒已經退了!”他握住她的手。
“不行,我要找個體溫計給你量一量,你等等。”
放開他,她蹬蹬蹬地跑進臥室---
遠處的高妹見狀,翻了翻白眼,搖頭嘆息地望着站在客廳的男人說道:“瞧她緊張的,看來我這個閨蜜兼死黨已經給你吃得死死的啦,你回來就好啦,我還要上班呢,先走啦---”
拋下這句話,她走過去拿起掛在架子上的挎包轉身就欲離開。
“等等---”
男人喚住了她。
高妹一臉疑惑地回頭。
“麻煩你了。”他望着她,淡淡的語調說着感激的話語,讓人怎麼聽怎麼覺着彆扭。
高妹聳了聳肩,挎着挎包,踏着瀟灑的步伐走了出去。
穆千玥手中握着一支水銀體溫計從臥室走了出來,見男人一臉悠閒地倚靠在沙發上,她張目望了望四周,除了格格無精打采地蜷曲在自己的狗窩旁外,就空無一人了:“咦,君子呢?”
“走了。”男人淡淡地說道。
“不是吧,怎麼不跟我招呼一聲就走,還有,你怎麼不留她在家裡吃飯,都快到吃飯的點了,你都不知道她多辛苦,幸虧她陪着我,不然我就---”她不停地叨嘮着。
男人手一伸,將她拉入他的懷中,她驚呼一聲:“啊,小心體溫計---。”
下一刻,男人好看的臉孔湊了上去,準確無誤地封住了她的脣。
-----屋內終於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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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妻之令,從外頭捧了個大西瓜回家,一推開門,就見出門前說要睡午覺的小妻子此刻站在一張膠凳子上,奮力地擦着窗戶玻璃。
我擦、我擦、我擦---
她專注得很,手臂大幅度地運動着,也顧上不汗水淋漓,更顧不上站在膠凳上的身子搖搖欲墜,
直到一隻大手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腰身。
她一回頭,頓時笑開了眼,那柳眉如月彎彎,陽光明媚,額上一層薄汗變得晶瑩剔透::“回來啦!”
“你不是說要睡午覺嗎?怎麼搞起衛生來了?”
“我是見這窗戶有些灰塵,髒髒的,你不是最愛乾淨了嗎?”她那裡敢說是格格在地上拉了一泡尿,所以她拖了地,既然都開始了,就索性將整個屋子打掃一遍。
“西瓜呢?”她想起在他出門前,自己的吩咐,一扭頭,就看見茶几上擺着一隻圓圓的大西瓜,她那靈動的雙眸閃亮着,眉開眼笑。
“好大的西瓜。”
見她高興成那樣,男人早手接過她手上的抹布:“去切西瓜吃吧。”
“嗯!”她身子一躍,從膠凳上跳了下來,抱着西瓜進了廚房,格格見她走往廚房走去,以爲又有它喜歡吃的火腿腸,搖着尾巴一臉興奮地追在她的後頭。
男人搖了搖頭,開始專注地將玻璃頂上她夠不着的地方擦了個一乾二淨。
沒一會功夫,客廳的電視響了起來。
“老公,這個西瓜好紅,一定很甜的,先別擦啦,趕快來吃。”
“你先吃吧。”
“那我不等你了喔。”
不用回頭就可以想像得到她那望着西瓜垂涎欲滴的模樣,李文瀚不由得搖了搖頭。當他擦完窗戶,回頭一看,不由得愣住了,但他的小妻子坐在沙發上,抱着半邊西瓜在懷中,手中拿着勺子一邊津津有味地看着電視,偶爾用勺子舀一口西瓜送進口中。
那隻毛茸茸的小狗就蹲在她的腳邊,以爲她在吃什麼好吃的不給自己吃,睜着圓溜溜的眼珠子,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仰望着她。
見她久久不給自己吃一口,它再也坐不住,衝着她“嚶嚶”地叫着,顯得非常委屈。
女人聽聲音,緊盯着電視屏幕的雙瞳往下移,望着腳邊的小東西,開始跟小孩子說教一般對着小狗說道:“格格,這是水果,不是肉,你不愛吃的。”
“嚶嚶!”小狗哪裡聽得明白她的話,見她喊自己的名字,它尾巴不停地擺動着,顯得極興奮。
穆千玥望着它片刻,還是勺子勺了一小口,放在掌心送到它的跟前。
小狗用鼻子嗅了嗅,伸出舌頭舔了進口,下一刻又吐了出來。
“看吧,我就說你不吃的啦,你偏不信。”她伸手將它吐出來的那塊西瓜拾起來,扔到垃圾桶上去。又拿着勺子想繼續吃。
李文瀚再也忍不住,吐糟道:“穆千玥,髒死了,洗手去。”
女人吐了吐舌頭,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懷中的西瓜走到陽臺去---
從陽臺洗手回來,見男人從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出來,她趕緊快步走過去,將屬於自己的那半邊西瓜抱在懷,對着他呶了呶嘴,說道:“老公,你要切就切你自己那半邊好啦。”
“半邊西瓜你一個人能吃得完嗎?”
