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
看見小吳離開了，覺得自己閒着有些過意不去。
“劉經理，我能做什麼？”
“你不是有病在身嗎？就交給我來辦吧！你先回去休息吧！”
“可是，找到模特以後要讓她們試穿衣服的，有不合適的地方就要當場修正，這些小姜一個人做不來的。這樣吧！我先去醫院做治療，然後在來公司，你負責找模特，我負責衣服方面的問題怎麼樣？”
劉羣還是第一次發現春曉也會有如此幹練的一面，這讓他對春曉又有了新的認識，劉羣同意了春曉的建議，親自把春曉送進了出租車，然後開始着手聯繫各個模特經紀公司，還有一些野模的聯繫人，尋找着合適的模特們。
春曉對醫院還是有一點抗拒，走到醫院門口就不自覺的感到有壓力，她已經在這家醫院裡做了兩次鍼灸治療了，前面兩次都是楊路陪她來的，本來今天楊路讓吳媽陪她一起來，因爲秦薇還在家，所以春曉就勸說吳媽留在了家裡。
今天的治療比前兩天感覺好了很多，第一次做鍼灸治療時，春曉痛得滿頭都是冷汗，緊緊地抓着楊路的手，在不知不覺間楊路似乎已經成爲了春曉的依靠，趴在牀上接受治療的春曉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爲什麼會對楊路產生依賴？
兩個小時候，春曉又來到了公司，來之前已經打過了電話，劉羣和小姜正在酒店的宴會廳裡，這是明天發表會的場地。春曉推開宴會廳的大門，看見裡面忙碌的人羣，熙熙攘攘的聲音，突然，本來對這些都十分恐懼的，現在竟然都沒有了感覺，沒有覺得緊張，更沒有感覺很無助，這讓春曉很驚喜。
“你終於來了！季大設計師！”
發出這樣陰陽怪氣的聲音的，是設計部的大喇叭，看着大喇叭滿臉的不屑，春曉則報以微笑。
“我不是什麼設計師，至少現在還不是！”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不過，現在的這個時代就是這麼不公平，只要有後臺，就算不是設計師也能拿作品來參加發表會！看來，這有沒有後臺比有沒有能力更重要啊！您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春曉被設計部的人圍在了中間，看着她們忿忿不平的樣子，春曉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時候有劉羣衝了進來，摟住了春曉的肩膀，怒視着圍觀的人羣。
“你們想幹什麼？怎麼？都不服氣是嗎？還是覺得春曉好欺負？”
大喇叭大概覺得有費新玲給她撐腰，對劉羣的問話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反而走到劉羣的面前，面對面的站着。
“我說她有後臺這有錯嗎？劉經理，您不也是她的後臺之一嗎？不要以爲大呼小叫的就有人怕你，要知道這裡是我們費總監說了算的！”
說完大喇叭一揮手，圍觀的人便都跟着她走了，春曉這才放鬆下來，看見劉羣還在摟着自己的肩膀，春曉有些尷尬的掙開。
“謝謝你！劉經理！”
“這沒什麼，春曉不要害怕，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春曉對着劉羣露出了難得的微笑，劉羣也是一副心花怒放的表情，不過不巧的是，這一幕剛好被剛剛進來的楊路看見了，一進來就看見劉羣摟着春曉的肩膀，楊路心裡很不是滋味，怒氣衝衝地走到了春曉的面前，劉羣還沒反應過來，春曉就被楊路牽着手拽走了。
“爲什麼會來公司？你早上不是已經來過了嗎？都這個時間了，怎麼還不回家休息？”
春曉聽見楊路說她早上來了公司，心裡很奇怪，她很小心的，除了見劉羣、小吳並沒有見過公司的任何人的。
“你怎麼知道我早上來過公司了？”
“你以爲躲在別人的身後我就看不見你了嗎？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春曉的表情就想小學生犯了錯被老師當場逮到一樣，看得楊路
差點就笑出來，不過還是忍住了。
