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這人啊,我看你是帶不走了。”
七夜皺了皺眉頭,回頭看去——正是那個身披藍袍,留着大鬍子的老頭子。而宅子之中的仙氣,卻就是從他的身上所發出來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帶不走?還有,你到底是個什麼神仙?”七夜不滿地問道。一點也沒有因爲對方是神仙,就對他禮讓三分的意思。看得一旁的婪音,都爲他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這輪轉司命捏着他的大鬍子哈哈一笑,大聲說道:“哈哈!你這陰陽師倒也算是不簡單了,竟然能夠一眼就發現我是神仙。嘛,我是地府的輪轉司命。至於爲什麼你會帶不走……那是因爲,如若沒有我的幫助,你一個人便不能將那沐一一給救活過來。”
七夜危險地眯了眯眼睛,聲音淡漠地問道:“原來是輪轉司命。此話怎講?”
“哈哈,因爲那沐一一的肉身,已經完全被抹滅了,除了他身上的一塊殘破的衣料子,再無他物。嘛……若我記得沒錯,你們陰陽師,不過只能控魂罷了吧?現在沐一一的肉身沒有了,你打算如何憑藉一己之力救回他?”
聽到了這話,七夜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毛,說道:“哦?竟然會有這種事。究竟是何人與那沐一一有着深仇大恨,不僅要了他的性命,還將他給挫骨揚灰了。”
這時候,一直都沒有說話的瑩瑩開口了:“不……不是有人去害死他的。而是一一爲了救我與呆子哥哥,所以……所以纔會犧牲掉的……”說到最後,小瑩瑩已經哽咽了起來。然而,此刻卻沒有人有那個心思去安慰她。
“嘖嘖……看來,小婪訣牙,你差得還很遠吶。居然讓你的弟弟去救你們。”七夜對身旁的婪訣挑了挑眉毛。婪訣聽到七夜與那個公子白竟然說了幾乎相同的話語,小拳頭不禁緊緊攥了起來,低下了頭去。
七夜卻是摸了摸婪訣的小腦袋,笑着說道:“嘛~你也不必那樣自責了。的確,現在的你是很無能、很弱小。但是,我今後會好好栽培你的。”接着,七夜又轉過了頭來,對一旁的輪轉司命笑道:“一一的這種情況,憑我一己之力,還真的是做不來了。那麼,你有什麼辦法麼?”
輪轉司命一捏他的大鬍子,慢悠悠的說道:“我的辦法就是,咱們兩個一起幫助一一復活。我可以幫助一一重鑄肉身,但是,與此同時,我便不能夠分心替他的肉身引魂了……”
“那麼我要做的,便就是在你鑄造肉身的時候,將一一的魂魄給依附到肉身上面……是麼?”七夜打斷了輪轉司命那慢悠悠的話語,笑着回答道。
“現在的年輕人喲,還真是心急……”輪轉司命點了點頭說道,嘆了口氣。
接着,便又繼續對七夜說道:“所以,這其中的功勞,你只佔了一半罷了。婪訣這孩子,你也就只能成爲他的師傅,卻不能將他給帶走,如何?”
七夜嘆了口氣,也就只好這麼辦了。
“那麼現在可以開始了麼?”婪音已經是在旁邊聽了好久的閒話了,得知婪訣不用被那小變態給帶走,自然是鬆了口氣。便急忙催促道。
然而,這時候輪轉司命又捏着他的大鬍子,慢悠悠地回答了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喲……果然就是急躁。別急別急,還有最後一件事情,需要與你們商談。而這件事,也是整個過程中,最爲關鍵的一個步驟。”
聽到輪轉司命的這話,所有人都微微皺起了眉頭,情不自禁地湊了過去。甚至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
只見這輪轉司命捏着他的大鬍子,慢悠悠地說道:“嘛,這重塑肉身,可不是那麼好辦的。我需要清的身體——也就是清的性命。”
說罷,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有些驚愕的清。
“怎麼會這個樣子?!爲何你之前沒有與我們說?!”聽到了這話,第一個反對的,便是身爲清的兄長的石汐。
“嘖嘖,我可是一開始就與你們說過了的——我不是說了,這一次,清便不會再與我分開了麼?”
衆人頓時一陣惡寒。是啊,這句話換做誰會猜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種意思呢?!
“不行!不行!已經死了一個了,我絕對不允許清也這樣死掉!”汐激動地對輪轉司命大叫,卻被清給拉住了。只見清微笑着對汐說道:“哥,你冷靜點。如果我的命能夠換回一一的命,又有何不可呢?”
“哥!你就允許清這樣任性一次吧……”
“不行!”這時候,婪音也走上前來,皺着眉頭打斷了清的言語,繼續說道:“一一的死亡與你並無關係,完全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你沒有必要爲了他做到那個份上。”
清微微嘆了口氣,對婪音說道:“可是,就算這是他們自己的問題,如果能夠拿你的性命去換一一的性命,我想……小婪音,你一定也會毫不猶豫的爲了他去死的吧?”
聽到了清的話,婪音陷入了沉默。
清看到了婪音的表情,微微一笑:“這便是了。呵呵,一一這孩子本來就是我從地府好不容易抱回來的,我從小便視他們爲己出,所以,我此刻與你的心情,是完全一樣的。”
婪音深深的望着一眼清,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話,但是那眸子裡,卻是蘊涵了太多的情感。
輪轉司命彷彿是看出了衆人的猶豫,便又開口說道:“嘛,我決定作法的時間爲午夜,那個時候,我與七夜的法力應該是最爲高強的。所以,在此之前,你們還有幾個時辰可以抱在一起哭會兒。”
婪音白了輪轉司命一眼,卻也只能無可奈何。
而清卻是十分的無所謂,對汐笑着說道:“哥,大局已定,你是知道我的,我不會苟且偷生的。所以……哥,你能爲我做一頓最後的晚餐麼?今後,只能靠你來複興石家了,對不起啊。”
汐的臉色寒冷得幾乎要結冰,眸子裡不滿了血絲,卻也只能點了點頭,轉身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