“當然!”她一臉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極寶貝地抱着她那半邊西瓜,拿着勺子繼續奮鬥去了。
李文瀚在剩下的那半邊西瓜上切下幾一小塊兒,坐在她的身旁,用叉子斯斯文文地吃了起來。
十五分鐘過後---
穆千玥望了望懷中的西瓜,又扭頭望着身旁的李文瀚,見他悠然自得地翻看着報紙,她不由得喊了一聲:“老公”
“嗯?”他回頭望着她。
她將懷中的西瓜往他推了推,可憐巴巴地說道:“我吃不下了,你幫我解決了吧?”
望着那被她用勺子弄得亂七八糟半邊西瓜,男人眉頭一皺眉:“吃不下就扔了吧。”
“不要,太浪費了。”
她立馬舀起一塊,將勺子送到他嘴邊:“來,我餵你。”
望着勺子裡那紅彤彤的物體,李文瀚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
女人從鼻子哼出一個單音,催促着他。
他一閉眸,張開了嘴巴,那東西立馬就塞進了他的嘴巴,緊接着,她就一口接一口地喂着他,一邊喂着還一邊說道:“全吃了,我有獎勵。”
“什麼獎勵?”
“吃完你就知道了。”
她衝着他一臉神秘地笑着,勺子繼續努力地挖呀挖呀,直到那半邊西瓜見到了綠肉。
他等待着她所謂的獎勵,眯着眼睛,好整以暇地望着她,開口道:“獎勵呢?”
“嗯哼。”她輕咳一聲,調整了一個坐姿,挺起胸膛望着他,說道:“你閉上眼睛。”.
猜出了她的意圖,男人嘴角往上一翹,果斷地閉上了眼睛。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一雙軟軟的香脣湊了上來,在他的脣角蜻蜓點水地碰了一下。
僅一下,就欲退去。
既然都起了個頭了,哪那麼容易就讓她全身而退,男人狡黠一笑,就在她退縮的那一瞬間,雙手一把按住了她的腦袋,雙脣重新封住了她的嘴,接踵而來的是一個強勢得讓人幾乎窒息的吻。
四脣相貼,輾轉廝磨,他灼熱的氣息在她的口腔攻城掠地。
她嬌喘着,甜美的味道讓男人不能自撥,他鬆開一隻壓着她腦袋的手,強而有力的手臂改而緊緊地環住她的腰身---
兩人正意亂情迷之際:“呃!呃!”女人的胸口猛烈抽動了一下,非常掃風景的深深打了一個嗝。
隨着她肚子內一股逆氣往上一涌,男人從她的口中嚐到了她肚子裡西瓜的味道,所有情動一瞬間被擊退,李文瀚臭着臉鬆開了她。
“呃!”又是一個嗝,穆千玥紅着臉用手背擦了擦那被蹂躪已久的雙脣,紅着臉蛋兒衝他笑了笑:“嘻嘻,不好意思,西瓜吃多了。”
男人好看的額頭形成了幾道直線,他站起來,對着她說道:“我到書房去了,你回房睡一下吧。”
“嗯,知道了。”她笑意盈盈地衝着他點頭如搗蒜,直到男人走進了書房,關上了門,她悄悄地躲進臥室,拿出被壓在衣櫃底下的十字繡,開始專注地繡了起來----
時間在指縫間一點點的流逝。
她一針一線繡得忘我,直到臥室的門把傳來一陣扭動的聲音,她一驚,就在門打開的一瞬間,她反應迅速地將手中所有的東西都藏進了被褥之內。
李文瀚走了進來,掃了一眼高高隆起的被褥:“千玥,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