“在公司了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怎麼能當着那麼多人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還對着人家傻笑！你那麼喜歡他嗎？”
楊路的話讓春曉感到有些莫名奇妙，腦子裡正在想着剛纔跟誰摟摟抱抱了，想起剛纔劉羣摟着自己的肩膀，知道原來是楊路誤會了。
“我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的，剛纔劉經理是爲了給我解圍，情急之下就摟了一下我的肩膀！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春曉慌慌張張向楊路解釋，說着說着臉也開始紅了，這樣的表情讓楊路感覺更不舒服了，只見他背對着春曉，壓低了嗓音冷冷的說到：
“不用給我解釋你跟別的男人是什麼關係！我只希望你可以注意一下公司的形象！”
說完就走開了，看着楊路離去的背影，春曉的眼裡滿是淚水，委屈極了。她不希望這樣的被楊路誤會，因爲會感到心痛。
還好，很快春曉就沒時間在想這些了，因爲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時間太緊劉羣找來的模特有些參差不齊，除了有兩個人有實際T臺經驗的，其他的四個位都是從大學裡拉來的學生，劉羣帶她們試走了一下自己的位子，結果現場一片混亂，有的人還在臺上摔倒了，臺下設計部的人看到這樣的情景，都站在那裡喝倒彩，把那幾個大學生給嚇壞了。
“劉經理，我們不想幹了，你還是找別人吧！這個，我們實在是幹不了了！”
一聽說她們要走，劉羣一下就急了，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耐心的安慰鼓勵她們。
“T臺就是模特的生命，也是每個模特的夢想，沒有人天生就是T臺的寵兒，都是在一次次的失敗教訓裡積累經驗，然後走向成功的！如果你們一開始就懼怕T臺，那麼你們又如何能成爲頂尖的模特呢？摔倒了，就爬起來繼續走，你們要尊重坐在臺下看你們表演的每一個人，這也是模特要具備的最基本的素質！如果你們想要成爲合格的模特，就首先要征服自己，征服T臺！”
那幾個大學生聽完劉羣的話，都低着頭不敢說話，滿臉愧疚的表情，看到她們這樣劉羣有些激動的走到她們跟前。
“我並不害怕你們在臺上摔倒，我只擔心你們摔倒了以後沒有再站起來走的勇氣！要知道，你們要做的就是將穿在身上的衣服用最好的角度展現在大家的面前，不要泄氣，誰都會有第一次！我先讓這四位有經驗的姐姐給你們講講上臺要注意的東西，你們先在臺上練習一下，半個小時後我們在試衣服！”
“那好！劉經理，我們會好好努力的，謝謝您！”
劉羣微笑着目送她們到前臺練習，看見她們認真的樣子，心裡這才鬆了一口氣，春曉一直站在旁邊看着，心裡對劉羣又有了新的認識，看來劉羣並不是別人形容的那樣，總是畏畏縮縮的像個女人，現在的劉羣完全是一副大男人的摸樣。
“劉經理，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麼有氣魄的樣子！”
劉羣還在注意那些模特們，並沒有注意春曉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跟前，猛然被春曉嚇了一跳，聽見春曉在誇他，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着。
“哪…哪有…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啊！只是沒有人注意罷了！對了，楊總拉你去了哪裡？沒捱罵吧？”
想起剛纔楊路走時的背影，春曉有些苦澀的笑了笑。
“沒什麼，他看我來了公司問了問情況！現在我們要做什麼？小姜在哪裡？”
“我們要等化妝師給模特們做一下明天的造型，因爲設計部那邊還沒有做完，要等一會才輪到我們！”
只是，好事多磨，等了半個小時就等來了一個化妝師，還不是真正的化妝師，只是一個化妝師的助理，還是一個小姑娘，這可把劉羣給氣壞了，氣沖沖的去找費新玲理論，春曉擔心出事，跟着劉羣追了出去。
費新玲
