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音推開了身前的汐,走到了清的面前,認真地凝視着一言不發、雙拳緊握的清,可見此刻他的內心是有多麼的糾結。
但是不幸的是,此刻的婪音,竟然又心疼了。婪音緊緊閉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睜開了眼睛,微笑着對清說道:“清,別再糾結啦!來吧,不就是挨你一巴掌,然後出這個房間的門麼?如果這樣能換回你與你喜歡的人重歸於好,那麼我這一巴掌,捱得也是值得了……”
“婪音!”沐年快步走到了婪音的身邊,然後焦急地說道:“婪音,你瘋了啊?!”
然而,清卻依舊沒有動作,只不過那臉色越來越陰沉,拳頭也是握得越來越緊了,額角的青筋若隱若現。
一旁的紫沫看着清的這幅模樣,不由得嬌笑出了聲,在一旁繼續對清蠱惑道:“對啦對啦……就是這股氣勢,把屋子裡的人全部給趕出去吧,然後再給這個滿身惡臭的窮丫頭臉上來一個響亮的耳光……一定要聽到聲音哦……啊!!”
紫沫話還未說完,便見清終於在沉默中爆發了!那蓄力已久的拳頭狠狠化爲了掌,抽打在了紫沫白皙的臉頰上,臉色陰沉,卻又帶着些許的心疼。
“你……你!!清,你竟然敢打我!!你難道不再喜歡我了麼?!曾經說好了,你會永遠愛護我的呢?!哼!是不是因爲你愛上了這個渾身惡臭的窮丫頭?!!哼!你們男人啊,就沒有一個是可靠的!!”
紫沫的嘴角流下了一行鮮豔的血痕,臉頰也是已經變得青紫腫起了。但是,紫沫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連血都不去擦一下,眉頭也不皺一下……近乎瘋狂地繼續對清說道:“哈哈!繼續打我呀!怎麼不打了?!最好打死我呀!”
清看着紫沫如此模樣,心痛的幾乎滴血,顫抖着伸出了手掌,想要替紫沫擦去嘴角的鮮血,卻是被紫沫給冷笑着躲開了。
清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然後對紫沫平淡地說道:“紫沫……是什麼讓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清的心頭,不禁浮現出了八年前,那個眉清目秀,眉宇間還帶着些許青澀稚嫩的小姑娘,正掩嘴輕笑着品着清專門爲她釀的酒,臉頰浮起兩朵宛若紅霞的紅暈,煞是天真可愛。
人生若只如初見……該有多好?
“呵呵……你問我怎麼會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模樣?還不通通是你造成的!”紫沫嘴角還流着鮮血,眼神冰冷地大叫道,那樣子看起來真是宛如厲鬼一般的可怖滲人,沒有一絲當年的嬌媚可愛了。
“什麼叫做是我造成的?”清皺着眉頭對紫沫說道。
“哼!當年那姓王的絲綢商人看中了我,執意要娶我回去做小妾……我一直等待着你來救我,可是你人呢?!直到我被那商人給帶出了楓樺谷……你卻一面都沒有再來見過我了。”
紫沫的露出了一抹淒涼的慘笑。而清卻是眉頭緊鎖,大聲回道:“你胡說!我自然不願你離去的!可是,無論我怎樣的勸說,你都執意不願隨我私奔天涯,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那麼我離開楓樺谷的前一天,給你寫的信,讓你翌日午時來這裡等我……你又爲何不來?!”紫沫的眼裡慢慢溢出了淚水,卻是忍耐着,極力不讓它落下來。
而聽到了紫沫的這話,清是瞪大了眼睛,身體顫抖地走到了紫沫的跟前,聲音顫抖着對她說道:“什……什麼?……你給我寫信了?爲何我沒有收到?”
“你莫要再裝!我是拖媽媽送到你家裡的,又怎會收不到?”
“莫非……是老鴇不想讓這信送到我的手裡?!”
就在清與紫沫二人說的越來越來勁的時候,一旁不明真相的婪音、沐年、朵朵三人卻是無聊極了,婪音一臉受傷地使勁嗅着自己的身體,然後哭喪着臉,對小夏說道:“小夏……你說我身上真的很臭嘛?還透着一股窮酸味兒?……”
“沒有呀,挺香的嘛。”小夏微笑着回答。
婪音也是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對小夏甜甜地笑了一下說道:“恩哪,我也是這麼覺得的,這是你的衣服,所以臭的那個人一定是你。”
小夏嘴角抽搐,生生忍耐住了想要去抽婪音一頓的衝動。
清與紫沫一開始還有重歸於好的趨勢,但是不知怎麼的,二人忽然又吵了起來,弄得一旁圍觀的婪音無奈至極。只見她伸了個懶腰,十分自覺地躺倒在紫沫的香榻上,幽幽打了個哈欠。
紫沫見狀,氣得就要上前去打婪音,但是清、沐年、汐與小夏,以及小朵朵,和腳下的小白澤,一起擋在了紫沫跟前,不讓她再上前一步。讓紫沫不禁愣在了原地,不怒反笑道:
“這賤女人究竟是個什麼來頭?!讓你們……甚至是一條小草狗,都這樣的護着她?!”
“我主人才不是什麼賤女人呢!你……你纔是賤女人!”朵朵十分不滿地衝着紫沫叫道,小狗模樣的白澤,也是對紫沫將偉大的自己喚作了草狗,而十分的不滿,正齜牙咧嘴地衝着紫沫。
婪音乾咳了兩聲,對保護自己的大家投去了感激的眼神,然後對紫沫說道:“紫沫,我不管你與清的過去究竟是甜蜜還是悽慘,也不管你以前是否是心地善良嬌柔可人的。反正!我只看到你的現在,完全是一個像是中了狂犬病的潑婦,見人便咬,沒有一點動人的地方。現在的你,我是一定不會允許清和你這樣的人交往的。”
說罷,不理會紫沫的亂喊亂叫,又轉過頭來,對清說道:“清,我的話是放在這裡了。你與她做普通朋友,我不攔你,但是,若你還是想與她共度餘生,別怪我當做從來沒有你這個朋友。”
清眉頭微皺,嘴脣動了動,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婪音望着一臉糾結的清,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對汐幾人輕聲說道:“汐、沐年、小夏、朵朵、白澤,咱們回去吧。”
衆人走了幾步,然後婪音又忽然轉過了身來,對愣在原地的清說道:“清,若你決定聽我的話,就請你在今晚酉時前回來婪家大宅……若你執意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你便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