正在後臺爲模特做最後的檢查，明天就要上臺了，要避免有意外發生，費新玲做事十分的仔細，不管是一顆釦子還是一個小小的髮飾，都務必做到最好，她希望明天的發表會可以大獲成功。
劉羣衝進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旁邊的衣架，春曉趕緊跟過來把衣架扶起來，把衣服一件件的掛上去，等她弄完了，擡頭沒有看見劉羣的身影，不過卻能聽見他的聲音。聲音很大，讓忙碌的人們都停下了手裡的工作，向發出聲音的地方圍了過去。
“費新玲！你是不是太過分了！給我們派去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化妝師！不過是一個小助理！你以爲公司的發表會是你費新玲可以隨便玩弄的遊戲嗎？走上臺展示的是不僅僅是代表你費新玲的作品！他們代表的是整個公司的形象！你把春曉的設計搞砸了！你自己的臉上就光彩了嗎？什麼設計部總監？根本就是狗屁！”
劉羣的話把費新玲給激怒了，還從來沒有人這樣的辱罵過她，只見她也氣哼哼的大喊起來。
“你說什麼？你說誰是狗屁？劉經理你說話是不是太過分了？要知道明天的主場是我的！我必須要保證不出任何的差錯！化妝師本來就不夠用，給你派個助理就很不錯了！要是我的主場秀出了什麼差錯？你能負責任嗎？”
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樣子，劉羣一副要打架的樣子，春曉害怕他們會打起來，就趕緊衝進去拉住了劉羣。
“劉經理！你先冷靜一下！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嘛！不要這個樣子，大家都在看的！”
春曉用眼神示意劉羣看看四周，劉羣正在氣頭上怎麼會聽她的，費新玲看見春曉氣就不打一處來，走過來一把就把春曉給推開了。
“少在這裡裝好人！最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就是你！”
春曉被費新玲一推，眼看就要摔倒在地，突然有人走過來抱住了她，春曉回頭看見抱着她的是楊路，看看楊路的表情沒敢說話。楊路的表情的十分地嚴肅，怒目圓睜的看着費新玲和劉羣，兩個人這才停止了爭吵，站在那裡有些尷尬地看着楊路。
楊路的氣勢真的是非同一般，不用說話，站在那裡便震懾了全場，圍觀的人都悄悄的散去，春曉站在楊路身邊也不敢說話。看着楊路嚴峻的眼神，費新玲有些心虛，劉羣則覺得很慚愧，站在那裡低着頭道歉。
“對不起楊總！是我太沖動了，影響了公司的形象！”
楊路並沒有說話，本來一直都摟着春曉的腰，現在才慢慢的鬆開，他走進了化妝間，看見有六個化妝師在爲模特們做造型，楊路重新走到費新玲的面前。
“發表會是你負責的！爲什麼只有六個化妝師？”
“因爲化妝師都不好找，所以就找來了六個。”
費新玲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心裡亂成了一團，不知道楊路會對她做什麼。
“發表會一個月前就開始籌劃，策劃之初就規定了要準備至少十個化妝師，現在你告訴我就找了六個，你應該根本就沒有考慮到春曉她們吧？我一直都以爲在工作上你是一絲不苟的，不會摻雜什麼個人的情緒，看來現在是我錯了，發表會結束你可以回臺北了，這裡不再需要你了！”
楊路說話的口氣冷冷的，春曉和劉羣聽見楊路要讓費新玲回臺北，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很驚訝，費新玲則非常的委屈，眼淚嘩的就下來了，只見她站起身叫住了楊路。
“楊總！”
楊路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她，知道她有話要說。
“您忘記了，我們還有賭局沒有完成，如果發表會上獲得成功的人是我，那麼你就無權讓我回臺北！”
“這個賭局真的就這麼重要嗎？你有想過賭注到底是什麼嗎？慾望？權利？還是你那高傲可憐的自尊？”
楊路的話說得很無奈，卻說中了費新玲的痛處，費新玲愣在了那裡，淚水奪眶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